真 誥
經名:真誥。南朝著名道士陶弘景編撰。約成書於梁武帝天監年間(五○二~五一九)。是記錄東晉南期上清派歷史及道術之重要著作。原本十卷,後分作二十卷。底本出處:《正統道藏》太玄部。
真誥卷之一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運象篇第一
愕綠華詩
神嶽排霄起,飛峰鬱千尋。寥籠靈谷虛,瓊林蔚蕭森。 此一字被墨濃黵,不復可識,正中抽一腳出下,似是羊字,其人名權。生標美秀,弱冠流清音。棲情莊慧津,超形象魏林。揚彩朱門中,內有邁俗心。我與夫子族,源冑同淵池。宏宗分上業,於今各異枝。蘭金因好著,三益方覺彌。靜尋欣斯會,雅綜彌齡祀。誰云幽鑒難,得之方寸裹。翹想籠樊外,俱為山巖士。無令騰虛翰,中隨驚風起。遷化雖由人,蕃羊未易擬。所期豈朝華,歲暮於吾子。
愕綠華者,自云是南山人,不知是何山也。女子年可二十,上下青衣,顏色絕整,以升平三年十一月十日夜降 。剪缺此兩字,即應是羊權字。自此往來,一月之中,輒六過來耳。云本姓 ,又剪除此一字,應是愕字。贈 此一字本是權字,後人黵作此字。詩一篇,并致火澣布手巾一枚,金玉條脫各一枚。條脫乃太而異精好。神女語 :此本是草作權字,後人黵作見字,而乙上之。君慎勿泄我,泄我則彼此獲罪。訪問此人,云是九嶷山中得道女羅郁也。宿命時曾為師母,毒殺乳婦,玄州以先罪未滅,故今謫降於臭濁,以償其過。與 此權亦草作,故似前體而不被黵耳。尸解藥,今在湘東山。本懸此中一寸。此女已九百歲矣。尋此應是降羊權,權字道輿,忱之少子,後為晉簡文黃門郎,即羊欣祖,故欣亦修道服食也。此乃為楊君所書者,當以其同姓,亦可楊權相問,因答其事,而疏說之耳。按升平三年是己未歲,在乙丑前六年,衆真並未降事。
右三條楊君草書於紙上。
南嶽夫人與弟子言,書識如左:弟子即楊君自稱也。此衆真似是集洞宮時,所以司命最在端,當為主人故也,夫人向楊說次第位號如此,非降楊時也。
東嶽上真卿司命君。
東宮九微真人金闕上相青童大君。
蓬萊右仙公賈寶安。鄭人,自此後皆是稱諸真人之字,非其人名也,氏族亦見世道書傳中也。清虛小有天王王子登。案青童高尊,乃可不敢稱諱字,此青虛是南嶽之師,尚稱字,獨不顯茅司命字,亦為難詳也。
桐柏真人右弼王領五嶽司侍帝晨王子喬。
青蓋真人侍帝晨郭世幹,衛人。
戎山真人太極右仙公范伯華。幽人。
少室真人北臺郎劉千壽。沛人。
蟠冢真人左禁郎王道寧,常山人。
大梁真人魏顯仁。長樂人。
岷山真人陰友宗。
陸渾真人太極監西郭幼度。
九疑山侯張上貴。楚人。
岱宗神侯領羅鄷右禁司鮑元節,東海人。
華山仙伯秦叔隱。馮翊人。
葛衍真人周季通。
陽洛真人領西歸傅淳于太玄,西域人。
潛山真伯趙祖陽。涿郡人。
勾曲真人定錄右禁郎茅季偉。
鬱絕真人裴玄人。
白水仙都朱交甫。
三官保命司茅思和。
太和真人山世遠。
右二十三真人坐西,起南向東行。此於禮乃是南向,以西方為上,而後女真東向,則應起南,今反北者,當是以側近高真故也。
太和靈嬪上真左夫人。
北海六微玄清夫人。
北漢七靈右夫人。
太極中華右夫人。
紫微左宮王夫人。
滄浪雲林右英夫人。案右英是紫微姊,今反在後,當位業有升降耳。
上真司命南岳夫人。此即魏夫人也,自說故不稱姓。
八靈道母西嶽蔣夫人。案有數號者,並以多為高,西王母稱九靈,則八靈宜在七靈前,而今返在後者,亦所未詳。又受讀黃庭事云,北嶽蔣夫人與今不同。
上真東宮衛夫人。
方丈臺昭靈李夫人。
紫清上宮九華安妃。
朱陵北絕臺上嬪管妃。
北嶽上真山夫人。
西漢夫人。
長陵杜夫人。
右十五女真東向坐,北起南行。說此事時雖不記月日,不知在何年,既是衆真名位,故出以居前,後衆真位號前云以為高者,猶今世之徽號也。
六月二十一日夜,定錄問云:許長史欲云何尋道。登答懃修真誠之意。定錄又言:昔有趙叔臺、王世卿,亦言篤學,而竟不如人意,遂為北明公府所引。此是乙丑年六月也,自此前唯有六月十五日,定錄授是答長史書,論茅山中事。此前又已有一授,不記何月日,並在第四卷中,自餘無有先此者。北明公府,鄷都宮中官屬也。昔扉廓天津,採華赤丘,是時聲穎靈袂,蒙塵華 ,此即應是說初降華僑事,字少倚人。發煥秀山,高說延霄,自謂玄響所振,無往不豁,既濯以靈波,實望與物榮菴,既未能暢業駢羅,遊岫逐逸,然後知悟言之際,應玄至少,於是佛音弗駕而旋,偃靜葛臺。夫玄刃無親,流鑒遁真,若以雲壁一往,想齊獨邁,俯自啟灑,動應潛逸,始乃吾等並有欣慨耳。往見況意,相知篤末。書云:伏覽聖記,事跡淵妙,金策素著,青錄玄定,遂跨塵俗,逍遙紫陽,何蕭蕭之清遠,眇眇之真貴哉,若能者矣,請借來喻。又云:得道之階,錯厲精神,靖躬信宿,洗誠求矜,如斯而言,道已邇也,然夤夜之問,宜篤經營,乃後得手結天維,足浮靈綱,心遊太空,目擊洞房,不待久日也。若五情愆波,三魂越,於是三真舞劍,黃闕捷關耳,可不力之,可不力之。
六月二十二日夜鷄嗚喻書,此紫陽旨也。
右二條有長史寫。
清靈真人說《寶神經》云云。抄此修行事,出在第三卷中,不復兩載。
紫微夫人喻書如左云云。事亦在第三卷。
興寧三年,歲在乙丑,六月二十三日夜,喻書此。其夕先共道:諸人多有耳目不聰明者,欲啟乞此法,即夜有
降者,即乃見喻也。此楊君自記也。長史年出六十,耳目欲衰,故有咨請,楊不欲指斥,託云諸人。
又告云:道士有耳重者云云。事亦在第三卷。
右一條清靈真人言。
真人告云:櫛頭理髮,欲得過多。事亦在第三卷。
右一條紫微夫人言。
其夜初降者,適入戶未坐,自言今夕波聲如雷。弟子請問其故,答云:向見東海中大波耳。弟子者,楊君自稱也。
右南嶽夫人言。
又告云:汝憎血否?答曰:實憎之。云:血在路上,若汝憎之,當那得行?又答曰:當避之耳、又云:避之佳,故不如目不見乃佳。
右南嶽夫人言。
自此後諸真共語耳。
又云:《寶神經》是裴清靈錦囊中書,侍者常所帶者也。裴昔從紫微夫人授此書也,吾亦有,俱如此寫西宮中定本。
問西宮所在,答云:是玄圃北壇西瑤之上臺也,天真珍文盡藏於此中。
右南嶽夫人言。
裴真人又言:此書與《隱書》 同輩,事要而即可得用也,一名《七玄隱書》。右二士二日授訖此。
南嶽夫人見告云:紫微左夫人王諱清娥,字愈意,阿母第二十女也,鎮羽野玄壟山,主教當得成真人者。
右一條先此一夕所授。些條即是二十二日夜與紫陽所喻,同夕當復大應有事,後云聲氣下,亦是此夕,楊後又追億此一事,更贍在二十二日例中,故云先此一夕也。
右從清靈來,凡十二條,有長史寫。
六月二十四日夜,紫微王夫人來降,因下地請問:真靈既身降於塵濁之人,而手足猶未嘗自有所書,故當是卑高邊邈,未可見乎,敢諮於此,願誨蒙昧。夫人因令復坐,即見授,今書此以答曰:此楊君自述事也,例多如此。夫沈景虛玄,無塗可尋,言發空中,無物可縱,流浪乘忽,化遁不滯者也。此二行皆浮沈冥淪,鯈遷灼寂,是故放蕩無津,遂任鼓風拖,存乎虛舟而行耳。故實中之空,空中之有,有中之無象矣。至於書邇之示,則揮形紙札,文理昺注,麤好外著,玄翰挺煥,而範質用顯,默藻斯坦,形傳塵濁,苟騫露有骸之物,而得與世進退,上玷逸真之詠,下虧有隔之禁,亦我等所不行,靈法所不許也。今請陳為書之本始也,造文之既肇矣,乃是五色初萌,文章畫定之時,秀人民之交,別陰陽之分,則有三元八會羣方飛天之書,又有八龍雲篆明光之章也。其後逮二皇之世,演八會之文,為龍鳳之章,拘省雲篆之迹,以為順形梵書,分破二道,壤真從易,配別本支,乃為六十四種之書也,遂播之于三十六天十方上下也,各各取其篇類,異而用之,音典雖均,蔚跡隔異矣。校而論之,八會之書是書之至真,建文章之祖也,雲篆明光是其根宗所起,有書而始也。今三元八會之書,皇上太極高真清仙之所用也,雲篆明光之章,今所見神靈符書之字是也。爾乃見華季之世,生造亂真,共作巧末,趣徑下書,皆流尸濁文,淫僻之字,舍本效假,是囂穢死邊耳。夫真仙之人,曷為棄本領之文邊,手畫淫亂之下字耶。夫得為真人者,事事皆盡得真也,奚獨於凡末之廳衛,淫浮之弊作,而當守之而不改,玩之而不遷乎?夫人在世,先有能書善為事者,得真仙之日,外書之變,亦忽然隨身而自反矣,真事皆邇者不復廢,今已得之濁書,方又受學於上文,而後重知真書者也。鬼道亦然,但書字有小乖違耳。且以靈筆真手,初不敢下交於肉人,雖時當有得道之人,而身未超世者,亦故不敢下手陳書墨,以顯示於字邇也。至乃符文神藻,所求所佩者,自復始來而作耳,所以爾者,世人固不能了其端緒,又使吾等不有隱諱耳,冥中自相參解矣,內外自相關矣。又《四極明科》,高上禁
重,亦自不聽我等,復為世間常書也。我既下手,子固不解,亦將何趣,兩為煩濫耶。此亦當闇其可否,殆不足嫌,想少暢豁於胸懷,盡不自書之流分矣。
上真司命南嶽夫人授,今書如左:
若夫仰擲雲輸,總轡太空,手維霄綱,足陟玉庭,身升帝闕,披寶歙青,上論九玄之逸度,下紀萬椿之大生,遂竦景電肅,千霞煥明,真言玄浪,高談玉清,激朱脣之流徽,運日氣之零零,爰乃吐烽却煙,彈金奏瓊,鸞音情榮,鳳唱嘉聲耳。若但應景下旋,迴靈塵埃,參輦弊宇,敖彿朝市,來成真才,訓我弟子,則玉振落響,琳鐘內抑,周目五濁,契闊愆室,神勞臭腥,填鼻斂氣,遂閉蘭音於中華之元,退案金聲之劣劣而發耳。夫神者,言微於邇,萬里必接,奇韻雖觸,鑒無滯,故真理之既分,聞遐則道高邈,璞不肆瑩,而致有卑微之聰也。今子乃有心覺之至,將致嫌似之思,外觀流俗之對,內有遲疑之悟乎。不運事宜,亦已邁也,望所營者道,研味者妙耳,道妙既得,高下之音必坦然矣。此非所謀,吾子加之至慮,散蕩斯念,宜慎之耳。
右三條有楊書。
六月二十四日夜,南嶽夫人見授,令書此。先是二十二日夕,有在別室共論講道,紫微南嶽二夫人聲氣語音殊,下不解其趣,今故授書此,以答所共講者之疑心也。初來見授時,色氣猶不平,授畢可爾,弟子唯覺色有不平,都無他可道。此一條亦是場君自記論。
南嶽夫人其夕語弟子言:我明日當詣王屋山清虛宮,令汝知之所至也。
其夕又言:海東桐柏山西頭適崩二百許丈。
紫微王夫人云:世人之思慮,何得事事真審耶,可不事有答其心也。南嶽夫人言:戲之耳,欲建堅之也,瑩實之也。
興寧三年,歲在乙丑,六月二十五日夜,此是安妃降事之端,記錄別為一卷,故更起年歲號首也。紫微王夫人見降,又與一神女俱來。神女著雲錦,上丹下青,文彩光鮮,腰中有綠繡帶,帶擊十餘小鈴,鈴青色黃色更相參差,左帶玉佩,佩亦如世間佩,但幾小耳,衣服鯈鯈,有光照朗室內,如日中映視雲母形也,雲髮鬃此應是鬒字。鬒,黑髮貌也。鬢,整頓絕倫,作髻乃在頂中,又垂餘髮至腰許,指著金環,白珠約臂,視之年可十三四許。左右又有兩侍女,其一侍女著朱衣,帶青章囊,手中持一錦囊,囊長尺一二寸許,以盛書,書當有十許卷也,以白玉檢檢囊口,見刻檢上字云:《玉清神虎內真紫元丹章》。其一侍女着青衣,捧白箱,以絳帶束絡之,白箱似象牙箱形也。二侍女年可堪十七八許,整飾非常。神女及侍者顏容瑩朗,鮮徹如玉,五香馥芬,如燒香嬰氣者也,香嬰者,嬰香也,出外國。初來入戶,在紫微夫人後行。夫人既入戶之始,仍見告曰:今日有貴客來,相詣論好也。於是某即起立。夫人曰:可不須起,但當共坐,自相向作禮耳。夫人坐南向,某其夕先坐承床下西向,神女因見,就同床坐東向,各以左手作禮。作禮畢,紫微夫人曰:此是太虛上真元君金臺李夫人之少女也。太虛元君,昔遣詣龜山,學上清道,道成受太上書,署為紫清上宮九華真妃者也。於是賜姓安,名鬱嬪,字靈簫。紫微夫人又問某:世上曾見有此人不?某答曰:靈尊高秀,無以為喻。夫人因大笑,於爾如何?某不復答。紫清真妃坐良久,都不言,妃手中先握三枚棗,色如乾棗,而形長大,內無核,亦不作棗味,有似於梨味耳,妃先以一枚見與,次以一枚與紫微夫人,自留一枚,語令各食之。食之畢,少久許時,真妃問某年幾,是何月生,某登答言:三十六,庚寅歲九月生也。真妃又曰:君師南真夫人,司命秉權,道高妙備,實良德之宗也。聞君德音甚久,不圖今日得叔因緣歡,願於冥運之會,依然有松蘿之纏矣。某乃稱名答曰:沈湎下俗,塵染其質,高卑雲邈,無緣稟敬,猥虧靈降,欣踴罔極,唯蒙啟訓,以祛其闇,濟某元元,宿夜所願也。真妃曰:君今語不得有謙飾,謙飾之辭,殊非事宜。又良久,真妃見告曰:欲作一紙文相贈,便因君以筆運我鄙意,當可爾乎?某答奉命。即襞紙染筆,登口見授,作詩如左,詩曰:
雲闕堅空上,瓊臺聳鬱羅。紫宮乘綠景,靈觀藹嵯峨。琅軒朱房內,上德煥絳霞。俯漱雲瓶津,仰掇碧柰花。濯足玉天池,鼓枻牽牛河。遂策景雲駕,落龍轡玄阿。振衣塵滓際,寨裳步濁波。願為山澤結,剛柔順以和。相携雙清內,上真道不邪。紫微會良謀,唱納享福多。某書訖,取視之,乃曰:今以相贈,以宣丹心,勿云云也,若意中有不相解者、自有微訪耳。
紫微夫人曰:我復因爾作一紙文以相曉者,以示善事耳。某又襞紙染筆,夫人見授詩云:二象內外泮,玄氣果中分。冥會不待駕,所其貴得真。南嶽鑄明金,眇觀傾笈。良德飛霞照,遂感靈霄人。乘飈儔衾寢,齊牢携絳雲。悟歎天人際,數中自有緣。上道誠不邪,塵泮非所聞。同目咸恒象,高唱為爾因。書訖,紫微夫人取視,視畢曰:以此贈爾,今曰於我為因緣之主,唱意之謀客矣。紫微夫人又曰:明日南岳夫人當還,我當與妃共迎之於雲陶間,明日不還者,乃復數日事。又良久,紫微夫人曰:我去矣,明日當復與真妃俱來詣爾也。覺下牀而失所在也。真妃少留在後而言曰:冥情未據,意氣未忘,想君俱味之耳,明日當復來。乃取某手而執之,而自下牀,未出戶之間,忽然不見。
六月二十六日夕,衆真來疏如左:
紫微王夫人,
紫清上宮九華真妃,
上真司命南嶽夫人某師,凡此前笆石某者,皆楊君自隱名也。
紫陽真人,
茅中君,
清靈真人,
茅小君。
又有一人年甚少,整頓非常,建芙蓉冠,著朱衣,以白珠綴衣縫,帶劍,都未曾見,此人來多論金庭山中事,與衆真共言。又有不可得解者,揖敬紫微、紫清、南真三女真,餘人共言平耳,云是桐柏山真人王子喬也,都不與某語。又前後初有真人來見降者,時皆自不即與某共語耳。
各坐良久,紫清真妃曰:欲復煩明君之手筆,書一事以散意忘言,可乎?某又襞紙待授,真妃乃徐徐微言而授曰:我是元君之少女,太虛李夫人愛子也。昔初學真於龜臺,受玉章於高上,荷虎錄於紫皇,秉瓊鐵於天帝,受書於上真之妃,以遊行玉清也。常數自手扉九羅,足躡玄房,霄形靈虛,仰歠日根→ 入宴七闕,出轡雲輸,攝三辰而俱升,散景霞以飛軒也。非不能採擇上室,訪搜紫童,求王宮之良儔,偶高靈而為雙,接玄引奇,友于帝郎矣,直是我推機任會,應度歷數,俯景塵沫,參龍下邁,招冥求之雄,追得匹之黨耳。自因宿命相與,乃有墨會定名,素契玉鄉,齊理二慶,携鴈而行,匏爵分味,醮裊結裳,顧儔中績,內藏真方也。推此而往,已定分冥簡,青書上元,是故善鄙之心亦已齊矣,對景之好亦已域矣,得願而遊,歡兼昔旨,豈不冥乎自然,此復是二象大宗,內外之配職耳,實非所以變無反淡,凝情虛刃,靈刀七累,遺任太素,保真啟玉,單景八空之謂也。秀寂高清,鬱輿流霄,使鳳歌雲路,龍吟虎嗥,天皇雙景,遠升辰樓,飛星擲光,日月映軀,口吐冥煙,眼激電光,上寢瓊房,流行玉清,手掣景雲,足陟金庭,若自此之時,在得道之頃,為當固盡內外,理同金石,情纏雙好,齊心幃幙耳,為必抱衾均牢,有輕中之接,塵穢七神,悲魂任魄乎。蓋是妾求氏族於明君耳,非有邪也,今可謂得志懷真,情已如一,方當相與,結駟玉虛,偶行此玄,同掇絳實於玉圃,併採丹華於閬園,分飲於紫川之水,齊濯於碧河之濱,紫華毛帔,日冕蓉冠,逍遙上清,俱朝三元,八景出落,鳳扉雲關,仰漱金髓,咏歌玉玄,浮空寢晏,高會太晨,四鈞朗唱,香母奏煙,齊首偶觀,携帶交裙,不亦樂乎,不亦得志乎,明君其順運隨會,妾必無辭,且亦自不得背實反冥,苟任胸懷矣。授畢,復自取視而言曰:今以此書相詣,庶豁其滯疑耳。言畢乃笑。良久,紫微夫人曰:真妃之辭盡矣,論好之緣著矣,爾亦不得復有所容也,玄運冥分使之然耳。南岳夫人見授書曰:冥期數感,玄運相適,應分來聘,新搆因緣,此携真之善事也,蓋示有偶對之名,定內外之職而已,不必苟循世中之弊穢,而行淫濁之下邇矣。偶靈妃以接景,聘貴真之少女,於爾親交,亦大有進業之益得,而無傷絕之慮耳。千神於是可使試觀,不得復陳矣。真旌必可尅往,雲耕必可俱駕也。吾往曾因紫微夫人為汝構及此意,今遂如願,益使我欣欣,慎復疑矧於心胸矣。我昨見金臺李夫人於清虛中,言爾尚有疑正之心,色氣小有 謂應作悢悢字,汝違此舉,誤人不小,真妃有神虎內真丹青玉文,非爾所有者輩,良才求寫,故當不為隱耳,今日相携,何但文章而已,將必乘景王霄乎。若有未悟者,宜微訪可否。真妃見夫人書言,乃笑而言:携手雙臺,娛歎良會,景軿同機,於此齊乎。
真誥卷之一竟
真誥卷之二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運象篇第二
清虛真人授書曰:黃赤之道混氣之法,是張陵受教施化,為種子之一術耳,非真人之事也。吾數見行此而絕種,未見種此而得生矣,百萬之中莫不盡被考罰者矣,千萬之中誤有一人得之,得之遠至於不死耳。張陵承此以教世人耳,陵之變舉,亦不行此矣,爾慎言濁生之下道,壤真霄之正氣也,思懷淫慾,存心色觀,而以兼行上道者,適足明三官考罰耳,所謂抱玉赴火,以金棺葬狗也。色觀謂之黃赤,上道謂之隱書,人之難曉,乃至於此。
紫微夫人授書曰:夫黃書赤界,雖長生之祕要,實得生之下術也,非上宮天真流軿晏景之夫所得言也,此道在長養分生而己,非上道也。有懷於淫氣,兼以行乎隱書者,適足握水官之筆,嗚三官之鼓耳,玄挺亦不可得侍,解謝亦不可得賴也。要而言之,貞則靈降,專則神使矣。
夫真人之偶景者,所貴存乎匹偶,相愛在於二景,雖名之為夫婦,不行夫婦之迹也,是用虛名以示視聽耳。苟有黃赤存於胸中,真人亦不可得見,靈人亦不可得接,徒劬勞於執事,亦有勞於三官矣。鷄嗚時,南岳夫人授書曰:雞既嗚矣,論好之緣篤也。
紫陽真人授書曰:太虛遠逸,高卑同接,體賢之義,著之於冥運耳,慎心係於黃赤之疑也。
茅中君授書曰:玄標觸景,俯和塵藹,玉振愆房,清風逸邁,可不勗之也。
言畢,諸真人去,真妃少留在後曰:又煩明君為一辭也。而授書曰:
忘懷蘭素暉,心齊契方當。數親虔清宇,德與流景合。宜歡會理髮,領秀伏度明。君高尚靈映,縱滯忘鄙耳。言畢,持手而下牀,未至戶之間,忽失所在。
六月二十六日夜,降八真人:
紫微左夫人一。
紫清上宮九華真妃二。
上真司命南岳夫人三。
紫陽真人四。
清靈真人五。
茅中君六。
茅小君七。
又有一人甚少,整頓,建芙蓉冠,朱衣帶劍,未曾見也,意疑是桐柏山真人王子喬,多論金庭山中事,言多有不可解者,恭敬紫微上真九華妃也。皆禮揖稱下官。此條重出而小異者,前所書是楊君自記九華降事;隱之不出,從此後是更疏說長史事,以示長史,故此一片兩本也。
上真云:昨與叔申詣清虛宮,校為仙真得失之事耳,近頓除落四十七人,都復上三人耳,并復視爾輩之名簡,如今佳耳,許某乃得在伯札中。許某即長史名也,楊君疏呈,故不載名耳。
吾初不悟其如此益好也,其洗心戀邁,宗注理盡,心丹意竭,如履水火。若久如此者,真人亦不得迯矣,仙道亦不得隱矣,但當杜絕其淫色之念,吾等亦即可得見,可疏示之。此南嶽夫人言。此即是前二十四日所道明日當詣王屋山事也。
中君曰:伯舉在於下官耳,大老子將復可念,江東未見有如此而懃道者,然勿恃伯而忘道也。虛妄者德之病,華街者身之灾,滯者失之首,恥者體之籥,遣此四難,然後始可以問道耳。於是靈軫嗚轅,日有彷彿也。有淫愆之心,勿以行.上真之道也,昨見清虛宮正落除此輩人名,而方又被考罰,以度付三官推之,可不慎乎。
右南嶽夫人言。
許長史慎臨尸弔喪,年內耳示許仙侯如此。小君言,言畢大笑。心既忘,得亦不同,鄙恥不除,生籍不書,許長史雖已蹔除,當復曾除而復除之。此清靈言東卿司命甚知許長史之慈肅,小有天王昨問此人今何在,修何道。東卿答曰:是我鄉里士也。鄉里者,謂句容與茅山同境耳,非言本咸陽人也。
內明真正,外混世業,乃良才也,今修上真道也,此語乃稱人意,略有伯形也。此南岳夫人言。
右從六月二十四日來。凡二十四條,並有楊書。
蕭邈真才,內鏡外和,曾參出田,丹心同丹,素糸三遷,來庇方頭。此四句是離合作思玄字,即長史之字也。
錄名太極,金書東州,蹇裳七度,躭凝洞樓,內累既消,魂魄亦柔,守之不倦,積之勿休,五難既遣,封伯作侯。七
度,飛步事也。洞樓洞房事也。
右紫微王夫人所喻,令示許長史。
右一條有長史寫。
紫微夫人喻曰:披華蓋之側云云。此事出在第三卷中。
六月二十七日夜喻書此。
右一條有楊書。
積精所感,萬物盡應,妙誠未匝,則形華不盡,形華不盡,則洞房之中難即分明也。吾昔受此法,常向西北存之耳,西北存如小為易見,可明示如此。西北為天地之爽,內照之玄門也。
六月二十七日紫陽所喻。此二十七日衆
真復降,其事亦應甚多,並不出。
右一條有長史寫。
二君各有六僮,裴君從者持青髦之節,一僮帶繡囊,周君從者持黃髦之節。無囊。
右二條是甲手書。
六月二十九日,九華真妃授書曰:
景應雙粲,雲會玄落,龍秀五空,採瓊闆臺,長歌靈蟆,煥啟玉扉,眇矣遺事,與世長辭,霞軸絳波,電赴紫栖,共携清響之外,同遊雲岫廣崖,豈不善乎,豈不樂哉。日者霞之實,霞者日之精,君唯聞服日實之法,未見知餐霞之精也,夫餐霞之經甚祕,致霞之道甚易,此謂體生玉光霞映上清之法也。
眼者身之鏡,耳者體之牖,視多則鏡昏,聽衆則牖閉,妾有磨鏡之石,决牖之術,即能徹洞萬靈,眇察絕響可乎。面者神之庭,髮者腦之華,心悲則面燋,腦减則髮素,所以精元內喪,丹津損竭也,妾有童面之經,還白之法可乎。精者體之神,明者身之寶勞多則精散,營竟則明消,所以老隨氣落,耄已及之,妾有益精之道,延明之經可乎。此四道乃上清內書,立驗之真章也,方欲獻示,以補助君之明照耳。授畢,取以見與,某口答唯唯,乞請之也。
六月二十九日夜,桐柏真人同來降,復諭授,令某書曰:
夫八朗四極,靈峰遼遐,奇言吐穎,瓊音餐振,晨飛陵清,玄氣赴霄,體邁玉虛,心遺艱鋒,沈滯於眇羅之外,凝和于寂波之表,若此人者,必能旋騰玄漢,周灑真庭矣,三元可得而見,絳名可得而立耳。如其心併愆浪,目擊色袂,動與罔罟共啟,靜興爭競之分者,此乃適仙路邈,求生日闊也,子其慎之。某書畢,取視乃以見與。此前是桐柏辭也,既同一夕,安妃授竟,桐柏次?,故云復授耳。卒看如似猶是安妃,故顯注之。
六月三十日夜,九華真妃與紫微王夫人、南嶽夫人同降,真妃坐良久,乃命侍女發檢囊之中,出二卷書以見付,今寫之,題如左:
《上清玉霞紫映內觀隱書》《上清還晨歸童日暉中玄經》
右二卷名目:此題本應是三元八會之書,楊君既究識真字,令作隸字顯出之耳。
七月一日夜,紫微王夫人、南嶽夫人、九華真妃、紫陽、桐柏、清虛三真人、茅二君同降,良久,某乃自陳於衆靈,求安身之術,欲知貴賤之分,年命之會,多少定限。於是真妃乃笑,良久,見授書此曰:
明君夷質虛閑,祕搆玉朗,蘭淵高流,清響金宮,可謂能珍寶藏奇,幽真內煥,標拂靈篇,乘數順生,素德神園,丹錄玉清,興煙拔景,冥鼓遐聲也。必三事大夫侍晨,帝躬高佐,四輔承制。聖君理生斷死,賞罰鬼神,攝命千靈,封山召雲,主察陰陽之和氣,而加為吴越鬼神之君也。妾將挺命凝觀,憑華而生,靈飛九天,虛音飈房,因運四覺,玄梯同象,紫名太上,清文八景,神映西暉,德明內隸,乃受書乘氣,得為真妃之任矣。又當助君總括三霍,綜御萬神,對命北帝,制敕鄷山,又應相與携袂靈房,乘煙七元,嘉會希林,內據因緣也。是故君姓於楊,我得為安,妾自發玄下造,君自受書於西宮,從北策景,乘餅東轅,握髦秉鐵,專制束蕃,三官奉曶,河山啟源,天丁獻武,四甲衛輸,當此之時,實明君之至貴,真仙之盛觀也。三官中常有諺謠云:楊安大君,董真命神,正我等之謂耳。蓋聖皇之方駕,於今有二十八年也,復二十二年,明君將乘龍駕雲,白日昇天,先詣上清西宮,北朝玉皇三元,然後乃得東軫執事矣。此自是君玉朗紫微,金音虛領,為太極所旌,乃玄德上挺,不復用懃學劬勞,陸足山川矣。若為精勗之者,當小神清瑩鮮耳,亦不甚今日不勞之舉也。世俗縈網,貴賤之間,涉塵塗之役,在得失之津,信非真人所得經營,乃自坦乎艱泰之用,任乎遇否之頃耳。見明君之逸,誠欣然也,睹明君之否,誠慼顏也,此二感發於顏色之上也,復未足以致遠悲抱長慼矣。至於內冥偶景,併首玄好,輕輸塵藹,參形世室,妾豈以愆累浮卑少時之滯,而虧辱於當真之定質耶。夫陰陽有對,否泰反用,二象既羅,得失錯綜,此皆往來之徑陌耳,今人居風塵之休盛者,乃多罪之下鬼,趣死之考質也,夫處無用於囂塗,乃得真之挺樸,任凡庸以內觀,乃靈仙之根始也。蓋富貴淫麗是破骨之斧鋸,有似載罪之舟車耳,榮華矜世,爭競徽時,適足以誨愆要辱,為伐命之兵,非佳事也。是故古之高人,覽罪咎之難豫,知富貴之不可享矣,遂肥逛長林,柄景名山,咀嚼和氣,漱濯清川,欲遠此惡邇,自求多福,超豁絙聘,保全至素者也。君亦奚足汲汲於人間之貴賤,投身於榮辱之肆哉。且方交兵,日會三灾,向臻神風?除,臭氣參天,明金生穢於泥漬,寶玉投糞以招塵,褰衣振血,濁精虧真,玄通遠逸,是其時也,君若其不耐風火之煙,欲抱真形於幽林者,可且尋解劍之道,作告終之衍乎。自盡出嘿之會,隱顯之邇,臨時分處,有任於明君矣。冥數上感,有命而交,靈書玉臺,真契合景,是以言單於辭,心訖於筆,妾豈獨歎於一人乎。蓋示名分之判例也。書訖,取以與某,復曰:君省此當少愈不。
右從六月二十九日來,几十四條,並楊君自記書。
東卿大君昨四更初來見降,侍從七人入戶,一人執紫旄節;一人執華幡,一名十絕靈幡,一人帶綠章囊;三人捧牙箱,一人握流金鈴,乃年少於二弟。二弟昨並倚立,東卿命坐,乃坐耳。良久,言語委曲,先昨神女來降,意本疑是王母女,昨又來,定是也。南真說云:是阿母第十三女王媚蘭,字申林,治滄浪山,受書為雲林夫人。此兩事並是七月五日夜略記,後更復委曲重數在後。如此則右英夫人始以七月三日、四日,頻夕降也。
右二條有楊自記。
乙丑歲,晋興寧三年七月四日夜,司命東卿君來降,侍從七人入戶。其一人執紫旄之節;其一人執華旛,一名十絕靈幡;一人帶綠章囊;其三人捧白牙箱,箱中似書也,其一人握流金鈴,侍人並朱衣,司命君形甚少於二弟,著青錦繡裙紫毛帔巾芙蓉冠,二弟並同來倚立,命坐乃坐耳。言語良久。七月六日夜,司命君又降,良久喻書曰:
若必範玄秉象,清諍罕時,遂拔羣幽藻,戢翼高栖,感味上契,淵停岳峙,蕭寥玉篇,翫寶神生,遺放俗戀,調彈清靈,澄景虛中,五道發明,色絕化浪,慾與淡并,空同冥衢,無視無聽爾,乃遠齊妙真,重起玄覺,明德內圓,靈摽外足矣,終能策雲軿以赴霄,書司命之丹錄耳。若精散萬念,為生不固,炁隨塵波,心不真合,適足勞身神於林 ,謂應作岨字。實有誤於來學也。其道微而易尋,其道艱而難得乎,亦令示許長史。此二條又有長史寫。
許長史欲山居,宗道者貴無邪,栖真者安恬愉。至寂非弘順之主,惔然非教授之匠,故當因煩以領旡耳。意云爾不代謝,奚必四時,氣如呼吸,千齡如寄,趙子可憂,不信而末,疑其心亦已醯矣。
司命君與南岳夫人言。
為道者常淵淡以獨處,每栖神以遊閑,安飲啄以自足,無 謂應作祈字眄於籠樊,哀樂所以長去,夭關何由而臻者乎。
禀志各有所宅,資性咸有其韻,豈可履逐物之邪,蹤嬌我之正業乎。
何不肆天標之極縱,適求真之內娛,從幽諍以熙心,綏所託以栖意,處東山以晦跡,握玄筌於妙領,保隨珠以含照,遣五難於胸次耶。
此三條亦似是東卿言。
七月十五日夜,紫微王夫人授書曰:
懃精者味玄之靈標也,凝安者拘真之寢衾矣,子懃澡丹心,競赴高嶺,可謂務道之柄,懃甚至也。然道柔真虛,守淡交物,安靜任栖,神乃啟煥耳。要而言之,躁疾非盡理矣,違之者亦取勞乎。
與許玉斧。
七月十五日夜,清靈真人授詩:
企望人飛,若感若成,威不內接,驕女遠屏,三四縱橫,以入帝庭,歷紀建號,得為太齡,亦必秀映,四司元卿,翻然縱羽,遂登上清。此離合掾大名,名翽字也。
與許玉斧。此夕又有中君授書與許卿,答欲知洞天中之事。今載在第四卷中。
鳳巢高木,素衣衫然。此八字是作長史小名穆字也。履順思真,凝心虛玄。仍取此思字玄字,即成長史字也。五公石腴,彼體所便,急宜服之,可以少顏。三八令明,次行玄真,解駕偃息,可誦洞篇,瓊刃應數,此瓊刃字,即是掾小名玉斧也,與外傳青錄義同,故云應數。精心高柄,隱嘿沉閑,正氣不虧,术散除疾,是爾所宜。次服?飯,兼穀勿違,益髓除患,肌膚充肥。然後登山,詠洞講微。寅獸白齒,此四字即是云虎牙也,亦能見機,遂得不死,過度壬辰,偃息盛木,玩執周書,此八字即是作楊字也。太極植簡,金名西華,學服可否。自應靈符,理異契同,神洞相求。
定錄中候告。道藥事,是定錄言也。
此並離合譬喻四人姓名,各詮所宜修行服御事,尋辭意皆相貫次,不知云何得兩人共說。
寓言必可用,不用是無情,焉得駕欻迹,尋此空中靈,微音良有旨,當用慎勿輕,事事應神機,保爾見太平。
右右英吟此。
茅定錄言,良箴也,可記之。仙才不用心煩曲,故能得也。保命言。
八月中,彼人必東秀蹔看燒香必也。保命臨去言。
右從乙丑歲來,凡十五條,並有楊書。
欽想風流,託心靡景,愧以愆昧,鄙素彰,思自策勵,沐浴陶冶,濟否之階,幸垂眷逮耳。許玄惶恐再拜,長史大名謐,字思玄,今此直云玄,其意未允。詣賈先生。此是長史聞楊宣、周紫陽說,賈玄道等主知試校事,故有此書。賈即以呈司命,司命後所答,云賈生近以此書來者也。周君說事在第四卷中也。
右一條是長史自書本也。
太元真人以此書見與,因授令書如左:
若夫能眇邈於當世,則所重唯身也,罕營外難者,則無死地矣。是以古之學者,握玄筌以藏領,匿穎鏡於紛務,凝神乎山巖之庭,頤真於逸谷之津,於是散髮高岫,經緯我生,暉暉景曜,採吸五靈,遊躡九道,登元濯形,投思絕空,人事無營,閉存三氣,研諸妙精,故能迴日薄之年,反為童嬰耳。苟事累沙會,交軒塞路,但所守之不能勗也,何試校之能停耶。物物相要,觸類興患,天人之眄,豈時漏哉。所司賞於修業,所試在於不日新矣。賈生近以此書來,託向亹亹,可謂有情,然無逝我梁,有似逆詐耳。
七月十六日,此一條又有掾書。省所諮,有心哉。子望對山嶺,增懷遠想,欣然禀向,常見此意。夫為道者,精則可矣,有情不懃,則無所能為也;懃而不專,亦不能有成也。要當令心消豁, 此後人黵作穢字,不可復識。疾開散,此亦似東卿告長史。爾何以不數看東山,鬱望三秀,徘徊蓽宇,目擊林水,平彼人往,殆無所復益耳。凡云三秀者,皆謂三茅山之峰。山頂為秀,故呼三秀也。
右南嶽夫人與弟子言。
夫言者,性命之全敗也;信者,得失之關楗也。張良三期,可謂篤道而明心矣。
右南嶽夫人與弟子言。
性甚寬仁而所聞急,而應物速者,更違旨耳。火棗事未宜問也。論火棗事在後。
右九華真妃言。
右從太元來,凡五條,並楊書。
轡景落滄浪,騰躍清海津。絳煙亂太陽,羽蓋傾九天。雲輿浮空洞,鯈忽風波問。來尋冥中友,相携侍帝晨。王子協明德,齊首招玉賢。下眄八阿宮,上寢希林顛。漱此紫瓊腴,方知穢塗辛。佳人將安在,懃之乃得親。
七月十八日夕,雲林右英王夫人授詩。此詩與長史,兼及掾事。
高興希林虛,遐遊無員方。蕭條象數外,有無自冥同。亹亹德韻和,飄飄步太空。盤桓任波浪,振鈴散風中。內映七道觀,可以得兼忘。何必反覆酬,待此世文通。玄心自宜悟,嘿耳必高蹤。
七月二十六日夕,紫微夫人喻作,令與許長史。
絳闕扉廣霄,披丹登景房。紫旗振雲霞,羽晨撫八風。停蓋濯碧谿,採秀月支峰。咀嚼三靈華,吐吸九神芒。椿數無絕紀,協日積童蒙。携袂明真館,仰期旡上皇。北鈞唱羽人,玉玄粲賢衆。云河波浪宇,得失為我鍾。引領囂庭內,開心擬穢衝。習適榮辱域,罕躡希林宮。一靜安足苦,試去視滄浪。
右右英夫人所喻。
右從轡景來三篇,並有長史寫。
弱喪洞港,篤靈未盡,倚伏異因,雲梯未抗,雖有懷於進趣,猶未淵於至理矣。君才實天工,以清瀾凝浪於高韻,志栖神乎太玄,期紫庭而步空矣。有心洞於飛滯,柔翰蔚乎冥契也。動合規矩,等圓殊方,靜和真味,吐納興音,可謂縱誕德挺,良為欽然矣。然穢思不豁,鄙內固,淫念不漸,靈池未澄,將未得相與論內外之期,汎二景之交耳。夫失機者貴在能改,相釋有情,今無妨矣。雖蹔弭羣聽,故克和也。前塗 謂應作攸字邈,此比非一,漏緒多端,當恒戰密,苟情有愆散,得隨事失,悟言微矣,將何以遏之,將何以遣之。
右七月二十六日夜,雲林右英王夫人喻書,見與勿答。
右一條有長史寫。
世珍芬馥交,道宗玄霄會。振衣尋冥疇,迴軒風塵際。良德映靈暉,穎根集華蔚。密言多儻福,沖淨尚真貴。咸恒當象順,携手同衾帶。何為人事間,日焉生患害。
七月二十八日夕,右英王夫人授書此詩,以與許長史。後十二月長史答書云:咸恒之喻,即是酬此詩也。咸恒,義出周易。右一篇有長史寫。
清響散空,神風灑林,身超冥衢,志詠靈音,仁侯其人也。欲以裴真人本末示郄者可矣,其必克諧,不善誘之心亦內彰也,裴亦何人哉。郄即愔也,小名方回。裴真人本末,即是清靈傳也。有謝過及七經之士,故令示之。
八月七日夕,右英王夫人授書,令與許長史。
右一條楊書,又有長史寫。
守真一,篤者一年,使頭不白,禿髮更生。夫內接兒孫,以家業自羈,外綜王事,朋友之交,耳目廣用,聲氣雜役,此亦道不專也,行事亦無益矣。夫真才例多隱逸,栖身林嶺之中,遠人間而抱淡,則必孾顏而玄鬢也。
玉醴金漿,交梨火棗,此則騰飛之藥,不比於金丹也。仁侯體未真正,穢念盈懷,恐此物輩不肯來也。苟真誠未一,道亦無私也,亦不當試問。火棗交梨之樹,已生君心中也,心中猶有荊棘相雜,是以二樹不見不審。可剪荊棘,出此樹,單生其實,幾好也。
雖云問也,其欲希之近也,當為君問主領者,三年更相問,以即日始。
丑年此二字長史後益上八月七日夜,雲林右英王夫人口授,答許長史。
凝心虛形,內觀洞房,抱玄念神,專守真一者,則頭髮不白,禿者更 軫字亦應是琴,未有以百思纏胸,寒熱破神,營此官務,當此風塵,口言吉凶之會,身 凡作扉字者,皆是排音,非扉扇之扉也。得失之門,衆憂若是,萬慮若此,雖有真心,固為不篤,抱道不行,握寶不用,而自然望頭不白者,亦希聞也。玉醴金漿,交生神梨,方丈火棗,玄光靈芝,我當與山中許道士,不以與人問許長史也。
八月七日夜,紫微王夫人授答許長史。
右六條有掾寫。
擬駕東岑人,停景招隱靜。仁德乘波來,俱會三秀嶺。靈芝信可食,使爾無終永。噏真獻金漿,不待百丈井。
八月十六日夕,清靈真人授。
右一篇有長史寫。
虛和可守雄,蕭蕭可守雌。夫蕭蕭者,單景獨往也。君絳宮中, 謂應作詎字能仰飛空同上,上雲玄之涯不?道易聞而患不真,書易得而患不行,若專如此,大天之中,盡真仙比肩也,我亦無咎於不能為者。
心不定而欲書,將欲沽之哉。意不往而求真,似欲街之也。願告。
八月十七日夜,右英王夫人授書此,與許長史。似答心求守雌之真一也。
肇祖植德華,條翁 即謂七世祖許肇也。隊字應作墜。頓足,懸車無早晚也。但心堅注真,微密靈機則可矣。至於高逸長嶺,寢冥林澤,縱時事之難鄙,遣九親而味神,實美舉也。心苟不專,愆念填胸,雖躡閬山以遊步,造圓壟以朝冥,然亦必敗也。若必空空,我自當相告有可動之時也,今且未可議耶。
八月十七日夜,保命仙君小茅口授,與許長史。
含仁守慈,發拔幽憂,單心慈誘,栖神靈鏡者,許長史其人也。所恨在於應物速,招真急耳。夫浩挺虛映,乃可守雌,已求故當能守之,守之蓋易,恐亦宜無不可耶。
八月十八日夜,紫微王夫人授,示許長史。
右四條有楊書。
穆奉被音告,頻煩備至,仰銜恩潤,光華彌煥,披覽欣慶,感荷罔極。穆沉滯流俗,豈忘拔邇,輒已誓之中心,思為階漸,考室東山,栖景林壑,此志必也,此舉決也。方當憑庇靈宗,諮禀神規,若此之心,揆亦鑒之,真一之雌,其道玄遠,妙出祕領,穆愆穢未蕩,俗累未拔,胸心滓濁,精誠膚淺,未敢預聞,南真哀矜,去春使經師授以方諸洞房步綱之道,八素九真以漸修行,不敢 謂應作怠字懈,九真至須幽靜,人事雜錯,患在未專耳。昔人學道,尋師索友,彌積年載,經歷山岳,無所不至,契闊險試,備嘗勞苦,然後授以要訣。穆德薄罪厚,端坐愆室,橫為衆真所見採錄,鑒戒繼至,啟悟非一。古人有言,非知之難,其行之難,夫人垂恩所賜,自可徐徐, 此須字長史自儳移東山,然後親授,道之來也,不計遲速,恩之隆也,何限早晚,命使願告,敢不上答,謹白。此長史答前右英論雌一事者,掾為書之,既被儳更寫,故此本得存焉。
真語卷之二竟
真誥卷之三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運象篇第三
北元中玄道君,李慶賓之女,太保玉郎李靈飛之小妹,受書為東宮靈照夫人,治方丈臺第十三朱館中。夫人著紫錦衣,帶神虎符,握流金鈴,有兩侍女,侍女年可二十許,夫人年可十三四許。聞呼一侍女名隱暉。侍女皆青綾衣,捧赤玉箱二枚,青帶束絡之,題白玉檢曰太上章,一檢曰太上文。此記織檢上文,亦同前九華也。
夫人帶青玉色綬,如世人帶章囊狀,隱章當長五丈許,大三四尺許。臨去授作一紙詩,畢乃吟歌:
雲塘帶天搆,七氣煥神馮。瓊扇啟晨鳴,九音絳樞中。
紫霞興朱門,香煙生綠窗。四駕舞虎旅,青軿擲玄空。
華蓋隨雲倒,落鳳控六龍。策景五嶽阿,三素眄君房。
適聞臊穢氣,萬濁蕩我胸。臭物薰精神,囂塵互相衝。
明王皆摧爛,何獨盛德躬。高揖苦不早,坐地自生蟲。
八月二十二日夜,靈照夫人授作此詩。此長史書作靈照夫人,而楊君書多其照靈。
臨去吟曰:心勿欲亂,神勿淫役,道易不順,灾重不逆,永喪其真,遂棄我適。
復生許家不,我方當復來,爾勤之而已。
右從北元來八條,有長史寫。
王子晉父周靈王,有子三十八人,子晋太子也,是為王子喬。靈王第三女名觀香,自衆愛,是宋姬子,於子喬為別生妹,受子喬飛解脫網之道,得去入 外書作維字氏山中,後俱與子喬入陸渾,積三十九年,觀香道成,受書為紫清宮內傳妃,領東宮中候真夫人。此即中候王夫人也。子喬弟兄七人得道,五男二女。其眉壽是觀香之同生兄,亦得道。此似別有眉壽事,今不存,而掾書中有夢見人,云我是王眉壽之小妹,疑此或當是相答也。
右二條有楊書。
駕欻敖八虛,徊宴束華房。阿母延軒觀,朗嘯躡靈風。我為有待來,故乃越滄浪。
右英王夫人歌。
乘飈遡九天,息駕三秀嶺。有待徘徊眄,無待故當諍。滄浪奚足勞,孰若越玄井。
右紫微夫人答英歌。
寫我金庭館,解駕三秀畿。夜芝披華 謂應作峰字,咀嚼充長飢。高唱無逍遙,冬興有待歌。空同酬靈音、無待將如何。
右桐柏山真人歌。
朝遊鬱絕山,夕偃高暉堂。振轡步靈 謂應作峰字,無近於滄浪。玄井三仞際,我馬無津梁。鯈欻九萬間,八維已相望。有待非至無,靈音有所喪。
右清靈真人歌。
龍旅舞太虛,飛輸五岳阿。所在皆逍遙,有感興冥歌。無待愈有待,相遇故得和。滄浪奚足遼,玄井不為多。鬱絕尋步間,俱會四海羅。豈若絕明外,三劫方一過。
右中候夫人歌。
縱酒觀羣惠,鯈忽四落周。不覺所以然,實非有待遊。相遇皆歡樂,不遇亦不憂。縱影玄空中,兩會自然疇。
右昭靈李夫人歌。
駕欻發西華,無待有待問。或眄五嶽峰,或濯天河津。釋輪尋虛舟,所在皆纏綿。芥子忽萬項,中有須彌山。小大固無殊,遠近同一緣。彼作有待來,我作無待親。
右九華安妃歌。
無待太元中,有待太有際。大小同一波,遠近齊一會。嗚絃玄霄顛,吟嘯運八氣。奚不酣靈液,眄目娛九裔。有無得玄運,二待亦相蓋。
右太虛南嶽真人歌。
偃息東華靜,揚餅運八方。俯眄丘埋間,莫覺五嶽崇。靈阜齊淵泉,大小互相從。長短無少多,大椿須臾終。奚不委天順,縱神任空同。
右方諸青童君歌。
控飈扇太虛,八景飛高清。仰浮紫晨外,俯看絕落冥。玄心空同間,上下弗流停。無待兩際中,有待無所營。體無則能死,體有則攝生。東賓會高唱,二待奚足爭。
命駕玉錦輪,儛轡仰徘徊。朝遊朱火宮,夕宴夜光池。浮景清霞杪,八龍正參差。我作無待遊,有待輒見隨。高會佳人寢,二待互是非。有無非有定,待待各自歸。
右南極紫元夫人歌。按此諸歌詩,並似初降語,而嫌衆真多高唱,上清童紫元太虛未嘗有雜降處,恐或遺失耳。有待之說,並是指右英事,非安妃也。
騰躍雲景轅,浮觀霞上空,霄軿縱橫儛,紫蓋託靈方。朱煙纏旌旄,羽帔扇香風。電嗥猛獸攫,雷吟奮玄龍。鈞籟昆庭響,金笙唱神鍾,採芝滄浪阿,掇華八渟峰。朱顏日愈新,劫往方嬰童。養形靜東岑,七神自相通。風塵有憂哀,隕我白鬢翁。長冥遺遐歎,恨不早逸縱。
九月三日夕,雲林王夫人喻作,令示許長史。
停駕望舒移,迴輸反滄浪。未睹若人遊,偶想安得康。良因俟青春,以叔中懷忘。
右右英吟此再三。
龜闕鬱巍巍,塘臺絡月珠。列坐九靈房,叩璈吟太元。玉簫和我神,金醴釋我憂。宴酣東華內,陳鈞千百聲。青君呼我起,折腰希林庭。羽帔扇翠暉,玉珮何鏗零。俱指高晨寢,相期象中冥。
右紫微歌此二篇。
超舉步絳霄,飛飈北壟庭。神華映仙臺,圓曜隨風傾。啟暉抱丹元,扉景准月精。交袂雲林宇, 謂應作皓鬒還童嬰。蕭蕭寄旡宅,是非豈能營。陣上自擾競,安可語養生。
右玄壟紫微作。
控晨浮紫煙,八景觀振流。羽童捧瓊漿,玉華餞琳腴。相期白水涯,揚我萎蕤珠。滄房煥東霞,紫造浮絳辰。雙德秉道宗,作鎮真伯蕃。八臺可眄目,北看乃飛元。清淨雲中視,眇眇躡景遷。吐納洞領秀,藏暉隱東山。久安人事上,日也無虛閑。豈若易翁質,反此孩中顏。
九月六日夕,雲林喻作,與許侯。
解輸太霞上,斂轡造紫丘。手把八空炁,縱身雲中浮。一眄造化剛,再視索高疇。道要既已足,可以解千憂。求真得真友,不去復何求。
九月六日夕,紫微夫人喻作,示許長史,并與同學。同學,謂郗回也。
晨闕太霞構,玉室起霄清。領略三奇觀,浮景翔絕冥。丹空中有真,金映育挺精。八風鼓錦被,碧樹曜四靈。華蓋應蘭暉,紫轡策綠軿。結信通神交,觸類率天誠。何事外象感,須觀瑤玉瓊。
九月九日雲林右英夫人喻作。
紫空朗明景,玄宮帶絳河。濟濟上清房,雲臺煥嵯峨。八輿造朱池,羽蓋傾霄柯。震風迴三辰,金鈴散玉華。七轡絡九垓,晏眄不必家。借問求道子,何事坐塵波。豈能柄東秀,養真收太和。
九月九日紫微夫人喻作,因許示郗。郗猶是方回也。
二景秀鬱玄,霄映朗八方。丹雲浮高晨,逍遙任靈風。鼓翮乘素颼,竦眄瓊臺中。綠蓋入協晨,青軿擲空同。右揖東林帝、上朝太虛皇。玉賓剖鳳腦,嗷酣飛藥漿。雲鈞迴曲寢,千音何琅琅。錦旌召猛獸,華幡正低昂。香母折腰唱,紫煙排棟梁。總轡高清闕,解駕佳人房。昔運挺未兆,靈化順氣翔。心眇玄涯感,年隨積椿崇。形甘垢臭味,動靜失滄浪。我友實不爾,榮辱昨已忘。
九月十八日夜,雲林右英夫人作喻曰:吾辭訖此。
絳景浮玄晨,紫軒乘煙征。仰超綠闕內,俯眄朱火城。東霞啟廣暉,神光煥七靈。翳映氾三燭,流任自齊冥。風纏空洞宇,香音觸節生。手擔 謂應作織字女儛,併衿匏瓜庭。左徊青羽旗,華蓋隨雲傾。晏寢九度表,是非不我營。抱真栖太寂,金恣愈日嬰。豈似愆穢中,慘慘無聊生。
九月二十五日夜,雲林右英夫人授作。
三嘗抓紫軒,傾雲東林阿
右英吟此道。
右從騰躍來,凡十三篇,并有楊書,又雜有據寫。
遣滯恡賴窮行德,不亦甚佳乎,患德之不報,所患種福之不多耳。此一行則似乎福田也,萬事云云盡可觸類矣。
十二月三日,雲林右英夫人告。
右一條有楊書,又有一本小異。
穆惶恐言:仁愛之至,猥惠新詩,雲藻綺絡,金聲玉榮,誠翰林之奇秀,華錦之盛肆也。義類淵微,仰覽無射,佩之丹心,奉以周旋,功德淺陋,冥報已重,福田之喻,敢不自勵,憑託徽猷,情若山海,動靜啟悟,望垂矜錄。許穆惶恐,言詣雲林右英夫人机前。此即答遣滯恡書也,有自起草存。
青童大君常吟詠曰:欲殖滅度根,當拔生死栽。沉吟墮九泉,但坐惜形骸。
太虛真人常吟詠曰:觀神載形時,亦如車從馬。車敗馬奔亡,牽連一時假。哀世莫識此,但是惜風火。種罪天網上,受毒地獄下。
西城真人王君常吟詠曰:神為度形舟,薄岸當別去。形非神常宅,神非形常載。徘徊生死輸,但苦心猶豫。
小有真人王君常昤詠曰:失道從死津,三魂迷生道。生生日已遠,死死日已早。悲哉苦痛容,根華已顛倒。起就零落生,焉知反枯老。
以去月秋分日,於瑤臺大會,四君各吟此言,以和玄鈞廣韶之絃聲也。十月告云去月,如似是九月,南秋分必在八月,則去月自為通乎耳。
十月十五日,右英夫人說此,令疏。
右五條有掾書。
四旍曜明空,朱軒飛靈丘。玉蓋蔭七景,鼓翮霄上浮。九音朗紫空,玉璷洞太無。宴詠三辰宮,唱嘯呼我儔。不覺椿已來,豈知二景流。佳人雖兼忘,而未放百憂。長林真可靜,巖中多自娛。
十月十七日,雲林夫人作與許侯。
左把玉華羞,飛景躡七元。三辰焕紫暉,竦眄撫明真。變踊期須臾,四面皆已神。靈發無涯際,懃思上清文。何事生橫徐,令爾感不專。 烏禁反。 烏賀反。此應作喑啞,言其速也。夫去機,不覺年歲分。
十月十八日紫微夫人作。
右二篇有楊書。
北登玄真闕,携手結高羅。香煙散八景,玄風數絳波。仰超琅園律,俯眄霄陵阿。玉簫雲上唱,鳳嗚洞九遐。乘氣浮太空,曷為躡山河。金節命羽靈,徵兵折萬魔。齊挹二晨暉,千椿方嬰牙。喪真投兢室,不解可奈何。
仰眄太霞官,金閣曜紫清。華房映太素,四軒皆朱瓊。擲輸空同津,總轡儛綠軿。玉華飛雲蓋,西妃運錦旌。翻然濁塵涯,鯈忽佳人庭。宿感應期降,所招已在冥。乘風奏霄晨,共酣丹琳罌。公侯徒眇眇,安知真人靈。
右二篇,十月二十日授。亦應是右英喻長史也。
右二萬有楊書。
車馬雖重,為路人所略,推分任運,有以招之,不必也。柸子誠小,還為童史所偷,故疾而惜之,今冥鑒即擒。蓋所以懼惡而善者別矣。今雖嘿然不言,小人足知靈驗,有訓在其中,非直區區,若此小小而不能坦也。謹白呈雲林右英夫人。
十一月九日。此所答右英授事,事今不存。
穆惶恐言:沉染鄙俗,流浪塵昧,罪與年長,愆隨日積,幸遭玄運,靈啟其會,披散氛霧,朗然達觀,真靈清秀,並垂戒悟,猥辱文翰,華藻成林,金聲玉振,規矩有章,父子凡微,無以堪荷,夙興策勵,不敢怠惰,顒顒傾注,言不自暢。穆惶恐言。此亦是答右英詩,不審的是何詩,亦似不存。
右二條長史自書本。
靈谷秀瀾榮,藏身栖巖京。被褐均衮龍,帶索齊玉嗚。形磐幽遼裹,擲神太霞庭。霄上有陛賢,空中有真聲。抑我曲晨飛,案此綠軒軿。下觀八度內,俯歎風塵縈。解脫遺波浪,登此眇眇清。擾兢三津竭,奔馳割爾齡。
十二月一日夜,南岳夫人作與許長史。
飛輪高晨臺,控轡玄壟隅。手携紫皇袂,絛欻八風驅。玉華翼綠幃,青裙扇翠裾。冠軒煥崔鬼,珮玲帶月珠。薄入風塵中,塞鼻逃當塗。臭腥彫我氣,百痾今心殂。何不飈然起,蕭蕭步太虛。
十二月一日夜,方丈左臺昭靈李夫人作,與許玉斧。
清晨揖絳霞,總氣霄上遊。徊軿躡曲波,遂親世人憂。辭旨蔚然起,不散三秀嵎。何若巡玄鄉,撫璈為爾娛。君安有有際,我願有中無。
右英作此。
駕景遊賢良,促轡東圃下。
右英吟此道。
咀嚼玄句,柔音蔚暢,曲夾適宣,辭喻摽朗,欽欽之詠,有由然也。玄宗以安,我其會矣。
十二月十四日,雲林夫人作與長史。
此所答長史之詩,詩今不存。
右五篇有楊書。
該清道難,通幽妙達,許侯其人也。方將曜靈方丘,騰躍暉霞,身飛九天,作則羣真,師傳金闕,撫極種人,其德仁以融,其教整以和,可謂天秀標韻,為後民之圓匠也。斧子乃潜晨密煥,秀霄空上,託心玄宅,神栖入領,心摽寂刃,歸形太初,志割姻親於內外,寄幽會於隱觀矣。雖自思入庇重岫,穎翳雲暉,故叛父也。若父愚可也,交當同編雲札,列名靈簡,運會相遇,何以陳之耶。昔薛旅字季和,往學真道於鍾山北阿,經七試而不過,即長里薛公之弟也。不過者,由淫妷失位,鄙內滯,石性不迴,致敗其試耳。然其人好慈和篤,又心愛嘯音鳳響及玄絃之彈,是故虛唱凝神,徽聲感魂,神不遂落,由好嘯唱願鳳嗚之故矣。長里先生燕代人,周武王時人也,先生比乞之於太上,太上故使生 謂應作繼字肇阿之陰運,致欲其該微,釋滯於染練,新暉速升虛之超,長里君之願也。若 謂應作猶字愆波不激,淫 謂應作愈字出,雖百過試之,故亦昔之薛旅耶。師宗相期,拂飾盡性,苟能其事,我亦罕勞,賢者之舉,此復宜詳,密告由來,宿命之始,想有 應作以字悟也。燕氣內果外柔,沉德樂景,故其人聞北風則心悲,睹啟曜則懷泰,思駿騄以慕聘,嘉柔順以變蔚,彼人之心,曷曾不爾乎。此則本鄉之風氣,首丘之內感也。苟能信之,君其諧矣。如其 謂應作壅字秉欲,丹絳不暢,靈人携手而空反,高友歛袂而迴晏,神氣不眄,其宅寂通,不鼓其目,命矣夫,固可悲耶。長里之弟本燕代人,故此稱其谷氣,以喻長皮之心也。
十二月十六日夜右英告。
右二篇有楊書。
太元真人。
雲林右英王夫人。
南岳紫虛元君。
九華真妃。
清靈真人。
紫陽真人。
桐柏真人。
昭靈李夫人。
右八人
十二月十七日夜,方諸宮東華上房靈妃歌曲:
紫桂植瑤園,朱華聲悽悽。月官生藥淵,日中有瓊池。左拔員靈曜,右掣丹霞暉。流金煥絳庭,八景絕煙迴。綠蓋浮明朗,控節命太微。鳳精童華顏,琳腴充長肌。控晨揖太素,乘欻翔玉階。吐納六靈氣,玉嬪把巾隨。彈璈南雲扇,香風鼓錦披。叩商百獸舞,六天攝神威。鯈欻億萬椿,齡紀鬱巍巍。小鮮未烹鼎,言我巖下悲。按楊君記云,東方赤氣中有言曰:小鮮未烹鼎,言我巖下悲。當以此事諮啟司命,故譽稱此詩,仍及後篇也。
太微玄清左夫人北渟宮中歌曲:
鬱藹非真虛,太旡為我館。玄公豈有懷,縈蒙孤所難。落鳳控紫霞,矯轡登晨岸。寂寂無濠涯,暉暉空中觀。隱芝秀鳳丘,逡巡瑤林畔。龍胎嬰爾形,八瓊迴素旦。琅華繁玉宮,綺葩凌巖榮。鵬扇絕億領,撫翮扶霄翰。西庭命長歌,雲璈乘虛彈。八風纏綠宇,藥煙豁然散。靈童擲流金,太微啟壁案。三元起折腰,紫皇揮袂讚。朗朗扇景曜,曄曄長庚煥。超軿竦明刃,下盻使我惋。顧哀地仙輩,何為栖林澗。
十二月十七日夜,太元真人司命君書出此詩,云是青童官中內房曲,恒吟讚此和神。其夜衆真降集,唯有此書存,餘悉不顯。後丁卯年論挺分事,亦是十二月十七日,恐偶同耳,此前一事,不應是卯年也。
右三條有楊書。
玄玄即排起。注之曰:故玄玄以八風為關籥,天地為隄防,四海為甕盎,九州為粃糠,積之以萬殊,蒸之以陰陽。其陶鑄也,充隆炊累,剛柔清濁,象類不同,呼吸吐合。
恭伯榮注之曰:九絕獸神禽也,在乎羣猛之中,猾狡乎激奇之際,千年不足極其變,萬殊不足適其內,日月不足照其眉,八澤不足遊其足,清雲為卑,九垓為淺,八宏為小,四極為近,變動無常,恒入之芥子之內,玉晨之玉寶,太微之威神矣。
此二條是釋神虎隱文中語,不知何真所告,又無日月,是兩手同書。
君惶恐言:仁德流映,高應彌綸,每貽翰音,恩逮譴綣,旨諭有咸恒之順,宗期則玄霄之會,雖欽願榮崇,欣想靈誥,竊懼熠懼之近暉,不可參二景之遠麗,嘒彼之小宿,難以廁七元之靈觀,尊卑殊方,高下異位,俯仰自失,罔知所據。凡善誘者,勤其切磋;忠愛者,憂其怠惰。大易所以乾乾,仲尼所以發歎於不倦者也。自奉教以來,洗心自勵,沐浴思新,其勸獎也摽明得道之妙致,其檢戒也陳宿命之本迹。淫所以喪基,鄙滯所以伐德,雖盧醫之貢針艾,扁鵲之獻藥石,無以喻也。子張存聖教於紳帶,西董佩韋絃以自矯,蓋以外戒內,以義規心,仰銜清訓,謹書之丹懷,藏之六腑,奉以周旋,弗敢失墜,庶五難解凍於爐門,七試飈靜於淵谷,方將逍遙東山,考室龍林,靈搆蕭蕭,丘園沖深,庭延雲駕之奇友,堂列羽服之上真,句金錫五芝之寶,滄浪施長年之珍,期實夙夜之乃願,信誓不敢誣於神明者也。唯少鑒之,君惶恐言。此長史答右英前七月二十八日喻詩,世珍芬馥交者,并酬前書論薛旅事,猶恐是十二月中。
右此一篇,長史令乙寫。
真語卷之三竟
真誥卷之四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運象篇第四
仙道寂寂,尋之亦使人不勸也,況復求之於無涯耶。假令東山忽有石髓磐結,紫芝映林,夜光煥燭,燕胎曜峰,靈津肆顯,衆真羅吟,人人往者,皆得掇玄華而揖玉腴,對天仙以散想也,將必相與把臂太虛,駕絡慶雲矣。未審子當刀赴,此二日暫遊山澤不,將故以官私自切,不獲一果耶。今之所以為懈難者,蓋聞推於有無之間耳,以無期我,我亦無也,空中有真,子不睹之,不可謂罕彷彿矣,所望在於不褰裳耳。二日可不果,何時能屈駕看金陵乎?
十一月二十九日夜,定錄君告許侯。
豈能割目前之近滯,慕難成之遠功耶。若故栖情丘林,憑託京畿者,觀金陵以偶想,將任意於吾子,勿謂我無方從無以鑒矣。心革則試不眄,神苦則教不生,賢者之舉,可不察耶。
保命君告。
右二條楊書。斯告實至言矣。
奉十一月二十九日告,得道者以其能排却衆累,直面而進,於是百度自浄,衆務雲散,該其優者不足為勞,披于艱者可以表心。正月中必有龜山客來東山,至時 此應作詎字可不一力乎。奉覽高命,欣然無量,始入此月,公私艱掇,未獲從心, 此本是令鏨字,後人改作命使。到京,往反計日,還便沐浴,躬詣朝拜,不失此月,若吉日未過,願垂告敕。又告:賢者之舉,復宜詳之。昔未受上道之前,有欲索側人意,有稱說堪陶獎者,受隱書之後,此計都冥也。此下有兩字被黵,又齊行剪去,後似復更有語。此論賢者之舉,似仍是前書上紙,而復酬十一月二十九日告。此告今不存,前十一月二十九日告語不同。又云正月龜山客來事,如此復酬後定錄告。亦可是右英書中兼有此語耳,記不具存,難用顯證。
右二篇長史自書本。
令懃者懃其事,躭其玄微耳,慎者亦觸類而作也。學道之難,不可書矣。有恥鄙之心者,於道亦遼乎灌秉,然後可貴耳。賢者之舉,自更始爾,今且當內忘。
右紫微夫人道此言。此是紫微見長史答右英道賢者之舉事,故復酬此語也。長史婦亡後,更欲納妾,而修七元家事,最是所禁,故屢有及之。
手筆何其落落,盧醫之喻,復有韋絃之功,解凍爐門,其旨乃佳,當實心在此濟矣。
定錄告。此是中君見長史答右英書後,賞讚之也。
心已至也,不復須詣山也。每空懷以向真,單誠以汎道者,雖欲不教,其可得乎。瞻赴山澤,乃更餘事耳。要都無懷者,實使人悒然,今可停也。
十二月一日夜定錄告許侯。尋此語,復似酬到京不得來事,事相關涉,不可領。
正月二十七日,將不能蹔詣欲營宅處耶?龜山真人似當其日來,未真至齋者,自可無彷彿,且欲令彼見我乎。
正月十四日保命告。案此告極似前所疑事,所以翻覆難解也。從此正月起至後,並是入丙寅年中事。
右五條有楊書。
轡景登霄晨,遊宴滄浪宮。綵雲繞丹霞,靈藹散八空。上真吟瓊室,高仙歌琳房。九鳳唱朱籟,虛節錯羽鐘。交頸金庭內,結我冥中朋。俱挹玉醴津,鯈欻已嬰童。云何當路蹲,愆病隨日崇。
二月九日夜雲林作。
晨遊太素宮,控軿觀玉河。夕冥鬱絕宇,朝採圓景華,彈璈北寒臺,七靈暉紫霞。濟濟高仙舉,紛紛塵中羅。盤桓囂藹內,愆累不當多。
二月十六日右英作。
玄清眇眇觀,落景出東停。願得絕塵友,蕭蕭罕世營。吟此再三
右三篇有楊書。
靈人隱玄峰,真神韜雲釆。玄唱非無期,妙應自有待。豈謂虛空寂,至韻故常在。携襟登羽宮,同宴廣寒裹。借問朋人誰,所存唯玉子。卓雲虛之駿,抗翮於空同之上,斯人矣。豈不長揖南面,永謝千乘乎。
紫微詩及詠此。
駕風騁雲餅,晨登太淳丘。絳津連岑振,清波鼓浚流。步空觀九緯,八剛皆已遊。蹔宴三金秀,來觀建志儔。懃懈不相淹,是以積百憂。
二月三十日夜右英作。
褰裳濟綠河,遂見扶桑公。高會太林墟,寢宴玄華宮。信道苟淳篤,何不栖東峰。
紫微夫人歌此。
陵波越滄浪,忽然造金山。四顧終日遊,罕我雲中人。
右英吟此。
控景始暉津,飛飈登上清。雲臺鬱峨峨,聞闈秀玉城。晨風鼓丹霞,朱煙灑金庭。綠藥集玄峰,紫華巖下生。慶雲纏丹爐,練玉飛八瓊。晏眄廣寒宮,萬椿愈童嬰。龍旂啟靈電,虎旗徵朱兵。高真迴九曜,洞觀均潛明。誰能步幽道,尋我無窮齡。
紫微夫人作。
紫闕構虛上,玄館衝絕飈。琳琅敷靈囿,華生結瓊瑤。騁軿滄浪津,八風激雲韶。披羽扇北翳,握節嗚金簫。鳳籟和千鍾,西童歌晨朝。心豁虛無外,神襟何朗寥。迴儛太空嶺,六氣運重幽。我塗豈能尋,使爾不終彫。
右英夫人作。
翳藹紫微館,鬱臺散景飈。鸞唱華蓋間,鳳鈞導龍朝。八狼擁絳旌,素虎吹角簫。雲勃寫靈宮,來適塵中囂。解轡佳人寢,同炁自相招。尋宗須臾頃,萬齡乃一朝。椿期會足衰,劫往豈足遼。真真乃相目,莫令心徂。側交反虛刀揮至空,鄙滯五神愁。
右紫微作。
朝啟東晨暉,飛軿越滄淵。山波振青涯,八風扇玄煙。迴眄易遷房,有懷真感人。三金可遊盤,東岑宜永甄。紛紛當塗中,孰能步生津。飄諷八霞嶺,徘徊飛晨蓋。紫軿騰太空,麗眄九虛外。玉簫激景雲,靈煙絕幽藹。高仙宴太真,清唱無涯際。去來山岳庭,何事有待邁。
四月十四日紫微夫人作。
玄波振滄濤,洪津鼓萬流。駕景眄六虛,思與佳人遊。妙唱不我對,清音與誰投。雲中騁瓊輪,何為塵中趍。
右同夕右英夫人吟歌此曲。
松柏生玄嶺,鬱為寒林桀。蘩葩盛嚴冰,未肯懼白雪。亂世幽重岫,巡生道常潔。飛此逸轡輸,投彼遐人轍。公侯可去來,何為不能絕。
右右英作。
神玉曜靈津,七元煥神扉。靈遷方寸裹,一躍登太微。妙音乘和唱,高會亦有機。齊此天人眄,協彼晨景飛。總轡六合外,寧有傾與危。
四月二十三日夜紫微夫人作。
玄感妙象外,和聲自相招。靈雲鬱紫晨,蘭風扇綠軺。上真宴瓊臺,邈為地仙摽。所期貴遠邁,故能秀穎翹。翫彼八素翰,道成初不遼。人事胡可豫,使爾形氣銷。
四月二十七日夜南嶽夫人作。
右十二篇有楊書,又雜掾寫。
清淨願東山,蔭景栖靈穴。愔愔閑庭虛,翳蒼青林密。圓曜映南軒,朱鳳扇幽室。拱袂閑房內,相期啟妙術。寥朗遠想玄,蕭條神心逸。
閨月三日夜右英作,示許長史。案晋曆丙寅年閏四月也。
右有楊書,又掾寫。
縱心空同津,總轡策朱軿。佳人來何遲,道德何時成。吟此道。
有心許斧子,言當採五芝。芝草不必得,汝亦不能來。汝來當可得,芝草與汝食。此兩得及來並戲作吴音。
右英吟此。
右二篇有楊書。
八塗會無宗,乘運觀囂羅。化浮塵中際,解衿有道家。騁煙忽未傾,携真造靈阿。虛景盤瓊軒,玄鈞作鳳歌。適路無軌滯,神音儛雲波。齊德秀玉京,何用世間多。
授書畢,又吟良久,而復授,今書此詩,似不與書上相連也。
坦夷觀天真,去累縱衆情。體寂廢機駟,崇有則攝生。焉得齋物子,委運任所經。
右中候夫人作。
薄宴塵飈領,代謝緣還歸。奚識靈劫期,顧眄令人悲。
紫微夫人作。
右三篇有掾書。
林振須類感,雲蔚待龍吟。玄數自相求,觸節皆有音。飛軿出西華,總轡忽來尋,八遐非無娛,同詠理自欽。悼此四羅內,百憂常在心。俱遊北寒臺,神風開爾襟。
六月二十三日夜南極夫人作。
登軿發東華;扇欻儛太玄。飛轡騰九萬,八落亦已均。蹔眄山水際,窈窕靈岳間。同風自齊氣,道合理亦親。龍芝永遐齡,內觀攝天真。東岑謂應作岑字可長掙,何為物所纏。
六月二十三日夜中候夫人作。
右二篇有楊書,又掾寫。
五月十二日中君喻書:此九字題卷外,從此後並似是丁卯年中授書,此事皆論三許挺分也。
阿映遂能絕志山林,懃心道味,淨神注精,研澄虛鏡,玄濘獨宴,孑栖偶真,乃翁道遠之疇匹,姜伯真之徒也。服炁挹夜,卒獲其益,亦至事也。昔又入在臨海赤山中,赤山一名燒山,遇良友王世龍、趙道玄、傅太初者,此數子始以晋建興元年渡江,入東山中學道耳。并與相見。數人之業,皆勝於映矣。映遂師世龍,授解束之道,修反行之法,服玉液,朝腦精,二三年中,面有光華,還顏反少,極為成道,但恨其所禀不饒,不得高品之通耳。於是司命敕吾舉之,使奏聞上宮,移名東方諸署為地仙。時三官都禁左郎遣典柄侯周魴、主非使者嚴白虎來於赤山中,即欲執之以去,且話其罪狀。吾時禁 ,謂應作訝字,又乃馳啟司命,司命即遣中侯李遵握火鈴而來,呵攝之,於是紡及白虎乃走去耳。李遵未來之時,映懼怖失膽,亦喪氣矣,亦賴龔幼節、李開林助映為答對,亦幾至敗也。自無此二人,及其師王世龍,亦早惡矣。魴 謂應作詁字之亦有實,映答對亦可可。三官出丹簡罪簿,各執一通,而問映云:夫欲學道慕生,上隸真人,玄心栖邈,恭誠高靈者,當得世功相及,禍惡不遘,陰德流根,仁心上逮,乃可步真索仙,度名青府耳。云何父手殺謝弓,且亂逆三光,又許朝斬李玘之頭以代蔡扶之級,又走斬射潘綦等,支解鈴下曹表等,水沉湯雲之尸,火燒徐昂之骸,絞殺桓整,刳割振噲,酷害虐暴,刑 謂應作濫字四十有三,張皇訟冤,事在天帝,禍戾山積,善功無一。又汝本屬事帛家之道,血食生民,通愆宿責,列在三官,而越幸網脫,奉隸真氣,父子一家,各事師主,同生乖戾,不共祭酒,罪咎之太,陰考方加。有如此積罪,亦無仙者,當可得欺太上之曹,使汝得名刊不死之紫錄耶?汝其無對者,有司必執也。映自強長嘯,振褐撫髮,爾乃整氣扉口,叱咤而答曰:大道不親,唯善是與,天地無心,隨德乃矜。是以坂泉流血,無違龍髯之舉;三苗丹野, 謂應作涿字鹿絳草,豈妨大聖靈化,高通上達耶。吾七世父許子阿者,積仁著德,陰和烏獸,遇凶荒之年,人民飢饉,加之疫癘,百遺一口,阿乃施散家財,拯其衆庶,親營方藥,懃勞外舍,臨人之喪,如失其親,救人之患,如己之疾,已死之命,懸於阿手,窮垂之身,撫之如子,度脫凶年,賴阿而全者,四百八人。仁德不 謂應作墜字,後當鍾我等。是以功書上帝,德刊靈閣,使我祖根流宗澤,廕光後緒,故使垂條結華,生而好仙,應得度世者五人,登升者三人,錄名太上,策簡青宮,豈是爾輩所可豫乎。言畢,魴等豁然而笑,遵至而去矣。此意雖復是世龍之助,吾亦壯其辭也。於是即得度名東宮,當為仙之中者。然其身中自宿有陰罪未了處,已日就補復,解謝太上,行當受書署者也。蓋爾不復受考於三官,已定名於不死之錄矣。今已移在竹葉山中,或名此山為蓋竹山。山之東面,兩隴西上,其中有石井橋,橋之北小道直入,其間有六叢杉樹,樹之左右三百步,有小石探室,室前有流泉水,映與三人共止其中。此辰年當自蹔出,還人食詭,亦欲蹔還鄉里山之近處,令其家兄弟見之者也。臨時自當令其弟知之所在,乃又寄謝,令弟子懃之,若欲至竹葉山索映,亦即得相見竹葉山東上石橋,橋之北小道甚徑易,勿從南山上山,南道絕險。竹葉山中仙人陳仲林、許道居、尹林子、趙叔道,此四人並以漢末來入此山,叔道已得為下真人,仲林大試適過,行復去此,是竹葉山中舊仙人也。其王世龍、趙道玄、傅太初、許映或名遠遊,適來四年耳。
右從五月十二日至此,並楊書受旨本。
納納長者,蔚蔚內明,撥于昔累,非復故形,變扇澡鍊,得道之情,和挹神心,仰秀雲靈,傾觀晨景,德音蘭馨,方及十載,季 謂應作偉字舉名,每事勗焉,勿復不精。
太和二年歲在丁卯,十二月十七日夜,太元真人司命君告穆,到丙子年為十年矣,時當七十二也,到亥子年神化變鍊,子年始餘十年。
蕭條斧子,和心凝靜,道炁雖妙,乘之亦整,澄形丹空,擢摽霄領,其神以暉,其光將穎,實侍 謂應作晨字之高舉,谷子之羅 此古鼎字,可謂秀落衆望,縈停之仙,才又當懃,進德修業,淡然虛眄。
十二月十七日夜,太元真人司命君告玉斧。祖司徒府辟掾不赴,隱在本縣茅山五年,此十六字榮弟後所注,其公府辟似妄也。
淵奇體道,解幽達精,虛中受物,柔德順貞,慈寬博採,聞道必行,逍遙飛步,啟誠坦平,策龍上造,浮煙三清,實真仙之領帥,友長里之先生,必當封牧種邑,守伯仙京,傅佐上德,列書絳名。
右說道許長史所得限分。爾時護軍長史,此六字亦榮弟所注。
瑋灼清暉,潜光翳真,二景落鋒,飛霞流纏,於焉玉子,採此雙辰,遂開上道,允得妙門,儀璘洞煥,玉標玄金,登名五宮,懸書七元,寔迭域之併羅,為上清之卿君,是子內和感虛託真情專之所致,亦南人雲軫之必駕,三元景輦之携遊也。此云迭域,即谷希子也,與前司命所答谷子之羅鼎事同。
右說道許玉斧所得之分。此前後二右字下說字,出長史書,云右清靈真人說云云。而楊君書無此四字,當是于時楊向長史口道,是裴君也。
此是道成懃至受書之時,初所舉定目之名也,亦得道齏詣之分限矣,而替者,得來必無從矣,當共寘此。
右五條有楊書、長史寫兩本。
保命告云:許子遂能委形冥化,從張鎮南之夜解也,所以養魂太陰,藏魄于地,四靈守精,五老保藏,復十六年殆睹我於東華矣,既適潜暢,莫覺不真。許子即是掾也。按張係師為鎮南將軍,建安二十一年亡,葬鄴東。後四十四年,至魏甘露四年,遇水棺開,見尸如生,出著牀上,因舉塵尾覆面,大笑咤,又亡,仍更殯葬。其外書事邊,略如此。未審夜解當用何法。依如許掾,似非劍杖也。
右英告曰:自古及今,死生有津,顯默異會,藏往滅智,與世同之者,皆得道之行也。若夫瓊丹一御,九華三飛,雲液晨酣,流黃徘徊,仰咽金漿,咀嚼玉蕤者,立便控景登空,玄升太微也。自世事乖玄,斯業未就,便當蹔履太陰,潜生冥鄉,外身棄質,養胎虛宅,陶氣絕籥,受精玄漠,故改容於三陰之館,童顏於九鍊之戶,然後知神仙為奇死而不亡,去來之事,理之深也。
南人告云:得道去世,或顯或隱,託體遺邇,道之隱也。或有再酣瓊精而叩棺,一服刀圭而尸爛,鹿皮公吞玉華而流虫出戶,仇季子咽金液而臭聞百里,黃帝火九鼎於荊山,尚有橋領之墓,季主服雲散以潜升,猶頭足異處,墨秋咽虹丹以投水,育生服石腦而赴火,務光剪韮以入清玲之淵,?成納氣而腸胃三腐,諸如此比,不可勝記,微乎得道,趣舍之迹無常矣。南人,即南真人夫也。此諸仙人出諸傳記,而事邊有參差不同者。
保命又云:既適潜暢,莫覺不真,如此之指,非真尸也。
右四條有長史書。
人死必視其形,如生人皆尸解也;視足不青、皮不皺者,亦尸解也;要目光不毀,無異生人,亦尸解也;頭髮盡脫而失形骨者,皆尸解也。白日尸解自是仙,非尸解之例也。
右一條甲手書寫。
若其人蹔死適太陰,權過三官者,肉既灰爛,血沉脈散者,而猶五藏自生,白骨如玉,七魄營侍,三魂守宅,三元權息,太神內閉,或三十年二十年,或十年三年,隨意而出,當生之時,即更收血育肉,生津成液,復質成形,乃勝於昔未死之容也。真人鍊形於太陰,易貌於三官者,此之謂也。天帝曰:太陰鍊身形,勝服九轉丹,形容端且嚴,面色似靈雲,上登太極闕,受書為真人。趙成子死後五六年,後人晚山行見此死尸在石室中,肉朽骨在,又見腹中五藏自生如故,液血纏裹於內,紫包結絡於外。
夫得道之士暫遊於太陰者,太乙守尸,三魂營骨,七魄衛肉,胎靈掾氣。
右三條是長史抄寫《九真經》後服五石腴事。
其用他藥得尸解,非是用靈丸之化者,皆不得反故鄉,三官執之也。有死而更生者,有頭斷已死乃從一旁出者,有未斂而失尸骸者,有人形猶在無復骨者,有衣在形去者,有髮脫而失形者,白日去謂之上尸解,夜半去謂之下尸解,向曉向暮之際而謂之地下主者也。
右一條是據抄寫《劍經》後論尸解事。
真語卷之四竟
真誥卷之五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甄命授第一
道授
此有長史、掾各寫一本,題目如此,不知當是道家舊書,為降楊時說,其事旨悉與真經相符,疑應是裴君所授。所以爾者,按說《寶神經》云道日,此後云我之所師南岳赤松子。又房中之事,惟裴
君少時受行耳。真誥中有,吾昔常恨此,賴解之早耳。此語亦似是清靈言故也。
君曰:道者混然,是生元炁,元炁成然後有太極,太極則天地之父母,道之奧也。故道有大歸,是為素真。故非道無以成真,非真無以
成道,道不成,其素安可見乎?是以為大歸也。見而謂之妙,成而謂之道,用而謂之性,性與道之體,體好至道,道使之然也。此說人體自然與道
炁合。所以天命謂性,率性謂道,修道謂教。今以道教,使性成真,則同於道矣。
君曰:太上者,道之子孫,審道之本,洞道之根,是以為上清真人,為老君之師。此即謂太上高聖玉晨大道君也,為太極左真人、中央黃老君之師。
君曰:老君者,太上之弟子也,年七歲而知長生之要,是以為太極真人。
君曰:太極有四真人,老君處其左,佩神虎之符,帶流金之鈴,執紫毛之節,巾金精之巾,行則扶華晨蓋,乘三素之雲。此二條事出《九真中經》,即是論中央黃老君也。黃老為太虛真人南岳赤君之師,裴既師赤君,所以崇其本始,而陳其德位也。
君曰:道有八素真經,太上之隱書也,在世。
君曰:道有九真中經老君之祕言也,在世。
君曰:道有太清上經變化七十四方。
君曰:道有除六天之文三天正法,在世。
君曰:道有黃氣陽精藏天隱月。
君曰:道有三元布經道真之圖。
君曰:道有黃素神方四十四訣。
君曰:道有黃書赤〔界〕長生之要。長史書本,杜家剪除此一行。
君曰:道有赤丹金精石景水母。
君曰:道有青要紫書金根衆文。
君曰:道有玉清真訣三九素語。
君曰:道有石精金光藏景錄形,在世。
君曰:道有丹景道精隱地八術。
君曰:道有白簡素籙得道之名。
君曰:道有紫度炎光夜照神燭。
君曰:此皆道之經也。 杜家黵易此字為經方,世多有者,然亦是祕道之事矣。天師取其名而布其化,事旨大略猶同,但每增廣其法耳。此所云黃書赤界三一經,涓子所說黃赤內真者,非今世中天師所演也。
君曰:仙道有飛步七元天綱之經,在世。
君曰:仙道有七變神法七轉之經。
君曰:仙道有大洞真經三十九篇,在世。
君曰:仙道有大丹隱書八禀十决。
君曰:仙道有天關三圖七星移度。
君曰:仙道有九丹變化胎精中記。
君曰:仙道有九赤班符封山墜海。
君曰:仙道有金液神丹太極隱芝。
君曰:仙道有五行祕符呼魂召魄。
君曰:仙道有曲素決辭,以招六天之鬼,在世。
君曰:仙道有黃水月華,服之化而為月。
君曰:仙道有徊水玉精,服之化而為日。
君曰:仙道有鐶剛樹子,服之化而為雲。
君曰:仙道有水陽青映,服之化而為石。
君曰:仙道有赤樹白子,服之化而為玉。
君曰:仙道有絳樹青實,服之化為黃金。
君曰:仙道有琅玕華丹,服之化為飛龍。
右此十七條,在《靈書紫文》中,並琅玕丹之所變化也。
君曰:仙道有九轉神丹,服之化為白鵠。右在《茅司命傳》中。
君曰:仙道有天皇象符,以合元炁,亦在紫文中。
君曰:仙道有白羽紫蓋,以遊五岳。
君曰:仙道有三皇內文,以召天地神靈。右世中雖有,而非真本。
君曰:仙道有玉珮金鐺,以登太極。
君曰:仙道有神虎之符,以威六天。
君曰:仙道有流金之鈴,以攝鬼神。
君曰:仙道有素奏丹符,以召六甲。
君曰:仙道有金真玉光,以映天下。
君曰:仙道有八景之輿,以遊行上清。
君曰:仙道有飛行之羽,以超虛躡空。
君曰:仙道有紫繡毛帔丹青飛裙。
君曰:仙道有白羽黑翮,以翔八方。
君曰:仙道有翠羽華衣金鈴青帶。
君曰:仙道有曲晨飛蓋,御之體自飛。在劍經中。
君曰:仙道有三十七種色之節,以給仙人。
君曰:仙道之妙,皆有方也,能盡此道,便為九宮真人,不但登仙而已。然道之多方,各備則可知矣。此蓋能為盡一條之道,便得九官真人。若各各備具,則為太極真人矣。
君曰:今子既至心學道,當以道授子耳。然學者皆有師,我之所師南岳松子,松子為太虛真人左仙公,谷希子為右仙公。昔太上以德教,老子以得道。松子以道授於我,〔我〕#1以得仙。我之得道於松子。今子欲學道,彼必試子,試而不過,是我之恥也。今既語子以得道之方,又悟汝以試觀之法,於此試而不過者,亦子之愚也。夫欲試之人,皆意之所不悟,情之所不及者而為之,子慎之哉。
君曰:仙道十二試皆過,而授此經,此十二事大試也,皆太極真人臨見之,可不慎哉。
君曰:昔中山劉偉道,學仙在嶓冢山,積十二年,仙人試之以石,重十萬斤,一白髮懸之,使偉道卧其下,偉道顏無變色,心安體悅,卧在其下,積十二年,仙人數試之,無所不至,已皆悟之,遂賜其神丹,而白日昇天,此應是漢時人。
君曰:昔青烏公者,身受明師之教,審仙妙之理,至於入華陰山中學道,積四百七十一歲,十二試之,有三不過,後服金洵而升太極,太極道君以為試三不過,但仙人而已,不得為真人,況俗意哉。青烏公似是彭祖弟子也。
君曰:大洞之道,至精至妙,是無英守素真人之經,其讀之者,無不乘雲駕龍。昔中央黃老君隱祕此經,世不知之也,子若知之,祕而勿傳。又昔周君兄弟三人,并少而好道,在於常山中,積九十七年,精思無所不感,忽然見老公頭首皓白,三人知是大神,乃叩頭流血,涕淚交連,悲喜自搏,就之請道。公乃出素書七卷;以與誦之,兄弟三人俱精讀之。奄有一白鹿在山邊,二弟放書觀之,周君讀之不廢,二弟還,周君多其弟七過。其二弟內意或云仙人化作白鹿,呼周視之,周君不應。周君誦之萬過,二弟誦得九千七百三十三過,周君翻然飛仙。二弟取書誦之,石室忽有石爆成火,燒去書,二人遂不得仙。今猶在常山中,陸行五嶽也,子慎之哉。
君曰:昔在庇伯微,漢時人也,少時好長生道,常以日入時正西北向閉目握固,想見崑崙,積二十一年。後服食,入中山學道,猶存此法。當復十許年後,閉目乃奄見崑崙,存之不止,遂見仙人授以金汋之方,遂以得道,猶是精感道應使之然也,非此衛之妙也。
君曰:真人隱其道妙而露其醜形,或衣敗身悴,狀如癡人,人欲學道,作此試人,卒不可識也,不識則為試不過,汝但當慎此也。
昔漢初有四五小兒路上畫地戲,一兒歌曰:著青裙,入天門,揖金母,拜木公,到復是隱言也。時人莫知之,唯張子房知之,乃往拜之,此乃東王公之玉童也。所謂金母者,西王母也,木公者,東王公也,仙人拜王公,揖王母。
君曰:昔有傅先生者,其少好道,入焦山石室中,積七年,而太極老君詣之,與之木鑽,使穿一石盤厚五尺許,云穿此盤,便當得道。其人乃晝夜穿之,積四十七年,鑽盡石穿,遂得神丹,乃升太清為南嶽真人。此有志之士也,子其識之,若有此試,慎勿言不能也。
君曰:昔有黃觀子者,亦少好道,家奉佛道,朝朝朝拜,叩頭求乞長生,如此積四十九年。後遂服食入焦山,太極真人百四十事試之皆過,遂服金丹而詠大洞真經,今補仙官為太極左仙卿,有至志者也,非佛所能致,是其中寸定矣。此說與傅含真奉佛事亦同。
君曰:昔毛伯道、劉道恭、謝稚堅、張兆期,皆後漢時人也。學道在王屋山中,積四十餘年,共合神丹。毛伯道先服之而死,道恭服之又死,謝稚堅、張兆期見之如此,不敢服之,并捐山而歸去。後見伯道、道恭在山上,二人悲愕,遂就請道,與之狹苓持行方,服之皆數百歲,今猶在山中,遊行五嶽。此人知神丹之得道,而不悟試在其中,故但陸仙耳,無復登天冀也。謝稚堅有三處出,一云與葛玄相隨,一云在鹿迹洞中,一即是此,未詳為是一人,當同姓名耳。
君曰:晋初有真人郭聲子,在洛市中作卜師,時劉石張臧四姓,並欲學道,常自歎云不遇明師,明師出而已不覺,皆為試不過,皆無所得也,常當慎此。有異不覺,便為試不過也。人有學道之心,天網疏而不失,皆並試人,汝深思此意,慎之也。
君曰:昔閭成子少好長生,好學道四十餘年,後入刑山中,積七十餘歲,為荊山山神所試,成子謂是真人,拜而求道,而為大蛇所噬,殆至於死,賴悟之速,而存太上,想七星以却之,因而得免。後復為邪鬼所惑,失其左目,遂不得道,而絕山中。子當慎此之試,恒存於師也。猶是成子用志不專,頗有邪心故也。
君曰:黃子陽者,魏人也,少知長生之妙,學道在博落山中九十餘年,但食桃皮,飲石中黃水,後逢司馬季主,季主以導仙八方與之,遂以度世。此六國時魏,非漢後魏世也。
君曰:有劉奉林者,是周時人,學道在嵩高山,積四百年。三合神丹,為邪物所敗,乃行徙入委羽之山,能閉炁三日不息,於今千餘年矣,猶未升仙。猶是試多不過,道數未足故也。此人但服黃蓮以得不死耳,不能有所役使也。
君曰:昔高丘子,殷人也,亦好道,入六景山,積五百二十餘歲,但讀黃素道經,服餌木,後合鴻丹以得陸仙,遊行五嶽二百餘年,後得金液以升太清也,今為中嶽真人。此說與《劍經序》亦略同。
君曰:為道當令三關恆調,是根精固骨之道也。三關者,口為心關,足為地關,手為人關,謂之三關。三關調則五藏安,五藏安則舉身無病。昔趙叔期學道在王屋山中,時時出民間,聞有能卜者在市閶中,叔期往見之,因語叔期曰:欲入天門,調三關,存朱衣,正崑崙。叔期知是神人,因拜叩頭,就請要訣,因以一卷書與之,是《胎精中記》。拜受此書,入山誦之,後合神丹而升天。此皆前事之徵者,汝當識此言。三關事與黃庭同,並有說而無法。
君曰:當存五神於體。五神者,謂兩手、兩足、頭是也。頭想恆青,兩手恒赤,兩足恒白者,則去仙近矣。昔徐季道學道在鵠嗚山中,亦時時出民間,忽見一人著皮袴練褶,拄桃枝杖,逢季道,季道不覺之,數數非一,季道乃悟而拜謝之。因語季道曰:欲學道者,當巾天青,咏大曆,雙白,徊二赤,此五神之事也。其語隱也。大曆,三皇文是也。此即太素五神事也,別有經法。
君曰:欲使心正,常以日出三丈,錯手著兩肩上,以日當心,心中間暖,則心正矣。常能行之佳。昔有姜伯真者,學在猛山中,行道採藥,奄值仙人,仙人使平倚日中,其影偏,仙人曰:子知仙道之貴,而篤志學之,而不知心不正之為失。因教之如此,後遂得道。定錄目,許先生云姜伯真之徒,不知即此姜不。
君曰:常以夜半時,去枕平卧,握固放體,氣調而微者,身神具矣。如有不具,便速起燒香,平坐閉目,握固兩膝上,心存體神,使兩目中有白炁,如鷄子大,在目前,則復故也,五日一行之。此即二十四神中事也。
君曰:食草木之藥,不知房中之法及行炁導引,服藥無益也,終不得道。若至志感靈,所存必至者,亦不須草藥之益也。若但知行房中、導引行炁,不知神丹之法,亦不得仙也。若得金汋神丹,不須其他術也,立便仙矣。若得《大洞真經》者,復不須金丹之道也,讀之萬過,畢便仙也。房中之衛,導引行氣,世自有經,不復一二說之。此謂徒服藥存修,而交接之事不絕,亦不得長生,非言都不為者,若都不為,止服藥皆能得仙。
經曰:得道者皆隱穀虫之法,而見三尸之術,夫穀虫死則三尸枯,三尸枯自然落矣,殺穀虫自有別方,得者祕之。此即蘇傳中初神丸方也,其餘雜法皆不及此也。
君曰:人生有骨錄,必有篤志,道使之然。若如青光先生、谷希子、南岳松子、長里先生、墨羽之徒,皆為太極真人所友,或為太上天帝所念者,興雲駕龍以迎之,故不學道而仙自來也。過此以下,皆須篤志也。案此諸人學道,皆有事邊,並經辛懃,而云不學自得,其義未了。墨羽應是墨翟,亦或是木羽也。
君曰:然則學道者有九患,皆人之大病,若審患病,則仙不遠也。患人有志,無時有時,無友有友,無志有志,不遇其師,遇師不覺,覺師不懃,懃不守道,或志不固,固不能久,皆人之九患也。人少而好道,守固一心,水火不能懼其心,榮華不能惑其志,修真抱素,久則遇師,不患無也。如此則不須友而成,亦不須感而動也。此學仙之廣要言也,汝當思此。
君曰:夫喜怒損志,哀慼損性,榮華惑德,陰陽竭精,皆學道之大忌,仙法之所疾也。雖還精胎息,僅而補之,內虛已徹,猶非本真。莫若知而不為,為而不散,此仙之要道,生之本業也。
君曰:欲得延年,當洗面精心,日出二丈,正面向之,口吐死炁,鼻噏日精,須鼻得嚏,便止是為炁通,亦以補精復胎,長生之方也。
君曰:食慎勿使多,多則生病;飽慎使卧,卧則心蕩,心蕩多失性。食多生病,生病則藥不行。欲學道者,慎此未服食時也。
君曰:式規之法,使人目明,久而徹視。常以甲子之旬,取東流清水合真丹以洗目,日向清明平旦二七過,常行之佳。此事一出二+四神中,彼謂之拂童,而用庚午日中時也。
君曰:欲為道者,目想日月,耳響師聲,口恒吐死氣,取生炁,體象五星,行恒如跚空,心存思長生,慎笑節語,常思其形,要道也。
君曰:七五之法,常當存之,五者在身,七者在經。
君曰:世有下土惡強之鬼,多作婦女以惑試人。若有此者,便閉炁思天關之中衡輔之星,具身神,正顏色,定志意,熟視其規中珠子,濁不明者,則鬼試也。知鬼試則思七星在面前,亦可在頭上,以却之。若規中方明者,仙道人也。悟者便拜之,不悟為試不過。若遇邪而謂真人,亦是不過之例也,子慎之焉。邪正相亂,此最試之難者。
君曰:飲食不可卒斷,但當漸减之耳,十日令臧一升,則半年便斷矣。斷穀自有方,世多有者,不復重說之。世人之食桃檔以補身,不知桃皮之勝也,桃皮別自有方。
君曰:斷穀入山,當煮食白石。昔白石子者,以石為糧,故世號曰白石生,此至人也,今為東府左仙卿。煮白石自有方也,白石之方,白石生所造也。又善《太素傳》,所謂白石有精,是為白石生也。此方在世。
君曰:《太素傳》者,道書也。學此應奉太上老君,上清皇人,此皓然虛映景中之道,非仙之尊也,老子所謂谷神是也。
君曰:王屋山仙之別天,所謂陽臺是也。諸始得道者,皆詣陽臺,陽臺是清虛之宮也。欲入山者,此山難尚也,下生鮑濟之水,水中有石精,得而服之可長生。此山在河內泌水縣,即濟水所出之源也。
君曰:大洞者,神州是也。神州別有三山,三山有七宮,七宮有七變,朝化為金,日中化為銀,暮化為銅,夜化為光,或化為山,或化為水,或化為石,謂之七變。七變有七經,七經有二十一玉童隨此書,故曰《大洞真經》,讀之萬過便仙,此仙道之至經也。
君曰:閬野者,閬風之府是也。崑崙上有九府,是為九宮,太極為太宮也。諸仙人俱是九宮之官 謂應作僚字耳。至於真人,乃九宮之公卿大夫。仙官有上下,各有次秩,仙有左右府,而有左右公、左右卿、左右大夫、左右御史也。明大洞為仙卿,服金丹為大夫,服衆芝為御史,若得太極隱芝服之,便為左右仙公及真人矣。
君曰:有尸解乃過者,乃有數種,并是仙之數也。尸解之仙,不得御華蓋,乘飛龍、登太極、遊九宮也。此謂自然得尸解為地下主者之類耳,非云託化運變之例也。
君曰:陽丹九轉,世人皆有此術,不復說之。此謂房中之事耳,陽丹或應作陰丹。
君曰:在人問學生,唯當服藥,子不斷穀,則大洞未可得。聞斷穀之法,世自有方。
君曰:吾欲說仙之妙,論道之變化,子必祕之,慎識吾言也。當謂後二條事。
君曰:昔有郭崇子者,殷時人也,彭真人之弟子。嘗兄弟四人俱行,為惡人所擊,傷其左臂,三弟大怒,欲取治之,崇子日無用,笑而各去。此人後仕宦,而崇子譽致之,數數非一,此人乃往謝之,而猶譽不止。其人曰:我惡人也,不可以受君子之施。乃自殺。後崇子得道,太極真人以為有殺人之過,不得為真人。此蓋為善之過,尚招其弊,況為惡乎?今時事亦多有類此者,故以為戒。
范零子少好仙道,如此積年,後遇司馬季主,季主將入常山中,積七年入石室,東北解有石 此作之葉反音,即是大瓮也,或可是石牖。季主出行,則語之曰:慎勿開此,如此數數非一。零子忽發視,下見其家父母,大小近而不遠,乃悲思。季主來還,乃遣之歸。後復取之,復使守一銅櫃,又使勿發,零子復發之,如前見其家。季主遣之,遂不得道。此事乃入不可思議之境,然每當依此觸類,慎之。
積功滿千,雖有過,故得仙。功滿三百,而過不足相補者,子仙。滿二百者,孫仙。子無過又無功德,藉先人功德,便得仙。所謂先人餘慶,其無志多過者,可得富貴,仙不可冀也。此一條功過之標格也,可不勉乎。
右道授卷訖此。
右一巷,有長史書,又掾書。
真語卷之五竟
#1『我』字據上下文義補。
真誥卷之六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甄命授第二
服朮敘
紫微夫人
此有緣書兩本,雖曰术叔,其實多原大略極論,似乎不自書意也。紫微才豐情綺,動言富逸,牽引始末,恒超理外,其後所譬,深明黃赤之致矣。
夫晨齊浩元,洞冥幽始,八炁靡渾,靈關未理者,則獨坦觀於空漠,任天適以虛峙,於是淳音微唱,和風合起,二明鑒暉,霄翳無待也。擁萌肇於未剖,塞萬源於機上,含生反真,觸類藏初,爰可矧萬歲以為天,願嬰札而長和耳,何事體造靈神之冥鄉,心研殊方之假外哉。自形無得真之具,器無任真之用者,誠宜步天元之妙攝,推萬精以極妙,尋九緯以挺生,覩晨景之迥照,仰觀煙氣則靈雲纏虛,俯眄六律則八風扇威,太無發洞冥之嘯,圓曜有映空之暉,於是紫霞靄秀,波激岳頹,浮煙籠象,清景遁飛,五行殺害,四節交擲,金土相親,水火結隙,林卉停偃,百川開塞,洪電縱橫而呴沸,雷震東西而折裂。天屯見矣,化為陽九之灾,地否閡矣,乃為百六之會。亢悔載窮於乾極,睹羣龍攫示,流血乎坤野。爾乃吉凶互衝,衆示灾咎,履坦道者將幽人貞吉,居肥遯者亦無往不利,冒嶮巇也,行必輿尸,涉於東北,則喪朋而悔至,苟大川之不利,明坎井之沉零矣。此皆人失其真,物乖我和,遊竟萬端,神鬼用謀。容使天地無常,以百姓為心,於是太上真人,愍萬流之鼓動,開冥津以悟賢,遂爾導達百變,攝生理具,居福德者常全,處危害者彫折,御六氣者定壽,服靈芝者神逸。奇方上術,演於清虛之奧,金簡玉札,撰於委羽之臺,窈窕神唱,真暉合離,歌其章則控晨太微,用其道則揚輪九陔,軒蓋於流霞之陣,眷眄於文昌之台。或爐轉丹砂之幽精,粉鍊金碧之紫漿,琅玕鬱勃以流華,八瓊雲煥而飛揚,絳液迴波,龍胎隱嗚,虎沬鳳腦,雲琅玉霜,太極月醴,三環靈剛,若以刀圭奏矣。神羽翼張,乃披空同之上文,煒燁元始之室,瓊音琅書,發乎三玄之宮,寶紱紆三元之贈,蘂珮發丹林之房,上帝獻紫軿之重躍,太真錫流金之火鈴,神童啟轅,九鳳齊嗚,天籟駭虛,晨鍾零鏗,竦身抑旄,八景浮空,龍輿虎旂,遊扇八方,上造常陽之絕杪,下寢倒景之蘭堂,月妃參駟,日華照容,靈姬抱裊,香煙溢窗,顧眄而圓羅邁矣,何九萬之足稱哉。然後知高仙之道蓋上,尋靈之徐微妙,服御之致合神,吉凶之用頓顯也。自非無英公子,黃老玉書,大洞真經三十九章,豁落七元太上隱玄者,莫有羣偶於此術矣。復有體神精思,寶鍊明堂,朝適六靈,使五藏生華,守閉元關,內存九真,三氣運液而灌溉丹田,亦其次也。夫丹誠而蔬禴者,亦奚用東鄰之太牢哉,乃可加以五雲水桂,术根黃精,南燭陽草,東石空青,松柏脂實,巨勝茯苓,並養生之具,將可以長年矣。吾又俱察草术之勝負,有速益於己者,並未及术勢之多驗乎。旦頃以來,殺氣蔽天,惡煙弭景,邪魔橫起,百疾雜臻,或風寒關結,或流腫種病,不期而禍奏,意外而病生者,比日而來集也。夫术氣則式遏鬼津,吐煙則鎮折邪節,強內攝魂,益血生腦,逐惡致真,守精衛命,餐其餌則靈柔四敷,榮輸輕盈,服其丸散則百病廖除,五藏含液,所以長遠視久而更明也。古人名之為山精之赤,山薑之精。《太上導仙銘》曰:子欲長生,當服山精,子欲輕翔,當服山薑。此之謂也。我北謂諸物皆當减术為益也。且术氣之用,是今時所要,末世多疾,宜當服御耳。夫道雖內足,猶畏外事之禍,形有外充者,亦或中崩之弊。張單偏致,殆可鑒乎。术亦可以長生永壽,二可以却萬魔之枉疾。我見山林隱逸,得服此道,千年八百,比肩於五岳矣。人多書煩,不能服一二記示之耳。今撰服术數方,以悟密若必信用,庶無橫暴之灾,既及太平,則四炁含融,天緯荐生,灾煙消滅五毒匿形,二辰术察,萬物自成,於是時任子所運而御,亦無復夭傾也。今所言术,欲令有心取服,遏此灾痾耳。又頃者末學,互相擾競,多用混成及黃書赤界之法,此誠有生和合二象匹對之真要也。若以道交接,解脫網羅,推會六合,行諸節氣,却灾消患,結精寶胎,上使腦神不虧,下令三田充溢,進退得度而禍除,經緯相應而常康,敵人執轡而不失,六軍長驅而全反者,乃有其益,亦非仙家之盛事也。嗚呼危哉,此雖相生之術,俱度之法,然有似騁冰車而涉乎炎州,泛火舟以浪於溺津矣。自非真正,亦失者萬萬。或遠戾天文,讚害嫉拓,靈根鬱塞,否泰用隔,犯誓愆明,得罪三官;或搆怨連禍,王師傷敗;或坑降殺服,流血膏野;或馬力以竭,而求之不已。若遂深入北塞而不御者,亦必絕命於匈奴之刀劍乎,將身死於外,而家誅於內也,可不慎哉,可不慎哉。我見諸如此等,少有獲益,徒有求生之妄作,常歎息於生生矣。豈若守丹真於絳宮,朝元神於泥丸,保津液而不虧,閉幽術於命門,餌靈术以頤生,漱華泉於清川,研玄妙之祕訣,誦太上之隱篇,於是高栖于峰岫,並金石而論年耶。諸侯安得而友,帝王不得而臣也。遠風塵之五濁,常清掙以期真,優哉悠哉,聊樂我云。案此後應有术方相連,而二本並無,乃別有掾書二方,似即是此法,今撰取在第三卷中。
右一條有掾書兩本,一黃棧,一碧棧。
方諸青童告曰;人為道亦苦,不為道亦苦,惟人自生至老,自老至病,護身至死,其苦無量,心惱積罪,生死不絕,其苦難說,況多不終其天年之老哉。為道亦苦者,清浄存其真,守玄思其靈,尋師轗軻,履試數百,勤心不墮,用志堅審,亦苦之至也。視諸侯之位如過客,視金玉之寶如磚石,視紈綺如弊帛者,始可謂能問道耳。
方諸青童君曰:人之為道,能拔愛欲之根者,譬如攘懸珠,一一攘之,會有盡時,稍去外惡,會有盡時,盡則得道矣。又近喻牛負重行泥中,疲極不敢左右顧,趣欲離泥以蘇息,道士視情慾甚於彼泥中,直心念道,可免衆苦,亦得道矣。謹案上相都無降?事,唯有此二告及歌詩一首,恐未必是楊君親所瞻奉受記也。
西城王君告曰:夫人離三惡道,得為人難也;既得為人,去女為男難也;既得為男,六情四體完具難也;六情既具,得生中國難也;既處中國,值有道父母國君難也;既得值有道之君,生學道之家,有慈仁善心難也;善心既發,信道德長生者難也;既信道德長生,值太平壬辰之運為難也。可不勗哉。三惡道者,生不得作人,得作烏獸虫畜之三惡也。
太上問道人曰:人命在幾日間?或對曰:在數日之間。太上曰:子未能為道。或對曰:人命在飯食之間。太上曰:子去矣,未謂為道。或對曰:在呼吸之間。太上曰:善哉,可謂為道者矣。吾昔聞此言,今以告子,子善學道,庶可免此呼吸。弟子雖去吾 謂應作校字,皆猶差懸也。千萬里,心存吾戒,必得道矣,研玉經寶書,必得仙也。處吾左側者,意在邪行,終不得道也。人之為道,讀道經,行道事者,譬若食蜜,遍口皆甜,六腑皆美,而有餘味,能行如此者,得道矣。上宰亦無降楊事,有此及服日月芒事耳。
太虛真人南岳赤君告曰:人有衆惡而不自悔,頓止其心,罪來歸己,如川歸海,日成深廣耳。有惡知非,悔過從善,罪滅善積,亦得道也。夫人遇我以禍者,當以福往,是故福德之氣,恒生於此,害氣重殃,還在於彼,此學道之行也。
又告曰:惡人害賢,猶仰天而唾,唾不洿天,還洿己 ,凡刑字皆應作形。逆風揚塵,塵不垮彼,還灌其身,道不可毀,禍必滅己。
太虛真人曰:飯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飯善人千,不如飯一學道者,寒栖山林者,益當以為意。赤君亦無復別授事。
紫元夫人告曰:天下有五難,貧窮惠施難也,豪富學道難也,制命不死難也,得見洞經難也,生值壬辰後聖世難也。我昔問太上,何緣得識宿命。太上答曰:道德無形,知之無益,要當守志行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即自見形,斷六情,守空淨,亦見道之真,亦知宿命矣。又曰:念道行道信道,遂得信根,其福無量也。
紫微夫人告曰:為道者譬彼持火入冥室中,其冥即滅而明獨存,學道存正,愚癡即滅而正常存也。財色之於己也,譬彼小兒貪刀刃之蜜,其甜不足以美口,亦即有截舌之患。
玄清夫人告曰:夫人係於妻子寶宅之患,甚於牢獄桎梏,牢獄桎梏會有原赦,而妻子情慾雖有虎口之禍,有此一異手寫本,無此十九字,恐是脫漏。己猶甘心投焉,其罪無赦。情累於人也,猶執炬火逆風行也,愚者不釋炬火必燒手。貪慾恚怒,愚癡之毒,又闕此十五字,於辭有不應爾。貪嗔癡所謂三毒。處人身中,不早以道除斯禍者,必有危殆。愚癡者,火燒手之謂也。為道者猶木在水,尋流而行,亦不左觸岸,亦不右觸岸,不為人所取,不為鬼神所遮,又不腐敗,吾保其入海矣。人為道不為穢慾所惑,不為衆邪所誑,精進不疑,吾保其得道矣。
南極夫人曰:人從愛生憂,憂生則有畏,無愛即無憂,無憂則無畏。昔有一人夜誦經甚悲,悲至意感,忽有懷歸之哀。太上真人忽作凡人,徑往問之:子嘗彈琴耶?答曰:在家時嘗彈之。真人曰:絃緩何如?答曰:不嗚不悲。又問:絃急何如?答曰:聲絕而傷悲。又問:緩急得中如何:答曰:衆音和合,八音妙奏矣。真人曰:學道亦然,執心調適,亦如彈琴,道可得矣。愛慾之大者莫大於色,其罪無外,其事無赦,賴其有一,若復有二,普天之民,莫能為道者也。夫學道者,行陰德莫大於施惠解救,志莫大於守身奉道,其福甚大,其生甚固矣。有人惡我者,我不納惡,惡自歸已。將禍而歸身中,猶 謂應作影字響之隨形聲矣。
右衆靈教戒所言。按此三男真,二女真,並高真之尊貴者,降集甚希,恐此是諸降者叙說其事,猶如秋分日瑤臺四君吟耳,非鈴親受楊君也。
三見易遷,再云可待,要乃起東山屋舍,且可離護之耳。問其故,未見答,問衆靈云:我或爾耶。未詳此意,欲識之。此一條楊君自記,是論長史事。
數遊心山澤,託景仙真者,靈氣將愍子之遠樂,山神將欣子之向化,是故百疾不能干,百邪不得犯,屢燒香左右者,令人魂魄正而但聞芳風之氣,久久乃覺之耳,覺之則入道,入道則得仙,得仙則成真。從前卷有待歌詩十篇接戒來,至此凡八紙,並更手界紙書,後截半行書字,即是楊書。淨觀天地行,此前當並有楊續書,後人更寫別續之耳,所以前脫三十四字,楊所書今未知何事。
靜親天地念飛仙,靜親山川念飛仙,靜親萬物念覆載慈心,常執心如此,得道也。人生者如幻化耳,寄寓天地間,少許時耳,若攝氣營神,苦辛注真,將得道久,道成則同與天地共寓,在太無中矣。若洞虛體無,則與太無共寄寓在寂寂中矣。能洞寂者,則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死生之根易解,久長之年易尋,尋之可得,解之可久。
夫可久於其道者,養生也;常可與久遊者,納氣也。氣全則生存,然後能養至,養至#1則合真,然後能久登生氣之二域,望養全之寂寂,視萬物玄黃盡假寄耳,豈可不懃之哉。氣全則辟鬼邪,養全則辟百害,入軍不逢甲兵,山行不觸虎兕,此之謂矣。
學道之心常如憶朝食,未有不得之者也。惜氣常如惜面目,未有不全者也。然面目亦有毀壞者,猶氣亦有喪失,要人之所惜,常在於面目,慮有犯穢,次及四肢耳。若使惜氣,常為一身之先急,吾少見其枯悴矣。案此所云氣,蓋是房中精氣之氣,非呼吸之氣。
人隨俗要求華名,譬若燒香,衆人皆聞其芳,然不知薰以自燔,燔盡則氣滅,名立則身絕。是故高人哂而遠之,遂為清淨。生之為物,譬日月天地,此四象正與生生為對,失生則四象亦減,非四象之減,生減之也。若使常生,則四象常存,非四象之常存,我能常生故也。常生亦能生於無景,何四象之足計哉。灾遘禍生,形壞氣亡,起何等事耶,似由多言而不守一,多端而期苟免耳。是以玄巢頹枝以墜落,百勝喪於一敗矣。惜乎通仙之才,安可為堅子致弊也。堅子致弊,蓋為膏肓之患不除。借取晋景公之夢,不爾則是別有小兒事也。
南嶽夫人所言。
鴻鷺對南旅,以遐扇揚翮,在於十百之野,彼烏自謂足矣。然鎢鳩歎其眇邈,大鵬哂鴻舉之 謂應作咫字尺耳。苟安其安,而是非自足,故三烏不相與議焉,何譏之乎。
紫微言。
右八條並楊書。
古之至人,獨秉靈一之符,玄覽委順之化,明坦途而合變,捫冥樞以齊物,故自然之表,則存之而不論;域領之內,則論之而不議矣。昔玄風泯絕,埃氣彌氛,弘猶淪喪,澆偽滋起,馳驟之徒,替真於崖分之外;躁兢之羣,饕利於形名之肆,擅智生流蕩之患,希求致矜伐之累,乖常適於所適,離至當於非當矣。名身孰親,道家良 謂應作箴字。履淹者守一之至戒。良可歎息。
六月八日夜保命告許長史。
知以無涯傷性,心以欲惡蕩真,豈若守根浄沖,栖研三神,所以彌貫萬物,而玄同鏡寂,泯然與泥丸為一、而內外均福也,可示虎牙。
南嶽夫人言。
促催進散,不可令河上有事。散似是木散,河上,水官也。
保命言。
不修道德,及學道無成,則肇功之徒不相逮也。自頃未見有日進之人矣。學志故自少也。七世之德,本鍾於學者,若不學則非復所賴,故以為戒。徒攝上道而不懃者,故下鬼耳。下鬼謂下解主者,鬼師耳,不必是酆宮之鬼也。經中亦云如此。
在官無事,夷真內鍊,紛錯不穢其聰明,爭兢不交於胸心者,此道士之在官也。
秀玄栖標者,雖山河崩潰而不眄,志道存真者,雖寒熱飢渴猶不護,此一往之至也。精散八虛,魂遊萬徐,或因風以投間,或挾魍以結痾,將一切撥之而勿耳矣。昔之道非今道也,靈覺苟殊,百隟其如,予何章聞之,亦足以檢撲矣。
右九條並楊書。
夫真者,都無情慾之感,男女之想也。若丹白存於胸中,則真感不應,靈女上尊不降矣,縱有得者,不過在於主者耳。陰氣之接,永不可以修至道也。吾昔常恨此賴改之速耳,所以真道不可對求,要言不可偶聽也。有匹則不真,外併則真假,真假之邇,斷可見也。
此一條應是裴君言,某書
哭者亦趣死之音,一及者乃朽骨之大患,恐吾子未悟之,相為憂耳。極哀者則淫氣相及,來子雖善於耳,爾曹當柰張者何。
定錄君所戒。
右一條楊書,後被割不盡。
穆惶恐言:逢遇玄運,得聞宗告,每事將順,啟悟胸心,仁廕纏綿,仰感罔極,至於始終之分,天然定理,樂生惡亡,人情常感,哭泣之哀,奔臨之制,內以叔情,外以順禮,賢庶所守,莫之虧也。穆內雖修道,外故俗徒,未能披褐山栖,帶索獨往,不得不叙順情禮,允帖內外,一旦違之,既恩情未忍,亦懼傷之者至矣。夫人之言,宛而附情,弘道長教,可謂遠矣,輒當奉遵告敕,使哀不至傷,哭不過慟,柄道任適,不敢有違,謹白。此是答右英書本,今闕所授事,非謂前中君所告趣死之音者,而亦應相關涉也。
右一條據為書。
真語卷之六
#1《上清衆真教戒德行經》,兩『養至』並作『養生』。據上下文義,疑當作『養全』。
真誥卷之七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甄命授第三
體 此一字後人儳益標高運,味玄咀真,呼引景曜,凝靜六神,煥領八明,委順靈根,寶鍊三度,養液和魂。假使衝風繁激,將不能伐我之正性也;絕飈勃藹,焉能迴己之清淳耶。爾乃空沖自吟,虛心待神,營攝百絕,栖澄至真,當使憂累靡干於玄宅,哀念莫擾於絳津也。淡泊眇觀,顧景共歡,於是至樂,自鎗零聞於兩耳,雲傲虛彈乎空軒也。口抱香風,眼接三雲,俯仰四運,日得成真,視盻所涯,皆已合神矣。夫真人之得真,每從是而獲耳。不真而強真,亦於此而顛蹙也。復使愆痾填籍,憂哀塞抱,經營常累,憑惜外道,和適羣聽,求心俗老,忽發哀音之 。此作奚胡音,猶今小兒啼不止,謂為咳呼也。長悼死沒以悲逝,必精減神離,三魂隕炁,邪運空間,魄告魍魎,乘我虛陣,造遘百祟,何可握生道以奔於死房,陶靈風而踐於尸室,擲己吉象,投之凶穢乎?已聞高勝而故由豫,屢睹明科而釋疑,遂羅垮上章,使臭染隱書,四極擊鼓,三官尋妤,誓信云何而忘,太初於焉而遊,神虎奮爪,毒龍效牙,八方誠曠, 謂應作曷字處而逃,身謝之後,方悟清僚之可羨,言者之不虛矣。且衰聲亂真,干作正炁,明君胡不常處福鄉,於此振衣而歸室乎?
正月十一日夜安妃告。此一條是寅年正月,九華告楊君相譏誚之事,故南真後復有所論也。楊書。
真人歸心於一正,道炁摽任於永信,心歸則正神和,信順則利貞兆,此自然之感對,初無假於兩際也。夫惑生是非,嫌遘疑似,潛滯於中,抱間心裹,外握察觀之炁,內有縊結之哂,遺初覺於建始,乖玄梯而密猜者,有如此徒。我見其敗,未見其立矣。蓋有懷而懼者,豈獨一人哉。
二月三十日夜,南嶽夫人告許長史,可以示同炁而墮惑者。此是授長史,令說喻楊君,勿疑九華之事也。楊書。
故望洪濤之暨天,則知其不起乎垮池之中矣。睹玄翰之汪減,則知其不出乎章句之徒也。紫微言。
衆藻集而龍章成,羣聲會而雲韶諧,辛酸備則嘉味和耳。中候夫人答此二辭,乃出抱朴子外篇博喻中。後復有此例,當是衆真借取,以譬而用之,猶如所稱周易、毛詩中語耳。
彼人如梁伯鸞乎?中候言。彼人當是指長史也
梁氏德狹也。此子蕭條,氣遠甚矣。夫垂蔭萬畝者,必出峻極之嶺,滔天振岑者,必發板桐之源。洪哉積陰德之賢,有似邠人也。紫微答。邠即幽國,以比周太王也。自蔭以下,至板桐之源,亦是博喻中語,唯改襄陵作振岑。
彼愈北而聰明愈閉,右英言。
聰者貴於理道音於千載之外,而得興亡之迹矣。逸驎逍遙於太荒之衣,故無羈絡之憂,靈羽振翅於玄圃之峰,以遺羅絙之患,何其識吉凶哉。保命仙人答。此復是博喻,兩篇合為今語,而改機穿作羈落,靈鵲作靈羽,罩羅作羅絙耳。
尋飛絕影之足,而不能騁逸於呂梁;波波泳淵之屬,而不得陸峻攀危。彼子誠可才異也,安能內攝哉。
輔機者,欲仁人也,德欲茂矣。繁林蘙蒼,則羽族雲萃,玄淵浩汗,則鱗羣競赴。若其宅心者,衆將何事於近。紫微言。
右八條楊書,又有掾寫。
有道者皆當深研靈奧,栖心事外,但思味勤篤,糟粕餘物,亦足自了耳。桐柏真人言。
夫清諍未若東山,養真未若幽林,栖形景而虛上,遠風塵之網纏,於是榮辱之羅,何足以羈至士耶。
右二條楊書。
夫金玉山積,猶非我也;胠篋之擔往矣,猶非己也;榮冕之盛陳矣,猶非貴也;釆艷之芬華矣,猶非真也。能消而蕩之,則淫之心亡也,鄙滯之門閉矣,尚真之覺漸也, 謂應作阡字陌之情見矣。如其不爾,四者皆成內賊之害,外為驩兜之患,不去之不散,無所復營措於其間矣。亦無事趣當爾也。戒長史也。些二字本朱書,亦應是右英夫人言也。
為道者實有勤苦,斯人也可謂必得之矣。
右二條長史、掾書。
夫學道者,當得專道注真,情無散念,撥奢侈,保沖白,寂然如密有所睹,熙然如潛有所得,專專似臨深谷,戰戰如履於冰炭,始得道之門耳,猶未得道之室也。所謂為難者,學道也;所謂為易者,學道也。寂玄沉味,保和天真,注神栖靈,躭研六府,惜精閉牝,無視無聽,此道之易也。即是不能行此者,所以為難。許侯研之哉,斧子瑩之哉。
右右英所道,令疏彼君。勤其事者,有獲福者多也。
謂應作隋字之者禍敗積矣,范帥言不知道誰。應是鬼帥范疆矣。
右二條有掾書。
昔因華氏,累白書敬,靈道高邈,音饗冥絕,仰瞻九霄,注心罔墜,矜逮不遺,特蒙酬告,雲華斐暢,玉音粲發,誘導恂恂,啟悟丹至,披覽欣欣,五情悅懌。某志好有年,未獲 ,缺失二字,別本作剋遂。恭黨幽晦,始親天日,靈真 此缺失一字,別本作微字,疑非。請,訓誨交凑,剋己補過,思釋鄙滯,夙興勤惕,悟寐自厲,庶幾積誠,卒獲微感,玄運既會,奉覲有期, 疑長些字。良為 ,缺失二字,別本作延仰。生染迷俗,沉溺塵昧,不達上真。謂道盡此决,欲習性以靜之,損 缺失一字,四字朱書。以寶之,非為色欲 缺失一字多,而患在難 。缺失一字。至於水火之戒,冰炭之喻,朗然照豁,敬承清規,務損之又損之, 謂應是以字至於死灰也。歎覺悟之不早,恨知機之將晚,用火之言,其旨頗微,思之觸類,良追愧悚。
昔憑賴華氏,每輒獎勸,願其有成,得見陶冶,而耽味華競,蹈道不篤,恒欲與共清閑,使意盡言苦而已。趣向不同,密言難遇,然喁喁之懷,要欲獻其丹款矣,不審故可復有冀不。此二書,長史答先因通華僑意,似酬前書,而又言用火之言。此授今闕。
右二條么書。
茅小君去五月中失日有言云:華僑漏泄天文,妄說虛無,乃今華家父子被考於水官。華僑之失道,由華騎之佞亂,破壤其志,念華團華西姑者。三官因之以試觀,試遂不過,僑於是得有死罪,故名簡早削奪,尋輸頭皮於水官也。可密尋彼家有此人名不,是誰者。此前並是酬問華氏事,不知是子年丑年耳。
許朝者,暴殺新野郡功曹張煥之,又枉煞求龍馬。此人皆看尋際會,比告訴水官。水官逼許斗使還其丘墳,伺察家門當衰之子,欲以塞對解逼,示彼訟者耳。是斗亡月亡日,其應至矣,君自受命,當能治滅萬鬼,羅制千神,且欲視君之用手耳。欲令無他者,宜以此日詣斗墓,叱攝煥等,制敕左官,使更求考代,震滅爭源也。可勿宣此,當言我假威於君矣,不知君宜往試攝滅之耳,滅鬼之迹,事中蹔應爾。
六月十六日夜,小君授書此。此令楊君為長史家攝遏冢訟也。許朝先為南陽郡,故得殺新野人,而此三人事,不出周魴誥先生中,當是四十三條限也,斗為仙品,而猶被水官之逼者,是喪服中殃氣尚相關涉故也。
紙三百,酬鬼帥王延,近報錄書以杵宗會,有功。
油三斗,酬鬼帥傳晃,近與功曹使者令勢盛,照鬼形,使不得暴。
青絹三十尺,酬鬼帥范疆,近執栽百惡,滅訟散禍,有功。
銀叉三枚。酬鬼帥梁衛,近防護疾者,招魂安神,使冢訟不行,有殊功。
右四條詭,以六月十三日,小茅君假作玉斧之形。
以夢告於虎牙,使令夫婦明輸此四種詭,以酬四帥之禽鬼者。何以不復憶此,可餘問。餘問,謂令與同,勿忩忩耳非使此四鬼帥,本亦道家之祭酒也,得下解法,受書為鬼帥耳。
既有酬詭,後長為己用心也。所以夢假於玉斧之形者,虎牙魂魄未得通接仙真故也。玉斧清淨藻潔,久齋濯魄,心近於仙,故假象以通夢也,通夢而猶不悟,可謂信之不篤,或悟而忘其詭,可謂篤而不思。
夫詭誓者,悉皆受命密交,慎不可令人知。外書云:我聞有命,不可以示人乎。《毛詩?楊之水篇》云:我聞有命,不可以告#1人。當謂此也。
六月三十日夜小君授書,密密示之。
真司科云:有用力於百鬼騁帥,御於天威者,宜須此詭。地下主者,解下道之文官,地下鬼帥,解下道之武官。文解一百四十年一進,武解二百八十年一進。武解,一解之下者也。夫心動於事慾,兼味於清正,華目以隨世,而畏死以希仙者,皆多作武解也。此武解之目,世中諸人多有相類。
宜服五飲丸,去水注之氣,可急合,不但治疾而已,亦以住白,而有氣色也。
六月二十三日夜,南嶽夫人告。長史素患談飲,比來疾動,故有此告。五飲丸,即是世中者耳。
精合五飲丸,當大得力,且可自靜息乎。范安遠所言。語許長史無所憂,不煩此詭,可還之。右保命君語許侯,勿憂嗣伯之詭,且還之。
右右英夫人語。
小君曰:我二人吏兵,恐宜詭謝,獻以體上之密寶,不爾,小子後不肯復為爾用力也。許厚之徒也,許托子所賴在其弟,許牙所賴在其父,佳事不可忘也,惡事不可忘也。又為寶密關達機密,銀亦為次寶也,其今多情彌精耳,後勿復數爾,勞損其神。
右小茅君?所言。
許賤者,戴石子之女也,為讎家薛世等所殺,又世殺賤抱小兒阿寧,賤今在水官,與兒相隨,骸骨流漂,亦訟在三官,求對考今生人也。寧見殺時,頭先患瘡,瘡流面目。檢譜不見載賤,當是婦人,不顯名也。
七月二日夜小君授書。
其夕長史亦得 。此夢字也,真書多如此。
死生之機,得失之會,蓋更切耳,何不遠存玄味,躭虛摽流乎。求之近應,應愈賒也,此亦入失之路耳。想體尚高韻,不細求之於毫末矣。
七月二十六日夜,紫微夫人授作,令與許長史。
右從小茅君來几十八條,楊書。
七月二十七日禺中,許主簿、華侯當入靜中,爾時無復所有,為防未然耳。
近不得以疾篤告者,我慎法之故,且世人知未病之困,必泄三官之禁,則累加漏身,增療絕疾,今何乃用憂之甚耶。名身誰親,蓋宜思之。
縱令以小代大,如父何如,大小俱來,於母何如。衰自己身,訟自家人耳。三官自有成事,憂惋亦無所解,自非齊達於內外者,將不得不懼悸。
今月六日是赤孫絕日,先處事耳。今雖停放,無所復畏,然四帥逆已關之於都禁,至日為能遣尸殺使者看望之,雖弗復慮矣。至日父母將入靜中,靜中疾發,亦無苦也,我其日亦當視汝。
右三事小茅君說。
右三條ㄙ書。
八月六日,父母將赤子入靜燒香,北向陳乞於二君,爾時自當有所見,所見萬無所苦也。其日中時,當有前日碧衣介華袴人來,在靜前立徘徊者,小君也,可就請乞也。
八月六日中,當有一人著平上幘,多髭鬚長長爾,著紫皮袴褶,將黃娥來。此人是鬼帥王延也。延自為人作益,為將娥見人耳,娥其日或當被縛,華書吏其日當內井上,助主人耳,日中當來,須臾去也,故宜力上風注冢訟章,於卻氣毒之來往也。三過如此,考者匿矣。夫散翳布考,皆因人之不陳,疾者懼焉,則精胎內戰,是故疚痾流發,非唯一身而已。今所以令上章者,亦以遏虎牙之盈縮耳。
范中侯所道如此。范中侯名邈,即是撰《南真傳》者。
許厚,當謝詭南真夫人吏兵,告大章如此。
右小君。
以小代大,復請何為,當啟太上停之,何如。
右小君。
牙亦爾耶,勿忩忩演小子耳,許牙何豫乎,焉敢復相追爾,娥與厚有水火之書,吾近承南真命,推縛盡執也,小鬼頭不制服,豈足憂,亦許長史甩心之所剋也。
右小君。
許厚自是其丈人所責,責亦至也,責不以家事,往來之賓經意,意亦當得之也。云何每爾,此自家長之教忌,不豫我也,重謝斗,當必釋耳。范帥頃者以其不詭,乃欲不復豫事,我不聽之,今無為也。詭當一須疾愈送斗。恒渴而飲,不可飲,食多困,故而不可食,子婦不經心,亦不可不令知,死丈人之責耶,故宜以家事為勤,為爾不已,或能致之於丈人宇下受教耶。
八月二日夜,小君授書此,使示斧。
右十條楊書。
許長史所使人盜他家狗六頭,於長史竈下蒸煮,共食之,長史何以不檢校,使臭腥之氣薰染肴飯,既食而步上道,亦已犯真人之星也。
有一白犬,俗家以許檮土地鬼神,云何令人盜烹之,土地神言許長史教之使爾,不言小人盜自爾也。密尋之,爾在宇下而不覺,恐方有此,此亦足以為一病,宜慎。
八月六日夜茅小君授,以與許長史。
亦宜有辭詣南嶽夫人,乞疾病得愈之意。又宜辭詣保命、定錄二君,辭旨當令如南嶽夫人,疾者自當告乞於玄師,不爾不差。
易遷昨來道此, 此二字題紙背。
右四條楊書。
男生許玉斧辭:玉斧以尸濁肉人,受聖愍濟拔,每賜敕誠,實恩隆子孫,常仰銜靈澤,永賴天廕。玉斧以駑鈍頑下,質性難訓,雖夙夜自厲,患於愆失,此夕夢悟,尋思此意,皆玉斧罪責,慙懼屏營,無地自厝。靈道高虛,肉人未達真法,唯執心守敬,修行寶祕而已。或恐靈旨高遠,誡喻幾微,玉斧頑闇,不能該悟,如此之罪,日月臻積,違法犯誠,亦當千萬,神母仁宥,輒復原赦,故今日憂惶深重,肝膽破碎,唯 謂應作折字骨思愆,無補往過,連陳啟煩多,希請非所,兼以愧怖。玉斧歸誠乞誓,以今日更始,當洗濯心誠,盟於天地,靜守形骸,軌承訓誨,乞原父穆、兄虎牙小大罪考,玉斧不修,乞身自受責,原赦大小。若神母遂見哀愍,許玉斧思愆補過,舉家端等受恩,是永睹三光,受命更生。謹辭。此與是虎牙病時掾與南真辭也,掾自書本。
虎牙慎不可復履淹,及見人之新淹者,三元驚喪,多喜殺人。
八月二十四日南真告。
學道者常不能慎事,尚自致百痾,歸咎於神靈,當風卧濕,反責他於失覆,皆癡人也,安可以告玄妙哉。
保命告牙。
右二條有掾書。
須臾自吟曰:朝華煥晨井,九蓋傾青雲,前此珪璋庸,不識萬流椿,解落鯈欻頃,寅客何必人。或云是誠,誠則能改。
右英晚而言曰:見形之子,守分業於儒墨,栖沈之客,步玄辭而詠虛,彼人自可晚曉耳。
許伯兄弟復有心乎,恐皮耳,試復一悟,忌其微路耳。
九月十八日茅保命告。
可成與不極此舉。
定錄君說此。
違內負心,三魂失真,真既錯散,魄乘其問。夫為道者,當使內外鏡徹,宮商相應,靈感於中,神降於外,信不虛也。映昔亦如此,諸人陶其心,今已消也。夫須人陶而改者,故下通耳,所以懃懃,期不令在此,近亦粗具。
右小君言。
世事非所期,時運何足聞,有道自當見,中路莫不煩。吾欲因楊問,便自知,乃作此。
右清靈。
有間於邪,而邪炁為之踴也,非病也。
右安九華語。
念不宜多,多則正散,正散而求不病,猶開門以捍猛敵。
右紫微語
治自當差,無苦。
保命君言。
何以至喪家。
保命君言。
欲服符飲水,使即愈,不欲者當與。
定錄君語。
尋自差。
保命君語。
多有所道,甚云云,覲當乙二,第七無慮也。此一行楊君與長史書語耳。
戲言獪耳,許長史勿笑此。落廓不束,高下失常,定之勿疑,若不加意,勿單用此,慎示人,慎示人。
一句保命告長史。
又十四條么書。
衰年體贏,多為風寒所乘,當探頤養,晏此無事,上味玄元,栖守絳津,體寂至達,心研內觀,屏彼萬累,蕩濯他念,乃始近其門戶耳。若憂累多端,人事未省,雖復憩靈,空洞存心,淡泊纏綿,亦弗能達也。漁陽田豫曰:人以老馳車輪者,譬猶鐘嗚漏盡,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以此喻老嗜好行來屑屑,與年少為黨耳。若今能誓不復行者,則立愈矣,如其不爾,則疹與年階,可與心共議耶。田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人,有幹略,為并州刺史,遷衛尉,年老求遜位,與司馬宣王書曰:年過七十而以居位,譬猶鐘嗚漏盡,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年八十二亡。引此語以動長史,令去官也。
藥四丸,日服一。
行來宜詳,前後已累言之矣。
右三條楊書。
夢惡者,明旦當啟太上,一以正魂魄,二以所除不祥。
奉道之家,當精治靜舍。
右二條ㄙ〔書〕。
《禮》:年七十懸車。懸車者,以年薄虞淵,如日之仄,體氣就損,神候方落,不可復勞形軀於風塵,役方寸於外物矣。許長史既至此時,始可隱逸耶,還親華陽之館,修乎黃老之業,北河之命方旌,遷擢之華亦顯,豈不快哉。今此疾方愈也,不足憂也,雖爾慎接於紛紛之務,經緯人事之寒熱矣,於今乃未可動腳,動腳人當言爾畏鬼。北河之命,即易遷所聞竇氏之言,似有所疑者也。此年六月,憂長史不佳,非重疾也。今年許家鬼注小起,雖爾無可苦,保命及范中候已為申陳之,右帥晨許肇亦深以為意,無所憂也。去留之會,死生之事,三官祕禁,不宜外示,今所以道此者,蓋以 謂應作彼字人已聞至道於胸心也。且可官身,未宜去位,可去可罷,方更相示也。
右夜荀中侯言此,故書以示。
人家有疾病死喪衰厄,光怪夢悟,錢財滅耗,可以禳厭,唯應分解冢訟墓注為急,不能解釋,禍方未已。
右保命答許長史。
真語卷之七竟
#1『告』字原誤作『古』,據前後文義改。
真誥卷之八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甄命授第四
遊精罔象,誠不可信,然多勞多事,多念多端,所以損神喪真,擾競三關,遂當以此害明德也,故令許君之徒,含景內魄,若抑四者,研虛注靈,則仙可冀。
定錄告。
除治爾床席左右,令潔靜,理護衣被者,使有常,人常燒香,使泠然不雜也。南嶽上真當數看出內,便料理起居,可使草及木瓜耳。手自先有風患,是以今風氣之本至耳,多云針灸佳益,使人無憂。此易遷令告長史也,草及木瓜,當是理衣下人名也。可迎黃民來,出民奴,既欲來,又云:其月末左右,當小小疾患,迎來在此,則疾患除也。當部分護靜屋以為急,并欲得一室可栖息處。今年欲取草當為民奴,留之,草今年自有本命厄,非欲取也,令其乞符自保而帶之。
卧床後孤有懸風,可安北面下一 ,謂應作障字。亦可以床著近北壁下,勿使虛懸,晨夕當心存拜,靜心存行道也。身既有疾,不能拜起,故令心存不替。斧有霍亂疾,勿使冷食,此兒常不大宜住此,今自無他耳。
右易遷一夕再來,四更中。
獨來道此,先初來,又與保命俱。此似在縣下所授,令掾還山,使黃民歸家也。易遷即掾母,亡後得入易遷官,因呼為號,前所呼亦皆是也。
斧學道如穿井,井愈深而去土愈難運出,自當披其心,正其行,乃得見泉源耳。有人說中候言如此,可令知之。李中候名遵,即撰《茅三君傳》者。人學道譬如萬里行,比造所在,寒暑善惡,草木水土,無不經見也,亦試在其中也。頃數聞人道此,始乃悟之耳。彼君念想殊多, 謂應作詎字能成遠志不,平昔時常多所恨,始悟人難作,而善不可失,云學道者除禍責此,審爾當懃。
右易遷夫人所道。
山嶽氣擾,則強禽號於林,川瀆結滯,則龍虬慘於澤,此自然象也。故豪盛微覺,將類獸告其駭浪,玄數纖兆,而號眺徵乎治亂矣。斯蓋山川之盈縮,非人事之吉凶。若墳附丘山,誠與汧岫等波,苟趣舍理乖,則吹萬之用不同也。非靜順無以要謙,非虛栖無以冥會,是故死生之幾,吉人不復豫,苟思之無邪,不為禍害。
五月十四日,右英夫人答 ,後人黵作謝安字,孔氏,孔默也,云似是孔嚴兄弟,長史父先為嚴從兄坦前鋒都督,是討沈充時,既有因緣,故得此也。虎頃大號墓下事
自未得和神靜形,俯頤幽精者,疾源或與年而積耶,若未能用交賒之途者,將奚促促於藥。
定錄仙人答孔求乞藥方。
想早葬兄,今注煙速消,雖不辦妨於生者,要欲得柩物,時寧三泉,使凶氣泯靜也。
小兒疾方行當示。
五月十七日夜,保命仙君所言,答 一字被剪除,疑猶是孔字。所問疾息者。右從禮年來凡十九條,並有掾書。
遵懃心香火,有情向藥,故有言消磨之愈疾,謂其將聞斯而請命耶。仙真並呼藥為消摩,故稱消摩經也,誦之亦能消疾也。
應南趁而北騁,既心口違矣。夫捐薺以茹荼,哂九成而悅北鄙者,捐薺至此,亦是《抱朴?博喻》中語。我知其無識和音之聽鑒也。當永為吉人,爰及母奴,然所起是學而不思,浚井不渫,蓋肉人之小疪耳,無乃此也。今事結水禁,猶有可申,若許長史能於靜中苦救之者,則一門全矣,亦是師主祭酒之宜請,而為德惠乎。
五月二十日夜,右英作與長史。
劉遵心故為修耳,何不令其母服大遠志丸。劉遵祖善譚說,殷浩向庾亮稱之,後一會談論殊不合,遂名之為羊叔子鶴.於是失名。
七月七日夜,紫微夫人告。
即啟:可得疏方不。良久答言:世間自有可尋索密用。
保命君問紫微曰:此方用牛黃、銀屑者,非若是者,小為難合。此即今大鎮心丸也,先以水銀摩銀屑使消,故為難合。
紫微答:但頷頭。
右三條楊書。
陸納兄弟清真淳一,有姜伯子之風,知欲有遠志,欣然。其祖父有陰德,當慶流七世。知陸苟子自誓、乞苦齋一年,欲受經, 此二字後人儳益,非真。更量之。劉遵乃有好心,早自知。
保命答許長史。陸納兄名始,並有德行,祖名英,仕昊丹陽郡太守。苟子當是人小名,不詳是誰。納為尚書令,太元二十年亡。
虞昭為其 此二字後人黵易作先人字,本猶可識。事文書牽連,身被攝擊,方未已,殆欲無理,賴其在世粗有功德,且其家福德強,章聞累疊,皆被上御事已散,尋蒙追遣之,其病雖篤,無所憂,許侯為之甚至,密相示。
保命答許長史。
庾道季身處陽官貴勢,不能順天用法,憒憒慢信,心形不同,自少及長,善功無一,積惡不改,其罪目已定,今臨命方欲修德,以自濟免,徒費千金之用,不亦晚乎。
保命答許長史。庾穌字道季,亮第二子也,幼有才辭文義,升平中為丹陽尹,表除諸侯六十餘事,太和初為領軍。如此行迹,不似為惡,恐是聞戒修善,故得申遂。
郗回父無辜戮人數百口,取其財寶,殃考探重, 謂應作怨字主恒訟訴天曹,早已申對,回法應滅門,但其修德既重,一身免脫,子孫豈得全耶,回當保其天年,但仙道之事,去之遠矣。太元真人答許長史。郗回父鑒,清儉有志行,不應殺掠,如此或是初過江時擺併所致,不爾則在京時殺賊有檻也。鑒年七十餘乃終,即得為酆宮職。
右從陸納來四條有甲手寫。
平凝夷質,淵通妙靈,神造重絕,栖真攝生,太玄植簡,太素刊名,金庭內曜,玉華外瑩,朱軒四駕,嘯命衆精,騁龍玄州,飛雲浮冥,必能上友逸臺之公,下監御于太清矣。
八月十七日夜,紫微王夫人授,令因許長史示都。
希遐遠曜,冥響凝玄,蕭浪上韻,躭夢逐真,仰飛霄霧,俯散靈根,飛步四覺,內觀七緣者,則必有丹書秀簡帝房之錄。玄聲八振,栖身五嶽,於是灌胎朝元,吐納六液,從容三道,誨此景福,上可以策軒空洞,下可以反華變黑矣。若形羈榮羅,鼓輪華園,乘波適物,嗚簪風塵,外有謀道之名,內有百憂來臻者,適足勞天年以騁思,終歸骸於感三官耳。齋之不專,徒悟而無益,可謂意不盡言乎。
蓋行真炁當吐三納四,乘七吞九,今吸之不足,躡之失序,神漏泝源,精亡胎擾,雖休糧日抱,而莫知道與年喪矣。欲階此渡也,其未接乎。夫索長生者多津,尋靈塗者千百,何必用冰爐以盛火,趣償責於三官耶。
右中君言,因許長史示都。
紫微夫人云:郗若得道,乃當為太清監也。若能聞要道而勤者,當至此格,若不專篤而守迷行,外舍道法者,則都失也。紫微前語與太元殊乖,而如此所云,當是迷不能勤乎要道,司命顯其終迹故也。情不餘念者,道乃來耳,郗回猶未足以論至道耶。小君。郗綜婦丁淑英者,有救窮之陰德,又遇趙阜之厄而不言,內慈自中,玄感皇人,故令福逮於回,使好仙也。綜墓在束平,淑英今為朱陵嬪,數遊三上,司命亦令聽政焉。此二人當是回之曾祖也,外書不顯。郗瞿與薛春華,至垂心於門宗,初不以生人為事,然訟者多,但不能咸制之耳,每見諫考訴者,甚懃至也,時節宜祠之耶。此二人,郗家之福鬼。外書亦無此二人,不知是何親。郗雄與閻屈女,不相當負石之役,于今未了,喜擊犯門宗,心常殺絕,此二人是都家之禍鬼。郗 黵除此名,不可識,與殷武姬被考,以燒殺朱奢、李賤,以致灾也,其無後,亦求代逮,又與高豐相扇,甚助馬頭之訟,石公未便可得佳,恐不止耳,亦何趣欺其婦耶,省來懃懃,試為掩正之,亦無此諸人。
右保命答許長史。
小君說言:郗鑒今在三官,為劉季姜所訟,爭三德事。周馬頭在水官訟其婿,引理甚苦。郗朗、伊香之二人,今為牙女子奇求此。
范帥昨受江羅辭。
郗相今為大曹吏所逮,其婦形嬰桃,受事未了,方索代人於此家。
此自是旁聽小君之言語耳,不令書之,為自疏識以示耳。些二十二字是楊君自記與長史。
高齡反化晚,而祭酒弱,道氣不交,靈助無主,是以羣邪纏玄,急行其禍。奚不宗生生乎,於我助之有緣,其婦言亦急,家事當須了之,非他得豫。
今六天之橫縱,而太平之微薄,靈不足以助順,適足以招羣奸,所以神光披越,而邪乘正任矣。高齡之無德久矣,鬼訟之紛錯積矣。
許長史黃氏雞作掾字。將欲理之耶。若翻然奉張諱道者,我當與其一符,使服之,如此必愈而 此豁字也矣,不然往詣水官,所謂嗚呼哀哉。張諱即天師名也,楊不欲顯疏也。邪氣入體鬼填胸次,其將迴惑於邪正,必不能奉正一於平氣耶,如此吾治疾之方,殆不可得。正一平氣,即天師祭酒之化也。
彼往其子亦去,何一身之永逝乎。
八月十九日夜,保命君密語許長史。
冢訟尤甚,恐亦未已。齡曾鑿敗古人碑銘之文,以自顯焉,陰賊於鬼神, 謂應作蔽字善以自摽,訴者誠多事,以此為首先。
八月二十四日夜,保命告:欲取謝奉補期門郎,而今已有兼人二北帝故權停之耳,近差王允之兼行得代奉,若服术酒,可未便恭命也。高耆亦可服术,其家冢訟亦為紛紛,术遏鬼炁,故必無他耳。范中候言此。謝奉字弘道,會稽人,仕至昊郡丹陽尹,吏部尚書。王允之,敦同堂弟王舒子,有智幹,為河南中郎將江州,遷衛將軍會稽,封番禺侯,年四十亡,謐中侯。高耆即謂齡也,期門郎酆都中官,而記中不見此職,惟有脩門耳。
從平凝來凡十四條,有掾寫。
夫觀物適任,內順明靈,託性命於高真,委形氣於神攝者,亦剋疆以永遐,迴秋齡以保真。今德匠既凝神杖信,澄心密靜,圓順廣敬,固天祐焉,然胤嗣不多,或時彫落,將猶靈關失緯,潜機未鎮耳。當今五氣滋曜,常朗文昌之房,三星結華,每煥璇衡之內,是以玄潤胎萌,遂其流根矣。
我案《九合內志文》曰:竹者為北機上精,受氣於玄軒之宿也,所以圓虛內鮮,重陰含素,亦皆植根敷實,結繁衆多矣。公試可種竹於內北宇之外,使美者游其下焉。爾乃天感機神,大致繼嗣,孕既保全,誕亦壽考,微著之興,常守利貞。此玄人之祕規,行之者甚驗。
六月二十三日,中侯夫人告公。孝武壬戌生,此應是辛酉年,而後又云上相座動,後以臨登極,乃是後午未年,此為大懸。
靈草廕玄方,仰感旋曜精, 似草竹言邊,應說銑字。即《毛詩?盆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之義也。繁茂萌,重德必克昌。
紫微夫人作。
福和者,當有二子,盛德命世。福和似是李夫人賤時小名也。今《晋書》名俊容。二子,即孝武并弟道子也。
同夜中侯告。
右三條楊書,又掾寫。
德匠既凝,玄範自天,安危之事,未宜問也。公傾注甚至,所以未相酬者,豫事難論耳。頃天氣激逸,陰景屢變,太白解體於二辰之中,愆勃於紫房之下,王者惡焉。天子有憂,上相座動,今聊作讖,密以相示。有此及讖,有掾寫,在掾自記修事後。共紙尋真綜迴文,令難解耳。今拘連相取,又別疏出之。其授之時,維當道其辭,楊君後自更錯義,皆是說晋代之事,並有明徵也。
相欺豈妙道要吾知之天祕能
有術金之萬尋師疾逆除惡子
自之制夷遂平世天命乘驅寶
奇龍者墓可悲真間世復思宜
神熙逆歷有數在玆基無不無
兵隆誰定帝紜室來之皇慎地
先卒兒必虧金紛異五亂德天
火數失期座當變見遠凶匠制
規三由匠足不慮憂危撥保封
寸莫其測源劉知向有明施者
三五瑞天之代隆換迭相運推
精氣神妙二參儀慎凡傳人賢。
精氣神妙參二儀,慎傳凡人賢者施,封天制地無不宜,子能寶祕天知之。吾道要妙豈相期,自有奇神先兵規,火寸三五天瑞之,隆代迭換運相推。明匠保德慎無思,驅惡除逆疾尋思,萬金之術龍之熙,隆數卒三失由兒。莫測其源劉向知,有凶撥亂皇復基,乘天命世遂平夷,制逆者誰必定期。匠不足慮憂遠危,五世之間真可悲,驀歷有數帝座虧,當見變異紛紛來。
金室在玆,枕麝香一具於頸間,辟水注之來,絕惡夢矣,常存三關佳也。
右英告公。凡云公者,皆簡文帝為相主時也。
右一條楊書。五字朱書。
太元真人告許長史:此後非真說。
我嘗見南陽樂子長,淳朴之人,不師不受,順天任命,亦不知修生之方;行不犯惡,德合自然,雖不得延年度世,死登福堂,練神受氣,名賓帝錄,遂得補修門郎,位亞仙次,緣天資有分,亦由先世積德,流慶所陶。若使其粗知有攝生之理,兼得太上一言之訣,如此求道,無住不舉矣。夫人所以不盡年壽,中多夭遏,涉世者或遭刀兵之難,致榮祿不終,祚胤不長。志道之人,雖有一生之心,鑽求匪懈,徒復遭遇真文,耽玄精微,慕尚者衆,得升騰者稀。經非不妙,靈豈無感,愚愚相隨,安知修真之本,營神養性鎮守之法。世人積小以來,形中傷犯者多,帝一不治,百神驚散,考試萬端,所謂荒城之內,荊棘生焉。無妙衛以自導,修道以求仙,貪榮慕貴,多垂成而敗,皆由喪真犯氣,愚瞽罔昧,豈識此機耶。致奪年滅筭,萬事不成,以此求生,去生遠矣,虛自苦耳。太上有玄機之道,煥落七神枕中之要,此道微乎妙哉,初不傳於下挺愚俗之人。有此道者,帝一治於玄宮,萬神守備,與天同心。案訣謹而修之,登山越海,萬試不干,修仙升度,所欲從心,斯豈虛言耶。卿父子玄機邈世,理妙接真,故可榮神之仙才,而為眾真所稱,非吾獨所稱舉。故當與卿同編仙錄,無復理外之嫌,亦已諮啟卿,故令知乃心。
受用金龍玉魚,此不可闕,所以爾者,詣太上前昭靈亦當粗具。近所寫神虎符,意嫌不精,可更書為善。卿前所道相王事,頃面都回,亦知有好心,但所得少耳,自當保其天年也。
見謝所作傳未易功,乃能序述聖邊,賞解作奇,此是天發其心,昨亦已見司命君,大以為佳,冥中自當報之有緣。其子孫若知醮靈岳,祈天真降,應必也,豈虛言哉。謝家一門,唐承之世,繁林蔚然,甚可欣也。安石先對,所鍾如何,具如近面,不足宣。
真人西城王君答許侯。
右四條別一手書,陸修靜後於東陽所得,不與諸迹同,辭事偽陋,不類真旨,疑是後人所作。樂子長非受五符者。唐承,即《列紀》所云四十六丁亥之期。
真語卷之八竟
真誥卷之九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粱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協昌期第一
經曰:行事時北向,執隱書而為之者,謂始學真妙,未涉微遠,不解星位之首向,不識玄斗之指建,故當北向執書,以漸求之耳。若既解書意,識星轉之隨時,自宜隨斗所指,按而存步,如此則無有常向,不為皆向北也。夫一切北向,自為始學者耳,恐此將可以意通觸類,不足復問邪。此答長史諮《飛步經》中北向執書意也。
太上真人步五星之道,以致五星降室,閉氣上綱,當先呼五星、星夫人名字,畢乃越綱蹈星,謂始上綱,便頓住,呼名字,呼名字畢,乃越綱蹈星耳。若每致星上,得復重心呼所至星處之名字,益其佳也。若其煩重難常,但可案舊而行耳。昔鬱沙公、北里子、長陵老人,皆案此法而得升天,不以煩難為辭也,所謂治生者矣,商販之汲汲,豈憚險難哉,所期唯錢貨而已耳。若使求道者,常如賈販之用心,亦有何不得仙耶。但惜初學者皆言專心盡懃,至而後漸縱,有亦似車之將故,而百節緩落,又似負重之牛,造遠足蹇。夫學者之所患,而為得者之所笑,皆如此輩事耳。苟能心研內鏡者,是為感發乎神,將有靈人發子之蒙,攜辰景之輿矣。此答諮步五星法也,經圖唯言隨綱往還,又有一法云越綱蹈星,今即是訣此事也。獎戒之言,實為切至。
五星圖布常向南也,以太白位在西,歲星位在束,案而施之。所以爾者,五星隱伏,縱橫無常,不如北斗列象,恒在故一,以定位於五方,不得隨星之所在也。此答諮施安五星圖也,經中無旨訣,所以宜問。
三八景二十四神,以次念之,亦可一時頓存三八,亦可平日一存上景,日中存中景,夜半存下景,在人意為之也。若外身幽巖,屏絕人事,內念神關,攝真納氣,將可平旦頓存三八景,二時又各重存一景,益當佳也。但人間多事,此煩難常行耳,事不得常,為益自薄。西城王君、桐?上真,皆案此道也。案苞玄玉籙白簡青經云:不存二十四神,不知三八景名字者,不得為太平民,亦不得為後聖之臣。此答諮《二十四神經》中修存之意,亦是祕訣。
右此四訣事,今有長史所寫本,不知此因楊諮何真,若非東卿,則紫微南真也。
太上真人撰所施行祕要
長史寫本,有題如此,此猶是衆真授說,經中所可修用還童反白諸要事,令長史施行之耳,非成事一卷經也。
《太素丹景經》曰:一面之上,常欲得兩手摩拭之使熱,高下隨形,皆使極匝,令人面有光澤,皺班不生,行之五年,色如少女,所謂山川通氣,常盈不沒。先當摩切兩掌令熱,然後以拭兩目,畢又順手摩髮, 謂應作如字理櫛之狀,兩臂亦更互以手摩之,使髮不白,脈不浮外。
右一條出《丹景經》中卷。此經未出世,是下真品目。
《大洞真經精景案摩篇》曰:卧起當平炁正坐,先叉兩手,乃度以掩項後,因仰面視上,舉項使項與兩手爭,為之三四止,使人精和血通,風氣不入,能久行之,不死不病。畢又屈動身體,申手四極,反張側掣,宣搖百關,為之各三,此當口訣。此運動應有次第法用,故須口訣,益亦熊經烏伸之術也。卧起先以手巾若厚帛拭項中四面及耳後,使圓匝熱溫溫然也,順髮摩項,若理櫛之無數也,良久,摩兩手,以治面目,久行之,使人目明而邪氣不干,形體不垢 此應作膩字生穢也。都畢,乃咽液二十過,以導內液。
右一條出《大洞精景經》上卷。亦未出世,非三品目。
《消魔上靈經》曰:若體中不寧,當反舌塞喉,漱漏咽液,亦無數,須臾不寧之痾自即除也,當時亦當覺體中寬軟也。
右一條出《消魔上靈》叙中。亦未出世,非三品目,應是智惠七卷中事。
右前三條,不顯誰之所授。
《消魔經》上篇曰:耳欲得數按抑其左右,亦令無數,令人聰徹,所謂營治城郭,名書皇籍。
又曰:鼻亦欲得按其左右,唯令數,令人炁平,所謂灌溉中嶽,名書帝籙。
右此斗條法,方丈臺昭靈李夫人出用。此云消魔上篇,亦應同是前限。
《太上籙濘發華經》上案摩法:常以生氣時咽液二七過,畢,按體所痛處,向王而祝曰:左玄右玄,三神合真,左黃右黃,六華相當,風氣惡疫,伏匿四方,玉液流澤,上下宣通,內遣水火,外辟不祥,長生飛仙,身常體強。畢,又咽液二七過,常如此,勛無疾,又當急按所痛處二十一過。
右一條滄浪雲林官右英王夫人所出。錄淳經亦未出世,非三品目。
《丹字紫書三五順行經》曰:坐常欲閉目內視,存見五藏腸胃,久行之,自得分明了了也。此經中真品目。
《石景赤字經》曰:常能以手掩口鼻,臨目微炁,久許時手中生液,追以摩面目,常行之,使人體香。此經非三品目。
《紫度炎光內視中方》曰:常欲閉目而卧,安身微氣使如卧狀,今傍人不覺也。乃內視遠聽四方,令我耳目注萬里之外,久行之,亦自見萬里之外事,精心為之,乃見百萬里之外事也。又耳中亦恒聞金玉之音,絲竹之聲,此妙法也。四方者,總其言耳,當先起一方而內注視聽,初為之實無彷彿,久久誠自入妙。此經下真品目。
《太上天關三經》曰:常欲以手按目近鼻之兩訾,閉炁為之,炁通輒止,吐而復始,恒行之,眼能洞觀。此經下真品目,云天關三圖,疑闕圖字。
右四條玄師所敕用。玄師即南真夫人。此四經并未出世。
清真人說寶神經
長史寫本,亦題如此。此指是前一事之目耳,其復并衆真雜說,標題有前後之異,猶是真誥之例。今人皆別呼《寶神經》。《寶神經豈得下教耶,此唯是一片鈔耳。
夫注心道真,玄想靈人,冥冥者亦具監其意也。若外難未披,假詠兼存,實復未能迥西榆之年,還發玄童矣。苟躭玄篤也,志之懃也,縱令牙彫面皺頂生素華者,我道能變之為嬰,在須臾之間耳。但問志之何如爾,老少之學無所在也,吾往即其人也。說此諸事,皆是令告長史也。
求道要先令目清耳聰,為事主也,且耳目是尋真之梯級,綜靈之門戶,得失擊之而立,存亡須之而辦也。今鈔徑相示,可施用也。此謂《寶神經》中要徑之事,故云鈔徑。
道曰:常以手按兩眉後小穴中三九過,又以手心及指摩兩目權上,以手旋耳行三十過,摩唯令數,無時節也。畢,輒以手逆乘額上三九過,從眉中始,上行入髮際中,口傍咽液,多少無數也。如此常行,目自清明,一年可夜書。亦可於人中密為之,勿語其狀。
眉後小穴中為上元六合之府,主化生眼暉,和瑩精光,長珠徹童,保鍊目神,是真人坐起之上道,一名曰真人常居內經。真諺曰:子欲夜書,當修常居矣。真人所以能旁觀四達,使八霞照朗者,寔常居之數明也。
目下權上是決明保室,歸嬰至道,以手旋耳行者,採明映之術也,旋於是理開血散,皺兆不生,目華玄照,和精神盈矣。夫人之將老,鮮不先始於耳目也。又老形之兆,亦發始於目際之左右也。以手乘額上,內存赤子,日月雙明,上元歡喜,三九始眉,數畢乃止。此謂手朝三無,固腦堅髮之道也。頭四面以兩手乘之,順髮就結,唯令多也,於是頭血流散,風濕不凝。都畢,以手按目四訾二九過,覺令見光分明,是檢眼神之道,久為之,得見百靈。凡修行此道及卷中諸雜事,并甚有節度,悉以別撰在《登真隱訣》中,今不可備皆注釋。
懃而行之,使手不離面乃佳,以成真人,猶不廢也。欲行此道,皆盟金為誓,金之多少,在人盡誠而設耳,不徒爾,苟行而已。
真官曰:欲聞起居,金為盟書,謂非其人而不傳授也。此道出《太上寶神經》中,此經初不下傳於世也,當來為真人者,時有得者,反白之要,事盡於此。盟信既定無科,謂受此宜用金環二雙。
紫微夫人喻書如左:紫微是承裴君說《寶神經》畢,仍復更接論寶神事,如此則裴所說亦同此夕。
夜外覺,常更叩齒九通,咽液九過,畢,以手按鼻之邊,左右上下數十過,微呪曰:太上四明,九門發精,耳目玄徹,通真達靈,天中玄臺,流炁調平,驕女雲儀,眼童英明,華聰晃朗,百度眇清,保和上元,徘徊九城,五藏植根,耳目自生,天臺鬱素,柱梁不傾,七魄澡鍊,三魂安寧,赤子携景,輒與我并,有敢掩我耳目,太上當摧以流鈴,萬凶消減,所願必成,日月守門,心藏五星,真皇所祝,羣響敬聽。卧覺輒按祝如此,勿失一卧也。真道雖成,如我輩故常行之也,但不復卧,自坐為之耳。
此《太上寶神經》中祝辭,上道也。令人耳目聰明,強識豁朗,鼻中調平,不垂津演,四響八徹,面有童顏,制魂錄魄,卻辟千魔,七孔分流,色如素華,真人起居之妙道也。所以名起居者,常行之故也。畢,又咽液九過,摩拭面目,令少熱以為常,每欲數也。
興寧三年,歲在乙丑六月二十三日夜,喻書此。其夕先共道諸人多有耳目不聰明者,欲啟乞此法,即夜有降者,即仍見喻也。此楊君自記也,長史年出六十,耳目欲損,故故諮請,楊不欲指斥,託云諸人耳。
又告云:道士耳重者,行黃赤炁失節度也,不可不慎。此蓋指戒長史也。
右一條清靈言。
櫛頭理髮,欲得多過,通流血氣,散風濕也,數易櫛,更番用之也,亦可不須解髮也。
右一條紫微夫人言。
《太極綠經》曰:理髮欲向王地,既櫛髮之始,而微祝曰:泥丸玄華,保精長存,左為隱月,右為日根,六合清鍊,百神受恩。祝畢,咽液三過。能常行之,髮不落而日生。
常數易櫛,櫛之取多而不使痛,亦可令侍者櫛取多也,於是血液不滯,髮根常堅。
右一條安九華所告,令施用。此二條皆駐白止落之事,亦是令答示長史也。
紫微夫人喻曰:披華蓋之側,延和天真,入山澗之谷,填天山之源,則虛靈可見,萬鬼滅身。所謂仰和天真,俯按山源也。華蓋,一名華庭也。
天真是兩眉之問眉之角也。山源是鼻下人中之本側,在鼻下小入谷中也。華庭在兩眉之下,是徹視之津梁,天真是引靈之上房。旦、中、暮,恒咽液三九過,急以手三九陰按之,以為常,令致靈徹視,杜遏萬邪之道也,一日三過行耳。紫微夫人言:人有卒病垂死者,世中凡醫,唯知針人中,不知針山源谷中,此太謬也。本注從此注起,是楊接長史書也。
按而祝曰:開通天庭,使我長生,徹視萬里,魂魄返嬰,滅鬼却魔,來致千靈,上升太上,與日合并,得補真人,列象玄名。
楚莊公時,此即春秋時楚莊王也。市長宋來子恒,酒掃一市,久時有一乞食公入市,經日乞,恒歌曰:天庭發雙華,山源彰陰邪,清晨按天馬,來詣太真家,真人無那隱,又以滅百魔。恒歌此乞食,一市人無解歌者。獨來子忽悟,疑是仙人,然故未解其歌耳。乃遂師此乞食公,棄官追逐,積十三年,此公遂授以中仙之道。來子今在中嶽。乞食公者,西嶽真人馮延壽也,周宣王時史官也。手為天馬,鼻下為山源。
六月二十七夜喻書此。楊接書訖此。
雲林王夫人曰;仙真之道,以耳目為主,淫色則目間,廣憂則耳閉,此二病從中來而外奔也,非復有他矣。今令人聰明益易耳,但不為之者,行之難。欲得上通徹映,旁觀鬼神,當洗心絕念,放棄流淫,所謂嚴其始矣。夜卧,先急閉目束向,以手大指後掌,各左右按拭目就耳門,使兩一掌俱交會於項中三九過,存目中當有紫青絳三色氣出目前,此是內按三素雲,以灌合童子也。陰祝曰:眼童三雲,兩目真君,英明注精,開通清神,太玄雲儀,靈驕翩翩,保利雙闕,啟徹九門,百節應響,朝液泥丸;身升玉官,列為上真。凡四十八字。祝畢,咽液五十過,畢乃開目以為常。坐起可行之,不必夜也,要以生炁時。一年許,耳目便精明,久為之,徹視千里,羅映神靈,聽於絕響者也。此亦真仙之高道,不但明目開耳而已。
夫欲學道者,皆當不欲令人知見所聞,每事盡爾。太上宮中歌曰:手把八雲氣,英明守二童,太真握明鏡,鑒合日月鋒,雲儀佛高闕,開括泥丸宮,萬響入百關,驕女坐玄房,愈行愈鮮盛,英靈自爾通。此歌正言耳目之經也。我滄浪方丈仙人,常寶而為也。此道出《太上四明玉經》中,傳行以青金為誓,然後乃施行耳。右此並是右英夫人受,令告長史也。又用盟信,兼有青帛,令亦宜依准立格乃得受傳耳,謂青可二十尺,金環二雙,此《四明玉經》三品元目也。
閉炁拜靜,百鬼畏憚,功曹可見與語,謂久行之耳。
七月二日南嶽夫人喻。
燒香時勿反顧,作真炁,致邪應也。入靜戶,先前使人通達上聞。臨食上勿道死事,洗澡時常存六丁,令人所向如願。理髮欲向王地,既櫛髮之初,而微呪曰:泥丸玄華,保精長存,右為隱月,左為日根,六合清鍊,百神受恩。祝畢,咽液三過。此一條猶是安妃所說無異,但不知何者前後耳,按以日月推,此則是後也。
右四條南嶽夫人喻。
《正一平經》曰:閉氣拜靜,使百鬼畏憚,功曹使者龍虎君可見與語,謂能精心久行之耳。泰清家有正一平炁,今此悉載拜靜衆事,必應是《泰清經》,恐脫炁字也。
又曰:燒香時勿反顧,反顧則忤真炁,使致邪應也。
又曰:入靜戶,先前右足著前,後進左足,令與右足齊,畢乃趁行如故,使人陳啟通達上聞。
又曰:臨食上勿道死事,勿露食物,來衆邪炁。
又曰:數澡洗,每至甲子當沐,不爾,當以幾月旦,使人通靈。浴不患數,患人不能耳。蕩鍊尸臭,而真炁來入。
右玄師所敕使施用。右六條與前所說大同小異者,是受旨是略記,今更詳記寫此,並益後二條,以示長史也。
右十條並長史寫。
服仙藥,常向本命,服畢,勿道死喪凶事,犯胎傷神,徒服無益。
東卿司命君。此一條本在受明堂玄真法後。
右一條楊書。
《太上九變十化易新經》曰:若履淹穢及諸不靜處,當洗澡浴與解形以除之。其法用竹葉十兩,桃皮削取白四兩,以清水一斛二斗,於釜中煮之,令一沸出,適寒溫以浴形,即萬淹消除也。既以除淹,又辟濕痺瘡癢之疾,且竹虛素而內白,桃即卻邪而折穢,故用此二物,以消形中之滓濁也。天人下遊既反,未曾不用此水以自蕩也。至於世間符水祝漱,外舍之近術,皆莫比於此方也。若浴者益佳,但不用此水以沐耳。鍊尸之素漿,正宜以浴耳,真奇祕也。下真品目有九化十變,疑此目是例言也。
紫微王夫人所敕用。
右一條長史寫。
受洞訣,施行太丹隱書存三元洞房者,常月月朝太素三元君。以正月九日、二月八日、三月七日、四月六日、五月五日、六月四日、七月三日、八月二日、九月一日、十月十日、十一月十一日、十二月月十二日夜,於寢靜之室,北向六再拜訖,稽首跪曰:謹啟太上大道、高虛玉晨、太素紫宮八靈、三元君、中央黃老、無英、白元、太帝五老高真上仙、太極皇精三皇君,大洞三景弟子某,謹以吉日之夜,天關九開之間,上聞太上玉皇真君,乞得長生世上,壽無億年,時乘黃晨綠蓋龍轅,上詣紫庭,役使萬神,侍衛四明。畢,勿令人知也。此一條掾寫。
右四朝太素三元君法,以吉日夜半時。
太上大道玉晨君,常以正月四日、二月八日、三月十五日、四月八日、五月九日、六月六日、七月七日、八月八日、九月九日、十月五日、十一月三日、十二月十二日,登玉霄琳房,四眄天下有志節遠遊之心者,子至其日平旦日出時,北向再拜,亦可於靜中也,自陳本懷所願,畢因咽液三十六過。長史寫。
東海青童君,常以丁卯日登方諸東華臺四望,子以此日,常可向日再拜,日出行之,可因此以服日精。又掾寫。
右紫虛元君所出。右些三事,并上學隱朝之法,其經並不顯世,故南真出之,亦是令長史遵用也。
右三條有長史、掾共書,同在一紙上。
常以二月二日、三月三日、八月八日、九月九日、十月十日夜,於寢室存思洞中訣事,而獨處不眠者吉也。其夕衛經玉童玉女,將太極典禁真人,來於空中而察子也。是其夜,常燒香精苦,有如所待者也,坐卧存思,或讀書念真,在意為之,唯不可以其夕施他事,非求道之方耳。若兼慎於其日益善,匪唯守夜矣。受洞訣之始,常當修此,好以為意也。
數遇惡夢者,一曰魄妖,二曰心試,三曰尸賊。厭消之方也,若夢覺,以左手躡人中二七過,琢齒二七遍,微祝曰:大洞真玄,張鍊三魂,第一魂速守七魄,第二魂速守泥丸,第三魂受心節度,速啟太上三元君,向遇不祥之夢,是七魄遊尸來協萬邪之源,急召桃康護命,上告帝君,五老九真,皆守體門,黃閣神師,紫戶將軍,把鉞搖鈴,消滅惡津,反凶成吉,生死無緣。畢。若又卧,必獲吉應,而造為惡夢之氣則受閉於三關之下也。三年之後,唯神感旨應,乃有夢也,夢皆如見將來之明審也,略無復惡占不祥之想矣。長史作惡字,皆酉下心,其義與西下心亦同,但謂西方金炁之心剛惡也。
若夜遇善夢吉應好夢,而心中自以為佳,則吉感也。卧覺,當摩目二七,叩齒二七遍,而微呪曰:太上高精,三帝丹靈,絳宮明徹,吉感告情,三元柔魄,天皇授經,所向諧合,飛仙上清,常與玉真,俱會紫庭。畢。此太洞祕訣,以傳於始涉津流者矣。
右此三事,亦是洞房太丹家事,真經亦未顯世,令世中經乃粗有其事,皆增損不同。
右三條有長史寫。
此符華長史畫
已上符本朱畫。
明堂內經開心辟 符,王君撰用。開日旦,向王朱書,再拜服之,祝曰:五神開心,徹聽絕音,三魂攝精,盡守丹心,使我勿 ,五藏遠尋。拜畢祝,祝畢乃服,服畢咽液五過,叩齒五通,勿令人見。兩妄字謂皆應作忘。若不用開日,以月旦、月十五日、二十七日,一月三服,一年便驗祕術也。
右符及此三條有長史掾寫兩本,掾朱書。
東卿司命曰:先師王君,昔見授《太上明堂玄真上經》,清齋休糧,存日月在口中,晝存日,夜存月,令大如環,日赤色,有紫光九芒,月黃色,有白光十芒,存咽服光芒之液,常密行之無數。若不修存之時,令日月還住面明堂中,日居左,月居右,令二景與目童合炁相通也。此道以攝運生精,理和魂神,六丁奉侍,天兵衛護,此上真道也。太上玄真經,先盟而後行,行之然後可聞玉佩金噹之道耳。季偉昔長齋三年,始誠竭單思,乃能得之,於是神光映身,然後受書耳。此玄真之道,要而不煩,吾常寶祕,藏之囊肘,故以相示,有慎密者也。明堂玄真自有經,經亦少耳,大都口訣,正如此而行之,偉昔亦不得經,但按此而行,始乃得經耳。爾欲得,可就偉取,玉佩隱書,非偉所見耳。
夜行及冥卧,心中恐者,存日月還入明堂中,須臾百邪自滅,山居恒爾,此為佳。
右此是說玄真經存之法,其大經在《茅傳》中。
右三條楊書。
太虛真人南嶽赤君內法曰:以月五日夜半時,存日象在心中,日從口入也,使照一心之內,與日共光,相合會畢,當覺心暖,霞暉映驗。良久,乃祝曰:大明育精,內鍊丹心,光暉合映,神真來尋。畢,咽液九過。到十五日、二十五日、二十九日,復作如上,使人開明聰察,百關鮮徹,面有玉光,體有金澤,行之十五年,太一遣寶車來迎,上登太霄。行之務欲數,不必此數日作也。
右一條出《太上消魔經》中。此經亦未出世。
右一條長史寫。
東華真人服日月之象上法:男服日象,女服月象,日一不廢,使人聰明朗徹,五藏生華,魂魄制鍊,六府安和,長生不死之道。 此兩字是摹真本,朱書。
右書日月象法,亦可圓書日也。
右一條楊書。
右此二法,不審是何真所受。
漢孝明皇帝夢見神人,身長丈六,項生圓光,飛在殿前,欣然悅之,遍問朝逕通人。傳毅對曰:臣聞天竺國有得道者,號曰佛,傳聞能飛行,身有白光,殆其神乎。帝乃悟,即遣使者張騫、羽林郎秦景、博士王遵等十四人,之大月氏國,採寫佛經四十二章,祕蘭臺石室第十四。即時起洛陽城西門外道北,立佛寺。又於南宮清凉臺作佛形像,及鬼子母圖。帝感非常,先造壽陵,亦於殿上作佛象。是時國豐民安,遠夷慕化,願為臣妾。佛像來中國,始自明帝時耳。此說粗與外書同,而長安中似久已有佛,裴君即是其事。且佛法乃與天竺廚賓,而月氏無有,與此為異。今既欲說小方諸奉佛,故先宜叔此也。按張騫非前漢者,或姓名同耳。傅毅字仲武,見《漢書》。秦景、王遵等不顯。此寺名白馬寺。明帝乃葬顯節陵,此云壽陵者,漢諸帝在位時,皆預造壽陵,猶今世人作壽冢,非陵名也。外書記亦云遣侍中張堪,或云郎中張愔,並往天竺寫致經象,并沙門來至。又恐今此說未必是真受,猶可楊君疏舊語耳。但真經誥中,自亟有論及佛事也。
方諸正四方,故謂之方諸。一面長一千三百里,四面合五千二百里,上高九千丈。有長明太山夜月高丘,各周迴四百里,小小山川如此間耳。但草木多茂蔚,而華實多蒨柴饒,不死草、甘泉水,所在有之,飲食者不死。青君宮在東華山,上方二百里,中盡天仙上真宮室也,金玉瓊瑤,雜為楝宇。又有玄寒山,山上別為外宮,宮室周二百里。中方諸東西面,又各有小方諸,去大方諸三千里。小方諸亦方面各三百里,周迴一千二百里,亦各別有青君宮室,又特多中仙人及靈烏靈獸輩。大方諸對會稽之東南,小看去會稽岸七萬里,東北看則有湯谷建木鄉,又去方諸六萬里。方諸是乙地,湯谷是甲地,則自寅至辰十萬里,方五隅七,言之邪角十四萬里,故去會稽七萬里也。
大方諸之西,小方諸上,多有奉佛道者,有浮圖以金玉縷之,或有高百丈者,數十 謂應作層字樓也。其上人盡孝順而不死,是食不死草所致也。皆服五星精,讀夏《歸藏經》,用之以飛行。按夏曰《連山》,殷曰《歸藏》,與此不同。依如三弟子,雖奉佛道,不作比丘形服,世人謂在真菩薩家耳。大方諸之東,小方諸上,多奇靈寶物,有白玉酒、金漿汾。青君畜積天寶之器物,盡在於此。亦多有仙人,食不死草,飲此酒漿,身作金玉色澤,常多吹九靈簫,以自娛樂,能吹簫者,聞四十里,簫有三十孔,竹長二三尺,九簫同唱,百獸扑併,鳳凰數十來至,和簫聲。
大方諸宮,青君常治處也。其上人皆天真高仙,太極公卿,諸司命所在也,有服日月芒法,雖已得道為真,猶故服之。霍山赤城,亦為司命之府,唯太元真人南岳夫人在焉。李仲甫在西方,韓衆在南方,餘三十一司命,皆在東華,青童為太司命,總統故也。楊君亦云東診執事,不知當在第幾住耳。直存心中有象,大如錢,在心中赤色。又存日有九芒,從心中上出喉,至齒間,而 此字儳非真徊還胃中。如此良久,臨目 此字儳非真見心、胃中分明,乃吐氣嗽液三十九過止。一日三為之,行之一年,疾病除,五年身有光彩,十八年必得道,行日中無影,辟百鬼千惡灾氣。恒存日在心,月在泥丸中,夜服月華,如服日法,存月十芒,白色,從腦中下入喉,芒亦不出齒間,而迴入胃。
右此方諸真人法,出《大智慧經》上中篇,常能用之,保見太平。此即應是《消魔智慧》七篇之限也。
右南極夫人所告。
行此日在心、月在泥丸之道,謂省易可得旨,行無中廢絕者也。除身三尸百疾千惡,鍊魂制魄之道也。日月常照形中,則鬼無藏形,青君今故行之,吾則其人也。今以告子,子脫可密示有心者耳。行此道,亦不妨行寶書所服日月法也,兼行益善善也。仙人一日一夕行千事,初不覺勞,明懃道之至生,不可失矣。寶書日月,即謂紫文所用者。
右西城王君告。此並告楊君,令以示諸許也。
為道當如射箭,箭直往不顧,乃能得造堋的。操志入山,唯往勿疑,乃獲至真。
玄清告。按南極西城、玄清二高真,未當有餘降受,唯戒及詩各一條耳,不審此當是何時所喻。
右八條並楊書。
行此四道,按玉玄上法,一年便驚視聽,自可懃之舉之無疑。中君此事失前紙,不知是何法也。
太極真人云:讀《道德經五千文》萬遍,則雲駕來迎,萬遍畢未去者,一月二讀之耳。須雲駕至而去。
右二條某書。
山世遠受孟先生法,暮卧,先讀《黃庭內景經》一過乃眠,使人魂魄自制鍊,恒行此二十一年亦仙矣。是為合萬過,夕得三四過乃佳。北嶽蔣夫人云:讀此經亦使人無病,是不死之道也。此十一年夕一過,不得萬遍,一恐應為七,或為八字,不爾夕則二三過耳。
存五星,當謹按八素,以王星為始,存以生氣時。若不王星先出者,故宜不先存王也。至於視星,入室任意耳,唯以懃感為上耳,亦不必須都見星,然後速通也,視之亦審耳。
清靈君告存思要法,當覺目睹五星於方面,並乘芒而下行我,然後依王星下而存王星,但吞咽一芒畢,又當鎮星下,又存鎮星,良久,總五星各一芒,使俱入口而咽之,如鎮星星過數也。此一事異法,經中無此說。
若頓存五星,自當依常法,不心存對星下也。依此言則後是單修法也。
六月一日夜,青靈真人言。右四條楊書。青當為清也。
日中五帝字曰:日魂珠景昭韜綠映迴霞赤童玄炎飈象,凡十六字。此是金闕聖君採服飛根之道,昔受之於太微天帝君,一名《赤丹金精石景水母玉胞之經》。
右英云:珠圓會暉韜綠凝日霞煥明赤童秉靈玄炎散光飈象鬱清,此日之勢也,神之威也。此說按紫文曰日魂事,義旨不正可領。
右二條ㄙ書。
扶晨始暉生,紫雲映玄阿,煥洞圓光蔚,晃朗濯耀羅,眇眇靈景元,森灑空清華,九天館玉賓,金房煙霄歌。
右《大洞真經》中篇,今鈔數行。今洞經亦有此四句。
外國呼日為濯耀羅,方諸真人呼日為圓羅曜,夢見此濯耀羅者,日之應也。紫雲中人者,胎宮神也,玄真之道矣。日德應澤,長生之象,紫雲罔晨,魂魄安也,身康神寧,從此始矣。辭四通已呈,意氣安和。此楊君自與長史書語耳。
右英疏《大洞真經》言,以釋夢濯耀羅之義也,如別。此亦自語也,長史夢事不顯。
右四條楊書。
真語卷之九竟
真誥卷之十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協昌期第二
微誠因理感,積精洞幽真,斐斐乘雲綵,靈像憑紫煙,眇眇濯圓羅,彷彿#1駕飛輪,玄翰啟矇昧,顧景恩自新。長史既開啟告,賦詩一篇,本注之,此即酬釋夢之旨也,長史自書。凡真書及古書作髣髴字,皆作彷彿字,此則是髣髴也。此字已下至也字,並朱書。
范幼沖遼西人也,受胎化易形,今來在此,恒服三氣。三氣之法,存青炁、白氣、赤氣,各如艇,從東方日下來,直入口中,挹之九十過,自飽便止。為之十年,身中自有三色氣,遂得神仙。此高元君太素內景法,旦旦為之,臨目施行,視日益佳。其法鮮而其事甚驗,許侯可為之矣。范即是華陽中監也,事在第四卷。
右一條楊書。
東海東華玉妃停文期,授含真臺女真張微子服霧之法:常以平旦於寢靜之中,坐卧任己,先閉目內視仿佛,使如見五藏,畢,因口呼出氣二十四過,臨目為之,使目見五色之氣,相纏繞在面上鬱然,因入口,內此五色氣五十過,畢咽液六十過,畢乃微呪曰:太霞發暉,靈霧四遷,結氣琬屈,五色洞天,神煙含啟,金石華真,藹鬱紫空,鍊形保全,出景藏幽,五靈化分,合明扇虛,時乘六雲,和攝我身,上升九天。畢,又叩齒七通,咽液七過,乃開目,事訖。此道神妙,又神州玄都多有得此術者,久行之,常乘雲霧而遊也。
右一條楊書,又掾寫。
守玄白之道,常旦旦坐卧任意,存泥丸中有黑氣,存心中有白氣,存臍中有黃氣,三氣俱生,如雲氣覆身,因變成火,火又繞身,身通洞徹,內外如一。旦行至向中,乃止。於是服氣一百二十,都畢。道正如此,使人長生不死,辟卻萬害。尤禁六畜肉、五辛之味,當別寢處靜思,尤忌房室,房室即死。
初存出氣如小豆,漸大衝天,三炁纏煙繞身,共同成一,混忽生火,在三煙之內,又合景以煉一身,一身之裹,五藏照徹,此亦要道也。
右二條有掾寫,并右三事在論華陽第四巷中,今又重鈔可修事出此耳,其本文猶在彼卷。
太極真人敕酆臺北帝 此三字被後人黵,不可復識。官樹神滅鬼靈符,盛以重紫之囊, 此九字又被青黵刀,不可都識,而非今所書字。衛符有三天直使者二人,凶鬼萬邪,有干佩符者即死。此下復有十字亦被黵,不可復識。男女各佩一,已別題之。
小君今書此符,相與佩之,在《玉馬經》上,一名《北帝書》。七元符中有一符無題,相傳言是此符,而《玉馬經》世未嘗見,不敢為定。
一雄黃、二雌黃、二鉛黃。
右三黃華。先投朱砂一,熟研之於器中,次投雄黃,熟研之,次投雌黃,熟研之,次投鉛黃,合研之,良久成也。以膠清合研之。言一者,以意為之,一分之品量多少也。此是諭作三黃色以畫符法,真符多用此。
右三條楊書。
合藥當令精,不精者不自咎,反責方之不驗,若是人可謂咎乎?可使鈔方合耳。
可用昌蒲五兩,所以用十兩末知道門戶之人耳,可用茱萸根皮二兩,紫雲芝英三兩。
此用君口訣。此是論合初神丸事,其方在蘇傳中,即周紫陽所撰,故受此訣,是告長史也。
右一條ㄙ書。
成治木一斛,清水潔洗,令盛訖,乃細搗為屑,以清水二斛,合煮令爛,以絹囊盛,絞取汁,置銅器中,湯上蒸之。內白蜜一?,大乾棗去核,熟細搗,令皮肉和會,取一?,又內术蜜之中,絞令相得如餔狀,日食如彈丸三四枚,一時百病除,二時萬害不傷,三時面有光澤,四時耳目聰明,三年顏如女子,神仙不死。
又法:成术一斛,水盛洗,洗乃乾,乾乃細搗為屑,大棗四?去核,乃搗令和合,清酒五?,會於銅器中,煎攪使成餌狀,日服如李子三丸,百病不能傷,而面如童子,而耐寒凍。
又法:木散五斤,伏苓煮三沸,搗取散五斤,右二物合和,更搗三千杵,盛以密器,旦服五合,百灾百毒百疫不能犯,面童而壯健,久服能飛越峰谷,耳聰目明矣。此三方有掾寫,似是紫微夫人所授,繼术叔後者。
鍊麻腴法:清水三斛,麻腴一斛,薤白二斤,合三物會煎之,以木蓋蓋上,勿令腴煙散出,取一斛止內酒中服之,亦可單服。此一方有長史寫,乃別出四藥丹方中,而世之方本又加葱白二斤。
太極真人遺帶散,白粉,服一刀圭,當暴心痛如刺,三日欲飲,飲既足一斛,氣乃絕。絕即是死也。既斂,失尸所在,但餘衣在耳,是為白日解帶之仙。若知藥名者,不復心痛,但飲足一斛仍絕也,既絕,已自覺所遺尸者在地也。臨時自有玉女玉童,以青軿輿共來載之也。欲停者,當心痛三日,節與飲耳。其方亦可舉家用,雲霞衣九兩是其首。此一條不知出何處,事即應是白翳散也。世未見方。
右一條ㄙ書。
齋者不宜雜不齋者而相混,并未體正道,後宜改之。
上道之高,《神虎經》是也,自非傳授者,皆不得令其見所寫之紙也,此又一未體矣。
南真云:寫神虎文不精,則萬物不為己用心,將徒勞耳。得紙更留心謹寫,燒香先者寫上書,當恒燒香文之左右,亦初不能令專,使煙清恒也。精誠務在匪懈,求道唯取於不倦耳。此又近於替乎。
夫得道者,常恨於不早聞受,失道者,常恨於不精懃。何#2謂精耶?專篤其事也,何謂懃耶?恭繕其業也。既加之以檢慎,守之以取感者,則去真近矣,爾其營之,勿忘也。此前五條並似止告楊君。
受書則師乃恥之耶,真心既有不盡,獲考者非一人。子往師蘇林守一,當先齋受戒,能得此度世,幾未可量也。九華真妃言:守五?#3內一,是真一之上也,皆地真人法也。上黨王真、京兆孟君、司馬季主,皆先按於此道而始矣。魯女生、那鄲張君,今皆在中嶽及華山。正守此一,亦可得漸階上道而進,復為不難也。
五斗內一,涓子內法,昔所授於峨媚臺中,本其外守一玄一之屬,莫有逮其蹤者也。
小君言。五?#4真一,即今蘇傳中,分至日所存用者是也。
中君曰:良懃不休,吾當與其流珠真,此亦中真之上道也。流珠,亦九官家事,其經未出世。此前五條,並似令告牙也。
又云:性躁暴者,一身之賊病,求道之堅梯也。遂之者真去,改之者道來。每事觸類,皆當柔遲而盡精潔之理,如此幾乎道者也。此語似令告掾。
小茅君云:丹砂、雄黃、雌黃,家家皆有之,至於無一人合藥者也。皆如傳國璽印,父傳子,子傳孫耳。好道而不專,疲志而不固,華名鍾於胸心,榮味交於外視,萬萬皆是也,適足疲我三官之司矣。此語似命告牙。
可令許斧數沐浴,濯其水疾之氣也,消其積考之瘕也,亦致真之階。
右紫陽真人言。
沐浴不數,魄之性也,違魄返真,是練其濁穢自亡矣。
右紫微夫人言。
上道法,衣巾不假人,不同器皿者,車服床寢不共之也,所以遏穢垢之津路,防其邪風之往來耳,此甚易行,而更以為難所為,信道不篤,欲飛反沉者也。心遘何必言哉,其自當知所為。此三條以令告長史
右南岳夫人語。
右十六條,並楊書,又雜掾寫。
人卧床當令高,高則地氣不及,鬼吹不干。鬼炁之侵人,常依地而逆上耳。高謂三尺已上也。
人卧室宇,當令潔盛,盛則受靈氣,不盛則受故氣,故氣之亂人室宇者,所為不成,所作不立。一身亦爾,當數洗沐澡潔,不爾無冀。盛字是淨義,中國本無諍字,故作盛也,諸經中通如此。
勿道學道,道學道,鬼犯人,亦不立,使人病,是體未真故。青童亦云:一言一事泄,减一筭,如此可不慎之。此三條本在《酆官記》中,楊書又掾書。
大洞真經高上內章遏邪大祝上法曰:每當經危險之路,鬼廟之間,意中諸有疑難之處,心將有微忌,敕所經履者,乃當先反舌內向,咽液三過,畢以左手第二第三指躡兩鼻孔下人中之本,鼻中隔孔之內際也,三十六過,即手急按,勿舉指計數也。鼻中隔之際名曰山源,山源者,一名鬼井,一名神池,一名邪根,一名魂臺也。躡畢,因叩齒七通,畢又進手心以掩鼻,於是臨目,乃微祝曰:朱烏浚天,神威內張,山源四鎮,鬼井逃亡,神池吐氣,邪根伏藏,魂臺四明,瓊房零琅,玉真巍峨,坐鎮明堂,手暉紫霞,頭建神光,執詠洞經,三十九章,中有辟邪龍虎,截岳斬堽,猛獸奔牛,銜刀吞鑲,揭山攫天,神雀毒龍,六領吐火,啖鬼之王,電猪雷父,掣星流橫,梟磕駮灼,逆風橫行,天禽羅陳。皆在我傍,吐火萬丈,以除不祥,羣精啟道,封落山鄉,千神百靈,併手叩顙,澤尉捧燈,為我燒香,所在所經,萬神奉迎。畢,又叩齒三通,乃開目,除去左手。
手按山源則鬼神閉門,手薄神池則邪根散分,手臨魂臺則玉真守關,於是感激靈根,天獸來衛,千精震伏,莫干我炁,此自然之理,使忽爾而然也。
鼻下山源是一身之武津,真邪之通府,不真者所以生邪氣,為真者所以遏萬邪,在我運攝之耳,故吉凶兆焉。
明堂中亦一身之文池,死生之形宅,存其神可以眇乎內觀,廢其道所以致乎朽爛,故由我御順其術,而死生悔定焉。
右一條出大洞真經高上首章。此一條不審誰?,有長史寫此經,亦未出世也。
夜行常當琢齒,亦無正限數也,煞鬼邪鬼常畏琢齒聲,是故不得犯人也,若兼以漱液祝說益善。
世人有知酆都六天宮門名,則百鬼不敢為害。欲卧時,常先向北祝之三過,微其音也,祝曰:吾是太上弟子,下統六天,六天之宮,是吾所部,不但所部,乃太上之所主,吾知六天門名,是故長生,敢有犯者,太上斬汝形。第一宮名紂絕陰天宮,以次東行,第二宮名泰煞諒事宗天宮,第三官名明晨耐犯武城天官,第四宮名恬照罪炁天官,第五宮名宗靈七非天宮,第六宮名敢司連宛屢天官。止,乃琢齒六下,乃卧,辟諸鬼邪之氣。如此凡三過也。此二法出《酆都記》,今鈔相隨。
北帝煞鬼之法:先叩齒三十六下,乃祝曰: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公,七政八靈,太上浩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鐘,素梟三晨,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紫氣乘天,丹霞赫衝,吞魔食鬼,橫身飲風,蒼舌綠齒,四目老翁,天丁力士,威南禦凶,天縐激戾,威北銜鋒,三十萬兵,衛我九重,辟尸千里,去卻不祥,敢有小鬼,欲來見狀,攫天大斧,斬鬼五形,炎帝裂血,北斗燃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萬鬼自潰。畢,四言輒一琢齒,以為節也。若冥夜、白日得祝,為恒祝也,鬼有三被此祝者,眼精目爛,而身即死矣。此上神祝皆斬鬼之司名,北帝祕其道,若世人得此法,恒能行之,便不死之道也。男女大小,皆可行之。
此所謂北帝之神祝,煞鬼之良法,鬼三被此法,皆自死矣,常亦畏聞此言矣,因病行此立愈,叩齒當臨目存見五藏 此中一字,楊本穿壤不可識,掾亦仍闕無。具五神自然存也,酆都中祕此祝法,今密及之耳,不可泄非有道者,共祕之乎。
右五條楊書,又掾寫。楊書北帝祝是口?時書,極多儳黵改易。
風病之所生,生於丘墳陰濕,三泉壅滯,是故地官以水氣相激,多作風痺,風痺之重者,舉體不授,,輕者半身成失手足也。若常夢在東北及西北經接故居,或見靈肺處所者,正欲與冢相接耳。墓之東北為徵絕命,西北為九戹,此皆冢訟之凶地,若見亡者於其間,益其驗也。
若每遇此夢者,卧覺,當正向上三琢齒,而祝之曰:太元上玄,九都紫天,理魂護命,高素真人,我佩上法,受教太玄,長生久視,神飛體仙,冢墓永安,鬼訟塞姦,魂魄和悅,惡氣不煙,遊魅罔象,敢干我神,北帝呵制,收氣入淵,得籙上皇,謹奏玉晨。如此者再
祝,祝又三叩齒,則不復夢冢墓及家死鬼也。此北帝祕祝也,有心好事者皆可行之,若經常得惡夢不祥者,皆可按此法,於是鬼氣滅也,邪鬼散形也。此應令以受長史也,但許姓羽音,今去東北徵絕命,是為不同,又九息之名,墓書無法。
手臂不授者,沉風毒氣在脉中,結附痺骨,使之然耳,宜針灸,針灸則愈。又宜按北帝曲折之祝,若行之百過,疾亦消除也。先以一手徐徐按摩臂,良久畢,乃臨目內視,咽液三過,叩齒三通,正心微祝曰:太上四玄,五華六庭,三魂七魄,天關地精,神符榮衛,天胎上明,四肢百神,九節萬靈,受錄玉晨,刊書玉城,玉女侍身,玉童護命,永齊二景,飛仙上清,長與日月,年俱後傾,超騰昇仙,得整太平,流風結痾,注鬼五飛,魍魎冢氣,陰氣相徊,陵我四肢,干我盛衰,太上天丁,龍虎曜威,斬鬼不祥,風邪即摧,考注匿訟,百毒隱非,使我復常,日月同暉,考注見犯,北辰收摧,如有干試,干明上威。畢。此亦以告長史也,長史極多惡夢,恒有冢注炁,又患飲癖及兩手不理,故每授諸法,并針灸在後。若弟子有心者,按摩疾處,皆用此法,但不復令臨目內視,咽液啄齒耳。
昔唐覽者,居林慮山中,為鬼所擊,舉身不授,似如綿囊,有道人教按摩此法,皆即除也。此北帝曲折之法,諸疾有曲折者,用此法皆佳,不但風痺不授而已也。唐覽無別所出,不知何世人也。
酆都北帝有此數法,亦參於高仙家用也,又有曲折經,藏著西明公處。周文王為酆都西明公也。
鄭子真,則康成之孫也,今在陽濯山,昔初學時正患兩腳不授積年,其晚用針灸,兼行曲折祝法,百日都除。鄭玄唯有一兒,為賊所害,有遺腹子,名卜同耳,既不入山,又復不病腳,此子真又非谷口者,進退乖異,莫辯質據。
唐覽,今在華山得虹丹法,合服得不死。前來至此,並應是保命告。十三過針,三過灸,無不愈,左手勝右手也。少陽左肘手脈內纏,故宜十三過針,乃得理內脈,入少陽也。灸氣得溫浮上,臂血得風痺,故宜三過灸,乃得補定流津,使筋屬不滯也。灸手幽關及風絃,并五津,凡三處急要也,當待佳日,我自別相示也,保不使爾失此手也。
右中候夫人言。手幽關、風絃、五津,凡三處,偃側圖及諸灸經,並無此穴名。
夫風考之行也,皆因衰氣之間隙耳,體有虧縮,故病來侵之也,若今差愈,誠能省周旋之役者,必風痾除也。今當為攝制冢注之氣爾,既小佳,亦可上冢訟章,我當為關奏之也,於是注氣絕矣。
昔鄧雲山停當得道,頓兩手不授,吾使人語之,令灸風徊、曲津兩處耳,六七日間,便得作五禽按摩也?若針力訖,當語所灸處,又心存行道,亦與身行之無異也。
昔趙公成兩腳曳不能起,旦夕常心存拜太上,如此三十年,太上真人賜公成流明檀桓散一劑,即能起行,後遂得道,今在鵠嗚山下。夫存拜及心行道之時,皆燒香左右,如欲行事狀也,此謂內研太玄,心行靈業,栖息三宮,偃逸神府者矣。
右保命言。風徊、曲津兩處,灸經亦無此穴。冢訟章不見有真本,鄧雲山,趙公成並無別顯出也。
夜卧覺,存日象在疾手中握之,使日光赤芒從臂中逆至肘腋間,良久,日芒忽變成火燒臂,使臂內外通匝洞徹,良久,畢乃陰祝曰:四明上元,日月氣分,流光煥曜,灌液凝魂,神光散景,蕩穢鍊煙,洞徹風氣,百邪墦然,使得長生,四肢完全,注害考鬼,收付北辰。畢,存思良久,放身自忘。
右保命說此,云案消魔上祕祝法。此經未出世,若猶是智慧七卷限者,未審小君亦安得見之。
右八條並掾書寫。
昨具以墓事請問荀侯,荀侯云:極陰積沍,久經墳瑩,遂使地官激注,冢靈沉滯,風邪之興,恆繼此而作。然衝氣欲散,作考漸歇,鎮塞之宜,未為急也。不如通婦墓之井,以潤乎易遷之塗,救渴惠乎路人,陰惠流於四衢,植棠棣於龍川,散松楊以固標,此其所利耶。荀侯,即應是荀中侯也。此即長史婦亡後所告。
范幼沖,漢時尚書郎, 缺失一字解地理,乃以冢宅為意,魏末得來在此童初中,其言云:我今墓有青龍秉氣,上玄辟非,玄武延軀,虎嘯八垂,殆神仙之丘窟,鍊形之所歸,乃上吉冢也。其言如此。此猶是前所服三氣之范監也,四靈雖同墓法,而形相莫辯,又以朱烏為上玄,亦所未詳也。
積善憩德,慈心在物,兼修長存之方,洞守形中之寶者,雖有此墓,為以示始終之觀耳。至於神全得會,熙鏡玄開,亦何時永為朽物,不復生出耶,此墓之人,斯可謂應運矣。此並論長史婦所葬墓事。
辛玄子所言。辛玄子,事在第五卷中。
右三條楊書。
青龍乘氣 上玄辟非 玄武延軀 虎嘯八垂
夫欲建吉冢之法,去塊後,正取九步九尺,名曰上玄辟非,華蓋宮王氣神趙子都,冢墓百忌害氣之神,盡來屬之,能制五土之精,轉禍為福。侯王之冢,招搖欲隱,起九尺以石,方圓三尺,題其文,埋之土三尺也。世間愚人,徒復千條萬章,誰能明吉凶四相哉。辟非之下,冢墓由此而成,亦由此而敗,非神非聖,難可明也,必能審此術,子孫無復冢墓之患。能知墳墓之法,千禁萬忌,一皆厭之,必反凶為吉,能得此法,永為吉冢,不足宣也。
此一紙異手書,青紙,依如此法,亦為可解。其九步九尺,而不云十步三尺者,是九尺入冢裹,正取中心為數也。但辟非應是朱烏,而云冢後,若徵家甲向,朱烏在西南,羽家庚向,朱烏在東北,所不論耳。
員三尺,題其文曰:天帝告土下冢中王氣五方諸神趙公明等,某國公侯,甲乙年如干歲,生值清真之氣,死歸神宮,翳身冥鄉,潜寧沖虛,辟斥諸禁忌,不得妄為害氣,當令子孫昌熾,文詠九功,武備七德,世世貴王,與天地無窮,一如土下九天律令。
員三尺,猶是方員。方員之法,六邊皆等,如印形也。趙公明,今《千二百官儀》乃以為溫鬼之名。九功十德,事出《左傳》。
夫施用此法,慎不可令人知,若云冢墓王相刑害諸不足者,一以填文厭之,無不厭伏,反凶為吉,
行下被割,餘一字,如此當是此字後行又被剪,語則未盡也。從員三尺來別一紙,復是異人迹,不與前同,而俱書青紙,色理亦小殊,疑此並寫非真,前范監既有此言,恐後人因以造法耳。
上清真人馮延壽口訣
前云是楚市乞人,西岳真人馮延壽,西嶽之號自不妨上清之目也。此後凡十四事,雖未見真書,類其事旨,不乖真法,故別撰錄,附於卷末。
夫學生之道,當先治病,不使體有虛邪,及血少腦减,津液穢滯也。不先治病,雖服食行炁,無益於身。昔有道士王仲甫者,少乃有意好事神仙,恒吸引二景餐霞之法,四十餘年,都不覺益,其子亦服之,足一十八年,白日升天。後南嶽真人忽降仲甫,而教之云:子所以不得升度者,以子身有大病,腦宮虧喊,筋液不注,靈津未溢,雖復接景餐霞,故未為身益,仲甫遂因服藥治病,兼修其事,又一十八年,亦白日升天,今在玄州受書為中嶽真人,領九玄之司,于今在也。此說殊功事要,仲甫父子無餘別顯也。
夫學生之夫,必夷心養神,服食治病,使腦宮填滿,玄精不傾,然後可以存神服霞,呼吸二景耳。若數行交接,漏泄施寫者,則氣穢神亡,精靈枯竭,雖復玄挺玉籙,金書太極者,將亦不可解於非生乎。在昔先師常誠於斯事云:學生之人,一接則傾一年之藥勢,二接則傾二年之藥勢,過三以往,則所傾之藥都亡於身矣。是以真仙之士,常慎於此,以為生生之大忌。此事彌會衆經之旨。
夫學道唯欲嘿然養神,閉氣使極,吐氣使微,又不得言語大呼喚,令人神氣勞損,如此以學,皆非養生也。
凡存神光,行真仙之事者,又不得以衣服借人,亦不服非己之物,諸是巾褐履屐之具,皆使鮮盛,三魂七魄,或栖其中,亦為五神之炁,忌垮沾故也。
又八節之日,皆當齋盛,謀諸善事,以營於道之方也,慎不可以其日忿爭喜怒,及行威刑,皆天人大忌,為重罪也。
右三條亦與經事相符。
凡研味至道,及讀誦神經者,十言二十言中,輒當一二過舐脣咽液,百言五十言中,輒兩三過叩齒,以會神靈,充和血氣,使靈液凝滿,帝一欣宅,所謂沖氣不勞,啟血不泄也。此別一法,經中未見其事也。
學生之法,不可泣淚,及多唾泄,此皆為損液漏津,使喉腦大竭,是以真人道士,常吐納咽味,以和六液。
凡甲寅庚申之日,是尸鬼競亂,精神躁穢之日也,不可與夫妻同席,及言語面會,當清齋不寢,警備其日,遣諸可欲。
凡五卯之日,常當齋入室,東向心拜,存神念炁,期感神明,亦適意所陳,恒如此者,玉女降侍。些三條與經語亦互相同者也。
常以本命之日,向其方面,叩齒三通,心存再拜,而微呪曰:太一鎮生,三炁合真,室胎上景,母玄父元,生我五藏,攝我精神,下灌玉液,上朝泥丸,夕鍊七魄,朝和三魂,右命玉華,左嘯金晨,命我神仙,役靈使神,常保利津,飛行十天。祝畢,又心拜四方,叩齒三通,咽液三過。此名為太上祝生隱朝胎元之道,常能行之,令魂魄保守,長生神仙。未見此經法。
凡入室燒香,皆當對席心拜,叩齒陰祝,隨意所陳,唯使精專,必獲靈感。此亦朝靜之例也。
凡人常存思識己之形,極使髣髴對在我前,使面上恒有日月之光,洞照一形,使日在左,月在右,去面前令九寸,存畢,乃琢齒三通,微祝曰:元胎上真,雙景二玄,右抱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與形常存。祝畢,又叩齒三七過,咽液七過。此名為帝君鍊形拘魂制魄之道,使人精明神仙,長生不死,若不得祝者,亦可單存之耳。《道授》乃有識形,而未見此祝法。
又學道之士,當先檢制魂魄,消滅尸鬼,常以月晦朔之日,庚申甲寅之日,當清齋入室,沐浴塵埃,正席而坐,得不眠者益善,以真朱筆點左目眥下,以雄黃筆點右鼻下,令小半入谷裹也,點畢,先叩齒三通,微祝曰:上景飛纏,朱黃散煙,炁攝虛邪,尸穢沉泯,和魂鍊魄,合體大神,令我不死,萬壽永全,聰明徹視,長享利津。祝畢,又琢齒三通,咽液三過,并右手第二指躡右鼻孔下,左手第二指躡左目下,各七過,當盡陰案之,勿舉手也。於是都畢。按此二處,是七魄遊尸之門戶,鐵精賊邪之津梁矣。故受朱黃之精,塞尸鬼之路,引二景之薰,遏淫亂之炁也。此太極上法,常能行之,則魂魄和柔,尸穢散絕,長生神仙,通炁徹視,行之三年,色念都泯矣。此頗似太靈真人法,可兼修用之。
凡上清叩齒咽液法,皆各有方,先後有次,不得亂雜,使真靈混錯也。
夫叩齒以命神,咽炁以和真,納和因六液以運入,制神須鳴鼓而行列矣。
凡存修上法,禮祝之時,皆先叩齒,上下相叩,勿左右也,一呼一吸,令得三叩為善,須禮祝畢,更又叩齒,乃得咽諸炁液耳,此名為呼神和真以求升仙者也。吾屢見偽俗之人,或誤定經文,先後雜亂,無有次緒,用以為益,良可悲也。此亦同五神經中意旨。
右本巷訖此。
養性禁忌口訣
復有此諸條,亦未見真書,而似是二許抄事,
皆仙人條用小訣,有助於施行,故並撰錄。
黃仙君口訣:服食藥物,不欲食蒜及石榴子、豬肝、犬頭肉,至忌,都絕為上。道士自不可食猜犬肉而交房中,令藥力不行。又計食一斤,損籌百日,子其慎之。此彭祖弟子撰傳者。
青牛道士口訣:暮卧,存日在額上,月在臍上,辟千鬼萬邪,致玉女來降,萬禍伏走,祕驗。即封君達也,出《神仙傳》、《五岳序》。
沈羲口訣:服神藥勿向北方,大忌。亥子日不可唾,亡精失氣,喊損年命,藥勢如土。沈出《神仙傳》。
呂恭口訣:入山之日,未至山百步,先却行百步,反足乃登山,山精不犯人,衆邪伏走,百毒藏匿。呂出《神仙傳》。
樂巴口訣:行經山及諸靈廟祠間,存口中有真人,字赤靈丈人,侍以玉女二人,一女名華正,一女名攝精,丈人著赤羅袍,玉女二人上下黃衣。所存畢,乃叱咤曰:廟中鬼神速來,使百邪詣赤靈丈人受斬死,衆精却千里。此是三天前軀使者捕鬼之法。即樂豫章也,出《劍經》、《神仙傳》、《虎豹符》及《後漢書》。
東海上童口訣:道士求仙,勿與女子交,一交而傾一年之藥力。若無所服而行房內,臧算三十年。此上相青童君之別號也。
東陵聖母口訣:學道慎勿言,有多為山神百精所試。夜卧閉目,存眼童子在泥丸中,令內視身神,長生升天。劉京亦用此衛。出《神仙傳》,今為海神之宗。劉京,後漢末人,出《飛步經》後。
女仙程偉妻口訣:服食,勿食血物,食血物使不得去三尸,乾肉可耳。
程偉為漢期門郎,其婦知房事,見葛洪內篇也。
鳳綱口訣:道士有疾,閉目內視心,使生火以燒身,身盡存之,使精如彷彿,疾病即愈,是痛處存其火,祕驗。出《神仙傳》,能釀百草花以起死者。
陳安世口訣:道士結頭理髮,及飲食施履屐枕褥,勿令非道士者見其理髮,干其飲食,動其履屐,用其枕褥,彼俗尸魄形中之鬼來侵我神也。所以道士棲山林而幽身者,皆欲遠玆囂穢,絕放人間之業,是恐外物凡百犯其性命也,祕之。陳出《神仙傳》。
李少君口訣:道士求仙,不欲見死人尸,損神壞氣之極,人君師父親愛,不得已而臨之耳。所以道士去世,不事王侯,是無君也,塊然獨存,是無友也,唯父母師主,不得不臨喪,致感極之哀,不著性命之傷耳。苟以此故而傷,是以無傷之也。吾其祕之,故口傳焉。漢武臣,出《神仙傳》。
女仙人劉綱妻口訣:求仙者勿與女子。三月九日、六月二日、九月六日、十二月三日,是其日當入室,不可見女子。六尸亂則藏血擾潰飛越,三魂失守,神彫氣逝,積以致死。所以忌此日者,非但塞遏淫淡而已,將以安女宮。女宮在申,男官在寅,寅申相刑,刑殺相加。是日男女三尸出於目珠瞳之中,女尸招男,男尸招女,禍害往來,喪神虧正,雖人不自覺,而形露已損,由三尸戰于眼中,流血於泥丸也。子至其日,雖至寵之女子,親愛之令婦,固不可相對。我先師但脩此道而仙矣,復不及至親無心者矣,子其慎之矣。
綱妻出《神仙傳》,又《虎豹符》中。凡此雜事,皆與真經相符,並可按而施用也。
真誥卷之十竟
#1『彷彿』,原作『佛佛』,據陶注文改。
#2『何』字原誤作『可』。
#3#4『五蚪』,疑作『五斗』。
真誥卷之十一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稽神樞第一
金陵者,洞虛之膏腴,句曲之地肺也,履之者萬萬,知之者無一。保命君啞作此言。按啞此應在乙丑年六月已前,甲子歲中事,始論此山受福之端也。其地肥良,故曰膏腴,水至則浮,故曰地肺,曆世遊踐,莫有知其處者。句曲山源曲而有所容,故號為句容里,過江一百五十里,訪索即得。凡此後紫書大字者,并《茅三君傳》所記也,傳既以寶祕,見之者稀,今謹抄取說山事,共相證顯。按山形宛曲,東西這迴,故曰句曲。從山嶺分界,西及北屬句容,東及南屬延陵,句容既立為縣,故其里不復存。昔時應在述墟左右耳。今山去石頭江水,步道一百五十六里。江水之東,金陵之左右間小澤,澤東有句曲之山是也。此蓋呼秣陵之金陵,非地肺之金陵矣。小澤即謂今赤山湖也,從江水直對望山,東西左右,正自如此也。此山洞虛內觀,內有靈府,洞庭四開,穴岫長連,古人謂為金壇之虛臺,天后之便闕,清虛之東窗,林屋之隔杳,衆洞相通,陰路所適,七塗九源,四方交達,真洞仙館也。此論洞天中諸所通達。天后者,林屋洞中之真君,位在太湖苞山下,龍威丈人所入得《靈寶五符》處也。清虛是王屋洞天名,言華陽與此並相貫通也。山形似巳,故以句曲為名焉。今登中茅玄嶺,前後望諸峰壟,盤紆曲轉,以大茅為首,東行北轉,又折西行北轉,又折東北行至大橫,反覆南北,狀如左書巳字之形。金陵者,兵水不能加,灾癘所不犯。《河圖》中《要元篇》第四十四卷云:句金之壇,其間有陵,兵病不往,洪波不登。正此之福地也。爾心悟焉,是汝之幸,復識此悟,從誰所感發耶。此《河圖》者,舜禹所受,及《洛書》之屬,今猶有四十餘卷存。此語亦是示長史,言相感悟,乃從楊君宣說,吾之所啟發矣。句曲山其間,有金陵之地,地方三十七八頃,是金陵之地胏也。土良而井水甜美,居其地必得度世見太平。《河圖內元經》曰:乃地肺土良水清,句曲之山,金壇之陵,可以度世,上昇曲城。又《河書中篇》曰:句金之山,其間有陵,兵病不往,洪波不登,此之謂也。後所稱《河圖》,即是前《要元篇》語,雖山壇字異,其理猶同。此蓋指論金陵地肺一片地,能如此耳,其餘處未必有所免辟耳。金陵,古名之為伏龍之地。河圖逆察故書,記運會之時,方來之定名耳。至於金陵之號,已二百餘年矣。尋金陵之號,起自楚時,至秦皇遇江厭氣,乃改為秣陵,漢來縣舊治小丹陽,今猶呼為故治也。晋太康三年,割淮水之南屬之,義熙九年,移治闕場,元熙元年徙還今處,此是江東之金陵耳。傳所言二百餘年者,是吴孫權使人採金,屯居伏龍山,因名金陵,自然響會,所以歎河圖之逆兆也。句曲山秦時名為句金之壇,以洞天內有金壇百丈,因以致名也。外又有積金山,亦因積金為壇號矣。周時名其源澤為曲水之穴,按山形曲折,後人合為句曲之山。漢有三茅君來治其上,時父老又轉名茅君之山。三君往曾各乘一白鵲,各集山之三處,時人互有見者,是以發於歌謠,乃復因鵠集之處,分句曲之山為大茅君、中茅君、小茅君三山焉。總而言之,盡是句曲之一山耳,無異名也。三茅山隱鏈相屬,皆句曲山一名耳,時人因事而諭,今故有枝條數十作別名,舊不爾也。今以在南最高者,為大茅山。中央有三峰,連岒鼎立,以近後最高者,為中茅山。近北一岒,孤峰上有聚石者,為小茅山。大茅、中茅間名長阿,東出通延陵句曲阿,西出通句容湖,就以為連石積金山馬嶺相帶,狀如棣形。其中茅、小茅間名小阿,東西出亦如此,有一小馬嶺相連。自小茅山後去,便有雷平、燕口、方嵎、大橫、良常諸山靡迆相屬,垂至破罡瀆。自大茅南復有韮山、竹昊山、方山,從此疊障,達于昊興諸山,至于羅浮,窮於南海也。山生黃金。漢靈帝時,詔勑郡縣採句曲之金以充武庫,逮孫權時,又遣宿衛人採金常輸官,兵帥百家,遂屯居伏龍之地,因改為金陵之墟名也。《河圖》已得之於昔,可謂絕妙。今大茅山南,猶有數深坑大坎,相傳呼之為金井,當是孫權時所鑿掘也。今此山近東諸處碎石,往往皆有金砂云。兵帥仍屯居伏龍,今則無復有。唯小近西有述墟,昔乃名木墟,今是良民,述墟前十數里,大茅有昊墟村,以號而言,乃欲相似,而復不關金陵。長史宅西北,近長隱小岡下,乃時有故破瓦器,焦赤土甚多,疑是人居處,既經耕墾,基域不復存,而了無井,亦恐如長史井煙沒耳。又小茅大橫不見採金處,大茅金井若是,復不應頓如此遠居,二三疑昧。金陵之土,似北邙及北谷關,土堅實而宜禾穀。掘其間作井,正似長安鳳門外井水味,是清源幽瀾,洞泉遠沽耳,水色白。都不學道,居其土,飲其水,亦令人壽考也。是金津潤液之所溉耶,子其祕之。吾有傳紀,具載其事,行當相示。定錄君受作,密令示許侯。北邙山在洛陽北數里,北谷關即孟津關也,土色黃黑而肥腴。鳳門即長安北門也,今所擬金陵地,並無土種植及住止鑿井者,乃是無知察,亦為真靈愛護,不使輕得居焉。吾有傳紀者,即是《三茅傳》也。按長史甲子年書云未見傳記,則?此書時,或在癸亥年中也。傳中亦稱良土甘美,居之度世,故因此而顯言也。地處少少耳,隱略十餘頃許,高而平者六七頃也。既知其要,覩其形勢,便朗朗也,故不曲示耳。保命君告。按傳中云,金陵之地方三十七八頃,恐是其大垠所至,至於實錄,正當十餘頃耳。高平者是可住處也,會登其地,依說觀望,自可領略,粗知其處。若為仙真度世及種民者,無患不自然得至,苟其非分,徒擔手築室必當諸方不立,趣使移去耳。悠悠凡猥,勿承此強欲居之。金陵之左右,汧谷溪源,陵之左有山也,右有源汧名柳谷,陵之西有源汧名陽谷。《名山內經福地誌》曰:伏龍之地,在柳谷之西,金壇之右,可以高棲,正金陵之福地也。按今呼為柳谷汧者,其源出小茅後田公泉,而西南流至述墟首,入大汧。陽谷汧者,今無復其名,而長隱山岡後有小汧,西流南折,亦會述墟首。又父老云,陽谷汧源乃出中茅前大茅後,藪川注合為一汧,出山直西行北轉,亦會大汧,論兩汧相交之內即是此地,大略東西不得極正,故兼以左右為言。但今之所云二谷,不知即是昔號不,雖有耆相承,傳譯漸失,兼汧源迥異,不必可指的為?也。上古名此山為崗山,《孔子福地記》云:崗山之間有伏龍之鄉,可以避水,辟病長生,本所以名為崗者,亦金壇之質也。是以百代百易,非復本名,良可歎也。按今小茅東北一長大山名大橫山,云本名鬱崗山,山即在今所謂伏龍之東。世又呼伏龍地為死蛇崗,亦粗有彷彿,又見其長而高,益呼為長隱。隱音於覲切,其言可隱障也。此崗山雖多細石,亦可居耳。近東南取長史宅至雷平間,甚有可住處,義興蔣員葛等,今并立田舍於崗下,近去長史宅四五里。越桐?之金庭,吳句曲之金陵,養真之福境,成神之靈墟也。五倍堯水東海傾,人盡病死,武安兵其如予何,由我帶近洞臺之幽門,恃此而彷佯耳。右弼王王真人?,令密示許侯,此即桐?帝晨所說,言吳越之境,唯此兩金最為福地者也。武安者,秦將白起擊趙於長平,一日坑殺四十萬人,古來兵傷莫復酷此,故別引之為喻,斯蓋所謂兵病不往,洪波不登矣。既帶近洞天,神真限衛,故能令三灾不干。
右前來至此五條楊書。
大天之內,有地中之洞天三十六所,其第八是句曲山之洞,週迴一百五十里,名曰金壇華陽之天。傳中所載至第十天,并及酆都五岳,八海神仙,遠方夷狄之洞,既非此限,並不獲疏出。洞墟四郭,上下皆石也,上平處在土下,正當十三四里而出上地耳。此當是至太山頂為言也。東西四十五里,南北三十五里,正方平,其內虛空之處一百七十丈,下處一百丈,下摭猶有原阜瓏偃,上蓋正平也。向云高處一百七十丈,下處一百丈,則是中央高,四邊漸下。今云上蓋正平,是言其質平無凹凸處耳,非直去如板也。亦可是登隴阜之上,則於天為下耳。其內有陰暉夜光,日精之根,照此空內,明並日月矣。陰暉主夜,日精主晝,形如日月之圓,飛在玄空之中。按諸洞天日月,皆各有此名,亦小小不同,蓋猶是大天日月,分精照之,既云畫夜,便有出沒,亦當與今日月同其明晦。今大天崖畔了不得窮,此小天邊際殆可捫覩,日月出入則應有限,當是忽然起滅,不由孔穴,但未知其形若大小耳。句曲之洞宮有五門,南兩便門,東西便門,北大便門,凡合五便門也。今山南大洞即是南面之西便門,東門似在?枝隴中,北良常洞即是北大便門,而東西並不顯。中君告云:東便門在中茅東小茅阿口,從此入至洞天最近,而外口甚小,又以石塞之,事具在後。則西便門亦當如此,正應在今所呼作石墳處也。?枝乃有兩三洞口,恐真門外亦不開。此三門精齋尋之,自可見爾。今南便門外雖大開,而內已被塞,當緣穢炁多故也。北大洞猶有鬼神去來,而真仙人出入都不由五門,皆欽爾無間,設此門者,為示是山洞體製,或外人應入故耳。虛空之內皆有石階,曲出以承門口,令得往來上下也。人卒行出入者,都不覺是洞天之中,故自謂是外之道路也。日月之光既自不異,草木水澤又與外無別,飛烏交橫,風雲蓊鬱,亦不知所以疑之矣。所謂洞天神宮,靈妙無方,不可得而議,不可得而罔也。世人採藥往往誤入諸洞中,皆如此,不使疑異之,而未聞得入華陽中。如左元放之徒是所不論,然得入者雖出,亦恐不肯復說之耳。句曲洞天,東通林屋,北通岱宗,西通峨媚,南通羅浮,皆大道也,其間有小徑雜路,阡陌抄會,非一處也。漢建安之中,左元放聞傳者云,江東有此神山,故度江尋之。遂齋戒三月,乃登山,乃得其門,入洞虛,造陰宮,三君亦授以神芝三種。元放周旋洞宮之內經年,宮室結構,方圓整肅,甚惋懼也。不圖天下復有如此之異乎,神靈往來,相推校生死,如地上之官家矣。今按地域方面,則林屋在東南,羅浮在西南,惟岱宗、峨媚得正耳,直道亦當五六千里,此路至穎川間,便應徑通王屋清虛天也。元放當是為魏武所逼後仍來。後《真?》乃云:清齋五年,然後乃得深進內外宮耳。三種芝,恐是下品者也。
良常北垂洞宮口,直山領,南行二百步,有秦始皇埋藏白璧兩雙,入地七尺。上有小磐石,在嶺上,以覆焰處,李斯刻書璧,其文曰:始皇聖德,章平山河,巡狩蒼川,勒銘素璧。若掘即可得。始皇所履山川,皆杞以玉璧,不但句曲而已。從此後墨書,皆定錄真君?,以告長史。掾寫本前紙所失,恐非起端語,尋埋璧時在三茅得道之前,而後乃具見如此,明真人無所隔蔽矣。按傳所稱,即是登山時,但云一雙為異,或應二字,雙璧之書,亦如禹山所刻作篆跡也,今尋檢其處,亦可見石蓋,亦殊自不小也。茅山北垂洞口一山,名良常山,本亦句曲相連,都一名耳。始皇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遊,十一月行至雲夢,祠虞舜於九疑,浮江下,觀藉柯,度梅渚,過丹陽,至錢塘,臨浙江,水波惡,乃至西百二十里,從峽中度,上會稽,祭夏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頌秦德於會稽山,李斯請書而還,過諸山川,遂登句曲此垂山,埋白璧一雙。於是會群官,饗從駕,始皇歎曰:巡狩之樂,莫過於山海,自今已往,良為常也。爾乃群臣并稱壽,喚曰良為常矣。又嗚大鼓,擊大鍾,萬聲齊唱,洞駭山澤,讚樂吉兆,大小咸善,乃改句曲北垂曰良常之山也,良常之意從此而名。檢外書,始皇三+七年正月,出遊雲夢、丹陽、浙江,上會稽祭夏禹,望南海,刻石紀功,還過吴渡江來,並北海至瑯琊,至平原得病,七月丙寅崩於沙丘,九月葬驪山。如此之時,皆未有濱,即是從延陵步道,上取句容江來路,仍過停饗設耳,非必故詣句曲,所以止住山北邊下處,遂不進前嶺。且於時亦未驗此山之靈奇,祀璧之意者,為通是望山設,所以中君云,所履山川皆祀以玉璧也。夫號從主人,名由地表,小君以漢成帝時?紫書,云治于良常北洞,蓋內因此成稱也。又檢始皇崩不發喪,令車載鮑魚以亂炁,此應夏月中,如外書所說相似,今依傳言,乃是三十六年十月建亥之月,為秦正月,為出遊是至雲夢耳,不爾則是三十八年秋崩也,未作秦曆,不能得定癸丑是何月中。比別更詳正之。
王莽地皇三年七月戊申,此七月二十四日也。遣使者章邕責黃金百鎰,銅鍾五枚,贈之於句曲三仙君。王莽制金為貨,名鎰,形如錢,無孔,重一兩,直錢一千,百鎰則百兩也。光武建武七年三月丁巳,些三月二十四日也。遣使者昊倫責金五十斤,獻之於三君,今并埋在小茅山上獨高處,塪上有聚石,入地三四尺也。此則今小茅山積石上最高處是也,此二事不顯真?中。漢明帝永平二年,詔勑郡縣修守丹陽句曲真人之廟。按三君初得道,乘白鵠在山頭時,諸村邑人互見,兼祈檮靈驗,因共立廟於山東,號曰白鵠廟。每饗祀之時,或聞言語,或見白鵠在帳中,或聞伎樂聲,於是競各供侍。此廟今猶在山東平阿村中,有女子姓尹為祝。逮山西諸村,各各造廟,大茅西為昊墟廟,中茅後山上為述墟廟,并歲事鼓舞,同乎血祀,蓋已為西明所司,非復真仙僚屬矣。
中茅山玄嶺獨高處,司命君埋西胡玉門丹砂六千斤於此山,深二丈許,焰上四面有小盤石鎮其上,其山左右,當泉水下流,水皆小赤色,飲之益人。此山下左右亦有小平處,可堪靜舍。左元放時就司命乞丹砂,得十二斤耳。今此嶺前後甚多大石,而山上左右無正流水,東南近下有一長澗,西南近下亦有小水,度嶺南隱居住處,近山上有湧泉,冬夏無窮,而水色不甚覺赤耳。平處可住,東西唯當近澗左右為好。左氏乞丹砂,當是入洞時所請,以合爐火九華丹。
右楊書。
大茅山、中茅山相連長阿中,有連石,古時名為積金山,此山中甚多金物,其處宜人住,可索有水處為屋室靜舍乃佳。此數處亦任意耳,快可合丹以修上道。中茅之前,大茅之後,下麓長潤,東西亦出山外對綰。此即隱居今所住東面一橫壟也。此壟純絕石,石形甚瓖奇,多穿穴側傍,盤紆下深,乃有無底處,屢投脆物在中間,玲玲之響久之。此云多金物,亦當是久來真仙所投也。西南有大石璧,聳而坼開,內有洞,入數丈漸峽小,不復容人,乃飈飈有風,外數步便有一湧泉,冬夏清流,即下解所資。近外澗口,又有一湧泉,水勢乃駛上者,冬溫而夏玲。今正對遲前小近下,復有一穴湧泉特奇,大水大旱,未嘗增臧,色小白而甘美,柔弱灌注無窮。但恨在山西,自不得東流耳,亦別開央,作東流用之。又渡此嶺東南有一石穴,水東流極好,其處隱障,甚可合丹,即後所云菌山之前也,正患去徑路近,車聲人響殆欲相聞,今若斷此路,不復聽車聲人行,便是第一處,方當思為其宜。茅山住止,惟有隱居今所住,及南洞口長史宅處乃極好,所恨迥曠,且此一山通無虺蝮毒螫,時有青蛇,都不犯物,虎亦甚少,自古來未聞害人,山居不問道俗,皆少溫病,山德寬容,不到險阻,但恨無青林冬夏常鬱,如東問諸山耳。自隱居住來,愾養成秀,於形望大好,山出好木,并雜藥,絕宜松相,而本無人植,不容自生,今亦分布歲種之耳。
茅山天市壇四面皆有寶金白玉,各八九千斤,去壇左右二丈許,入地九尺耳。昔東海青童君曾乘獨飈飛瀚之車,通按行有洞天之山,曾來於此山上矣。其山左右有泉水,皆金玉之津氣,可索其有小安處為靜舍乃佳,若飲此水,甚便益人,精可合丹。天市之壇石,正當洞天之中央玄窗之上也。此石是安息國天市山石也,所以名之為天市盤石也。玄帝時,召四海神使運此盤石於洞天之上耳,非但句曲而已。仙人市壇之下,洞宮之中央窗上也。句曲山腹內虛空,謂之洞臺仙府也。玄帝時,召四海神使,運安息國天市山寶玉璞石,以填洞天之中央玄窗之上也。東海青童君曾乘獨飈飛輪之車,通按行有洞臺之山,皆埋寶金白玉各八九千斤,於市石左右四面,以鎮陰官之嶺,諸有洞天皆爾,不但句曲而已。邑人呼天市盤石為仙人市壇,是其欲少有彷彿而不了了也,青童飈輪之迹,今故分明。句曲之山,諸記說今悉分明,唯夭市壇石,未知的何所在。以論邇而言,隱量正應大茅左右,而踐行不見其異處,或恐為土木蕪沒,所不論耳。按保命趙承每登壇長嘯,風雲立至,此則不應在小處。長見雲氣出入,恒先起大茅北陰,此或當高而陰故也。夫真人常御九龍,左膠名飈,右服名欻,既履山頂,故指乘其右驂。今大茅嶺上,向東行有路,傍山平治,狀如人功,足通軌轍,相傳皆呼此為飈輪邊,乃無埋沒。石壇既未顯,金寶亦難測所埋,又疑洞天中央玄窗之上,不應乃近南門,復恐在中茅間。邑人耆老,亦不復知仙人市壇處,自隱居來此山七八年,尚未得窮歷踐行,而況悠悠之徒,令其究竟之耶。所以來得遍履者,患於無良倡可同登陟之艱,獨行又覺踽踽,是以遂爾淹稽,常所耻恨。比日方負杖孤遊,庶當委曲所聞所見耳。
中茅山東有小穴,穴口纔如狗竇,劣容人入耳。愈入愈闊,外以盤石掩塞穴口,餘小穿如盃大,使山靈守衛之。此盤石亦時開發耳,謂之陰宮之阿門,子勤齋戒尋之,得從此入,易於良常洞口。其中多沙路曲僻,經水處不大便易,又道路遠,不如小阿穴口,直下三四里,便徑至陰宮東玄掖門,入此穴口二百步,便朗然如晝日。此即洞天東門也,隱量乃可知處,自未敢輕索入耳。前傳云洞宮出土上,計十三四里許,今此云三四里便至掖門者,是近山下已薄,而門勢又未平,計入門復應向下數里,乃得至宮耳。入口便明者,此為內光出照,不必關外日者也。大茅山亦有小穴,在南面,相似如一,謂之南便門,亦以石填穴口。但精齋向心於司命,又常以二日登山延迎請祝,自然得見吾也。誠之至矣,陰宮何足不觀乎?左慈復何人耶。此即南面之東便門,應在相枝瓏石穴中。此礲小穴甚多,難卒分別,必須精感得開,乃可議入。云二日者,謂十二月二日,依傳說,年有兩日,恐三月十八日誼譁雜鬧,非專請之宜故也。左慈以成仙人,質見易於俗,所以三月清齋,便得入洞。長史雖挺分高邈,而形識猶昧,豈可相比,此語是欲相獎勵耳。長史後答亦作此意,仰酬之也。
三月十八日、二月二日,東卿司命君是其日,上要總真王君、太虛真人、東海青童,合會於句曲之山,游看洞室。好道者欲求神仙,宜預齋戒,待此日登山請乞,篤志心誠者,三君自即見之,抽引令前,授以要道,以入洞門,辟兵水之灾,見太平聖君。按中君書云:常以二日登山,延迎請祝,即請十二月二日,不見道三月十八日者,屢有正月中耳。今臘月二日多寒雪,遠近略無來者,唯三月十八日輒公私雲集,車有數百乘,人將四五千,道俗男女,狀如都市之衆,看人唯共登山作靈寶唱讚,事訖便散,豈復有深誠密契,願覩神真者乎,縱時有至誠一兩人,復患此誼穢,終不能得專心自達,如此抽引乞恩,無因得果矣。唯隱居所住中巖,禁斷清年,得無遊雜,既去洞隔嶺,人自不知至於此也。
良常山西南垂,有可住處,是司命往時別宅處也,亦可合丹。司命初過江,立宅於此,以自蕩滌,質對神鬼。今按垂之為言如是邊際,此正應在長史宅後大橫之西。今父老相傳言如是邊際,此正應在長史宅後大橫之西。今父老相傳,乃言大茅之西北平地棠梨樹間名下薄處,言是司命君故宅,耕墾至肥良,多見磚瓦故物,似經住止處,亦驗烈不可穢犯,君此審是,則宜言中茅之西,不應遠舉良常,大都真人語自不正的,遇所引處便言耳。昔時山下遠近諸處,長林榛芳,遮天蔽日,無處不可隱密,即今斫伐耕稼,四通九達,山中亦皆顯露,時移事異,不復可准,乃言未久如此,正復五六十年來漸劇耳。#1良常東南又有可住處,其間當有累石如竈形,竈間或有寄生樹,樹如曲蓋形,此處至好,但恨淺耳,雖爾自足。此處今亦存,但無復有寄生曲樹耳,亦帶北洞流水,其左右並近大路,所以言淺,即今凋迥,無復可往也。洞口西北有一地,地小危不安,要自足立外靜舍也。今此中以去多荒蕪,漸近村埭,並不足復居,昔時言去縣小近,往來為易,又近洞口,所以屢及之耳。外靜舍當以俟游賓從憩止,非自往修行之所,益知是欲相近之意也。顧居士所撰本,此中向近所標精舍地一篇,今視掾書者,不以相次,乃別出在長史所營宅前耳。此後長史答書,道西北地危,仍次菌山,不酬金鄉至室語,明知本別?之也。
句曲之山有名菌山,此山至佳,亦有金,乃可往採,入土不過一二尺耳。吾昔臨去時,曾埋金於此,欲服金者,可往取,但當不中以營私累耳。今人不復識,呼菌山者,尋此山形當如菌孤立,亦或是困蒼之困,形如困也。按大茅後長阿,積金東凹地,有一山子,獨秀如博山爐,且又近積金山,恐此或當是,即今多石及樹木,但金之所在,指一兩處亦難可尋索,唯啟乞垂賜,所不論耳。意欲營轉鍊之事,亦指此山前臨長澗東流水,至幽隱有形勢,若基搆有期,當更宣述耳。
大茅山有玄帝時銅古鼎字,鼎可容四五斛許,偃刻甚精好,在山獨高處,入土八尺許,上有盤石掩鼎上。玄帝時,命東海神使埋藏於此。此亦當是移安息石時所埋也。今家高處乃多石,每吉日,遠近道士咸登上燒香禮拜,無復草木,累石為小壇,昔經有小瓦屋,為風所倒。尋古來帝王並重鼎器者,以其兩鉉法日月,三足法三才,能烹飪熟成萬物,兼自能輕重,神變隱顯故也。中君後答云,鑄羽山之銅以作之,諸有洞天之山皆爾。
大茅山下亦有泉水,其下可立靜舍,近水口處乃佳,當小危不安耳。今近南大洞口有好流水而多石,小出下便平,比世有來居之者,唯宋初有女道士徐漂女,為廣州刺史陸徽所供養,在洞口前住,積年亡。女弟子姓宋,為人高潔,物莫能干,年老而亡,仍葬山南。宋女弟子姓潘,又襲住,于今尚在。元徽中,有數男人復來其前而居,至齊初,乃動句容人王文清仍此立館,號為崇元,開置堂宇廂廊,殊為方副,常有七八道士皆資俸力,自二十許年,遠近男女,互來依約,周流數里,廨舍十餘坊,而學上道者甚寡,不過修靈寶齋及章符而已。近有一女人來洞口住,勤於灑掃,自稱洞吏,頗作巫師占卜,多雜浮假,此例亦處處有之。大茅東西亦有澗水,有晋末得道者任敦住處,合藥竈墌猶存,今有薛彪數人居之,又有朱法永,近小山上,快矚眺而乏水。
良常山對穴口,東視小山之嶺,其上有埋銅數千斤,以盤石填其上。漢時其山下有屈氏,家大富,財有巨億,埋銅器於此,于今在也。亦有錢,錢在西北小山上向也。今此山具存,無知其錢銅處,縱有彷彿,亦不識。尋視此山,明地高下墩澗,不似經墟村住處,恐歲代久遠,勢迹乖異故也。
曾得往年三月一日、八月八日二書,此乙丑所受,則長史往年書是甲子年中。按答云直置書於述墟朱家靜中,則非因華僑楊君送之也。三月一日書云:今當墾赤石田,日為往來之階,亦竟不就事也。復云:豈可遐奔坐觀存沒哉?此道自央求真之精誠也,心不在我,不可責人,使必成之也。赤石田,今中茅西十許里,有大塘食澗水,久廢不修,隱居今更築治為田十餘頃,長史昔意欲避形迹,因作田之階,得數處望靈山,而遇早塘壞,竟不果,所以此書譏之耳。都不齋,而有書云齋戒也。此亦有答,明辭奏不可輕妄,動靜必皆聞徹矣。八月八日書云:謹操身詣大茅之端,乞特見採錄,使目接溫顏,耳聆玉音,此語為求道之甚急也。得近書,具至心,可勤道獎志也,司命君自在東宮。又書不應總合,德有輕重之故也。司命常住大霍之赤城,此間唯有府曹耳,具位有高卑,故不宜共作辭啟,二君雖同居華陽而宮府各異,不得同紙,凡書奏不如口啟,於此可具鑒其儀格耳。吾等已自相知之,厚薄書疏亦甚為班班,欲停之如何。此是長史輕脫,置書於他家靜中而去,恐方將人到,又致漏泄,真靈慎密,故有此語,欲戒試其心事耳。長史後答此言,亦殆為巧便。此書疏慎示俗人,脫有見者,掘壞靈山,爾之罪大也。恐俗人貪狡之徒,知此金寶處,堪能鑿掘,則事由宣泄,此罪真為不輕,非但爾時教戒,亦傳貽無窮,將來諸子,咸共祕之。
右定錄中君答長史前書,說句曲山事訖。此長史前書無本出,今唯有後答,亦隨條奉酬,次第如左。
右從前良常來几二十一條,並有掾寫。
昔年十餘歲時,述虛此乃應是墟字,而由來皆作墟字,即今之山西村名也。閑耆宿有見語,茅山上故昔有仙人,乃有市處,早已徙去。後見包公問動靜,此君見答:今故在此山,非為徙去,此山洞庭之西門,通太湖苞山中,所以仙人在中住也。唯說中仙君一人字,不言有兄弟三人,不分別長少,不道司命君尊遠,別治東宮,未見傳記,乃知高卑有差降,班次有等級耳,輒敬承誨命,於此而改。此長史又更答書云,今有所起草存,故得撰錄,而前紙斷失,亦非起端語也。包公是鮑靚,句容人,悉呼作包也。答書時已是蒙示傳記,是乙丑年初矣 。
告小阿口直下三四里,便徑至陰宮東玄掖門,入此穴口二百步,便朗然如晝日,不審此洞天之別光,為引太陽之光,以映穴中耶?此洞天中官府曠大,云宮室數百問屋,官屬正二仙君兄弟,復有他仙官,男女凡有幾許人為直,是石室亦有金堂玉房耶?宮室與洞庭苞山相連不?包公及妹朱氏昔在世曾得入此宮不?二人為未得登舉,作地下主者耶?治在何處?愚昧冒啟,懼有干忤。包公及妹事,前中君書無有,當復是別?,今更重問,并洞中事,定錄又答有後也。
市山之盤石,市名之存由於此也,今之孜孜志慕於道,無心金玉,尊靈所置,唯助令彌密耳,豈有掘犯理耶,此故為未之照察也。山左右泉水,金玉津液,其地亦可立靜舍合丹,輒當以為意。此上答天市泉水可住事,而竟無所立也。不審玄帝是何世耶?後生蒙蒙,多所不及,願告。顓臾水王,故號玄帝,外書亦爾,長史脫致疑問耳,此條復有答在後。
告中茅山東有小穴,陰宮之阿門,入道差易,後當以漸齋修而尋求之,靈宗垂念,便以為造金門而登玉房也,但存運速之間,不敢浥遲。有如此教示,而不速求游闢,一何可恨,所以衆靈每勤勤引勸。
告大茅山亦有小穴在南面,相似如一,謂之南便門,欣見啟悟,喜禀德音,精誠注向,沐浴自新,既聞吉日,至時密造,區區之誠,靈皇鑒照。此道南面之東門,與小阿東門相似者。
告左慈復何人也,此見獎勛之言,恩念下逮,益令欣慕。傳上亦載此事。
告良常西南垂有可住處,是司命君往時別宅,亦可合丹。穆自見傳記,鄙心竊志,欲尋司命君往昔之舊宇,高棲之所托,患未能審知耳,今輒當隱量求處,臨時告悟。傳上亦載此事,基陛湮役,難可必審,故更乞告示也。
告良常東南又有可住處。累石如竈,寄生樹如曲蓋為誌,往當尋其所告,洞口西北有一地,地小危不安,可立外靜舍,愚意本自欲立內外靜舍,輒當疇量在宜。亦不聞立此外靜事,而今有一累石壇歷然,相傳乃言掾於此壇化逐也,每往拜視,輒感嘆纏心。
告菌山至佳,司命臨去,埋金於此,欲服金者可取,且竊有合金液意,今未敢議此,若山居積年,修學日進,後而事可得密者,臨時啟質。中君晝云:吾昔臨去埋金,不道司命長史此答誤耳。
告大茅山有玄帝時銅鼎,在山獨高處,入土八尺許,此帝王之所〔用〕器,疏示後生,益增禀厲承,下亦可以立靜舍,感備告悟。
告昔屈氏埋銅及錢,此通非所擬向也,聞此遠事,世代變易,能不悲歎。昔初拜八月八日書,已操身至述虛此猶是前村徐汎家,尋家信見報云,得應言未可登山,便承此而歸,直致此書於朱家靜中耳。愚心鄙近,亦以肉人穢濁,精誠不懇,無能上達,不悟已暢高聽,得蒙省察,辭與事違,悚息而已。長史玄挺,動靜聞徹,屑辭所向,便已關奏蒙報,或是得楊君所傳者。徐汎家今猶存,後所云徐偶即應是汎後,所以知井宅處,亦云其祖曾為長史門生也。
昔占赤石田利近山下,為往來之階,此乃丹誠,尋遇天旱,佃不收塘壞,穆尋見用出,此事力未展,非為息懷,今方居山下,故當修懇,以此去洞口遠,故不欲安耳。此田既在大茅中茅之西,去大山近,瞻仰禮拜乃佳,而言去洞口遠,當是道去北洞口遠耳。此田雖食澗水,旱時微少,塘又難立,不知後當遂墾之不。今塘尚決,補築當用數百夫,則可溉田十許頃,隱居綰中門人亦於此隨水播植,常願修復此塘,以追遠跡,兼為百姓之惠也。
告書疏班班,欲停之如何,凡書疏之興,所以運達意旨,既蒙眷逮,親奉覲對,司命君二仙靈顏,則天啟其願,沐浴聖恩,豈復煩書疏耶,所謂得魚而忘筌也。此蓋不欲停之辭,故引以回見,於理極好。不審左公今何在?又有葛孝先亦言得道,今在何處?肉人喁喁,為欲知之。葛既鄉人,所以及問,此條亦右答在後。
右長史答書訖。此并是自起本,多黵治,用白棧,次第如此。歲乙丑。此一行本題紙背。
真誥卷之十一竟
#1按此段注文,當有衍文。
真誥卷之十二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稽神樞第二
昔累得書見意,深照旨趣,先書以年行西吴,衰頹待老,中夜慨歎,莫與酬諮,夫誠感有在,亦得之無晚也。次書告有年之志,疇昔之好,恒願真人禀受要訣,仰接容景,親奉徽音。夫勤未上徹,精未廣釐,真要之騁,未可豫及也。《後漢書》云:吾發自玄授金闕素名,跨邁世邇,超登清虛,何玄標之渺邈,奇洞之淵遠哉,欲克己洗心,沐浴芳流,若能斯者,今其時矣。末書云:厠聞要旨,當修五靈,自謂西造閬圃,東遊玄洲,不為邈絕,求矜而誘之,引而致之,是為言貫于心,良可啟矣,恭仗音效五靈,亦復至耳。然道浮外迹,未關內真,是以雲車靈轅,相適猶遐。昔曾斡華僑,依此而言,則知華僑先亦蒙真降矣。蓋應會敖世,事有出嘿,徐不必靜,苟有分無志,申公所病,遇至不為,覆水始惋。是以古唁有云:逢時不邁,山客抃粲者矣。夫學道者,固不宜恃其質分,必當保任於清全矣。於焉騁逸松期,回輪紫清,靈觀四響,玄音合唱,玉振雲奏,不謀而和,可謂祕道藏珍,真暉之上挺也。子建志有年,今因以反子昔旨耳。此一書似是裴君言,且楊書。此亦不與後玄帝相連,恐非中君答也。又長史此四書本,今并不存矣。
玄帝者,昔軒轅子昌意娶蜀山之女,生高陽,德號顓頊。顓頊父居弱水之鄉,頊身陶七河之津,是為玄帝也。仗萬靈以信順,監衆神以導物,役御百氣,名致雷電,於是乘結元之輦,北巡幽陵,南至交趾,西濟流沙,東至蟠木,動靜之類,小大之神,日月所照,莫不屬焉。四行天下,周旋八外,諸有洞臺之山,陰宮之丘,皆移安息之石,封而填之,鑄羽山之銅為寶鼎,各獻以一於洞山神峰,不獨句曲一山而已,此所謂玄帝也。此後并中君答前所諮問四條事,復以闕上紙也。說顓頊與五符語,正同五符,唯無理鼎一事耳。
鮑靚,說及妹,并是其七世祖李湛、張慮,本杜陵北鄉人也,在渭橋為客舍,積行陰德,好道希生,故令福逮於靚等,使易世變練。改氏更生,合為兄弟耳。根冑雖異,德蔭者同,故當同生氏族也,今並作地下主者,在洞宮中。靚所受學,本自薄淺,質又撓滯,故不得多也。欲知之,其事如此。亦如子七世祖父許肇,字子阿者,有賑死之仁,拯飢之德,故今雲蔭流後,陰功垂澤,是以今得有好尚仙真之心者,亦有由而然也,物皆有因,會非徒爾而得之者矣。此書時先生誡事未授,所以論及子阿功蔭也。鮑亦通神,而敦尚房中之事,故云撓滯,後用陰君太玄陰生符,為太清尸解之法,當是主者之最高品矣。緣運事乃如此相關,今人之善惡,豈曰徒然。
問葛玄,玄善於變幻而拙於用身,今正得不死而已,非僊人也。初在長山,近入蓋竹,亦能乘虎使鬼,無所不至,但幾於未得受職耳,亦恒與謝稚堅、黃子陽、郭聲子相隨。葛玄字孝先,是一抱朴從祖,即鄭思遠之師也。少入山得仙,時人咸莫測所在,傳言東海中仙人寄書呼為仙公,故抱朴亦同然之,長史所以有問,今答如此,便是地仙耳。靈寶所云太極左仙公,於斯妄乎。
左慈今在小括山,常行來數在此下,尋更受職也。慈顏色甚少,正得鑪火九華之益。左慈字元放,李仲甫弟子,即葛玄之師也。魏武父子招集諸方士,慈亦同在中。建安末渡江尋山,仍得入洞,又乞丹砂合九華丹,九華丹是太清中經法。小括即小括蒼山,在永嘉橋谿之北。凡此諸人,術解甚多,而仙弟猶下者,并是不聞三品高業故也。許先生所以興歎。
句曲有五門,有心立志,清齋三月,登尋此門,皆可即得,得可入,但人自不能齋尋之耳。來問欲知宮室所作闊狹多少,男女主領人數,當更相示。來疏亦復泰盡邪,勤自當見。亦何事爾,亦何事爾。又當先呈啟司命,司命令答道宮室之委曲者,吾乃敢言之耳。此自是司命之別宮,吾人亦不得為洞臺之正主也。按後所論諸官僚人物,當是已為啟司命,乃具得受說之耳。
右定錄後書答長史所問訖此,從#1玄帝來几五條,並楊書。
東卿司命監太山之衆真,總括昊越之萬神,可謂道淵德高,折衝羣靈者也。賈玄道、李叔升、言城生、傅道流,往並受東卿君之要也。玄道,河東人,周威王之末年生。叔升,涿郡人,漢元帝時生。道流,北地人,漢靈帝殿中將軍也。城生,昊人,後漢劉聖公時為武當郡尉也。受學至勤,并得真道,今在太山支子小陽山中,此所謂地真者也。諸來作試者,非一津而往矣,或亦因人犯者,此最難了也。於斯之際,可不慎乎。此四人隸司命,主察試學道者,所以長史有書與賈,賈即呈司命,司命亦答之,並以在上卷。此諸人名位小,不顯外書。周威王即應是六國時威烈王也,于時雖未立河東郡,而即地已有其名矣。漢官無正殿中將軍,或應中郎將也。此紫陽真人六月二十日受。
右一條有掾寫。
七月十五日夜,茅中君受書與許卿:即長史也,後當為上清左卿。玄感凝會,精期遠範,標神映挺,雙理自分,必能鵬飛辰阿,雲扇靈元,高振玉宇,携轡秀真,可謂邈乎其奇,落絕之視也。於是洞陰之宮,內臺下觀,風無羽琅之鼓,草無瓊金之流,嚮雖濘光正明,動回五象,固乞屈之夾觀,小天之浮景耳,何足桂卿司之至念,紆蘭真以盼汜邪。然鑒無不應,圓想必通,所以興詠事外,迹亦並市,苟誠之所企,吾無隱
也,想善建重離之明,以期於必詣之會,皓清明朗,賢亦俱學而得耳,不令我等有蹙頞下風矣,弘之而已。此是受前書,後一月日復受此,猶論答欲見洞官事,所以有後說也。善建重離之明,如似指魏傳青錄文,而長史名字不相應,既已稱俯玄仰白在瓊刃前,則此別當有義況也。
右一條楊書。
定錄官寮有左右理中監,準今長史司馬職。又有北河司命,主水官考,此職常領九宮禁保侯,禁保侯職主領應為種民者。今洞官自二君以下,便次此三職為大矣。
左理中監準大府長史,昔用韓崇以居之。崇字長季,吴郡毗陵人也,少好道,林屋仙人王璋玄會,授之以流珠丹一法,崇奉而修之,大有驗。璋玄語之:子行此道,亦可以出身仕宦,無妨仙舉也。崇遂仕,稍至宛陵令,行仁以為政,用道以撫民,虎狼深避,蝗不集界。遷汝南太守,拔書佐袁安,安後位至司徒,時人通以崇有識物之鑒也。陰皇后葬,京師近郡二千石妻,當會園陵,而崇獨居清素,妻忿崇,哭泣,詔問其故。太常馮奚答曰:汝南太守韓崇清苦遠尚,味道忘形,身享重官,而妻自紡績,政化仁簡,視民如傷,深達奇博,有君子之鑒,斯則昏夕之夜光,陛下之子產也。妻不通寒儉之節,哭怨無衣,將足以顯崇明德耳。上奇之,加崇俸祿,秩中二千石。後孝明皇帝巡狩汝南,上治崇府,崇使妻出住孤獨老嫗家。上聞歎曰:韓崇,所謂百鍊不銷也。賜縑五十匹。崇在郡積十四年,政化洽著,舉天下最。年七十四,璋玄乃授以隱解法,得去入大霍山,受璋玄遁化泥丸紫戶衛以度世,今在洞中為左理中監。《漢書》所載事邇亦略同,而置辭小異耳。袁安,字邵平,初為縣功曹,被舉歷仕,遂至三公,和帝時卒,即袁紹高祖也。晋世又有馮奚,亦為大常,名位同耳。韓既隱解,必是託尸。今晋陵上有韓冢,崔巍高大,從來相呼為韓冢,疑如桃君,或即是此虛讀,而世呼為孫策將韓當冢也。云王璋玄是楚莊王時侍郎,受術於玉君。若是春秋時楚莊王者,疑侍郎之官不似古職,而漢楚王又無莊謚。
右理中監準職如司馬,今有劉翊,字子翔者居之。翊本穎川人,少好道德,而家世大富,常周窮困為事,好行陰德密惠。陳留張季札,當弔師喪,車敗牛困,翊於汝南界逢之,與語,不示名字,即推車牛與乘之。恤死救窮,非一人矣。後都長安,翊舉計掾到都,帝嘉其心,拜郎中,遷陳留太守。出長安五百里中,斂死恤窮,損己分人,行達陽平,遂遇馬皇先生,告翊曰:子仁感天地,陰德神鬼,太上將嘉子之用情矣,使我來攜汝以長生之道。吾仙官也,爾乃能隨我去不?翊於是叩頭自搏:少好長生,幸遇神仙,乞願侍給。馬皇先生因將翊入桐柏山中,授以隱地八術,服五星之華法,今度名東華,來在洞中,為定錄右理中監。《漢書》云:翊字子相,穎陰人,家世豐富,常能周施而不以為惠,曾行於汝南界中,有陳留張季札遠赴師喪,遇寒冰,車敗頓滯道路,翊見而謂曰:君慎終赴義,行宜速達,即下車與之,不告姓名,策馬而去。季札意其子相也,後故到穎陰還所假乘,翊閉門辭行,不與相見,常守志卧疾,不屈聘命,河南種稀臨郡,引為功曹。後黃巾賊起,翊救給乏絕,資其食者數百人,鄉族死亡則為殯斂,鰥寡則助其妻娶。獻帝遷都西京,舉上計掾,爾時道路寇阻,翔夜行畫伏,乃到長安,上嘉其忠勤,拜議郎,遷陳留太守。翊又散珍寶,唯餘車馬,自載東歸,出關數百里,見士大夫病亡道次,仍又以馬易棺,脫衣斂之。又逢故知饑困於路,不忍委去,因殺所駕牛以救其乏,衆人止之,翊曰:視沒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餓死。此說大同小異,故備載之論。翊字子翔,於字例相得,而翊義亦是相,相作息亮切音,二者未詳孰正。馬皇出《列仙傳》,黃帝時馬師也。
定錄府有典柄執法郎,是淳于斟,字叔顯,主試有道者。斟,會稽上虞人。漢桓帝時作徐州縣令,靈帝時大將軍辟掾,少好道,明衛數,服食胡麻、黃精餌,後入昊烏目山中隱居,遇仙人慧車子,授以虹景舟經,修行得道,今在洞中為典柄執法郎。《易參同契》云:桓帝時上虞淳于叔通,受術於青州徐從事,仰觀乾象,以處灾異,數有效驗,以知術故,郡舉方士,遷洛陽市長,如此亦為小異。昊無烏目山,婁及昊興並有天目山,或即是也。慧車子,無別顯出。
十二月一日夜,定錄君所道。此即同是丑年所受。
云北河司命,頃闕無人,昔以桃俊兼之耳。俊似錢唐人,少為郡幹佐,未#2負笈到太學受業,明經術灾異,晚為交陸太守。漢末棄世入增城山中學道,遇東郭幼平。幼平秦時人,久隱增城得道者也。幼平教俊服九精鍊氣輔星在心之衛,俊修之道成,今在洞中,兼北河司命,主水官之考罰,此位雖隸定錄,其實受事於東華宮中節度。桃俊字翁仲者也。《漢書》無此事,今冢在錢唐臨平,墳壇歷然,苗裔猶存鄉,近時聞鼙角之響,故人不敢侵毀之,皆知呼為桃司命冢。錢唐杜徵士事#3京產,先與隱居共有詩詠,以贊述斯德,別在集中。幼平亦無所顯出。
張激子當為太極仙侯。激子者,河內張奉者也,字公先,少時名激子耳。此人亦少發名字,太傅袁隗歎其高操,妻以女,女服飾奢麗,奉不顧訾,無異路人,婦改服乃後成室家也。後棄世入刻山,遇山圖公子。山圖公子,周哀王時大夫,仙人者也。授激子九雲水強梁鍊桂法,激子修此得道,今在東華宮行,為太極所署也,或領九宮尚書,與北河侯對,職治水考。北河司命或為禁保侯,亦併共業故也。北河司命亦治在洞天之中,與張激子對局。《魏書》云:張範,字公儀,河內修武人。祖飲,漢司徒。父延,太尉。袁陳欲以女妻範,範辭不受。性恬靜樂道,徵命不就,後為議郎,參丞相魏武軍事,甚見敬重。好賑救窮乏,家無餘財,以建安十七年卒。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拜議郎、諫議大夫,趙郡太守,後隨魏武西征,至長安病亡。此說名字翻覆大異,承與奉乃相類,而非袁壻。若是範,又其字不同,詳按事邊,恐多是兄也。《魏書?王修傳》又云:修往來南陽,多止張奉舍,奉舉家病,修營拯之。按張範兄弟乃嘗避地往揚州,投袁術,又非劉表,不應在南陽。二三為疑也。山圖公子,出《列仙傳》。
中候夫人所道。尋洞中事皆二君所說,如此兩條,獨是中候夫人者,當本是東華中職寮故也。
我聞易遷中人竇民言,云北河司命禁保侯,似有所擬,想當審爾。竇氏即瓊英也。似有所擬者,當是長史,故中君受云北河司命方驗也,恐受業高後,定不復為此職,然主領種民,事亦相符。
保命府多女官司,三官官屬有七人,四女三男。明晨侍郎七人,如今世上御史中丞之職。並隸束華方諸宮,保命君總關之耳。明晨侍郎周爰支者,漢河南尹周暢伯持之女也。暢汝南安成人,好行陰德,功在不覺,曾作河南尹,遭大旱,收葬洛陽城旁客死骸骨萬餘人,為立義冢祭祀之,應時大雨豐收,所行多是此輩。太上處以暢有陰行,令爰支從南宮受化得仙,今在洞中。爰支亦少好道,服伏苓三十年,從遇石長生教之以化遁,化遁上尸解也。暢即周嘉從弟也,性仁慈和篤,某帝時為河南尹,永初二年夏旱,久禱無應,因收葬萬餘人,應時大雨,位至光祿勳。明晨侍郎張桃枝者,漢司隸校尉朱寓季陵母也,沛人。寓往與陳蕃俱誅,寓母行陰德,久聞在易遷,始得為侍郎耳。朱寓,沛人,桓靈時八俊,後同黨人之例,李膺、杜密俱下獄死,非陳蕃同時。明晨侍郎夏馥,字子治,陳留人也。少好道,服木餌和雲母,後入昊山,從赤須先生受鍊魂法,又遇桐柏真人授之以黃水雲漿法,得道,今在洞中。馥少時被公府辟召,懸辟書著桑樹乃去,其用懷高邁如此。《後漢》及《高士傳》並云:陳留圉人,少為書生,桓帝時舉直言,不就。性質直,不同時黨,為閱人所疾,陷於黨錮之限,避難,乃萬鬚髮,變形逃林慮山中,為人治作,後還家,杜門不出,不與人相見,黨禁未解而亡。赤須子,出《列偺傳》。桐柏,即右弼王。餘數人不能一二道之,例皆取平貞正直,體隱神清,即侍郎之才,不限男女也。前云有七人,今唯說二女一男。
右保命君所道。此當是接中候告,後乃言之。
童初府上帥用劉文饒。文饒者,弘農劉寬也。少好道,曾舉漢方正,稍遷南陽太守,視民如子,怒不形顏,口無疾言,行陰德,拯寒困,萬民悅而附之,如父母焉。後為司徒太尉,上賜酒伏地睡,詔問故,乃答曰:臣任重責大,恒憂心如醉。旦使奴至市買菜,奴盜用錢飲酒,晏乃還外於閣內,又不得菜,既醒,乃罵之為死狗,罵畢,即束帶來人,恐奴從後自殺,所以慮之,不覺忽然睡耳,願見哀恕。寬用心仁愛,觸類如此矣。年七十三,一旦遇青谷先生降之於寢室,授其杖解法,將去入太華山,行九息服氣,及授以鑪火丹方,修之道成,今在洞中,作童初府帥上侯,主始學道者。《後漢書》云:劉寬,字文饒,弘農華陰人,父名崎,順帝時為司徒。寬為人謹厚,常行,有人失牛,乃就寬車中認之,寬無言,解駕牛與之,步歸,頃有誌者得牛而送還,慚懼,寬乃謝遣之。桓帝延熹八年,為南陽太守,恆用蒲鞭。靈帝嘉平五年為太尉,嘗於御坐被酒睡伏,帝問:太尉醉邪?寬仰答:臣不敢醉,但任重責大,憂心如醉耳。嘗有客來詣寬,寬遣奴市酒,迂久大醉而還,客罵為畜產,寬須臾遣人視奴,疑恐自殺,語左右曰:此是人而罵為畜產,為辱孰甚,故吾懼其死耳。後封逮鄉侯六百戶,中平二年亡,年六十六,贈車騎將軍,時進謐日昭討侯。子松嗣。按此說復為同異,故詳載之。青谷先生,無別顯出。凡此諸引教仙人,恐皆是下教限,不爾則不應得輒然。
華陽中事當更示爾。正月二十三日,東宮上人來看洞中,時或有龜山賓共集,高會真仙之日,寧可暫登伏龍之鄉,以禮拜於靈岫邪,可示許侯,令知之。此亦應是中君仍前十二月一日言也。東宮上人,即青童君。龜山賓,即西王母。上卷亦有此告。今登伏龍以望山禮拜,便異乎陸嶺,非必以近易為言,恐當宜然也。
昔有一人好道,而不知求道之方,唯朝夕拜跪,向一枯樹,輒云乞長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枯木一旦忽然生華,華又有汁甜如蜜,有人教令食之,遂取此華及汁並食之,食訖即仙矣。如是用心,精誠之至也。枯木尚能生紫華,濯甘津,況三秀之靈阿,五芝所播植,而不能數恭山岫,洗拔滓穢者,良可悲也。世人所以儳此一字非真每不得如意者,亦如子所不得如意耳,豈異邪。昔有劉少翁,曾數入太華山中,拜禮向山,如此二十年,遂忽一旦得見西嶽丈人,授其仙道。禁山符有西嶽君,西嶽公不知是此丈人邪。昔有一人數旦旦詣河邊,拜河水,如此十年,河侯河伯遂與相見,與其白璧十雙,教授水行不溺法,此人見在中嶽得道。河侯、河伯,故當是兩神邪。左慈初來,亦勤心數拜禮靈山,五年許,乃得深進內外東西宮耳。前云三月便得進,與此大殊,恐以深進為異也。
學道當如山世遠,去人事如清虛真人,步深幽當如周紫陽,何有不得道邪。世遠傳未出,其捨家尋學事在讖書,即尹公度弟子,已得為太和山真人。清虛王君、紫陽周君,各自有傳。
建志當令勤,研神令虛,所為所作當令密。青童戒南真,亦云學道唯須勤密,勤即晝夜而勿怠,密則非我而不知。今中君復說此,實為至諭,可謂一言以蔽之。
右定錄君所道使疏。此一條又有楊書。
夫望林者豈不想易遷之若人,羨彼子之濯景邪,可謂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長史妻既已在易遷,為長史今眺望林嶺,豈無羨想之懷。昔自謂勝之,今翻在後,蓋以勸激長史之辭也。
右南嶽夫人言。
張姜子,西州人,張濟妹也。濟,後漢末西凍州人,為董卓將,後攻穠城被射死,即張繡從叔也。其妹不顯外書,不知出適末。李惠姑,齊人,夏侯玄婦也。玄,魏末人,與李豐俱為晋文王所誅,不知婦亡在玄之前後。李豐乃是馮翊人,非齊人,不知此是李誰之女。施淑女,山陽人,施績女也。施績,昊興人,孫皓時為驃騎將軍,守西陵令。云山陽,恐女或出適,取夫家郡,不爾則乖。鄭天生,鄧芝母也。鄧芝,字伯苗,南陽新野人,在蜀為劉禪車騎將軍,後行見媛抱子行,引弓射殺,因感念而亡。母不知鄭誰之女。此數女子,昔世有仁行令問,並得在洞中。洞中有易遷館、含真臺,皆宮名也。計今在易遷館東廂中,此館中都有八十三人。又有協辰夫人者,九宮之女也,太上往遣來教此等法,皆以保命授書,協辰夫人主教領之也。夫人,漢司空黃瓊女,黃景華也,韓終授其岷山丹,服得仙。黃瓊,江夏人,字世英,漢順帝時司空、司徒、太尉,年七十九亡。父名香章,和帝時為尚書令,救活千餘人。瓊子瑰,司徒太尉,為李權所殺,夫人亦不知出適末。今此諸人,或稱女,或稱婦,或稱母,蓋各取名達者而言之,非必因附其功福所及也。含真臺是女人已得道者,隸太元東宮中,近有二百人。前云八士二人,止是易遷耳,含真既為貴勝,當須遷轉乃得進入也。此二宮盡女子之宮也。又有童初、蕭閑堂二宮,以處男子之學也。其男女名氏,又出後,並是略稱標勝者也。計與數人共止,最於鄧伯苗母相親愛,餘亦厚耳。伯苗母,即鄭夫人也。設牀待靈,誠孝子之長想也,計亦己為其兒作惠益也。計前與爾杯布,殆相與為贈,當往洞室之際耳。仙官有禁,不得道實,故假以他惠也,此亦意之至也。其亦欲設牀寢,令精氣之往有所棲者也,可密諸其兒道如此。此令告掾也。其事皆有指趣,不容顯注之。
從定錄官寮來,几三十一條,並有掾寫,注之一卷相隨。
真誥卷之十二竟
#1『從』字原誤作『後』。
#2『未』字下疑有脫漏。
#3『事』字疑衍。
真誥卷之十三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稽神樞第三
地下主者復有三等,鬼帥之號復有三等,並是世有功德,積行所鍾。或身求長生,步道所及;或子弟善行,庸播祖彌;或諷明洞玄,化流昆祖。洞玄,即大洞玄經,讀之萬徧,七祖已下並得鍊質南宮,受化胎仙,非今世所稱洞玄靈寶經也。夫求之者非一,而獲之者多途矣,要由世積陰行,然後皆此廣生矣。鬼帥武解,主者文解,俱仙之始也,度名東華,簡刊上帝,不隸酆宮,不受制三官之府也。又別云:心勤於事欲,兼味於清正,華目以隨世,畏死而希仙者,亦多作文武解主者。其一等地下主者,散在外舍,閑停無業,不受九宮教制,不聞練化之業,雖俱在洞天,而是主者之下者。此自按四明法,一百四十年依格得一進耳,一進始得步仙階,給仙人之使令也。依《劍經》,主者大有品秩遷轉年限,賒促懸殊,此等數之目,異於品名,反以多為貴,如此階秩矣。其二等地下主者,便徑得行仙,階級仙人,百四十年進補管禁位。管禁之位,如世間散吏者也,此格即地下主者之中條也。李東等今在第一等中。李東,曲阿人,乃領戶為祭酒,今猶有其章本,亦承用鮑南海法。東才乃凡劣,而心行清直,故得為最下主者使,是許家常所使。永昌元年,先生年二十三,就其受六甲陰陽行厨符,既相關悉,聊復及之耳。其第三等地下主者之高者,便得出入仙人之堂寢,遊行神州之鄉,出館易遷、童初二府,入晏東華上臺,受學化形,濯景易氣,十二年氣攝神魂,十五年神束藏魄,三十年棺中骨還附神氣,四十年平復如生人,還遊人間,五十年位補仙官,六十年得遊廣寒,百年得入昆盈之宮,此即主者之上者,仙人之從容矣。張姜子等,先在第二等中,亦始得入易遷耳。鬼帥之位次亦如此矣。主者之位,亦不限男女,按此年限,得棺中之骨,便得出生。世中亦往往有此,改變隱適,難已意量,殆入不可思議之境耳。
易遷、童初二宮,是男女之堂館也。其中間靜,東海青童君一年再遊,校此諸宮,觀見羣輩也。一年再遊,似依傳中曰,而前書云:正月二十三日,東宮上人來,便是不必復有定期也。
趙素臺在易遷宮中,已四百年,不肯徙,自謂天下無復樂於此處也。趙素臺,是趙熙女,漢時為幽州刺史,有濟窮人於河中,救王惠等於族誅,行陰德數十事,故其身得詣朱陵,兒子今並得在洞天中也。熙但出入在定錄府,素臺數微服遊行道巷,盼山澤以自足矣。趙熙,《漢書》不顯。微服遊行,蓋謂在洞天中耳,不應乃出世中也。
易遷中有高業而蕭條者,有竇瓊英、韓太華、劉春龍、王進賢、李奚子、郭叔香。此數人並天姿鬱秀,澄上眇邈,才及擬勝,儀觀駭衆,此則主者之高者,仙官之可才。其次及得張善子輩,鄧伯苗母,有善行,故後來人多宗芘之。竇瓊英者,竇武妹也,其七世祖有名峙者,以藏枯骨為業,以活死為事,故祚及於英身矣。竇武,字游平,寶融玄孫,峙則應是融祖也。武亦恒以財物散施天下貧乏,靈帝時為大將軍,與陳蕃俱被誅,其母產武時,并產一蛇,蛇出即走上南山,至母死無何而來,哀泣良久又去,亦所以為異,但未解俱承七世之變,兄戮而妹仙。當非#1道家之北斗也。鬼官別有北斗君,以司生殺爾。按孫皓敗將張悌軍人柳榮,病死已三日,旦忽起,大呼云:至北斗門下,見人縛悌來,因是驚誤。爾日晚,悌戰死。如此即應是第四官也,今第五、第六宮不顯所主者,恐是考責之府也。
鬼官之太帝者,北帝君也,治第一天宮中,總主諸六天宮。餘四天宮,其四明公各在其中治。雖云各治一宮,又不顯各在何宮。宮既並列,復不得依位作四方言之。尋其公次第高下,則第二宮名為西明公治,第三宮東明公治,第四宮北斗君治,及次南、次北也。二天宮立一官,六天凡立為三官。三官如今刑名之職,主諸考謫,常以真仙司命,兼以總御之也,並統仙府,共司生死之任也,大斷制皆由仙官。道家常呼三官者,是此也。而《消魔經》云岱宗又有左火官,右水官,及女官,亦名三官,並主考罰,今三茅君通掌之,大君為都統、保命為司察矣。所以隸仙官者,以為天下人不盡皆死,其中應得真仙,則非北帝所詮,或有雖死而神化反質者,如此皆在真仙家簡錄,故司命之職應而統之也。鬼官北斗君,乃是道家七辰北斗之考官,此鬼一官又隸九星之精,上屬北晨玉君。天上北斗有所司察,故鬼官亦置此職,以精象相應統領,既關琁璣,是以仰隸太上之曹也。
府耳#2未必盡徑來也。別更一二,密可示爾同氣,令知斗處幽間之泰也,道業可不勗哉。此三人,外書並不顯。後漢有李雲,亦為白馬令,以直言性旨死。令示同氣者,謂以告長史掾也。
七月二十四日夜,保命君告。按前受長史、司馬諸人,雖定錄所告,而應是初說洞中事,是丑年十一月,今此說雜人,乃宜繼後,反為七月,復不應是寅年,進退極難詳。
從地下主者來几十四條,并有掾寫,共一卷也。
含真臺,洞天中皆有,非獨此也。此一臺偏屬太元府,隸司命耳,其中有女真二人總之。其一女真是張微子,漢昭帝時將作大匠張慶女也。微子好道,因得尸解法,而來入此,亦先在易遷中。微子常服霧氣,自云霧氣是山澤水火之華精,金石之盈氣也,久服之則能散形入空,與雲氣合體。微子自言,受此法於東海東華玉妃淳文期。文期,青童之妹也。微子曾精思於寢靜,誠心感靈,故文期降之,授以服霧之道也。服霧之道授微子,微子亦時以教諸學在含真、易遷中者,我昔嘗得此方,乃佳可施用者也。
服霧法:常以平旦,於寢靜之中,坐卧任己,先閉目內視,髣髴如見五臟。畢,因口呼出氣二十四過,臨目為之,使目見五色之氣相繞纏在面上鬱然,因又口內此五色氣五十過,畢,咽唾六十過,畢乃微呪曰:太霞發暉,靈霧四遷,結氣宛屈,五色洞天,神煙合啟,金石華真,藹鬱紫空,鍊形保全,出景藏幽,五靈化分,合明扇虛,時乘六雲,和攝我身,上昇九天。畢又叩齒七通,咽液七過,乃開目,事訖。此道神妙,又神州玄都多有得此術者,爾可行此法邪。久行之,常乘雲霧而遊。此服霧法已別抄用,事在第三篇中,今猶疑存此,與本文相隨也。
其一女真是傅禮和。禮和是漢桓帝外甥,侍中傅建女也,北地人。其家奉佛精進,女常旦夕灑掃佛前,勤勤祝誓,心願仙化,神靈監其此心,亦得來此,久處易遷,今始得為含真臺主也,常服五星氣,以得道。禮和善歌,歌則烏獸飛聚而聽聲焉。
右定錄君言。張、傅二人,外書不顯,或應各在家譜中。
右#3一條有楊書,又掾寫。
王衍為晋武帝尚書令,其女字進賢,為愍懷太子妃。洛陽亂,劉曜、石勒略進賢,渡孟津河,於河中欲妻之,進賢罵曰:我皇太子婦,司徒公之女,而胡羌小子,敢欲干我乎。言畢,即投河中。其待婢名六出,復言曰:大既有之,小亦宜然。復投河中。時遇嵩高女真韓西華出遊,而愍之撫接,二人遂獲內救,外示死形,體實密濟,便將入嵩高山,今在華陽宮洞內易遷之中。六出時年二十二三許,體貌亦整,善有心節,本姓田,漁陽人,魏故浚儀令田諷之孫,諷曾有陰德之行,以及於六出耳。《晋書》云:王衍長女名景風,貌美,賈后為弟謐娶之。少女名惠風,以配愍懷太子,恨之如此,則不甚美也。永嘉五年六月,王彌、劉曜、石勒破洛,賊欲逼妃,妃拔刀曰:我太尉公之女,皇太子之妃,有死而已。終不為逆虜所辱,遂見害。家人收葬於城西南洛水之北,追謐曰貞定妃。與此說小異。
范幼沖,遼西人也,受胎化易形,今來在此,恒服三氣。三氣之法,存青氣、白氣、赤氣,各如綖,從東方日下來,直入口中,挹之九十過,自飽便止,為之十年,身中自有三色之氣,遂得神仙。此高元君太素內景法,旦旦為之,臨目施行,視日亦佳。其法雖鮮,其事甚驗,許侯可為之。此法亦以重抄書,在第三篇修有事中。范監者,即其人也。昔得為童初監,今在華陽中。又別云,曾為漢尚書郎,善解地理,以冢宅為意,此亦在第三篇。
右三條並楊書。
河內李整,昔受守一法,并洞房,得道,初在洛陽山,近來入華陽中,又主諸考祟民間之事。整往為常道鄉公傅,受道入山時,已年六十。不知李作何位,亦應是監職。常道鄉公,魏元帝本封也。
罡山東北有穴,通大句曲南之方山之南穴,姜伯真數在此山上取石腦。石腦在方山北穴下,繁陽子昔亦取服。此罡山猶是大橫山,故後云緣怛與方山五人往來。但不知有路通洞天中不爾。繁陽子,即鹿邊洞中何苗也。此北竚山中亦有此物。未詳竚山在何處,今句曲北鹿邊山西,有名竚角山,似當是其處也。石腦故如石,但小斑色而輭耳,所在有之,服此時時使人發熱,又使人不渴。李整昔未入山時,得風痺疾,久久乃愈耳。此人先多房內事,殆不同今者疾之輕薄也。石腦今大茅東亦有,形狀圓,小如曾青,而質色似鍾乳林,下乃皎白,時有黑斑,而虛輭。服之乃熱,為治亦似鍾乳也。
羅江大霍有洞臺,中有五色隱芝,此則南真及司命所任之處也。華陽洞亦有五種夜光芝,此則司命所請,以植句曲內外者也。良常山有熒火芝,此物在地如熒火狀,其實似草而非也,大如豆形,紫華,夜視有光,得食一枚,心中一孔明,食七枚,七孔明,可夜書,計得食四十七枚,壽萬年。從來未聞有見之者,當是無至心尋求耳。包山中有白芝,又有隱泉之水,正紫色。此即林屋山也,在昊大湖中耳。華陽雷平山有田公泉水,飲之除腹中三蟲,與隱泉水同味,云是玉砂之流津也,用以浣衣不用灰,以此為異矣。此水今從地涌出,狀如沸水,味異美,取浣垢衣,便自得淨,即所呼為柳谷汧者,在長史宅東南一里許也。
昔高辛時,有仙人展上公者,於伏龍地植李,彌滿其地。展先生今為九宮內右司保,其常向人說:昔在華陽下食白李,味異美,憶之未久,而忽已三千年矣。諸曆檢課,謂堯元年戊戌至齊之己卯歲,二千八百三年。高辛即堯父,說此語時,又應在晋世,而已云三千年,即是堯至今,不啻二千八百年。外曆容或不定,如此丁亥之數,不將已過乎。汲冢#4紀年,正二千六百四+三年,彌復大懸也。後有郭四朝,又於其處種五果,又此地可種奈,所謂福鄉之奈,以除災厲。秦時有道士周太賓,及巴陵侯姜叔茂者,來住句曲山下,又種五果,并五辛菜。叔茂以秦孝王時封侯,今名此地為姜巴者是矣,以其因叔茂而名地焉。地號今亦存,有大路從小茅後通延陵,即呼為姜巴路也。但秦孝公時未併楚置郡,巴陵縣始晉初,不知那有巴陵之封,恐是巴蜀之巴故也。此二人並已得仙,今在蓬萊為左卿,今南鄭諸姜則叔茂之後。茂曾作書與太極官僚云:昔學道於鬼谷,道成於少室,養翮於華陽,待舉於逸域,時乘飈輪,宴我句曲,悟言永歎代謝之速,物存人亡,我勞如何。太賓亦有才藝,善鼓琴,昔教糜長生、孫廣田。廣田即孫登也,獨絃能彈而成八音,真奇事也。孫登即嵇康所謂長嘯者,亦云見彈一絃之琴,斯言非虛矣。叔茂種五辛菜,常賣以市丹砂而用之,今山間猶有韭薤,即其遺種邪。今呼為韭山,在大茅西,甚多大韭,又餘處亦有蒜養耳,非止#5姜巴一處也。今舍前有塘,乃郭四朝所造也,高其牆岸,蓋水得深,但歷代久遠,塘牆頹下耳。今舍,語似是論長史宅,宅前今乃有塘,近西為堤培,即是遏柳汧水,而去郭千甚遠。郭千在北洞西北,今有大陂塘,四朝先應住此。未解舍前之意,恐長史於彼復立田業,又有說在後。四朝常乘小船遊戲其中,每叩船而歌曰:
清池帶靈岫,長林鬱青葱,玄烏藏幽野,悟言出從容,鼓檝乘神波,稽首希晨風,未獲解脫期,逍遙丘林中。晨風謂上清玉晨之風,非《毛詩》所謂鵷披晨風之烏也。浪神九垓外,研道遂金真,戢此靈鳳羽,藏我華龍鱗,高舉方寸物,萬吹皆垢塵,顧哀朝生惠,孰盡汝車輸,女寵不弊席,男愛不盡輪。朝生,蜉蝣也,以喻人之在世,易致消歇耳。遊空落飛飈,靈步無形方,圓景煥明霞,九鳳唱朝陽,暉翮扇天津,菴藹慶雲翔,遂造大微宇,挹此金黎漿,逍遙玄垓表,不存亦不亡。玄垓,九垓,皆八極之外,九霞之頂名也,飛登木星,亦名玄朗東陽之垓,故若士語盧敖云:吾與汗漫期於九垓之上矣。駕欻舞神霄,披霞帶九日,高皇齊龍輪,遂造北華室,神虎洞瓊林,風雲合成一,開闔幽冥戶,靈變玄邇滅。四朝為玉臺執蓋郎,故云高皇齊龍輸。
定錄言。右十二條掾寫,共一篇。
四朝,燕國人也,兄弟四人並得道,四朝是長兄也。真法,其司三官者,六百年無違,坐超遷之。四朝職滿,上補九宮左仙公,領玉臺執蓋郎,中間久闕無人,後以思和代四朝也。山下居民今猶呼一平澤地為郭千者,是四朝之姓尚存於民口也。四朝往曾使人種植於此地也,年年四朝每行,皆過詣此山,以造思和,遊看原阜。此是茅傳中言也,按如此說,郭千止是種植處,非居止也,住處則長史宅果應是矣。今塘墻既頹,決水不復甚停,人皆以為田耳,然其地汗闊,小壅猶自成池,可得汎舟而歌,但無人能追蹤遠世,可歎如何。後云此四朝年年行過遊看,是上補去後,猶復憶羨舊居,所以數宴良常,眷盼朋好。
張玄賓者,定襄人也,魏武帝時曾舉茂才,歸鄉里,事師西河薊公,服术餌,兼行洞房白元之事,後遇真人樊子明於少室,授以遂變隱景之道。昔在天柱山中,今來華陽內為理禁伯,理禁伯主諸水雨官也。此人善能論空無,乃談士,常執本無理云:無者大有之宅,小有所以生焉,積小有以養小無,見大有以本大無,有有亦無無焉,無無亦有有焉,所以我目都不見物,物亦不見無,寄有以成無,寄無以得無,於是無則無宅也,太空亦宅無矣,我未生時,天下皆無無也。其所論端據如此,桐柏諸靈亦不能折也。自云昔曾詣蓬萊宋晨生。晨生者,蓬萊左公也,與其論無,粗得人意,過此已去,尚未能本有,安能本無邪。與餘人論空無,天下中皆無人焉。其高氣秉理如此,東卿君紫微玄清亦莫得而干也。理禁伯官,亦保命之監國也。此論空無之理,乃殊得無宗,而玄玄固難可曲竅矣。真人之才義亦是甚有優劣,東卿、桐柏、紫微、玄清,蓋相推並言談之英辯者,故舉此為標也。按《左傳》稱君之世子從曰撫軍,守曰監國,監國之任則是副貳,疑此監國或因作監司也。
趙威伯者,東郡人也,少學邯鄲張先生。先生得道之人耳,晚在中嶽,授《玉佩金鐺經》於范丘林。丘林乃是漢樓船將軍衛行道婦也,學道得仙,遂授行挹日月之道,又服九靈明鏡華,遂得,昔亦來在華陽內為保命丞。《河圖》云:昊楚多有得見太平者。其常語人云:此語不虛,此驗不久。如此諸學者,何可不彌加勤勵也。其存明鏡,非世間常法也,受范丘林口訣云:善嘯,嘯如百烏雜嗚,或如風激衆林,或如伐鼓之音。時在天市壇上,奮然北向,長嘯呼風,須臾雲翔其上,衝氣動林,或冥霧飈合,或零雨其濛矣。保命有四丞,此一人主為暴雨水,及領五芝金玉草,若欲致洪雨者,將可辭詣之也。又理禁伯亦主雨水,若請雨,宜併為辭也。其一丞是咸陽樂長治,東卿司命君鄉里人也,為小君所舉,用漢桓帝中書郎,晚從中嶽李先生受道,行七元法得仙。相去二百餘年,猶蒙卿邦之澤也。一人是孟君入室弟子鄭雉正者,孟君所屬用。孟君,京兆人,或呼為孟先生,不知何名位。其一人是西山唐房。此則《神仙傳》所載,是蜀人,奉事李八百者也。樂長治主灾害,鄭雉正主考注,唐公房主生死,趙威伯主仙籍,并記學道者,并暴雨水靈芝草。洞宮官寮司察昊越非民,在任不過此四丞也,其下則有四師,事在第三篇中。
定錄道此。右此有掾寫,依紙墨亦言前篇,而中間有此失缺,此行後又割,恐別復有事,并遺落,深可恨惜耳。
杜契者,字廣平,京兆杜陵人。建安之初來渡江東,依孫策入會稽,嘗從之,後為孫權作立信校尉。黃武二年漸學道,遇介琰先生,授之以玄白術,隱居大茅山之東面也。守玄白者,能隱形,亦數見身出此市里。契與徐宗度、晏賢生合三人,俱在茅山之中,時得入洞耳。或自採伐,貨易衣糧於虛曲,而人自不知之耳。猶琰者,即白羊公弟子也,今在建安方山中也。琰即禁山符云為孫權所殺,化形而去,往建安方山,尋白羊公,杜必當於此時受道也。契音薛,即與舜同,契字四畫,契三畫,分毫有異也。徐宗度,晋陵人,作孫皓左典軍呂悌司馬,受風谷先生氣禁道,故得契俱。晏賢生,是步陟外甥,即宗度之弟子也。
契弟子二人。一人孫賁孫女寒華也,少時密與契通情,後學道受介琰法,又以法受寒華。寒華初去時,先叛入建安,依邵武長張毅,毅即契通親,故得免脫,事平乃歸茅山耳。寒華行玄白法,而有少容,今嘗俱處也。玄白道忌房室,自契受道,不得行此。吴豫章太守孫賁之子#6也,山陰王孫奚之子寒華也。尋此二人,乃因奔淫,無應入道,而用志能自抑斷如此,此宜其階也。賁是權同堂兄,有子四人,各名鄰、安、熙、,而無奚,或是小名,又無奚或為王者也。其弟一子#7是陳世京。世京,孫休時侍郎,少好道,數入佛寺中,與契鄉里,故晚又授法。契初將寒華入建安之時,時亦同舉,實賴世京濟其密計焉。此數子今處茅山之外,非常在洞中之客也,亦時得入耳,亦數至長史舍屋間遊戲,然多在大茅之間。建安初至孫休即位,六十二年,杜初從孫策,不减年二十左右,則逃時已年八十許矣,不容此爾。世京今服木、澤瀉,寒華無所服。茅山通無石室,則必應起廬舍,既有服餌,便須藥具,兼猶資衣糧,不容都為隱默,但于時林花幽阻,無人尋迹耳。
守玄白之道,常旦旦坐卧任意,存泥丸中有黑氣,存心中有白氣,臍中有黃氣,三氣俱仙如雲,以覆身上,因變成火,火又繞身,身通洞徹內外,如此旦行之,至日向中乃止,於是服氣百二十過,都畢,道止。如此使人長生不死,辟却萬害。所謂知白守黑,求死不得,知黑守白,萬邪消却。尤食#8六畜肉及五辛之菜,當別寢靜思。尤忌房室,房室即死。
此道與守一相似,但如為徑要以减之耳。忌房室甚於守一,守一之忌在於節之耳。初存氣出如小豆,漸大衝天,三氣纏煙繞身,共同成一混沌,忽生火在三煙之內,又合景以鍊一身,一身之裹,五臟照徹,此亦要道也。此數人並已三百餘年,正玄白之力也,並是不死之學者,未及於仙道。玄白事已重抄出,在第三篇修用中。計杜於建安初可年二十許,至晋興寧三年,始一百九十歲,諸人又晚學,而此云並三百餘年,恐長三字,亦強可是二耳。若欲守玄白者,當與其經,經亦少許耳,自可兼行,以除萬邪,却千害,行之三十年,匿身隱形,日行五百里。一名此道為胎精中景玄白法也。
八月十四日夜,保命仙君告。此告必應是告牙,亦可是試以戲長史爾
牙守一,竟未起別寢邪。此一誥是論玄白守一事,忽然憶寅獸,寅獸嘗是未免房中,因而及此也。
渟景翳廣林,曖曖東霞升,晨風舞六煙,?鬱八道騰,五嶽何必秀,名山亦足凌,嬌手攝洞阜,棲心潛中興,吐納胎精炁,玄白誰能勝。
右杜廣平恒喜歌吟此,今疏相示。
右定錄君道此。此亦應同十四夜告。
從杜來九條,并有掾寫,共一篇。
峨峨岑山,幽巖嶺芳。卓卓先生,乘和來翔。散髮頹頹,躬耕陵堽。三餐自足,不期裹糧。玉迹東映,鳳響西彰。公侯招之,凌風振裳。處不矜嘿,出不希揚。被褐容與,杖策頡頑。此一篇有異手書,乃接前詩後,而後又仍接以蕭寂華門事,既真書止說前一篇已自右畢,則此詩非復是杜所作,而不知其義是誰。
近所摽靜舍地,此金鄉之至室,若非許長史父子,豈得居之,後世當有赤子賢者,乃得居此鄉爾,子孫事祕之,不可輕泄。按此所摽,即應是後云長史所營屋宅處也。金陵之地乃廣,則此為最勝之地,非真仙不得居,故唯長史、掾可居耳。赤子賢者,莫測為誰,或是姓赤,或是大人,或將來英賢應運者,乃當復得居之,既方是後世子孫時事,則非今所宜預言,兼以此地福重,不欲宣廣,使人濫住,致有犯穢故也。
許長史今所營屋宅,對東面有小山,名雷平山。周時有雷氏養龍,來在此山。後有姜叔茂、田翁,亦居焉。其山北有柳汧水,或名曰田公泉,以其人曾居此山,取此水故也。雷平山在小茅北,基址相連。田公泉今具存,左右甚多水柳樹,故名柳汧。此泉即前所云浣衣不用灰者。長史宅自湮毀之後,無人的知處。至宋初,長沙景王擅太妃供養道士姓陳,為立道士癬於雷平西北,即是今北應也。後又有句容山,其王文清後為此廨主,見傳記,知許昔於此立宅,因博訪耆宿。至大明七年,有術虛老公徐偶,云其先祖伏事許長史,相傳識此宅,只在今癬前烏柏樹處,應是似猶有齋堂前井存。于時草萊蕪沒,王即芟除,尋覓果得磚井,上已欲滿,仍掘治,更加甓累,今有好水,水色小白,或是所云似鳳門外水味也。於是審知是故宅,從來空廢,無敢居者,既云金鄉至室,便為伏龍之膏腴矣。其西北即有長岡連亘,呼為長隱者也。
雷平山之東北有山,俗人呼為大橫山,其實名鬱岡山也。《名山記》云:所謂岡山者也,下有泉水,昔李明於此下合神丹而升玄洲,水邊今猶有處所。此山正東面有古時越翳王冢。本墓字,後人黵作冢。此山今連延甚長,後云古人合丹,猶應是此李明,但言在方隅,則疑其小近南水邊,不復見有基迹,或漸蕪沒故也。越翳王是句踐四世孫,初不肯立,逃入菁山穴,越人薰出之,後於吴徙還會稽,以周宣王十一年為孫諸咎所殺,越人
又殺諸咎,不知那得遠來葬此,或當有神異處故也。
今尋視未見指的墳冢,而如有兆域處者。
右定錄君言。
右三條有掾寫。
華陽中玉碣文,在童初府西向,一云四面,其文曰:解帶被褐,尋生理活,養存三亦,洞我玉文,領理八老,二十四真,不眠內視,微氣綿綿,把錄太素,玄之又玄,神道在今,子來乃臻。
易遷云:鄧夫人語之,解此則得仙,此仙之要言,易遷不解此,許侯可解注之。易遷則長史妻也。鄧夫人即鄧芝母也,此碣文乃粗可領解,皆上道中事,但下挺者無由究知之,故令長史解釋,亦或試以戲之耳。
右一條有某書。
隱居今所安經昭靈臺前,欲立小石碣子,刻書華陽頌十五篇,皆讚述此山洞內外事,庶以標誠靈府,永垂遠世,而未辦作石,今且載其文於此,曰:
河篇徵往冊,孔記昭昔名,三宿麗天序,兩金標地英。右樞域。
宅無乃生有,在有則還空,靈構不待匠,虛形自成功。右質象。
總神列三府,分途交五便,陰暉迎夜哲,晨精望曉懸。右形位。
南峰秀玄鼎,北嶺橫秦璧,表裹玉沙津,周回隱輪邇。右標貫。
左帶柳汧水,右浚陽谷川,土懷北邙色,井洌鳳門泉。右區別。
郭千峙流岸,姜巴亙遠蹤,廟貌或時饗,別宅乃恒恭。右迹號。
昊居非知地,越家詎隱遷,樹蓋徒低蔭,石竈未嘗煙。右類附。
果林鬱餘?,蔬圃蔓遺辛,熒芝可燭夜,田泉常澣塵。右物軌。
降轡龜山客,解駕青華童,寢宴含真館,高會蕭閑宮。右遊集。
清歌翔羽集,長嘯歸雲翻,孑絃有逸調,空談無與論。右才英。
標舍雷平下,立靜連石陰,上道已沖念,飛華當軫心。右學禀。
方嵎遊瓊刃,華陽棲隱居,重離儻或似,七元乃扶胥。右挺契。
號期行當滿,亥數未終丁,迨乃承唐世,將賓來聖庭。右機萌。
濟神既有在,去留從所宜,靈邇何顯晦,冥途自相知。右業運。
刊石玄窗上,顯誠曲階門,動靜顧矜錄,不負保舉恩。右誠期。
右此十五首,下各兩字,是其一篇中意,篇中字字皆有義旨,後之人自以篇中事求之。
真誥卷之十三竟
#1『當非』二字上,疑有脫漏。
#2『府耳』二字上,亦當有脫文。
#3『右』字原誤作『又』。
#4『汲冢』,原誤作『汲家』。
#5『止』字原誤作『山』。
#6『孫賁之子』,據上下文當作『孫賁之孫』。
#7『其弟一子』,應作『其一弟子』。
#8『食』字上當有『忌』字。
真誥卷之十四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粱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稽神樞第四
大茅山之西南有四平山,俗中所謂方山者也,其下有洞室,名曰方臺,洞有兩口見於山外也,與華陽通,號為別宇幽館矣,得道者處焉。此山去大茅山可二十許里,西南六七里有一洞口見外,近時有人入見一青蛇在洞中,因與呼為青龍洞。山近上及北面、西面,亦並有洞穴同,不知何者是此兩口耳。山上又有泉水,冬夏不竭,山□□□□□□平#1所以號為四平及方山也,甚多南燭,今積金山東□□□□□□#2此樹皆能高大,館中諸道士所資為藥也。其中先止者有張祖常、劉平阿、呂子華、蔡天生、龍伯高,並處于方臺矣。
張祖常者,彭城人也,吴時從北來,得入此室,祖常託形墮車而死,故隱身幽館,而修守一之業,師事上黨鮑察者,漢司徒鮑宣五世孫也。察受道於王君。鮑宣,漢司雜校尉,為王莽所害。宣子永,永子昱,昱子某。
劉平阿者,無名姓,名姓不示人也,漢末為九江平阿長,故以為號,行醫術,有功德,救人疾病如己之病。行遇仙人周正時,授以隱存之道,託形履帽而來居此室,常服日月晨炁,顏色如玉,似年三十許人。二君何容不知其本名,既示不欲復說之耳,戴孟之本族,乃亦已陳之在後矣。
呂子華者,山陽人也,陰君弟子,已服虹丹之液,而未讀內經,來從東卿,受《太霄隱書》而誦之,常以幽隱方臺為樂,不願造于仙位也。
蔡天生者,上谷人也,小為嘯父賣雜香於野外,以自業贍,情性仁篤,口不言惡,道逢河伯少女,從天生市香,天生知是異人,再拜上一檐香,少女感之,乃教其朝天帝玉皇之法,遂以獲仙,託形烏杖,隱存方臺,少女今猶往來之也,天生師之。
龍伯高者,後漢時人。漢伏波將軍馬援戒其兄子,稱此人之佳可法,即其人也。伯高後從仙人刁道林受服胎炁之法,又常服青?方,託形醉亡,隱處方臺,師定錄君也。伯高名述,京兆人,漢建武中為山都長,擢至零陵太守,馬援征南日,遺兄子嚴書曰: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效伯高不得,猶為謹勁之士,謂刻鵠不成,尚類騖者也。
雷平山之東北,良常山之東南,其間有燕口山,三小山相隅故也,一名曰方隅山下,古人曾合九鼎丹於此間也。幽人在此時,心樂居焉,今常遊此。方隅山下,亦有洞室,名曰方源綰,亦有二口常見外也,常有此五人為旅。其山即是大橫西南,別有二墩壠相聚,今人不復有乎其名者,前云李明合丹,即是此矣。幽人者,掾去世後不欲顯名,故號為幽人,此是未受事,且停洞館修業也。山今亦有兩小口,五人為旅,即向之四平山者,既去來相通,故時共遊處也,所以楊君夢緣云向從四平山來也。
右六條是手新寫,應是保命君所告也。
鹿迹山中有絕洞。絕洞者,纔有一二畝空地,無所通達,故為絕洞。洞室四面皆有青白石,亦以自然光明,如無舊作繳字如此張形,下正平,自有石牀石塌,曲夾長短,障隔分別,有如刻成,亦整盛也。東北有小口,纔劣容人入,入二三百步,乃得洞室,初入口甚急,愈入愈寬大也,口外南面有三積石,積石下有汧,索即可得也。亦或以一小石掩穴口,穴口大小俱如華陽三便門。便門亦用小石塞其口,自非清齋久潔,索不可得,鹿跡洞子亦爾,不受穢氣故也。此山今屬南徐州界,正對茅山,北望見之,亦有道士住,鹿跡在石上,故仍以為名,洞口處乃可知而甚嚴潔,亦無人敢觸冒者。此云如華陽三便門,則南洞北洞本大開,餘東西乃東南皆是塞矣。
鹿跡華山中及洞主,有謝稚堅、王伯遼。繁陽子,號名耳,是漢越騎校尉何苗叔達也,進之同母弟。少好道,曾居河束繁山之南服食,故自號為繁陽子。中君答長史問葛玄,云在蓋竹山,恒與謝稚堅相隨,今稚堅乃在此,不知為去來往還,為當兩人同姓名也。《後漢書》云:何苗是何進異母弟,為車騎將軍,黨附閹勢,進被害時,苗於朱雀闕下,與進將吴匡戰死被斬,董卓又破棺出尸支解之,既非故為兵解去,不知那遂得來居此,其母亦被刑。苗既非進同生,官位復異,具苗而字達,於義不類,恐別是一弟,不必是名苗,戰死者耳。
又有馮良。馮良,南陽冠軍軍人,少作縣吏,年三十為尉,從佐迎督郵,自恥無志,因毀車煞牛,裂敗衣幘,遂去從師,受詩傳禮易,復學道術占候。家中謂已死。十五年乃還,整修志節,抗操嚴恪,州郡禮辟不就,詔特徵賢良高弟,半道委之還家,時三公爭讓位於良,遂不降就,年六十七,乃棄世東渡入山,今在鹿跡洞中。後漢安帝時人也,《漢書》所載事亦略同。
又有郎宗者,字仲綏,北海安丘人。少仕宦為吴縣令,學精道術,占候風炁。後一旦有暴風經窗間,占知京師大火,燒大夏門,遣人往叅,果爾。諸公聞之,以博士徵宗,宗恥以占事就,夜解印綬,負笈遯去,居華山下,服胡麻丸得道,今在洞中。《後漢書》載郎宗事云:理京房易,善星筭風角,六日七分,能望氣占候吉凶,常賣卜自奉,安帝徵對策,為諸儒表,後拜吴令。時卒有暴風,宗占知京師當有大火,記識日月,遣人參候,果如其言。諸公聞而表上,以博士徵之。宗耻以占驗見知,徵書到,夜懸印綬於縣庭而遯去,遂終身不仕。子顗,字稚元,傳父業研精,學徒常數佰人,順帝陽嘉二年,徵詣闕,上書十一事,拜郎中。還家後,為同縣孫禮所害。
其餘其王叔明、鮑元治、尹蓋婦之徒,復二十餘人,並在北山,不能復一二記之也。此數人是絕洞諸山之主耳。此絕洞仙人,亦思得學道者,欲與之共處於洞室,困時無其人耳。此洞既無所通達,正是地仙棲處,必非三十六天之限也。
道喪由簪,良可哀矣,寓家辱人哉。簪者,謂人貪仕宦衣冠,坐此不得務道,家室本寄寓耳,此洞中乃是永宅,為戀戀不去,實足辱敗人矣。此亦諷誘於長史耳。
右保命君告。
右三條楊書。
范帥云:三官有獄官,不名廷尉,名大理。李豐今為大理,都餘一守缺,以擬王附子,不以與許虎也。守職如今獄之三官也。李豐,字安國,改字宣國,馮翊人,李義子。本寒微,有才志,遂事魏為尚書僕射尉,與夏侯玄謀廢晋景王,事泄召來,令人以刀鐶撞腰煞之。大理當為大理,即古之獄官,前漢洎魏時廷尉,亦名大理。此職是仙官也。王附子,是王ㄙ之小名,許虎即虎牙也。
鮑說因吾屬長史,鼠子輩既爾,可語郡守,令得反。映亦屬吾,其家比衰,欲非可奈何,可寫存之耶。鼠子,恐是鮑靚小名,鮑為南海郡,仍解化,兒輩未得歸都,所以屬之,鮑即許先生之師也。
右二條有楊書。
武當山道士戴孟者,乃姓燕名濟,字仲微,漢明帝末時人也。夫為養生者,皆隱其名字,藏其所生之時,故易姓為戴,託官於武帝耳。而此人少好道德,不仕於世矣。少孤,養母,母喪,行服葬,服闋,遂入華陽山,服术,食大黃及黃精,種雲母、雄黃、丹砂、芝草,受法於清靈真人,即裴冀州之弟子也,得不死之道。裴真人授其玉珮金鐺經,并石精金光符,遂能輕身健行,周旋名山,日行七百里,多所經涉,猶未得成仙人也。戴乃授行玉珮金鐺,而止不死而已,未得神仙,於理為小難詳,後又云:玄真亦其鈔要,行之者神仙不死,又與本經不同。及石精金光符,既不為劍用,則止是解化一符,單服者此符,主隱遯,不云健行也。種五品芝,世亦有法。仙人郭子華、張季連、趙叔達,晚又有山世遠者,此諸人往來與之遊焉。昔居武當,今來大霍,欲從司命君受書,故未許焉。山已得為太和真人,則應居在南陽太和山矣,餘三人不見別顯出也。戴公拍腹有十數卷書,是太微黃書耳,此人即謝允之師也。按金相傳《太微黃書》第八篇,有目錄云:凡有八卷,唯此一卷出世。今戴公乃有十許篇,亦為不同。拍腹之義,謂恒以繫腰也。其外傳事亦同此。謝允,字道通,歷陽人,小時為人所略,賣往東陽,後告官被誣,在烏傷獄,事將欲入死,夜有老公授其符,又有黃衣童子去來,於是得免。咸康中至襄陽,入武當山見戴孟。孟即先來數中者,因是受道,又出仕作歷陽、新豐、西道三縣,所在多神驗,年七十餘猶不老,後乃告終也。
黃衣童子者,即玉珮金鐺之官耳,云坐上常有一人,共坐胇者,應是胇胇,不明狀也。即太極真人,時往來也。按說如此,似答問黃衣童意,亦可是午時既及謝,因此面訪其事。
受行《玉珮金鐺經》,自然致太極真人。諺云:服九靈日月華,得降我太極之家,此之謂也。玄真之法,亦其鈔要也,行之者神仙不死。
裴真人有弟子三十四人,其十八人學佛道,餘者學仙道,蓮。應作牖字。弟子劉顯林、辛仲甫、趙子常。
周真人有十五人弟子,四人解佛法。入室弟子王璋達、李建道、泉法堅。
桐?有二十五人弟子,八人學佛。入室弟子于弘智、竺法靈、鄭文成、陳元子,此當略舉標勝者耳,辛、泉、于、竺,皆似胡姓也,當是學佛弟子也。
右八條有掾寫,共一篇相連。
霍山中有學道者鄧伯元、王玄甫,受服青精石飯,吞日丹景之法,用思洞房已來,積三十四年,乃內見五藏,冥中夜書。以今年正且五日太帝遣羽車見迎,伯元、玄甫以其日,遂乘雲駕龍,白日登天,今在北玄圃臺受書,位為中嶽真人。伯元,吴人;玄甫,沛人。
華陰山中有學道者尹虔子、張石生、李方回,並晋武帝時人,授仙人管成子蒸丹餌术法,俱服,得延年健行。又受蘇門周壽陵服丹霞之道,行已五十年,精心內視,不復飲食,體骨輕健,色如童子,以今年二月十二日太一遣迎,以其日乘雲升天,今在玄州,受書為高仙真人,張石生為東源伯。
衡山中有學道者張禮正、冶明期二人。禮正以漢末在山中服黃精,顏色丁壯,常如年四十時。明期以魏末入山,服澤瀉?實丸,乃共同止巖中,後俱授西城王君虹景丹方,從來服此丹已四十三年,中患丹砂之難,得俱出廣州為沙門,是縢含為刺史時也。遂得內外洞徹,眼明身輕,一日行五百里。又兼守一。守一亦已三十年,以三月一日東華遣迎,以其日乘雲升天,今在方諸飈室,俱為上仙。縢含以永和十年甲寅年,為廣州刺史,此得仙乙丑歲十二年,是為前服丹已三十二年,猶更出查也。
廬江潛山中有學道者鄭景世、張重華,並以晋初受仙人孟德然口訣,以入山行守五藏含日法,兼服胡麻,又服玄丹,久久不復飲食,而身體輕強,反易故形。以今年四月十九日北玄老太一迎以雲軿,白日升天,今在玄州。
括蒼山有學道者平仲節,河中人。以大胡亂中國時來渡江,入括蒼山,受師宋君,存心鏡之道,具百神,行洞房事,如此積四十五年中精思,身形更少,體有真炁。今年五月一日,中央黃老遣迎,即日乘雲駕龍,白日升天,今在滄浪雲臺。大胡亂者,是劉淵、劉聰時也,石勒為小胡。
剡小白山中有學道者趙廣信,陽城人。魏末來度江,入此山,受李法成服炁法,又受師左君守玄中之道,內見五藏徹視法,如此七八十年,周旋郡國,或賣藥出入人間,人莫知也,多來都下市丹砂,作九華丹,丹成一服。太一道君以今年六月十七日遣迎,停三日,與山中同志別去,遂乘雲駕龍,白日登天,今在東華。
海中有狼五山,中有學道者虞翁生,會稽人也。昔受仙人介君食日精法,以昊時來隱此山,兼行雲炁迴形之道,精思積久,形體更少如童子。今年七月二十三日,東太帝遣迎,即日乘雲升天,今在陽谷山中。狼五山在海中,對白章岸,今直呼為狼山。
赤水山中學道者朱孺子,吴末入山,服菊花及术餌,後遇西歸子,從乞度世,西歸子授以要言入室存泥丸法,三十年遂能致雲雨於洞房中。今年八月五日,西王母遣迎,即日乘五色雲車登天,今在積石臺。赤水山,云在鄞縣南十里,從楠谿口入三百里,山正赤,週迥五十里,高千餘丈,如此則應是臨海永嘉東北名赤巖者也。許先生所住赤山,一名燒山,即此。
名山五嶽中,學道者數百萬人,今年有得道而升天者,人名如別。年年月月皆有去者,如此不可悉紀,今為疏一年之得道人耳。有不樂上升仙而長在五嶽名山者,乃亦不可稱數。或為仙官,使掌名山者,亦復有數千。
九月二十日夜,清靈疏出。右八條有掾寫,共一卷相隨。清靈猶是裴清靈也。此九月即應是乙丑歲,即疏其年中得道者。
吴睦者,長安人也,少為縣吏,掌局,枉尅民人,民人訟之,法應入死。睦登委叛,遠遁山林,餓經日,行至石室,遇見孫先生在室中隱學,左右種黍及胡麻,室中恆盈食。睦至乞食,經月不去,孫先生知是叛人,初不問之,與食料理,及誦經講道,說及禍福,睦聞之,於是心開意悟,因叩頭自搏,列其事源,立身所行,自首事實,求得改.往,遂留石室,為先生掃除驅使。經四十年,後先生受其道,俱採藥,服食胡麻,精修經教,得三百二十年,服丹白日升天。
朱?者,陳留人也。為人無道,專作劫盜,後人發覺收掩,純得逸出遠他境。至汝南少室山中,見馮先生隱學,云後三年乃受其真仙。留山服食修道三十八年,後入東阬山中,壽百四十七歲,仙人降,將入大有山洞中,成真人。
郭靜者,穎川人也。少孤,無父母兄弟,窮苦依棲無所。年十六,縣召為吏,後得罪,仍逃伏,經二月日不出。遇見鄭先生救度一切,以法勸化之,靜遂隨鄭負擔馭使,經七年不敢懈息,遂受其導引之要,餌服山木、茯苓,得壽三百歲。復於天維山,赤松子降受其二人真道,今在大有洞中為真人。
范伯慈者,桂陽人也。家本事俗,而忽得狂邪,因成邪勞病,頓卧床蓆經年,迎師解事費用,家資漸盡,病故不愈,聞大道清約無所用,於是意變。聞沈敬作道士精進,理病多驗,乃棄俗事之,得五十日,病疾都愈云云。後詣陸玩之受真內道,玩之不能入山,伯慈不樂於世,遂辭去,入天目山,服食胡麻,精思十七年,大洞真仙司命君下降,受三十六篇經,後服還丹,白日昇天,今為玄一真人。所注云云云處,是抄事人不能併取,非本闕也。
右四條,有人於東間鈔得,云是真書,而不知誰跡,亦無所受者,而辭旨有用,故紀續之。又此四人各有所明,一則酷史,二則凶劫,三則孤煢,四是事俗,并世間薄運,遂能得道,足知心之所造,非關善惡者也。
司馬季主,後入委羽山石室大有宮中,受石精金光藏景化形法於西靈子都。西靈子都者,太玄仙女也。其同時今在大有室中者,廣宵鮑叔陽、太原王養伯、穎川劉瑋惠、岱郡段季正,俱受師西靈子都之道也。季主臨去之際,託形枕席為代己之像,墓在蜀郡成都升盤山之南,諸葛武侯昔建碑銘德於季主墓前,碑讚末曰:玄漠太寂,混合陰陽,天地交浮,萬品滋彰,先生理著,分別柔剛,鬼神以觀,六度顯明。《真誥》云:季主咽虹液而頭足異處,《劍經註》云吞刀圭而虫流。今東卿說云:託形枕席為代己之像,似當是作錄形靈丸,兵解去也。漢史既不顯其終,無以別測其事也。
廣育鮑叔陽者,漢高帝時趙王張耳、張敖之大夫也,少好養生,服桂屑而卒死於厠溷間,今墓在遼東薊城之北山。漢高置燕郡,以薊屬燕,當是未分時也。
太原王養伯者,漢高呂后攝政時,中常侍中瑯琊王探也。少服澤瀉,與留侯張良俱採藥於終南山,而養伯不及,遂師事季主。前漢中常侍不用閹人,中郎非侍郎之官,或是後別為此位耳。
穎川劉瑋惠,漢景帝時公車司馬劉諷也,後事季主,晚服日月炁,為入室弟子,道成晚歸鄉里,託形杖履,身死桑樹之下,今墓在汝南安城縣西山岱郡。
段季正,本隱士也,不聞有所服御,晚乃從季主學道,行度秦州溺水,拘得尸而葬川邊,今南鄭秦川是也。此人亦季主入室弟子。尋此四人,並是用靈丸雜解之道。
季主一男一女俱得道,男名法育也,女名濟華,今皆在委羽山中。濟華今日正讀三十九章,猶未過竟。此理亦欲難詳。
季主讀玉經,服明丹之華,挹扶晨之暉,今顏色如二十女子,鬚長三尺,黑如墨也。昨日東卿君道此,如所疏,真奇事也。不知果云何耳。此一行楊君自記與長史。不知之辭,或云別有以。
季主託形隱景,潛跡委羽,《紫陽傳》具載其事也。昨夜東卿至,聊試請問季主本末,東卿見答,令疏如別,為以上呈,願不怪之,省訖付火。此楊君與長史書。今有華撰《周君傳》,記季主事殊略,未見別真手書傳,依此語則為非也。此前似有按語,今闕失一行。
是後聖李君紀也,大都與前者略同,然東卿復兼有注解。注解近萬餘言,大奇作也。昨來多論神化之事,聊及季主耳。去月又見授神虎經注解,注解非世間所聞,亦自不掌其旨也。若更聞如季主,比者自當密白。此亦楊君與長史書也,既是論季主事,故仍以相次,不復出置下卷。長史撰真仙傳,欲以季主在前,所以楊君為請問本末也。司命所注二經,並未出世也。
右十條有楊書。
范安遠適云:湛子不事齊,齊師伐之,《春秋傳》曰:湛無禮也。此則《左傳》上事,諶字作譚字,奇譚,國名也,莊王十三年為齊桓所滅。不知何故述此,似有所指也。
莊子師長桑公子,授其微言,謂之莊子也,隱於抱犢山,服北育火丹,白日升天,上補太極闈編郎。長桑即是扁鵲師,事見《魏傳》及《史記》,世人苟知莊生如此者,其書彌足可重矣。
施存者,齊人也,自號婉盆子,得遁變化景之道。今在中岳或少室,往有壺公,正此人也。然未受太上書,猶未成真焉。其行玉斧軍火符,是其所受之枝條也。施存是孔子弟子三千之數。三千之限有此人,而不預七+二者,明夫子不以仙為教矣。壺公即費長房之師,軍軍#3火符,世猶有文存。
右#4三條有楊書。
九疑真人韓偉遠,昔受於中嶽宋德玄。德玄者,周宣時人,服此靈飛六甲得道,能一日行三千里,數變形為烏獸,得玄靈之道,今在嵩高。偉遠久隨之,乃得受法,行之道成,今處九疑山。
其女子有郭芍藥、趙愛兒,王魯連等,並受此方法,而得道者復數十人,或遊玄州,或處束華方諸臺,今見居也。
南嶽夫人言:此云郭芍藥,漢度遼將軍,東平郭蹇女也。少好道篤誠,真人因授其六甲。趙愛兄者,幽州刺史劉虞別駕,漁陽趙該姊也。好道得尸解,後又受此符。王魯連者,魏明帝城門校尉,范陽王伯綱女也。亦學道,一旦忽委鞏李子期,入陸渾山中,真人授此法。子期者,同州魏人,清河王傅也。其常言此婦狂走,云一旦失所在。此事乃出《靈飛六甲經》中,長史抄出之。
漢大將軍霍光有典衣奴子,名還車,伺見二星,得年六百歲,今猶在焉。此事出《方諸洞房經》,後長史抄出。按《魏書》云:青龍元年,并州刺史畢軌送漢度遼將軍范明友解婢奴,年三百五十歲,言諸飲食如常人,奴云霍顯者光祿小妻,胡友妻是光祿前妻,如依此妻,便非虛矣。
吞琅玕之華而方營丘墓者,衍門子、高丘子、洪涯先生是也。衍門子墓在漁陽滌縣,幽州漁陽有潞縣,今〔上〕黨亦有潞縣。衍門即羨門也。高丘子墓在中山聞喜縣,中山有安喜縣,聞喜乃屬河東。洪涯先生墓在武威姑臧縣,《凉州記》作姑臧縣。此三郡縣人,並云上古死人之空塚矣。而不知高丘子時以尸解入六景山,後服金液之末,又受服琅訐華於中山,方復託死,乃入玄州,受書為中嶽真人,于今在也。衍門子今在蒙山大洞黃金之庭,受書為中元仙卿。洪涯先生今為青城真人。
漱龍胎而死訣,飲瓊精而叩棺者,先師王西城,及趙伯玄、劉子先是也。王君昔用劍解,非龍胎諸丹。恐瓊精即是曲晨耳。服金丹而告終者,臧延甫、張子房、墨狄子是也。挹九轉而尸臰,吞刀圭而虫流,司馬季主、宵仲君、燕昭王、王子晋是也。桐?亦用劍解,當是此吞刀圭者,非九轉也。司馬季主亦以靈丸作兵解,故右英云頭足異處。燕昭學仙而不見別跡,景純云無靈炁,則為先究其事矣。
周穆王北造崑崙之阿,親飲絳山石髓,食玉樹之實,而方墓乎汲郡。此則《穆天子傳》所載,見西王母時也。夏禹詣鍾山,啖紫柰,醉金酒,服靈寶,行九真,而猶葬於會稽。此事亦出《五符》中,《茅傳》又云:受行玄真之法。
北戎長胡大王,獻帝舜以白琅之霜,十轉紫華,服之使人長生飛仙,與天地相傾,舜即服之而方死,葬蒼梧之野。此諸君並已龍奏靈阿,鳳鼓雲池矣,而猶尸解託死者,欲斷以生死之情,示民有終始之限耳,豈同腐骸太陰,以肉餉螻蟻者哉,直欲遏違世之夫,塞俗人之願望也。古來英聖之王,唯未見顯堯及揚得道,及鬼官之迹耳。至於青精先生、彭鏗、鳳綱、南山四皓、淮南八公,並以服上藥不至一劑,自欲出處嘿語,肥遁山林,以遊仙為樂,以升虛為戚,非不能登天也,弗為之耳,此諸君自展轉五嶽,改名易貌,不復作尸解之絕也。鏗則彭祖名也。青精亦出《彭傳》及《王君傳》。?飯方中鳳綱,并諸仙人,各有別顯。
軒轅自採首山之銅以鑄鼎,虎豹百禽為之視火叅鑪,鼎成而軒轅疾崩,葬喬山,五百年後山崩,空室無尸,唯寶劍、赤烏在耳,一旦又失所在也。《列仙傳》云御龍攀髯,及子晋馭鵠,並為不同。亦可是化後更出而為之也。
玉子者,帝俈也,曾詣鍾山,獲九化十變經,以隱遁日月,遊行星辰,後一旦疾崩,營塚在渤海山。夏中衰時,有發玉子墓者,室中無所有,唯見一劍在北寢上,自作龍嗚虎嗥之聲,人遂無敢近者,後亦失所在也。帝偕則堯父,外書作譽字。
王子喬墓在京陵,戰國時復有發其墓者,唯見一劍在室,人適欲取視,忽飛入天中也。
樂巴昔作兵解,去入林慮山中,積十三年而後還家,今在鵠嗚赤石山中。《漢書》云:巴為桂陽、豫章太守,後下獄死,當仍是用靈丸解云也。亦出仙傳中。
右此三條,皆出掾寫《劍經》中。經非可輕見,既是說諸仙人事進,隱居饉抄出以相輔類耳。
至人焉在,朗曜南辰,含靈萬世,乘景上旋,化成三道,日月為鄰,實玄實師,號曰元人,變成三老,友帝之先。
安知至人,不有來遊,觀化兆間,混俗為儔,釋羽沉鈴,安此南堣,豈將好兆,染俗久留。《七聖玄紀》中云:赤君下教,變邊作沙門,與六弟子俱皆顯姓名也。
為世染俗,不適生期,赤怪潜駭,三柱為灾,賢者南遊,三嶽是之,玄君來行,人其誰知。赤怪則熒惑星也,三柱者五車星中三柱也,步屢反。
在元炁為元君,在玄宮為玄師,在南辰為南極老人,在太虛為太虛真人,在南嶽為赤松子,此乃天帝四真人之師,太一之友。此四條是長史抄出,不審本是何經書中事,并是說南嶽赤君下教之旨,師友之目,小異諸經。
桐?山高萬八千丈,其山八重,周迴八百餘里,四面視之如一,在會稽東海際,一頭亞在海中金庭。有不死之鄉,在桐?之中,方圓十里,上有黃雲覆之,樹則蘇呀琳碧,泉則石髓金精,其山盡五色金也。經丹水而南行,有洞交會,從中過行三十餘里則得。此山今在刻及臨海數縣之境。亞海中者,今呼括蒼,在寧海北鄞縣南。金庭則前右弼所稱者,此地在山外,猶如金靈,而靈奇遇之。今人無正知此處,聞採藤人時有遇入之者,隖隩甚多。自可尋求,然既得已居昊,安能復覓越,所以息心。桐?真人之官,自是洞天內耳。
紫微夫人言。
右一條某書。
八渟山高五千里,周匝七千里,與滄浪方山相連,比其下有碧水之海,山上有乘林真人鬱池玄官,東王公所鎮處也。此山是琳瑯衆玉,青華絳實,飛間之金所生出矣。在滄浪山之東北,蓬萊山之東南。此即扶桑太帝所居也。方山即方丈山也。海中山名,多載在《五嶽序》中耳。
方丈之西北有陰成大山,滄浪西南有陽長大山,山周迴各一千四百里,高七百里,其山多真仙之人所居處焉。此二山是陽九、百六曆數之摽揭也。百六之運將至,則陽長水竭,陰成水架矣;陽九之運將至,則陰成水竭,陽長水架矣。頃者是陰成山水際已高九千丈矣,百六之來無復久時。陰成水際出山高,則是高乃應云陽九,而言百六,似是誤言,亦可是水起際如此高,非先水退際爾。但水性平,又非湍瀨,二山相去不遠,未解那得頓孤懸如此。
右二條有長史寫。
未至廟第一高山,西頭龍尾北汧洪水一所,發地長六丈餘,廣五丈,入土六尺,水流勢撻地二百餘步,去路三里。對廟後第二高山,西頭沃洪水一所,發地長四丈餘,廣三尺餘,入土四尺,水勢撻地三百餘步,去路二里。近廟後汧脇一所,洪水發地長五丈餘,廣四丈餘,入地二尺餘,水勢流入汧中,去廟一百五十步。
右蔣山北,凡三處發洪水,流勢西北行。
此三條是異迹,既不見真手,未審是非,又不知此發洪當是何時事,山南乃經有發處,以積石塞之,世呼為蔣侯飲馬汧,而山後不見有此,或當是將來期運之時乎。
真誥卷之十四竟
#1『平』字上,原本缺損六字。
#2原本『東』字下缺六字。
#3『軍軍』,疑衍一『軍』字。
#4『右』字原誤作『又』。
真誥卷之十五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闡幽微第一
羅酆山在北方癸地,此癸地未必以六合為言,當是於中國指向也,則當正對幽州、遼東之北,北海之中,不知去岸幾萬里耳。山高二千六百里,周迴三萬里。其山下有洞天,在山之周迴一萬五千里。其上其下,並有鬼神宮室,山上有六宮,洞中有六宮,輒周迴千里,是為六天鬼神之宮也。周迴一萬五千五百,為宮周迴一千里者,三百二十五所。今此六宮,止得六所爾,其餘空尚三百一十九所,計不容頓耳;恐所盲或有舛漏處也。山上為外宮,洞中為內宮,制度等耳。此山既非人跡所及,故山上可以得立容,不知山復有幾洞門也。
第一宮名為紂絕陰天宮,以次東行,以周過論之,洞中直東西有三千七百五十里,今一宮周過千里,是徑二百五十里,六官若併列,合居千五百里耳,其兩邊各餘二十餘里,南北有殊遠,悉悉當為藩屏故也,不爾莫測所以也。
第二宮名為泰煞諒事宗天宮,
第三宮名為明晨耐犯武城天宮,
第四宮名為恬昭罪氣天宮,
第五宮名為宗靈七非天宮,
第六宮名為敢司連宛屢天宮。凡此六天宮,亦皆應有義旨,乃粗可領解,自不容輕說。
凡六天宮,是為鬼神六天之治也。洞中六天宮,亦同名相像如一也。此即應是北酆鬼王決斷罪人住處,其神即應是經呼為閻羅王所住處也。其王即今北大帝也,但不知五道大神當是何者爾。凡生生之類,其死莫不隸之。至於地獄所在,盡有不盡一處,泰山河海亦各有焉。此山外宮當是曹局職司,主領文簿,洞中內官是住止及考謫之處也。今書家說有人死而復生者,並云初北向行詣宮府考署,或如城關檢課文書,恐此皆是至山上外宮中爾。如胡母班往泰山府君處,亦不覺入洞中,恐鬼神恍惚,不使知見實事耳。世人有知酆都六天宮門名,則百鬼不敢為害。欲卧時,常北向祝之三遍,微其音也。前云宮名,今云門名,是為門亦因宮為名,宮直是虛號,門則有榜題,百鬼皆見,而人今亦知之,故所以畏伏也。祝曰:吾是太上弟子,下統六天,六天之宮,是吾所部,不但所部,乃太上之所主,吾知六天之宮名,故得長生,敢有犯者,太上當斬汝形。此云下統六天者,不為六天所統也。不但吾自所部領,乃太上令吾主之,故復以為威。猶如郡縣官爵有臺除,非白版之例也。第一宮名紂絕陰天宮,以次東行,第二宮名,此二字,楊君書際紙下如此。掾寫不熟詳,乃作七字,今世中諸本皆作第七,此誤爾。宮唯有六,豈容是有七耶。此呪復說以次東行四字者,是欲令鬼輩訝吾知其次第位例也。從此以次,訖六宮止。乃啄齒六下,乃卧,辟諸鬼邪之氣。此一遍呪訖,六啄齒,畢又呪,如此三過,乃卧耳。此法已重抄在第三篇修事中耳。
人初死,皆先詣紂絕陰天宮中受事,或有先詣名山及泰山江河者,不必便徑先詣第一天。要受事之日,罪考吉凶之日,當來詣此第一天宮耳。此宮是北帝所治,故後悉應關由,猶如今州縣之獄,初雖各有執隸,終應送臺定其刑書。泰煞諒事宗天宮,諸煞鬼是第二天也,卒死暴亡又經於此。此宮當得專主收煞也,其卒死暴亡,恐文書未正,或姓名相同者,所以先來檢問之也。賢人聖人去世,先經明晨第三天官受事。後云四明公各治一宮,不知此泰煞、明晨兩宮,當是何公所居,暴亡及賢聖雖先暫經,亦猶應詣紂絕為正也。禍福吉凶,續命罪害,由恬昭第四天宮,鬼官地斗君治此中,鬼官之北斗。是復籍先身之功罪乎,然武以至忠而亡,必復入仙品矣。
韓太華者,韓安國之妹也,漢二師將軍李廣利之婦也。利宿世有功德,利今亦在南宮受化。廣利為漢武名將,伐大宛時,所殺戮殊不少,以先世功德,遂能消之。韓氏字安國,家福逮不應關李相扶,夫妻既同條,恐人脫致疑,是以復標別言之,亦或由因結致此也。
劉春龍者,漢宗正劉奉先之女。奉先,漢某帝時為宗正。
李奚子者,李忠之祖母也。忠晋初東平太守,忠祖父田舍人耳,而多行陰德,常大雪寒凍而不覆積稻,常露穀於園庭,恒恐烏雀饑死,其用心如此。李忠不顯《晋書》。如此說,則妻復似是緣夫之功,而夫身反不見有所果,亦難可詳言。
王進賢,王衍女也。事詳在後。
郭叔香者,王脩母。王脩,字叔治,北海人,為魏武郎中令,年七歲喪母。母以社日亡,不知是郭誰女也。
其童初府有王少道、范叔勝、李伯山,皆童初府之標者。少好道#1漢時人王遯兒也,漢時山陽太守。范叔勝,北地人也,魏文帝黃門郎。李伯山,冲父也。冲漢時為白馬令,行陰德,或積世有道,中行所鍾。此二府仙人,皆一進再進,得入此項梁城,作酆宮誦曰:
紂絕標帝晨,諒事遘重阿,炎如霄中煙,勃若景曜華,武陽帶神鋒,恬昭吞青河,閶闔臨丹井,雲門鬱嵯峨,七非通奇蓋,連宛亦敷魔,六天橫北道,此是鬼神家。
誦有二萬言,今略道六天之宮名抄出之耳。夜中亦可微讀之,亦云辟鬼邪。前第三宮名武城,今云武陽,或當是有兩白也。《蘇韶傳》云:是之聖者有項梁,義賢者有吴季。但不知項是何世人也,或恐是項羽之叔項梁,而不應聖於季子也。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異大,色味如菱,亦以上獻仙官。後又有叙重思事,既是異日所說,兩出自非嫌。石榴子,即世之安石榴也。
炎慶甲者,古之炎帝也,今為北太帝君,天下鬼神之主也。炎帝神農氏,造耕稼,嘗百藥,其聖功不减軒轅、顓頊,無應為鬼帝。又黃帝所伐大庭氏稱炎帝,恐當是此,非神農也。又外書云神農牛首,今佛家作地獄中主煞者亦牛首,復致疑焉。四明公升擢既有年限,太帝位秩亦應加崇極。此雖已三千餘年,或恐如世中帝王不轉,而公輔屢遷也。
武王發,今為鬼官北斗君。文王之子周武王也,姓姬名發,伐殷紂而為天子,即位二年崩。《禮》云年九十三,《竹書》云年四十五。按後云四明公並得昇仙階,而不道北斗君。既仰隸玉晨,亦應預同遷品耳。
夏啟為東明公,領斗君師。禹之子也,姓姒,《竹書》云在#2位三十九年亡,年七十八。自崩滅後至今己卯歲,允二千四百二十五年。案司命說,啟在位二千四百年,得上補九宮。如此則宋元徽四年去矣。
文王為西明公,領北帝師。文王名昌,《禮》云年九十七亡。此父子並得稱聖德,而不免官鬼,雖為煞戮之過,亦當是不學仙道故也。
邵公奭為南明公,邵公名奭,文王庶子,食釆於邵,卦#3於燕國。按周公、邵公、太公,俱佐命剋紂,公#4在不殊。而周公有聖德,仙鬼之中,並無顯出。太公執匏秉鈸,威罰最深,乃載出列仙。邵公恩流甘棠,翻為魁職,亦復難了,皆當各緣其根本業分故也。酆都唯有六宮,而周文王父子頓處其三,明周德之崇深矣。
吴季札為北明公。吴王壽夢之少子,闔閶之叔父,太伯之後也,亦姬姓,讓國居乎延陵,今季子廟是也。雖有仁賢之德,乃亞乎先聖,亦有殊例。尋此諸公,前後參差,當是道時代謝用人也。自夏啟已來二千餘年,方得遷改,乃十倍於地下生者之數,明仙家品例,故為貴妙。
四明公復有賓友四人,然此四公後並當升仙階也。四明主領四方鬼。賓友四人,其事在後。又按後定錄告云:邵奭為東明公,行上補九宮右保。此乃仙階之證,而與前不同。且啟尚未去,邵理不得仙,恐脫耳,誤云邵耳。既云東明公,則應猶是啟也,其疑事別在後也。
西明郎十六人,主天下房廟鬼之血食。此郎亦應是隸西明公。房廟血食,是受命居職者,非謂精邪假附也。
周覬為鬼官司命帥,今以鄧岳、程遐二人代,以其多事故也。周顗,字伯仁,汝南安城人,仕晋過江,位至尚書僕射。元帝永昌元年,王敦南下,遣收於石頭南門,被害,年五十四,追贈光祿開府,縊康侯。鄧岳,字伯山,陳郡人,討郭默有功,咸寧初為平南將軍廣州刺史,於州病亡。辛玄子後云:鄧岳為謝幼輿司馬,此當是已遷也。程遐,代郡人,為石勒謀臣,妹為勒妻,官至右僕射,開府代郡公,勒死,為石虎所煞也。
西明都禁郎賈誼,昔為治馬融事不當,被黜守泰山,泰山君近請為司馬,已被可。賈誼,前漢文帝時為梁孝王傅,憂憤嘔血而死。後云荀頗為泰山君,用曹洪為司馬,今當代曹也。馬融,字季長,扶風人也,博學有才理,鄭玄之師也,仕後漢為南郡太守,未嘗按劍殺人,忤梁冀,被徙朔方,於路自刺不死,後赦還,拜議郎,延壽九年病亡,年八十九。融別傳復小異此耳。
南門亭長,今用周撫代郗鑒。一門有二亭長,輒有四修門郎,一天門凡八修郎也。門郎為天門亭長下官,此是北帝門也。《後漢》云:主南北門籥,則一宮有二天門也。《蘇韶傳》云:修門郎有八人,乃言顏淵、卜商今見居職,恐此不然。周撫,字道和,潯陽柴桑人,周訪子也。先為王敦將,東下伐都事敗,與鄧岳俱#5走西陽蠻中,敦被殺,赦#6出又為將,討蘇峻,後伐蜀平李勢,封建成公,為鎮西將軍,益州刺史,乃三十許年,興寧三年病亡,贈征西將軍,謐襄公。郄鑒,字道微,高平人;即愔父也。永昌元年率諸流民來渡江東,後討平王敦,封高平公,又為車騎大將軍兗州刺史,鎮廣陵,復鎮徐州,蘇峻平,拜司空,改封南昌公,猶鎮京兆城,咸康五年病亡,年七十一也,贈太宰,謚文成公也。
北斗君天門亭長,今是臧洪,臧洪代隗囂。又一人是王波,新補。此亦正是南門爾,其餘四明公四宮門,亦應大有,並不顯出。臧洪,字子源,廣陵射陽人,慷慨有節義,漢末,洪舉義兵誅董卓,後為清州#7及東郡太守,背袁紹,紹攻圍,食盡被擒,乃害之。隗囂,字季孟,天水人,有才德,為物所附,前漢末據隴西,自稱王,建武元年光武伐之,憤逼得病,兼餓遂亡。王波,渤海人也,晋尚書會史,有才能,投石虎為中書監彼也。
紀瞻本為撫河將軍司馬,今為北天修門郎,代田錄。瞻與虞潭,更直一日守天門。北天,猶應是北帝門也。紀瞻,字思遠,丹陽句容人,初仕昊為中郎將,吴平還洛,舉秀才,稍遷為會稽太守,遷侍中、尚書僕射、驃騎將軍,泰寧三年病亡,年七十二,贈開府,謚穆侯。田錄,魏武帝時為程昱叅軍,後為河問太守,反叛,為閻柔所破爾。虞潭,字思奧,會稽餘姚人,即虞杳孫也。位至衛將軍、右光錄、開府武昌侯。咸陽八年病亡,年七十,贈光祿,謚孝列侯也。
魏釗領廬山侯。釗字君思,會稽人,仕晋成穆公#8世,司徒、左長史、丹陽尹,至左民尚書平壽侯,永和七年病亡矣。
顧和從遼東戍還,有事已散,北帝當用為執蓋郎。蓋郎范明,遷補典柄侯。顧和,字君孝,吴郡人,少孤有志操,仕晋為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吏部尚書、領軍尚書僕射、尚書令,永和七年病亡,年六十四,贈侍中司徒,謚穆公。月書不顯范明,唯前漢有范明友,恐非是此人。又誥試許先生者,稱典柄侯周舫,主非吏者嚴白虎。尋典柄侯猶應是典柄,呼之脫到爾。周魴,字子魚,吴郡陽羨人,周處父也,仕吴為鄱陽太守,甚有威惠。嚴白虎者,吴郡人也,以孫策時入山聚衆,策討之,乃散奔餘杭死,弟名輿,亦勇健,策偽與會,乃戟刺殺之爾。
殷浩侍帝晨,與何晏對。此有八人,事在後。殷浩,字淵原,陳留長平人,康帝建元初為揚州刺史,永和六年進中軍將軍,都督五州,北伐姚襄敗還,為桓溫所廢,徙東陽,永和十二年以憂亡。善能譚論,後與何晏對也。晏字平叔,何進孫,善言玄理,位至侍中尚書,黨曹爽,為司馬宣王所誅。
溫太真為監海開國伯,治東海,近取杜預為長史,位比大將軍長史。溫嶠,字太真,太原祁人,仕晋為江左平南將軍,江州刺史,下平蘇峻,位至驃騎將軍開府,封始五公,咸和四年病亡,年四十二,贈太將軍,謚中武公。杜預,字元凱,京兆杜陵人,博識多智,注春秋。仕晋,起家尚書郎,位至都督荊州,鎮襄陽,伐吴有功,封當陽侯,太康五年還洛,於鄧縣病亡,年六十三,葬洛陽,贈征南大州軍#9,謚成侯。
何次道始從北帝內禁御史,得還朱火宮受化,以其多施惠之功故也。後辛玄子亦云如此。次道,名充,廬江潜人,位至尚書令、驃騎將軍,除揚州刺史,錄尚書、輔正世業,奉佛,多施惠,立功德,每為善事,以永和二年正月戊寅病亡,年五十五,贈司空,謚文穆公。按如此旨,鬼職雜位非四明公,而猶得受化朱宮,升居仙品者,此當是深功厚德之所致也。
魏武帝為北君太傅。北君,則北斗君周武王也。四明各有賓友,恐北斗君不置此職,當以太傅准之。魏武帝曹操,沛國譙人,英雄撥亂,匡定天下,封魏王,加九錫,獻帝建安二十五年正月病亡,年六十六。此年十月魏文仍受禪,追贈太祖武皇帝也。
其餘多不能復一二,蓋鬼神之事不足示於世也。荀公言也。荀公即是荀中侯,既隸司命,統諸鬼官,故究知之。但論事叅差,前後遞互,如似隨問隨答,非自然叔述者也。世人多不信幽冥鬼神,故戒勿宣示,若致疑謗,益漏失爾。右此前一段所說,不記何年月,以後王逸少事檢之,則猶應是乙丑年也。
人外床當令高,高則地氣不及,鬼吹不干,鬼氣之侵人,常依地而逆上。鬼者陰物,多因藉以宣其氣,或附人畜,或依器物,或託飲食,然後得肆其凶毒耳。昔有人病在地卧,於病中乃見鬼於壁穿下,以手為管而吹之,此即是鬼吹之事也。
人外室宇,當令潔盛,潔盛則受靈炁,不盛則受故炁。故炁之亂人室宇者,所為不成,所作不立。一身亦耳,當洗沐澡潔,不爾無冀矣。故炁皆謂鬼神塵濁不正之炁,此等皆承人為惡,既靈助無主,道豈可議也。
勿道學道,道學道,鬼犯人,事亦不立,使人病,是體未真故也。真誥亟多此戒,云一言一事泄乃滅籌,豈但疾病而已,所謂仙者必實學,何趣說之耶,群魔伺察有如影響也。
山世遠受孟先生法,暮卧,先讀《黃庭內景經》一過乃瞑,使人魂魄自制練,但行此道二十一年亦仙矣,是為合萬過也,得三四過乃佳。北嶽蔣夫人云:讀此經亦使人無病,是不死之道也。此四條並是可承用事,已別抄在第三篇中,孟先生即應是京兆孟君,及屬用鄭承者。前篇有西嶽蔣夫人,今火#10天下岳,未審有兩人,為是誤也。
夜行常琢齒,琢齒亦無正限數也。煞鬼邪鬼常畏琢齒聲,是故不得犯人也,若兼之以漱液祝說亦善。叩齒即神存,故鬼邪不得干。今修上道者,日夜既但有此事,所以並得長生爾。
昔鮑助者,濟北人也。助既少微,外書不顯。都不學道,亦不知法術,年四十餘,忽得面風氣,口目不正,炁入口而兩齒上下恒相切拍,甚有聲響,如此晝夜不止,得壽年百二十七歲,後乃遇寒,過大冰,墮長壽河中死耳。北帝中間亦比遣煞鬼,及日遊地殃使取之,而此數煞鬼終不敢近助。鬼官問其故,天煞答云:此人乃多方衛,以制於我,常行叩齒嗚打天鼓,以警身中諸神,神不敢散,鬼氣不得入,是以無有緣趣得煞之耳。以此論之,若助不行冰渡河,亦可出千歲壽不啻也。當是遇大寒凍,步行冰上,口噤不能復叩齒,是故鬼因溺著河中耳。患風病而齒自叩動者,猶尚辟死卻煞鬼矣,何患道士真叩齒,嗚天鼓,具身神耶。仙方云:常吞液叩齒,使人反少。以此而言,人命便無定限,一切皆是夭遏耳。若修道精勤,如鮑助啄齒,何容不得永年,正患有時懈替,則為鬼所襲,同於溺河之斃也。凡諸鬼亦是不能靈智,乃以風病為多術,豈勝謬邪。
酆都山上樹木水澤如世間,但稻米粒幾大,味如菱,其餘四穀不爾,但名稻為重思耳。杜瓊作《重思賦》曰:霏霏春茂,翠矣重思,靈炁交被,嘉穀應時,四節既享,祝人以祀,神禾鬱乎,浩京巨穗,橫我玄臺,爰有明祥,帝者以熙,此之謂矣。此更說酆都中事,仍復及重思耳。說祝人有祠者,不容有蒸嘗之義,當即是前所云獻奉仙官故也。又鬼年限足,應受餘生,亦復死便有祠事矣。杜瓊字伯瑜,蜀人也。博學有才思,注韓詩,兼明數術,逆記魏當代漢,仕劉禪時,為鴻臚太常,延熙十三年亡,年八十餘耳。
侍帝晨有八人:徐庶、龐德、爰偷、李廣、王嘉、何晏、解結、殷浩,並如世之侍中。李廣,漢武驍騎將軍,征匈奴時被吏譴,憤慨自刎而死。王嘉,蜀郡人,平帝時為郎中,至王莽,乃棄官還鄉,不肯臣公〔孫〕述,伏劍而死。徐庶,字元直,穎川人,薦諸葛亮於劉備,後魏武虜其母,乃歸魏,仕至中丞,明帝大和中病亡。龐德,字令明,南安人,隨張鎮南降魏武,拜立義將軍,屯樊城,為關羽所害,謚杜侯,迎喪葬鄴,身首如生。爰愉,字世都,濮陽人,有才辨,多術藝,事晋武,辟司徒魏舒府,位至侍中、中書令監。解結,字稚連,濟南人,係弟也。一仕晋黃門侍郎、中丞、荊豫州刺史、尚書。趙王倫時,為孫秀所害也。何、殷二人,以注在前,前所說唯道二人,今當是更請問,乃悉具顯之。
四明公及北斗君並有侍帝晨五人,其向者八人,是北大帝官隸耳,選用亦同。侍帝晨之號,仙官亦有,俱是侍中位也。此言選用并同,不知止取名位,當品才識,兼論功德耶,此諸人才位永不相類,恐幽途所詮,別當有以耳。
又有中郎直事四人,如世之尚書也。戴淵、公孫度、劉封、郭嘉,今見在職。封者,是玄德之養子。此職應是太帝領僚,如今散曹尚書耳。戴淵,字若愚,廣陵人也,仕晋,歷位至護軍、尚書僕射、驃騎將軍,與周頗俱為王敦所害,贈光祿,謚簡侯。公孫度,字叔濟,遼東人,淵之祖也。初為遼東太守,建安中遂僭號稱王,建太子羽儀,傳國子康,至孫淵,被司馬宣王所煞。開封#11,本羅侯寇氏子,劉備未有兒,養為息,性剛猛,有氣力武藝,後建節度,賜死。此異族為嗣,亦是仍得襲姓也。郭嘉者,字奉孝,穎川陽翟人,魏武謀臣,為軍謀祭酒,病亡,年三十八,謚真侯也。
玄德今為北河侯,與韓遂對統,今屬仙官。仙官又有北河司命禁保侯,亦司三宮中事,乃隸東華官,保命君領之。此則是北河侯,必是相統屬矣。劉備,字玄德,涿郡人,初起義兵,後遂逮蜀稱尊號,三年病亡,年六十三,謚昭烈皇帝。尋于時同為三國之主,魏武、孫策今位任皆高,劉此職雖小,而隸仙官,其優劣或可得相匹也。韓遂,字文紂,某某人,漢末阻兵,構亂西土,建安二十五年魏武伐之,奔金城之內,為其將麴演等所害。遂乃驍雄,而未免寇難,乃得與劉備對仕,殊為不類。兼隸仙官,益復超顯也。
又有大禁晨二人,如今尚書令,漢光武及孫文臺二人居之。光武劉秀,字文叔,高祖八代孫,起兵討王莽、赤眉,平定天下,即位三十三年病亡,年六十三。孫堅,字文臺,吴郡人,策父也。袁衛表為破魯(虜)將軍,豫州刺史,討董卓,後伐劉表。初平二年,為表將軍黃祖部下人所射亡,年三十七。堅雖忠烈而位微,今與天子同職,亦似韓遂之匹玄德也。
又有中禁晨,如今之中書令監,有二人,顏懷、楊彪二人居之。懷字思季,彪字文先者。顏懷,字思季,未聰此人。楊彪,字文先,弘農人,漢司空,楊修父也。值董卓傳亂,扶濟獻帝,東西危苦,備經三司,至魏文黃初六年乃亡,年八十四。
許長史父,今為彈方侯。彈方侯有二人,各司南北。許長史為南彈方侯,劉贊為司馬,鮑勛為北彈方侯,韋遵為司馬,亦各主南北門籥。許領威南兵千人,鮑勛領威北兵千人,大都備門、主收執而已,如今世有羽林監威南威北兵,如道家天丁力士甲卒之例也。二禁晨及南北彈方侯,亦應並是北帝官屬也。受此語時,未必不呼許名,恐是楊自不疏之耳。北帝呪所謂威南、威北,即謂此兵,當是驍勇者也。許氏事具在別篇。劉贊,字正明,會稽長山人,少為部吏,好讀兵書,慷慨有大志,擊黃巾賊傷足,一腳屈,遂自割筋得伸,後為左護軍,與孫峻征淮南,未至病困,為魏將蔣斑所逼被害,年七十。鮑勛,字叔業,鮑宣九世孫,即鮑信子也,清白有高節,漢建安中為中庶子黃門郎,魏文帝御史中丞,數諫諍忤旨,左遷治書執法,後被誅。韋遵,字公藝,吴人,即韋昭之孫也。博學有文才,善書,仕晋成穆之世,為尚書佐民郎,中書黃門侍郎,代王逸少為臨川郡守,以母憂亡,年六十四也。
孫策為東明公賓友。孫堅長子,字伯符,漢末嗣父領衆,先制江東,乃欲定中國,拜討逆將軍,封吴侯,臨過江輕獵,為仇客所射,瘡發而亡,年二十六,弟權代任,後追鎰長沙桓王。策初從東出,煞道士干吉,後照鏡見之,驚忿叫,故瘡潰而死。尋項羽之英傑,逾於孫遠矣,俱是不得王,而獨不顯出,乃歷世相傳,云為吴興十山王,常居郡廳上,故太守不敢上,上者輒死,亦別為立廟,呼為霸王也。
真誥卷之十五竟
#1『少好道』,應作『少道』,人名。
#2『在』字原誤作『卯』。
#3『卦』應作『封』。
#4『公』字當作『功』。
#5『俱』字原誤作『但』。
#6『赦』字原誤作『赫』。
#7『清州』當作『青州』。
#8『晋成穆公』當指晋成帝、穆帝。
#9『大州軍』當作『大將軍』。
#10『火』字當作『考』。
#11『開封』應作『劉封』。
真誥卷之十六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闡幽微第二
漢高祖為南明公賓友,劉邦字季,沛郡豐人,起自布衣,伐秦平項,創漢之基,即位十二年病亡,年六十二。
晋宣帝為西明公賓友,司馬懿,字仲達,河內人也,魏世為大將軍、太傳,嘉平三年病亡,年七十二,贈相國,謚宣文侯,晋武受揮,追謚高祖宣皇帝。
荀或為北明公賓友。荀或,字文若,穎川人,漢武末#1為尚書令,有風儀識鑒。初為魏武謀臣,欲以安漢社稷,被疑,懼服藥自盡,年五十,謚敬侯,追贈太尉。荀之列在賓友,亦如延陵之匹四明,位雖非亞而德望賢矣。
其中宿運先世有陰德惠救者,乃時有徑補仙官,或入南宮受化,不拘職位也。在世之罪福多少,乃為稱量處分耳。大都行陰德,多恤窮厄,例皆速詣南宮為仙。在世行陰功密德,好道信仙者,既有淺深輕重,故其受報亦不得皆同,有即身地仙不死者,有託形尸解去者,有既終得入洞宮受學者,有先詣朱火官煉形者,有先為地下主者乃進品者,有先經鬼官乃遷化者,有身不得去,功及子孫,令學道乃拔度者,諸如此例,高下數十品,不可以一求之。
庾元規為北太帝中衛大將軍,取郭長翔為長史,以華飲為司馬,此所謂軍公者也,領鬼兵數千人。辛玄子所說與此大異,恐是受有前後,或能幾被迥換故耳。庾亮,字元規,穎川人,咸和中為征西將軍、江荊豫三州刺史,鎮武昌。咸康六年於鎮病亡,年五十二,贈太尉,謚文康公。未病時,乃獨見陶侃乘輿來讓之,於此得病而亡。郭翻,字長翔,武昌人,少有高志,庾欲引為上佐,不肯就,亡後與其兒《靈語》云:庾公作撫東大將軍,治在東海之東,統十萬兵,取吾為司馬。間者本欲取謝仁祖,選官以為資望未足,蔣大侯先取為都尉,是以拘逼王長豫為長史,委以軍事,甚有高稱。又云王丞相為尚書令,大用事,决萬機。按如此語,即玄子所說,如復似應在前,今以郭為長史,當是後更轉任,但謝仁祖在世為僕射、鎮西將軍,乃言資望未足,殊為難辨。王丞相即王導,長豫是導之元子,早亡。華歆,字子魚,平原人,為豫章太守,同孫策,策亡從魏武帝,歷顯位為司徒、太尉,封博平侯,太和五年亡,年七十三,謚敬侯。
孔文舉為後中衛大將軍,以張繡為司馬,唐固為長史。孔融,字文舉,魯人,孔子二十代孫,漢末名士,為北海太守,後為曹公所害。張繡,武威人,濟從子也。漢末因亂起兵,後降魏武,為破羌將軍,從征烏丸,未至柳城亡,謚定侯。唐固,字子正,丹陽句容人,修身謹行,博學儒衛,注《國語》、《公羊》、《穀梁傳》。孫權漢武#2四年,為尚書僕射,年七十餘病亡耳。
陶侃為西河侯,亦領兵數千,近求滕含自代,猶未許侃,以徐寧為長史,寧坐收北闕叛將不擒,免官,當以蔡謨代寧。陶侃,字士衡,先自丹陽人,遷居鄱陽,後徙廬江,而屬潯陽柴桑。晋世累經征討,大有功,位至侍中、太尉,都督八州,荊、江二州刺史,長沙公。咸和四年還長沙、亡於樊谿,年七十六,贈大司馬,謚桓公。庾亮代之,而郭長翔《靈語》云:陶公正有罪謫,未得叔用。又《別記》云:陶公亡後,少時遣先奮死,傳教與其兒。相傳云:公謝郎連與庾公相言語天上事始判,故令郎知。于時庾猶存,後三四年而亡。滕含#3,子並,南陽西鄂人,永和中為平南將軍、廣州刺史,于州病亡,謚戴侯。陶以其自代資位,復是奇懸。徐寧,字安期,束海剡人,羨之祖也。初,桓累舉與庾亮,為護軍功曹,稱為添岱清士,後仕至正員吏部郎、冠軍江州、順陽簡侯。羨之年少時,嘗來形見,自稱我是汝祖,戒其禍福,後並如言。蔡謨,字道明,陳留考城人,克子也。位至揚州刺史,又授司徒,不受,永和十二年病亡,年七十六,贈司空,謚文穆公。尋此不擒叛將,亦是鬼鬼不能相制,由如人也。人皆非自然威攝,仙真猶尚握節持鈴,以勒比輩,而況其間類乎。
四鎮皆領鬼兵萬人,中官領兵不過數千。四鎮有泰山君、盧龍公、東越大將軍、南巴侯四官,各領萬人。四鎮非正是四方,今此處並在中國,迥還不過數千里耳,他方復應大有,所以後言數百處也。
何曾為南巴侯。何曾,字穎考,陳郡陽夏人,何夔子也。性豪侈而博學孝悌,初仕魏世,稍遷尚書、征北將軍、司徒,封朗陵侯,晋太尉太保太宰朗陵公,太始四年亡#4,年八十餘,縊曰元公。
曹仁為盧龍公。曹仁,字子孝,魏武從弟,雄勇冠世,善弓馬,數從征伐有功,位至車騎將軍,都督荊陽#5益州諸軍事、大將軍,封陳侯,黃初四年病亡,年五十六,縊曰忠侯也。
劉陶為東越大將軍。漢魏晋凡有三劉陶。後漢者字子奇,穎川人也,靈帝侍中、尚書令,後繫獄閉黑而死。魏世者字季冶,淮南人,劉曄之子也,才辨而無行,曹爽用為選部郎,後出平源#6太守,景王誅之。晋初者字正輿,沛國人,永嘉中為揚州刺史。些二人不知何者是東越大將軍,以意言之,多是正輿耳。
荀覬為太山君。荀頗,字景倩,或第四子也。博學有詞理,佐命晋世,起家為黃門郎,遷尚書僕射,司空、太尉、太傳。太始十年亡,年七十,謚曰康公。《蘇韶傳》云:劉孔才為太山公,欲反,北帝已誅滅之。孔才即劉邵也。又梅頤為豫章太守,夢被召作太山府君,克日便亡。不知此二位與君復各是異職否耳。又云有太山令。
領一萬兵鎮處,亦有數百處也。領數千兵鎮處,亦有數百處,更相統隸耳,皆有長史司馬。王文度鎮廣陵,忽見卒來,召作平北將軍、徐兖二州刺史。王云:我今已作此官。卒云:此是天上職耳。須臾去,尋迎至而亡失。天地間事理,乃不可限以胸臆而尋之。此幽顯中都是有三部,皆相關類也。上則仙,中則人,下則鬼,人善者得為仙,仙之謫者更為人,人惡者更為鬼,鬼福者復為人,鬼法人,人法仙,循還往來,觸類相同,正是隱顯小小之隔耳。達者監之,便無復所關。
荀頜取顧衆為太山將軍,用曹洪為司馬,桓範為長史。顧衆,字長始,吴郡人,顧愷孫,顧祕子也。仕晋丹陽尹,領軍尚書僕射,永和二年亡,年七十三,追贈特進,謚靖伯。曹洪,字子廉,魏武從弟,家大富而儉吝,數征伐,為驃騎將軍,封樂成侯,太和六年病亡。桓範,字元則,沛國人,有才學籌策,仕魏世,位至太司農,黨曹爽被誅也。
王逸少有事,繫禁中已五年,云事已散。即王右軍也。受時不欲呼楊君名,所以道其字耳。逸少即王庭兄曠之子,有風炁,善書,後為會稽太守,永和十一年去郡,告靈不復仕。先與許先生周旋,頗亦慕道,至昇平五年辛酉歲亡,年五十九。今乙丑年,說云五年,則亡後被擊。被繫之事,檢邇未見,其咎恐以懟憾告靈為謫耳。
蔣濟為南山伯,領二千兵。蔣濟,字子通,楚國平阿人,仕漢魏,歷位至太尉,從宣王誅曹爽,其年亡,謚景侯。為領軍時,有其婦夢亡兒為太山五伯,來迎太廟西,孫阿為太山令,求囑阿乞轉在好處。濟即為仍之,阿亦即亡。後又夢云:已蒙轉錄。事凡如此例。鬼官職位雖略因生時貴賤,而大有舛駁,皆由德業之優劣,功過之輕重,更品其階叔,不復得全依其本基耳。
王庾為部鬼將軍。庾字世將,瑯瑘人,修齡父也。多才藝政書,善屬文,解音聲,位至平南將軍、荊州刺史,年四十七病亡,贈驃騎,謚康侯也。
此有識位者,粗相識耳。其無位者不可一二盡知之。如此散者無限數也。此皆後段所說,似猶是荀中侯,所以止道或不稱姓,而顗復云姓,恐以分別周顗也,所說人多是近世,當由代謝參差,兼易憶識者矣。三代乃遠,而兩漢魏晋,實有一段才名人,如劉向、董仲舒、揚雄、張衡、蔡邕、鄭玄、王弼、阮、嵇之儔,並不應空散。數術有如管、郭,亦無標邊,故當多不隸三官,頗得預於仙家驅任矣。前論帝王中亦不均,魏文、晋武,受命之主而不顯,反言魏武、晋宣。孫權應與劉備同,亦不載,道策。此並當啟國之基,功高樂推故也。其繼體守文之君,都無所出矣。
右以前後兩過受事,皆是楊君受旨,書多儳治。又掾更寫兩本,悉無異,並各成一卷,相隨始末訖此耳。
許肇今為東明公右帥晨。帥晨之任,如世間中書監。許肇,字子阿,即長史七代祖,司徒敬也。雖有賑救之功,而非陰德,故未蒙受化,既福流後葉,方使上拔,然後為九宮之仙耳。此帥晨之官,四明亦並應有之。
邵奭為東明公,云行上補九宮右保公。前云邵為南明公,今乃是東,若非名號之誤,則東南之差,既尋當遷擢,則必應是啟中君,脫爾云邵耳,亦可是有甘棠之德,故不限其年月耳。
右七月十六日夜,定錄君所告。
此二條別受,不關酆記部。
辛玄子自叙并詩
此下剪除半行去,不知當是何字也。
玄子,字延期,隴西定谷人,漢明帝時諫議大夫,上洛、雲中、趙國三郡太守辛隱之子。辛隱,字某某,檢外書未得此位業。按諸辛舊關隴豪族,前漢有辛慶忌,後漢有辛繕,並高直之士,辛毗是其七世孫,則隱是毗之八世祖,但一百四五十年中而已,八世嫌其太促耳。玄子少好道,遵奉法戒,至心苦行,日中菜食,鍊形守精,不遘外物。州府辟聘,一無降就,遊山林,棄世風塵,志願憑子晋於維岑,倡陵陽於步玄,故改名為玄子,而自字延期矣。不圖先世之多愆,殃流子孫,結眚刊於帝簡,運沉逮於後昆,享年不永,遂沒命於長梁之津。西王母見我苦行,酆都北帝愍我道心,告勑司命,傳檄三官,攝取形骸,還魂復真,使我頤胎,位為靈神,於今二百餘年矣。溺水致命,事同王衍之女,恐即此形骸皆不復得生,並是反質胎神耳。雖有道心,而無道業,故不得便居仙品也。近得度名南宮,定策朱陵,藏精待時,方列為仙,而大帝今且見差,領東海侯,代庾生,又見選補禁元中郎將,為昊越鬼神之司,王事靡鹽,斯亦勞矣。若夫冠晨佩青,蕭條羽袂,嗚鈴仙階,轉軿瓊室者,雖實素心而卒日也。恨未便得與玄真併羅,同晏琨塘,察鈞韶之遺音,攘靈芝乎幽峰,振翠衣於九霄,儛玄翮於十方耳。方當攝御群鬼,領理是非,處衆穢之中間,聲交於邪魔之紛紜,事與道德為闊,眼與盱真為鍊,熟比熙寂於玄境,逍遙於太初哉。夫同聲偕合,物亦類分,相聞邈矣,係景委積,是以名書上清,丹錄玄殖,有道之氣,與靈合德,託體高輝,故來相從,今贈詩三篇,以叙推情之至也。其辭曰:楊君既為吴越司命,董統鬼神,玄子職隸,方應相關,故先造以陳情也。尋鬼書既異,不應是自運筆,亦當口受疏之耳。
疇昔入冥鄉,順駕應靈招。神隨空無散,炁與慶雲消。形非明玉質,玄匠安能彫。踝足吟幽唱,仰首翫嗚條。林室有逸歡,絕此軒外交。遺景附圓曜,嘉音何寥寥。此篇叔事適之本志也。
寂通寄興感,玄炁攝動音。高輪雖參差,萬仞故來尋。蕭蕭研道子,合神契靈拎。委順浪世化,心摽窈窕林。同期理外遊,相與靜東衣。此篇申情寄之來緣也。
命駕廣酆阿,逸跡超冥鄉。空中自有物,有中亦無常。悟言有無際,相與會濠梁。目擊玄解了,鬼神理自忘。此篇論人鬼之幽致也。
玄子云:魏時辛毗,字佐治,是七世之孫也。漢建武一年,從隴西徙居穎川陽翟縣。毗仕魏世,使持節大將軍,司馬宣王軍帥衛尉,封侯。毗子名敞,為河內太守太常卿。所說並與《魏書》同也。
玄子云:庾生者,晋庾太尉也,北帝往用為撫束將軍,後又轉為束海侯,今又用為鄧臺侍帝晨右禁監。近取馮懷為司馬。恃帝晨,如今世侍中。右禁監,如世右衛將軍,而甚重。如說與前大異,當是後遷侍中,領衛,便是勝中懷將軍#7也。帝晨無司馬,此是右禁之職耳。馮衛#8,字祖思,長樂人,晋成帝時為太常、散騎常侍,卒追贈金紫光祿階也。
左禁監是謝幼輿,以鄧岳為司馬。此則准左衛將軍也。幼輿名鯤,即謝安伯謝尚之父也,為王敦長史,豫章郡太守,年五十三病亡,贈太常,縊康侯。鄧岳已在前,而云代周顗為司馬帥耳。
郄南昌公,先為北帝南朱陽大門靈關侯,後天轉為高明司直。昔坐與劉慶孫爭,免官,今始當復職也。高明司直,如世尚書僕射。前云郄為南門亭長,亭長恐即靈關之職,既以周撫代,故得轉司直。而郭長翔《靈語》亦云:郄公甚屈,為天門亭長。舊選常用州征二千石,未有三公作也,如此所以得速遷。劉慶孫,名輿,中山人,劉越石之兄也。才識辯贍,為東海王越長史,永嘉中病指疽而亡,年四十七,贈驃騎將軍,謚真侯也。
何次道今在南宮承華臺中,已得受書,行至南嶽中。此人在世,施惠之功甚多,故早得返形。前荀公說何始得還朱火,今言已受書,則玄子所受後成在後耳。
周伯仁近見用為西明公中都護。中都護,如世太傅之官也。坐選鄧攸不平,左降為中護。中護准少傅。周本司命帥,當得程遐代而遷此官也。鄧攸,字伯道,平陽襄陵人,仕晋為太子洗馬、吏部郎、河東太守,為石勒所沒。後得還江東,為吴郡太守、吏部尚書,自咸和元年病亡,贈光祿。攸從胡叛還時,乃棄其己兒,自擔亡弟之子來渡江,遂自無兒,絕後嗣,謝安歎曰:天道無知,令鄧伯道無兒。
右辛玄子所言,說冥中事亦多矣。今粗書其贏者耳,不復一二具說。此記雖玄子所受,而雜有楊君之辭也。楊書不存,今有掾寫本耳。此紙後又被剪缺,恐事亦未必盡。
夫至忠至孝之人,既終,皆受書為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乃得受下仙之教,授以大道,從此漸進,得補仙官,一百四十年聽一試進也。此地下主者,亦即是洞中所記李更等者,非別鬼官復為主者也。一百四十年一進,便入第二等,給仙人使,乃得稍受道教耳。至孝者能感激鬼神,使百烏山獸巡其墳埏也。至忠者能公犯直心,精貫白日,或剖藏煞身,以激其君者也。比干今在戎山,李善今在少室,有得此變鍊者甚多,舉此二人為摽耳。比干剖心,可為至忠,至於孝子感靈者,亦復不少,而今止舉李善,如似不類。當李善之地,乃可涉忠而非孝迹也,恐以其能存李元後胤,使獲繼嗣,因此以成其孝功,所不論耳。若程嬰齊、孫杵臼,亦應在孝品矣。李善,字次遜,本南陽育陽李元家奴。漢建武中,元家人之死盡而巨富,唯盡一孤兒,名續祖,尚在孩抱。諸奴復共欲煞之,而分其才。善乃密負續祖逃瑕丘山中,哺養乳,乃為生計。至十歲餘,出告縣令鍾離意,意於是表薦,悉收其群奴煞之,而立續祖為家,光武拜善為太子舍人,後遷日南、九江太守。其事迹正是如此,而《鍾離傳》所說,少復有異耳。
夫有上聖之德,既終,皆受三官書,為地下主者,一千年乃轉補三官之五帝,或為東西南北明公,以治鬼神,復一千四百年,乃得遊行太清,為九宮之中仙也。以年限言之,是聖德更不及忠孝也。計此終後凡二千四百年,乃得入仙階,益知前應是夏啟,非召公明矣。季子亡後,至晋興寧,始八百八十許,未滿千歲,不知那已為明公耶。鄧都中所記,都無頓說五帝者,恐此如北帝之例,復有五耶。所以後言英雄者,為五帝上相,而北帝有秦皇矣。又《蘇韶傳》云:揚雄、張衡等為五帝。揚、張既非上聖,爵位亦卑,不應得與炎帝為儔,復當或有小五帝,不論耳。揚、張之事,亦或不然也。
夫有蕭邈之才,有絕衆之望,養其浩然,不營榮貴者,既終,受三官書為善爽之鬼,四百年乃得為地下主者,從此以進,以三百年為一階。此事是高士逸民之品也。從主者以去,是入仙階,不復為鬼官耳。
夫有至貞至廉之才者,既終,受書為三官清鬼,二百八十年乃得為地下主者,從此以漸,得進補仙官,以二百八十年為一階耳。此格復是小勝高士,而年數倍於忠孝,故知忠孝貞廉,為行之耳。
夫至廉者,不食非己之食,不衣非己之布帛,王陽有似也。此目應以夷齊為摽,高士中亦多此例,而今乃舉王陽,當年淳德自然,非故為皎潔者也。王陽,先漢人也。
夫至貞者,紛華不能散其正炁,萬乘不能激其名操也。男言之,務光之行有似矣。女言之,宋金漂女是也。貞者,非止不淫於色,亦是淡乎榮利也。務光辭揚讓,而負石投河。宋女,恐是子胥所逢浣紗於漂水之陽者,後既投金以報之,故謂之金漂。漂字或應作漂字耳。
先世有功在三官,流逮後嗣,或易世鍊化,改氏更生者,此七世陰德,根葉相及也。既終,當遺腳一骨以歸三官,餘骨隨身而遷也。男留左,女留右,皆受書為地下主者,二百八十年乃得進受地仙之道矣。臨終之日,視其形如生人之肉,脫死之時,尸不強直,足指不青,手足不皺者,謂之先有德行,自然得尸解者也。此是先世有陰功密德,不拘於邇者,既非己身所辦,故以一骨酬副三官也。此骨恐是質形之骨,非神形之骨,既被遺落,當復重生之耳。火都論仙鬼中諸人,在世有剖腹刎頸,支體分裂死者,永自不關後形,其神先以離出,故今形可得而斃傷殘,初不斷神矣。而世或有見鬼身不全者,蓋是尸魄託骸者耳,非其大神本經之主也。尸解之說,復有多條,已抄記在第三篇中耳。
右此五條,皆積行獲仙,不學而得,但為階級之難造,道用年歲耳,要自得度名方諸,不復承受三官之號令矣。此雖五條而有七事,事中復有輕重,非至志者亦不辦得此例也。今預在學道之品,微微小業,便可與之比肩,呪乃真妙者乎。由是言之,可不自督耳。
諸有英雄之才,彌羅四海,誅暴整亂,拓平九州,建號帝王,臣妾四海者,既終,受書於三官四輔,或為五帝上相,或為四明公賓友,以助治百鬼,綜理死生者,此等自奉屬於三官,永無進仙之冀,坐煞伐積,酷害生死多故也。酆宮中諸人職皆是矣。疑荀或一人清秀整潔,非跋扈虐害,唯以謀謨智策佐魏武耳,乃得為賓友,與漢高等比位,恐當別有旨趣。凡在世有才識藝解,為一時所稱者,既沒,並即隨才受其職位,不必執其在生之小罪,先充諸考謫也。若過為非理,是所不論,若悠悠冗散,不辯異人者,罪無大小,悉當安之。#9
秦始皇今為北帝上相,劉季今為南明公賓友,有其人甚多,略示其標的耳。此是舉建號帝王者之宗耳,北帝之有上相,亦當如四明之有賓友也。
齊桓公今為三官都禁郎,主生死之簡錄。晉文公今為水官司命。其楚嚴公、趙簡子之徒數百人,今猶散息於三官府,未見任也。此等名位,自是三官之寮耳,無豫真仙家事矣。五霸亦一時之雄,齊桓、晋文處職並要。楚嚴公,即莊王也。簡子雖非霸限,亦擅命專制,所夢天帝使射熊之事,必是北帝之府矣。《劍經序》稱燕昭亦得仙。燕昭,六國時英主,遂不墮於三官,乃知鍊丹獨往,亦為殊拔也。從論忠孝已來,至此,並出掾寫。《劍經》中東卿司命所說,即是鬼神事,謹抄出繼此,以相證發。自三代已來,賢聖及英雄者為仙鬼中,不見殷湯、周公、孔子、闔聞、勾踐,春秋時諸卿相大夫,及伍子胥、孫武、白起、王蓊,下至韓信、項羽輩。或入仙品而仙家不顯之,如桀紂、王莽、董卓等,凶虐過甚,恐不得補職僚也。而異域有冒頓、跋頓、石塊#10、石勒諸驍傑,亦都不預及言之耳。
真誥卷之十六竟
#1『漢武末』 當作『漢末』。
#2『漢武』,疑當作『黃武』。
#3『含』字下疑缺『字』字。
#4『亡』字原誤作『十』。
#5『陽』字當作『揚』。
#6『平源』當作『平原』。
#7『中懷將軍』,疑當作『中衛將軍』。
#8『馮衛』,疑當作『馮懷』。
#9『安之』,疑當作『案之』。
#10『石塊』,當指鮮卑檀石槐。
真誥卷之十七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握真輔第一
蕭寂華門,研神保形,和魂夷炁,守養神關者,豈可以與夫坐華屋,擊鍾鼓,饗五鼎,艷綺統者同日而論之哉。大羅之與籠樊,俱一物耳,是以古之高人,皆去彼而取此矣。老氏寧悶悶,不察察,而況我之鄙夫。未知此一篇是何書中語,既有道之辭,故聊以抄出,是兩手書耳。
玄玄即排起。注之曰:故玄玄以八風為橐籥,天地為隄防,四海為罋罌,九州為裨糠,積之以萬殊,蒸之以陰陽,其陶鑄也。充隆吹累,剛柔清濁,象類不同,呼吸含吐。〔調彈〕#1恭柏榮。注之曰:九絕獸,神禽也,罔起此在乎,群麗擥搰乎。激奇之際,終年不足以極其變,萬殊不足以適其內,日月不足以曜其目,八澤不足以遊其足,青雲為卑,九垓為淺,八絃為小,四極為近,以此變動無常,恒入芥子之內,玉晨之玉寶,太微之威神矣。玄玄即排起,調彈恭柏榮,並是《神虎隱文?揮神詩》中句,如今再注之,乃取揚雄《玄為論》中語,更小增損易奪之,故當是理符義會可得然也。
夫心與治遊乎太和,唯唐虞能充其任矣。神與化蕩乎無境,唯伏羲能承其統。故二十五絃之具,非牙曠不能以為神;弓矢質的之具,非羿逢蒙不能以為妙耶。此一篇亦是《玄為論》中語,不知此復以何所明喻耳。猶如引《抱朴外篇?博喻》中語也。凡有異處,皆以朱書為別如此也。
若夫奇神絛詭,恢譎無方,陰陽之所煥育,川澤之所函藏,則羲和浴日於甘淵,烏飛司景於扶桑,江婔登湄而解珮,二女禦風於瀟湘,潜蛟龍戰於玄泉,蕃丘喪馬於淮陽,靈洲海運於南極,東山遙集於帝鄉,驛驪抗轡於巨龜,江使感夢於宋王。是以洞庭雖廣,濟之不容刃,廬龍雖峻,越之不崇朝,岷山懸嶺,絕闊千仞,束馬綿竹,則安樂歸晋,遼海泱瀁,橫帶天渠,公孫不競,則其亡忽諸。若夫飛壺白馬,即墨天山,三江之浸,九河之源,尚曷足語哉。吾子飛軒結駟,駕陌林薄,徒聞山河之寶,魏國所以未究,夫 吳起一言,而武侯心作也。此二條是庾闡《楊都賦》中語也。凡四條並異手書之,小度青紙,乃古而拙。此既與真書相連,故並存錄,相隨載之也。楊君。
秦始皇作長安渭水橫橋,廣六丈,南北三百八十步六十八間,漢時橋北置都水令丞,領徒千五百人,署屬京兆,董卓壞之,魏武帝更作,廣三丈,今橋是也。夫鍾,瑞物也。當金氏之世,有六鍾將必見乎。晋朝五霸諸侯,厥德過之,故六鍾嘉瑞耳,非復耳,事誤子孫也,預告寧無唈唈乎。此注下四十八字,黃民手所妄益,是載義羲#2十二年霍山崩出六鍾,故欲附會宋祖,輒立此辭,而不知事類大乖,追可忿笑。
秦為阿房殿,在長安西南二十里,殿東西千步,南北三百步,上坐萬人,庭中可受十萬人。二世為趙高所殺於宜春宮,宮在城南三里,二世葬其傍。司馬相如所云墓蕪穢而不修者,是也。
秦斂天下兵器,鑄以為銅人十二,置此十四字共一行,行前魚爛,餘十在今足令成字如此。之諸官。漢時皆在長安,董卓壞以為錢,餘二人徙在青門裹東宮前。魏明帝欲徙詣洛,載至霸城,重不能致,今在霸城大道南。胸前有銘曰: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諸侯,以為郡縣,正法律,均度量,大人來見臨洮,身長五丈,足邇六尺。秦丞相蒙恬、李斯所書也。
―缺失秦字廟中鍾處四枚,皆在漢高祖廟中,魏明帝徙二枚詣洛,故尚方南銅駝巷中是也。
漢昭帝平陵,宣帝杜陵,二銅鍾在長安,夏侯征西,欲徙詣洛,重不能致之。在青門裹道南,其西者是平陵鍾,東者杜陵鍾也。此後少始皇陵一事。
鴻門在始皇陵北十餘里,《漢書》云張良解厄於鴻門者也。
秦王應是楚王,作秦王誤耳項籍以沛公為漢王,都漢中,而分關中為三秦。章邯為雍王,都大丘,今槐里是也。司馬欣為塞王,都櫟陽,今萬年縣是也。董翳為翟王,都高奴。高奴縣在咸陽西北今雀。
高祖自漢中北出襲,三面皆平之。《漢書》云:乘釁而運,席卷三秦者也。此三縣今皆有都邑故處也。此後少十五六條事,當是零失也。
杜陵,宣帝陵也。宣帝少依許氏,在杜縣,葬於南原,立廟於曲池之北,號曰樂遊廟,因菀為名也。徙關東名族四十五姓,以陪杜陵。司馬相如吊二世云:臨曲江之隆洲,謂曲池也。此一條增損,語小異,不解那得始此。
右此前十條,並楊君所寫,錄潘安仁《關中記》語也。用白棧紙,行書極好,當是聊爾抄其中事。
東方有赤氣,之內有詠言曰:小鮮未烹鼎,言我巖下悲。此是東華宮中歌詩之辭。
整控啟素鄉,河靈已前驅。此兩句是揮神詩中之辭。
風伯不搖條,神虎所挾扶。十一月二十四日,鯈忽之間,聞洞房中云:在丹幞帳中有如人聲,讀書如此。此是存洞房三真事,并前條,並楊所自記所感聞之事也。
得書,知洗心謝過,甚叔虛心,相行復來,張生頓首。
覺題云許君
近知來有北行事,恨不面,今致黃長命縷一枚,後復果不,張生頓首。
覺題云楊君
夢見一人似女子,著烏毛衣,賫此二短折封書來。發讀,覺見憶昔有此語,而猶多有所忘,又夢後燒香當進前室。此并記夢見張天師書信,云張生者即應是諱,今疏示長史,故不欲顯之。又見系師注《老子內解》,皆稱臣生稽首,恐此亦可是系師書耳。
興寧三年四月二十七日,楊君夢見一人,著朱衣,籠冠,手持二版,懷中又有二版,召許玉斧出。版皆青,為字云:召作侍中。須臾玉斧出,楊仍指此是許郎。玉斧自說:我應十三年,今便見召,未解儀體。向人答:若爾可作刺。玉斧作屬道,未解儀典,方習厲之,言須十三年。向玉斧揖而去。此掾書半紙,是口受寫楊君所夢,故猶內楊事中。侍中之位,所謂侍帝晨者也。版青為字,即青鐮白問也。
四月二十九日,夜半時,夢與許玉斧俱座,不知是何處也。良久,見南嶽夫人與紫陽真人周君俱來,坐一床,因見玉斧與真人周君語曰:昔聞先生有守一法,願乞以見授。周君曰:寡人先師蘇君,往曾見,向言曰,以真問仙,不亦迂乎,僕請舉此言以相與矣。玉斧曰:情淺區區,貪慕道德,故欲乞守一法爾。言未絕,周君又言曰:昔所不以道相受者,直以 吳傖之交而有限隔耳。周是汝陰人,漢太尉勃七世孫,故云傖人也。君乃真人也,且已大有所稟,將用守一何為耶?言訖,豁然而覺,竟不知在何處。此夢甚分明,故記之。
四月九日戊寅,夜鼓四,夢北行登高山,迷淪不寤。至明日,日出四五丈乃覺。覺憶登山半日許,至頂上,大有宮室數千問,鬱鬱不可名。山四面皆有大水,而不知是何處。某因仰天,天中見一白龍,身長數十丈,東向飛行空中,光彩耀天。因又見東面有白衣好女子,亦於空中行,西向就白龍,徑入龍口中,須臾復出,三入三出乃止。又還某右邊,向某,而又覺某左邊有一老翁,著繡衣裳,芙蓉冠,柱赤九節杖而立,俱視其白龍。某問公:何等女子,徑入龍口耶?公對曰:此太素玉女蕭子夫,取龍炁以鍊形也,此人似方相隸為官也。某又問:翁何人來登此宇?公答曰:我蓬萊仙公洛廣休,此蓬萊山,吾治此上,府君故來,乃得相見我耳。某又問:公曰此龍可乘否?公答曰:此龍當以待真人張誘世、石慶安、許玉斧、丁璋寧也。某又問:一龍而四人共乘耶?公曰:此侍晨帝官龍也,譬如世轄車朱烏,更一日乘以上直也。須臾問,公呼此四賢,未來之問,某與公及此女,以敷席共坐山上,俱北向望海水及白龍,并有設酒食,酒中如石榴子,合食之,拌亦如世間拌,拌中鮭也。覺久久許,四人並束來,共乘一新犢車,青牛青油重車上來到,並揖此公及某,並共語。語畢,公見語曰:向所道四人,此則是也。覺張誘世年可五十,石慶安甚童蒙,年可十三四,許玉斧年如今日所見,丁璋寧年可三十四五許,並著好單衣,垂幀履版,惟慶安著空頂幘。公又曰:玉斧,府君師友也。某曰:不然。公又曰:張誘世,常山人,公弟子也。石慶安,汲郡人,鉤翼夫人弟子也,才均德敵,並人士也。公因語四人言:君并可各作一篇詩以見府君,老子亦願聞文筆之美言也。於是公各付一青紙及筆各一,以與四人,四人即取曰:但恐倉卒耳。
於是石慶安先作詩,其文曰:
靈山造太霞,堅巖絕霄峰。紫煙散神州,乘颼駕白龍。相携四賓人,東朝桑林公。廣休年雖前,所炁何蒙蒙。寔未下路讓,惟年以相崇。
次張誘世作詩,其文曰:
北遊太漠外,來登蓬萊闕。紫雲遘靈宮,香煙何鬱鬱。美哉樂廣休,久在論道位。羅併真人坐,齊觀白龍邁。離式四人用,何時共解帶,有懷披襟友,欣欣高晨會。
次許玉斧作詩,其文曰:
遊觀奇山峙,漱濯滄流清。遙觀蓬萊間,巘巘衝霄冥。紫芝被絳巖,四階植琳譎。紛紛靈華散,晃晃煥神庭。從容七覺外,任我攝天生。自足方寸裹,何用白龍榮。
丁璋寧作詩,其文曰:
玄山構滄浪,金房映靈軒。洛公挺奇尚,從容有無間。形沉北寒宇,三神棲九天。同寮相率往,推我高勝年,弱冠石慶安,未肯崇尊賢。嘲笑蓬萊公,呼此廣休前。明公將何以,却此少年翰。
四人作詩畢,並以呈公,公讀畢而笑曰:此詩各表其才性也。石生有逸才而輕邁,張生體和而難解,許生廣慎而多疑,丁生率隱而發遲。夫輕邁則真炁薄,難解則道不悟,多疑則思無神,發遲則得靈稽,所謂殊途者也,若能各返其迷悟,其所悟不當速也,府君弟子所謂管轄請論有疑,疑則無神者矣。
言詩畢,各起兵共下山,下山之頃,又見此女子乘白龍而北去,某與諸人步行南下,至山下而各各別去。公曰:復二十年,當共會於七業宮,遊此地也。於是豁然乃悟,汗流終日,不能飲食。初下半山,見許主簿來上,相逢於夾石之間,公語主簿曰:汝何來遲?吾為汝置四升酒,在山上坐處,可往飲之而還。逐我。主簿即去上山,須臾見還,行甚疾,未至山下相及,公曰:美酒不?答云勵.猶恨酸。公曰:此太平家酒,治人腸也。彥曰欲得長生飲太平,何酸之有耶?故是野家兒也,守一慎勿失,後當用汝輔翼君。於是共至山下,各別,某末將主簿及玉斧東去,公還上山。其三人西去五十步,公又遣一信見告云:許牙累府君。某答云:在意。到? 十日夜,某先具疏此夢,上白諸真道:得此異夢,分明如不眠,不審是何等,願告之意。唯紫微夫人見答云:示真炁內感,靈求萬方,神來八玄,形與魂翔,此實著至之象,事顯幽冥,非虛構也,如洛公語也,可密示斧子等,勿廣宣露靈中旨也,非小事哉,深慎。衆真並笑,情靈曰:以冥通冥也,心感洞照,南嶽君之力也。又此一夢事,後東間寫得,既不自見本,不知誰書。所稱某處,是楊君又當書此以呈長史,故云某耳,又此四月或即是乙丑年,亦可是寅年耳。
十月二十三日夜,夢在一大山上,有人見告:此是蒙山大洞室中也。室四面坐相向,皆柏床龍鬚席,四壁多文字而不可了。許長史著葛帴單衣白祫坐束面。西向復有三人,皆錦衣平上幘,其一人自稱曰:我趙叔臺父,昔見汝於 吳下矣。定錄告云:昔趙叔臺、王世卿,亦言篤學,竟不知人意,為北明公府所引,則是似此人之子,而不知是何時人耳。吾坐北面南向,許長史伏坐上,因引筆作書,乃沉吟思惟,良久書畢,即見示曰:此書可通否耶?書曰:日月之道,虔晨再拜,今奉佳畫,酒盃盤一具於南方,來年六月,可以入郭,遣送之事,好而又好,水火之期,求我於大木之日矣。晟猶是成音,漢時亦有人名此。
有學之而不得者,未有不學而得之者也,信哉斯言。
右長史寫青紙上,因以見示。意中云作此書,欲以刻名也。
登難之曰:郭是何義?長史答曰:是洞中,似郭,非冢墓之郭也。又難曰:何以為虔?又答曰:虔者敬之始,下有文字,敬之文耳。又難曰:何以為晨?答曰:晟者日下成侍,日成而月得耳。三錦衣人同讚曰:幸哉幸哉,學不可欺往來至道之時。此一條楊自記所夢事,不知是何年,云六月入郭,未測斯徵也。此上半行被剪除,正應是稱姓名耳。
許先生前潜景逸世,隱光九霄,冥神洞觀,頤光靈府,幸甚幸甚。平昔周旋纏綿,盟誓超羣,先覺獨造方外。先生年乃大楊君三十歲,先生初入東山時,楊始年十六,絕邇時年十九,如此明楊小便好道也。
自隔暉塵,行已今日,東眄雲漢,涕先言隕,伏想玄宮融和,所莅休宜,時乘八風,平蕩滓翳,六天攝威,消滅魔氣,願使真正之信,流行三元,玄無之感,變無窮矣。君前臨發頻煩,想夢所見,贈惠手跡為信,既感冥通,銘得之後,絛忽未頃,如覺千載,適能得之,奇而難解,所謂微乎妙哉,微乎妙哉,近即疏記所夢,密呈。此先生被試後,楊君因書與之也,一書麻紙極好,此是寫本,所以得存耳。
羲頓首頓首,陰寒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未得覲傾企謹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公第三女昨來委療,旦來小可,猶未出外解,群情反側,動靜馳白。頃疫癘可畏,而猶未歇,益以深憂。給事許府君侯。此六字折紙背題。
羲白:二吏事近即因謝主簿屬鄭西曹,鄭西曹亦以即處聽,但事未盡過耳,事過便列上也。自己以為意,此段陳冑、王戎之徒,實破的也。謹曰:此書失上紙。
羲頓首頓首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劉家昨夜去,使人惻惻似中後定也。羲明日早與主簿至墓上省之也。晚或復覲。
楊羲頓首頓首,先昨亦得車問,想當不審,且以惋怛之,自非研玄寶精,有凌霜之幹者,亦自然之常也。長史許府君侯。此六字題折紙背上也。
羲白:奉賜絹,使以充老母夏衣,誠感西伯養老之惠,然羲受遇過泰,榮流分外,徒銜戢恩眷,無以仰酬,至於絹帛之錫,非復所當,小小供養,猶足以自供耳,謹付還,願深見亮,羲白。
羲白:此間故為清諍,既無塵埃,且小掾住處亦佳,但羲尋還,不得久共同耳,尋更白,羲白。此二條共紙書,又似失上紙。
羲頓首頓首,宿昔更冷,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此覲返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得主簿書,云野中異事,郄書別答,奉覲乙二,謹白。此背無題,恐失下紙。
羲頓首頓首,旦白反不散風燥,奉告,承安和,行奉勤白書,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雲芝法不得付此信往,羲別當自資,謹白。長史許府君侯。侍者白:此九字題折紙背,尋楊與長史書,上紙重頓首頓首,下紙及單疏並名白,又自稱名云尊體,於儀式不正可解,既非接隸意,又乖師資法,正當是作貴賤推敬,長少謙揖意爾。侍者之號即其事也,都不見長史與楊書,既是經師,亦不應致輕,此並應時制宜,不可必以為唯。
羲頓首頓首,吉日攸慶,未覲延情,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羲燒香始訖,正爾當暫還家靜中,晚乃親展,謹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野中未復近問,然華新婦己當佳也,惟猶懸心奉覲乙二。
羲白:承今日穫稻,昨已遣陳伋經紀食飲,守視之,謹白。
長史許府君侯。此六字題折紙背,應在山應中答書,十月五日也。
羲白:符書訖有答教事,脫忘送,適欲遣承,會得告,今封付,別當抄寫正本以呈也,不審竟得服制虫丸未,若脫未就事者,當以入年為始耶,羲前所得,分者即服,日日為常,不正聞有他異,唯覺初時作六七日,聞頭腦中熱,腹中校沸耳,其餘無他,想或漸有理,謹白。
羲白:主簿孝廉,在此奉集,惟小慰釋,小緣獨處彼方,甚當慢憶,羲比日追懷眷想不可言,上下頃粗可承行垂念,謹白。
羲白:昨及今比有答教事,甚忽忽,始小闕爾,頃在東山所得手筆,及所聞本末,往當以呈,比展乃宣,羲白。
羲白:奉告具諸一二動靜,每垂誨示,勞損反側,羲白。
羲白:五色紙故在小郎處,不令失也,謹白。
羲白:明日當東山,主簿云當同行,復有解廚事,小郎又無馬,羲即日答公,教明日當先思共相併載致理耳,不審尊馬可得送以來否?此間草易於都下,彼幸不用方,欲周旋三秀,數日事也,謹白。
右此前五書,並是在縣答長史書,或是單疏,或失上紙也。
羲白:許東興昨中後見顧,主人猶小設,亦不覺久垂當去,張泓續至,其時日猶可也。奉告云:扶關入門,甚為異事,由羲不能節適酒食,量宜遣賓,伏用悚息,顧復察恕,謹白。此事在都答書,長史當在護軍府中時。
羲白:承撰集得五十許人,又作叔真,當可視乃益味玄之徒,有以獎勸,伏以慨然,羲聞似當多此比類,暮當倒岌尋料,得者遣送,謹白。
已具紙筆須成,當自手寫一通也,願以寫白石耳,願勿以見人。此當是煮石方,或是五公腴法,楊書自此後並是掾去世後事,不知誰領錄得存,當是黃民就其伯間得也。
羲白:《漢書》載季主事,不乃委曲。嵇公撰《高士傳》,如為清約,輒寫嵇所撰季主事狀讚如別,謹呈。洞房先進經已寫,當奉可令王曠來取,一作己白,恐忘之,謹又白。今所有紅牋紙書者,即是此也。
羲白:承昨雨不得詣公,想明必得委曲耳,明晴暫覲乃宣,羲白。此三書似失上紙,並是在都時答。
羲頓首頓首,晴猶冷,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比復親展,反命不備,楊羲頓首頓首,長史許府君侯。侍者白此九字題折紙背。
羲白:季主學業幽玄,且道跡至勝,乃當在卷之上首耶,東卿君大歎季主之為人,又羨委羽之高沖矣。承撰集粗畢,極當可視,未睹華翰,預已欣歎,奉覲一二,謹白。所書東卿論季主事,本別書青紙,與此不相隨,今在第四篇中。所撰要當令得七十二人,不審已得幾人,若人少者,亦當思啟冥中,求其類例也,然造一段作,且當徐徐,未可便出也。亦欲自繕寫一通呈明公,明公常所存棲,乃希心於此者也,羲白。
羲白:孔安國撰孔子弟子亦七十二人,劉向撰列仙亦七十二人,皇甫士安撰高士宗亦七十二人,陳長文撰耆舊亦七十二人。此陳留耆舊也,此一書首尾具而不見題,當是函封也。
羲白:別紙事覺憶有此,乃至佳,可上著傳中也,輒待保降,當咨呈求姓字,亦又當見東卿,此月內都當令成畢也,動靜以白。此又失上紙書,語是初送《神仙傳》答也。保降者,須保命君來也。又注此并書,並似在縣下時,非京都也。
仙傳猶未得治益,要當代東卿至,乃委曲耳,昨日更委曲,再三讀之,故為名作,益以慨然,符待晴當畫之,別白。
羲白:傳未得書上王生,所以爾者,欲以見束卿。東卿近來倉卒不得啟此,須後至乃呈,尊處已別有一本,不審可留此處本否,羲又欲更有所上,所上者畢,乃頓以奉還也,謹白。長史此仙傳遂不顯世,不解那得如此,恐楊以呈司命,不許真事宣行,因隱絕之也。
不審方隅山中幽人,為已設坐於易遷戶中未,聊白。方隅幽人,即謂掾也,令設虛坐於其母戶中耳。
信還須牛,明日食竟遣送。右此書失上紙,亦應是函封在縣下時。
羲頓首,奉反告,承服散三旦,宣通心中,此是得力,深慰馳情,願善將和,無復感動,羲頃公私勿勿,是故替覲小闋奉展,楊羲頓首頓首。承二紀有患懸情,近得師子書,都不道病,此必輕微耳,小晴遣信參之,謹白。
承石生往可念,羲乃識之,頃者甚多暴卒。亦無題,此似都下書。
羲頓首頓首,奉告見所疏夢并上章本末,尋省反覆,夢既是注,章亦苦到,甚以慨然,想此魍魎,尋散滅耳,比行奉覲,楊羲頓首頓首。
別琉:願不以示人,諸所屈曲,奉覲一二。尊所疏夢,當可解爾,然大要是注氣之作也。
義白:羲近連亦夢小,掾有所道小云云,大都無他耳,亦欲不復信,夢悟故不上白耳。尊疹患未和,多當是注炁小動所以爾耳,上章根具,亦當足滅之,謹白。
羲白:昔得小掾細白布青紙香珠之屬,然此逼左道虛妄之說,是故不復稍說耳,自當以此物期之甲申也,諸所曲屈,筆不能盡,謹白。自掾去後,楊多有諸感通事,長史既恒念憶,故楊每及之也。世中多不愜信幽顯,所以不欲備說。爾來已經太元九年、元嘉二十一年兩甲申矣,不知此所期謂在何時,謂丁亥數周之甲申乎。
羲頓首頓首,奉告承尊體不和,餘疹連動,懸情灼灼,想當偶爾行損,承欲章書自陳,亦足以斷注鬼之害也,夢悟亦不可專信,惟當以心鎮之耳,尋復平承,楊羲頓首頓首。
承紀謁者還,欣之,尊已相見,問其委曲邪,謹白,自小緣去世後,咯無月不作十數夢見之,又於睡卧之際,亦形見委曲也,所言所行,如平存爾,然不信既著,遠近所嗤,不敢復言之也。
見告,今具道夢,聊復以白,願不怪作,若尊意為此為罔罔者,願見還,當即以付火。此書無題,亦是函封,掾恒面來共記託以睡夢耳,于時諸遊貴或聞楊降神,信者多所請問,不信者則興誚毀,故有此言以厲之。
真誥卷之十七竟
真誥卷之十八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握真輔第二
三月十九日夜,夢小掾來在此靜中,坐良久,自說小茅山三會水處,極可看戲。向從四平山中來,路上見叔父持火炬滿手,欲以作變,先生可向阿郎道,如此鬼火,使人口噤,不得語此物,乃化為風,先生知之不。小掾又曰:方山大有侯叔草,異佳,葉乃大,昨乃大取,近乃失去布複拭,欲就先生乞此衣。掾兩庶生叔並早亡,不知此當是誰者,方山即四平山,所謂遊處方源,常與龍伯高等為旅也,既採南燭,又乞複拭,則在洞中者猶須衣食,故云杜廣平亦伐薪貿糧,而況今洞上之士乎,斯真豈復不知斷穀,特是不應為之耳。
小掾又曰:今葬處不吉,斷墓脉多所,云云。
右十九日夕所夢,此則前書所六以白者,如此則掾亦還葬舊墓,雖日虛塚,猶須吉地。
右與長史書,今所見真手者訖此。
前少一行,又闕失上兩字。情兼無以喻懷,尋省來告,粗承同之,僕尋往相見近矣,比者翹注,良不可言,給事安和,即長史也。以十九日南州,二十二日當還,功曹已入,昨相見慰懷。功曹,掾庶長兄,小名揆者也。方爾悠悠,未卒歸也,將琴絃之陰德乎,聊當一笑。琴絃事出彭素經,房中之術也。此即日無他,公明日當復南州,與大司馬別,大司馬剋二十六發也,第七似不從征。公是簡文,為司徒也。大司馬是恒溫也,鎮在姑熟,應北伐慕容。第七似是掾叔,小名嗣伯者,為尚書郎。于時是太和四年己巳歲,三月中書也。
乃遠送米,將供洞齋之備耶。若君遠研玄鏡,澄聲上音,在深林之中,遐人事之跡,使此物之來卒無緣也,於今逢耳,誠理盡備矣。洞齋即大洞齋法,今有真書小訣。如此則掾是備行上品七卷耳。
想所寫已了,校當令熟,秋冬之間,其經當復示也。不知是何經,明年掾便遁化也。
故服飢不,春草生,此物易尋,想數詣玄水之處逍遙也。僕此月必往叙,其不久。南燭冬乃不彫,春時色味彌好,既呼為佩,則是掾合服石和者,所以定錄云,次服訊飯,兼穀無違。但一劑干杞,其事不同耳,即不知玄水在何處也。
亦不煩屬李,李疾病,未攝事。承田己為勞意,敕語陳暉,如此必有秋望也。此誠小小,不暫勞君意者,則事去矣。
給事云,南州還當并急,四月半間欲至東山,想無差錯矣,比更告茶一簿。直注行下云:茶一簿。未正可解,當為寄與掾也。茶則是茗,掾患淡飲所須,兼亦以少寐也。
一日不見君,常恐鄙恡之心已生矣。君未復能屑屑中出於風塵之間耶。
右八條楊書,並是在都送還山與掾,失上紙,此書師與弟子灼然作君僕,用古體也。
承給事體氣如故,且甚延悚,念侍省遑懼辭正爾,燒香入靜具啟,夜當根陳情事,使盡丹苦之理,動靜別白,尋更承問。此少上紙,似在縣下答虎牙,道長史病事。
糊連給事前後書,上啟神母,因書小掾,并呈前後答神母云,小掾截留給事書,唯餘此見還。此亦是虎牙,是掾去後事也,神母應是南真夫人。
右楊君在此所寫外書及自記夢事,并與答長史兩掾諸書疏,及有存錄者記此,又別有紀事酬答真人書,己在前篇中。
長史書:暮卧先存斗星在所卧席上。
暮卧存星之時,皆先陰呪星名,然後存耳,祝畢乃存星,安卧其中也,然後密叩齒,祝九星之精。
右二條長史抄修洞房事。
見斧云,酉年學,戌年當歸,戌年道炁當行天下,云從戌年當受法。此一條是掾去後所記。掾記是庚午年,去此戌年,即應癸酉甲戌年。受法者,是就其真人受經二奔之道,十一年成真,故定錄云,復十六年,乃說我於東華者也。
經云:主諸關鏡聰明始。此《黃庭經》中語。
九月十七日,已一百九十過。
已上並是朱畫朱書。
九月二十六日夜始。此前後問中細字注者,皆真手也,自別復一紙。既有兩九月,便是一年中事,其間亦恐多有零落不存。
已上並是朱畫朱書。
右此是長史自讀《黃庭》遍數也。朱墨雜畫者,是因修用時遇得筆,便題記之耳。云長谷出日等亦是經中語,當是讀至此句忽有事應起,故疏誌處也。
大洞真玄,張鍊三魂。出惡夢祝。
太上高精,三帝丹靈。出善夢祝。此二條事,本經並應出《大丹》中,今以抄出,別已在第五篇中。
太都天錄,顯於玄宮。出《紫文仙相》。
左目童子。出《五神經》。
仙者心學。出《二十四神經》也。
先閉炁二十四息。出《紫文玄闕》事。
行之十八年。亦是《玄闕》事。
大帝玄書。《玄闕符》事。
徒行事而不知神名,還精而不知服此符。亦《玄闕》事。
魄唯得飲,徊水月精。出《紫文拘魂祝》云。
吾是天目。出《飛步經祝》。
三啄齒太元上玄。《夢冢墓祝》,今在第三篇。
魄唯聽飲,月黃日丹。《紫文制魄祝》。
沐浴祝太上高真。出《九真經傳祝》。
制虫丸。出《蘇君傳》。
季道、思和。似是記憶二茅君字,疑作道字,是誤耳。
玉簡青錄,高閣刻石,出《空常祝》語。
石精玉馬,照知鬼形。亦是《空常祝》語。
苞山下有石室銀戶,方圓百里。
崑崙山下有黃水,名曰日月水,飲者得仙。此二條未知何出,未見其事。
告王君使傳知真者,告青童使傳成真者。夫知真者,謂知真而得真;成真者,謂勤求而獲真者耳。出《消魔經序》。凡此者,當皆是略記其旨,自以備忘耳。
正月四日、二月八日、三月十一日、四月十六日、五月二十日、六月二十四日、七月二十八日、八月十九日、九月十六日、十月十三日、十一月十日、十二月七日。
右老子拔白日。此是太清外術事,似長史自抄用。
正月庚申、二月辛酉、三月庚戌、四月癸亥、五月壬子、六月癸丑、七月甲寅、八月乙卯、九月甲辰、十月丁巳、十一月丙午、十二月丁未。
右上帝煞害日,不可請乞,百事無宜。此諸日皆是隨月支干衝破凶日也,可以類求之,亦恐非真受,雖百事無宜,而常所脩行,或值諸吉,恐不可闕也。
所謂靜室者,一日茅屋,二曰方溜室,三日環堵。制屋之法,用四柱、三桁、二梁,取同種材。屋束西首長一丈九尺,成中一丈二尺,二頭各餘三尺,後溜餘三尺五寸,前南溜餘三尺,棟去地九尺六寸,二邊桁去地七尺二寸。東南開戶高六尺五寸,廣二尺四寸,用材為戶扇,務令茂密,無使有隙。南面開牖,名曰通光,長一尺七寸,高一尺五寸,在室中坐,令平眉中。有板床高一尺二寸,長九尺六寸,廣六尺五寸,薦席隨時寒暑,又隨月建,周旋轉首。壁牆泥令一尺厚,好摩治之。此法在名山大澤無人之野,不宜人間。入室,春秋四時皆有法,然此蓋本道相承,道家之一事耳,不足為異也,粗要知,是以及。《道機》作靜室法,與此異,恐是別有告受者,而不知審的。今存想入室,亦可依之,或云應有經也。
以正月十五日,尚書省中直,乞夢非常,皆靈仙真像,多所道其子孫慶。以閏月二日夕,又夢仙靈共會,吾請乞佳應,又見有 缺失一字非常好。以月半中,忽見九老先生乘軺,引從詣吾,相見欣然,云連在宣城,四十日始還。問吾消息,云今至蕪湖,二十三日當還,還當省吾,得見之欣然。此是作餘姚,還為尚書郎時也。以閏月四日夕,夢綵物如旛形,皆舒著席上,或如畫,或如錦繡,文字煥炳,如言可解,而不可解,愈舒愈更奇異,云是楊舍人物,時亦不見楊君也。意言當寫取,云須能畫人整頓,所未常見,當有十許旛。太和八年閏十月,而楊君年二十三,簡文始為司徒,恐未為舍人,亦恐是後年諸閏耳。
十一月十二日,夢棺器露有水。
十二月十八日左右,夢以鐵釵刺玄武。此玄武恐是所言墓之玄武也,非所存龜蛇者也。
二十一日,夢見天子,天子當年十六七許,在殿上,此應康帝時,不知是何年。重復夢見在一處,懸瞼自放,落下岐危,遙見劉升遠與語,從此當迴還,迴還道難,得一細以手巾穿之,見吾城扶助,吾遂得迴旋。右六條,並長史自記夢事。
十月九日,詭上廚五人旨南山治,此長史自記事,旨應作旨,謂指誓雷平宅諍金也。牙詣夫人詭,當用雙金環,汝無,吾當具交以謝恩也。
厚若有金貫,便以奉夫人,云以謝吏兵,華功曹至意密語新 ,脫婦字。令知,密之密之。若無,便可以二雙金環奉跪,勿勿,若欲得體上所寶玩者為好。華功曹似是華僑,而後又云楊意旨,恐是非也。厚似是虎牙婦也。
吾近日疏與汝,說二君應有詭,其夕即有誥云:吾二人吏兵,若無功詭,後小子不復為人使。楊意旨中,謂可用釵,小君即言釵所以導違開通,自可用也。新婦有金釵,即可用,可停貫也,先詣夫人,次詣二靈,汝疇量之。汝索環如一日疏,新婦銀釵亦可用,良無便當用環,吾停汝辭須詭,當詭辭繼其下也,不復別作。此書即涉前事也。
得佳清閑,云敕汝修內經,是保命,汝不答漠漠,不當爾,然此非常意,皆發自冥妙,當作本末,答當奉行此意,口又無言,為不可也。《內經》或應是《黃庭》,不爾即應是《洞房》中法爾。
陶休以二百紙與汝,吾留百枚。檢陶譜,長史婦親屬不見名休者。
斧,白米已當向盡,汝餉之。此是供染為青飾者。
遷告去:汝當小不佳,防之。遷是易遷夫人也。
右此七條,並長史與虎牙書。
右許長史在世抄記。紀中事目及夢,并與兒書,有存錄者訖此。其與真靈書已別在前卷中。
先生自寄神炁,投景東林,沐浴閑丘,乖我同心。每東瞻滄海,歎逝之迅,西眄雲涯,一反興內發,髣髴故鄉,鬱何壘壘,將欲身返歸塗,但矯足自抑耳。於是靜心一思,逸憑靈虛,登巖崎嶇,引領仰玄,冥志扉上,遊雲竦真,始覺形非我質,遂亡軀遂神矣。浪心飈外,世路永絕,足樂幽林,外難一塞,建志不倦,精誠無廢,遂遇明師,見受奇術,清講新妙,玉音洞審,吐納平顏,鍊魂保骨,沖氣夷泯,無復內外也。此則王世龍等所受服玉液諸法也。
但恨吾遭良師之太晚也,反滯性之不早矣,吾得道之狀,艱辛情事,定錄真君已當說之矣,崇賴成覆救濟之功,天地不能渝也。謂應作踰字,此則是定錄所說被試事也。
聞弟遠造上法,上清諸道也。偶真重幽,雲林降也。心觀靈元,謝過法也。炁陶太素,五神事也。登七闕之巍峨,飛天埋也。味三辰以積遷,日月五星。虛落霄表,精郎九玄,此道高邈,非是吾徒所得聞也,亦由下挺禀淺,未由望也。然高行者常戒在危殆,得趣者常險乎將失,禍福之明,於斯而用矣。道親於勤,神歸精感,丹心待真,招之須臾,若念慮百端,狹以營道,雖騁百年,亦無冀也。三官急難,吾昔聞之在前。重論排遣諸試難事,得為爾前通也。七考之福既以播之於後,子何頁業,當復延及長史父子也。因運乘易,不亦速耶。幾成而敗,自己而作,試校千端,因邪而生耳。想善加苦心勞形,勤諸功德,萬物云云,亦何益哉。斧子蕭蕭,其可羨也,各不自悟,當造此事,斧獨何人,享其高乎。歎獨絕超邈也。師友之結,得失所宗,託景希真,在於此舉也。吾方棲神岫!室,蔭形深林,採汧谷之幽芝、掇丹草以成真矣。成真之辭,小為夸激。昔約道成,當還詭信,雖未都通徹,粗有髣髴,亦欲暫偃洞野,看望墳塋,不期而往,冀暫見弟,因緣簡略,臨書增懷,映謝。從曾祖本名映,改名遠遊,此十字榮弟注。
右一條先生被試復,因事長史,于時應已在董竹山。定錄云辰年當暫出還人食詭,則此應是丙寅丁卯年中書也。
掾泰和元年八月,服六甲符。此《靈飛六甲》法,別有經。
泰和二年太歲在丁卯正月,行迴元道。此是謝過法,別胤經。
泰和二年二月中,行空常。此飛步別法。
泰和二年四月,服青牙。此青牙始生法,世未見經。
泰和二年七月,行日月在心泥丸之道。
右五條共一片紙記。
存日月在泥丸法,泰和二年六月行。前云七月,而此云六月,字當有舛誤者。此即服日月芒法。
泰和三年五月,行奔二景道。此則儀璘之法,雖已有抄事,未見大經。
又#1二條,又別一片紙,朱書,不與前事相連也。
二月三日夜, 脫失兩字,應似是名。夢鄭白夫人,道之交有內密而外疏者,鄭之區區,今即是也,當與繒姑俱來。鄭者,鄧芝母也,與易遷夫人周旋,故夢於掾以結芝冥津。嶒姑未測是誰,交夢亦應是二三年二月中也。
四月二十七日夜半,夢見一女子,著上下青綾衣,與吾相見,自稱云:我是王眉壽之小妹也。相見時似如在山林之間,云明日可暫出西門外,有犢車白牛皮巾裹僕御頭者,是我車也,後別相詣於貴解,因口喻作詩如別:
乘炁涉渌津,採藥中山巔。披心煥靈想,蕭蕩無悟言。願與盛德遊,膠駟騁因緣。榮塵何足尋,疾激君清玄,苟能攝妙觀,吐納可長年。王眉壽之小妹,即中侯夫人也,掾既未接真,故假夢以通旨,而有榮塵之句,又恐非掾矣。
泰和元年六月五日夕,夢忽聞天上有金石鍾鼓之音,仍仰看見彩雲如虹,氣狀爽爽,彌漫天上,從東直西趣,意中謂是女靈行,或呼為元君,忽復如從路上行,欻然已過,玉斧又將主簿追望,唯見輦輿後從朱衣人皆迴還見禮,路邊有一人白衣似卜師,因見語云:君體羸不堪事,可專修所行,勿雜他事,若不專,君當得病,君不見信者,自當得夢。此人自稱姓滕。主簿即兄虎牙也。
七月向末,玉斧夢身體飛揚,豁然入一屋下,累床南向坐,自謂是合日揚光顛迴五辰之道,此語出《消魔經》太上之辭焉。見一人在東面立,手舒卷書,看見如畫圖,像山岳狀,下輒有書說,亦與執書人語良久。
八月三日夕,夢忽有一人弊衣長形容,從一小兒來,如徇簫,簫作嘯旨,謂如今徇嘯賣物人也。坐與玉斧語,乃說上道事,斧仍驚愕,更危坐,須臾將進內戶,大論上道,顧小兒,莫令人見我外鼓,斧問樂耶?謂鈞天廣樂上清之曲也。云不來,欲得可取之爾,君自當得鈞樂。因問鈞樂幾人,答曰:十人一鈞,大法乃至於萬,不知道至十萬,仍覺復眠。又夢見卷書,見玉斧書先舒,惟見後是王君事,似四輔傳盡共在上,多論王君學道時見語。學道歷年事,自可須二三年間邪,意甚敬,此人未得拜,便覺,末見主簿亦在坐。
泰和元年八月三十日夕,夢得一帙,有四小卷書,云是神母書,或云是傳,皆以青細布為秩,秩兩頭紅色,書皆是素,時先生亦在間,又為玉斧書此傳上篇於戶外壁辟方素上,其字似符,或如獸像,帙布亦不正似布,謹記。先生即楊君也。
泰和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夕,玉斧夢,行見天上白雲彌滿纏合,甚下而不高,仰望雲間,時有空處,狀如山穴。東行數步,覺束北有大道,便順道行,得一深室,或如石室,白炁從室中出,又似水鬱勃,來冠玉斧身。時急坐,亦不恐,向炁忽散,見室裹有牀席器物殊整潔,意中自謂是靈人所住止處,仍向室拜,叩頭訖,請乞。室內有一穴,玉斧復從此前進,穴內甚急小,不得前,意復更欲進,忽見一人在室外,語玉斧未可進,尋當得前,乃向此人再拜揖而退。又見送至道上,說玉斧應受書之言,極殷勤委曲,當勤存南真夫人,使三人送玉斧,令通板橋。初出,又見犢車中有二露頭年少,與向人言笑,未至所住便覺。欣願靈悟如夢之告,謹以記之。
右七條,並緣自疏記夢事,于時區區之心,亦與隱居今日何異。
三月八日拜疏,玉斧言,鄭恨還,奉敕,尊猶患飲痛不除,違遠竦息陰臑,願今餐食無恙,即日此蒙恩,牙近至此,便西願早至,謹及啟疏,玉斧再拜。
玉斧言:尊欲得六甲符,似在句容牙處,斧都不以書來山中,願就牙器中料,謹啟。此六甲符,非靈飛也,當是在右玄錄也。
玉斧言:承近三日會流盃,尊亦作詩,後信願寄還,謹啟。
鹽茗即至,願賜檳榔,斧常須食,謹啟。恒須茗及檳榔,亦是多痰飲意,故云可數沐浴,濯水疾之瘕也。此書體重小異。今世呼父為尊,於理乃好,昔時儀多如此也。
四月十七日拜疏,玉斧言:漸熱,不審尊體動靜何如,願飲漸覺除,違遠憔竦,急假願行出,即日此蒙恩,謹及啟疏,玉斧再拜。
玉斧言:有檳榔願賜,今暫倩徐沈出,至便反,謹啟。
四月十八日拜疏,玉斧言:昨徐沈啟願即至,漸熱,不審尊體康和,飲漸覺除,違遠戀煉,牙如常,揆時得出,斧粗蒙恩,謹及馮令史啟疏,玉斧再拜。揆是庶長兄也。
四月二十一日拜疏,玉斧言:陰熱,不審尊體動靜何如,飲覺蒙恩,陳輝來尊,今日當至斧近齋,唯尊來,餘人難相見,願道路安穩,小史在戶內,使不欲經遠,或淹,謹及陳輝啟疏,玉斧再拜。此亦明真齋,惟在斷外人避淹而已,小史當是其名,而猶進小兒於室內使者,貴勝人自不能躬親猥碎也。
玉斧言:揆、牙亦得暫還此,安穩。謹啟。
四月二十三日拜疏,玉斧言:奉敕昨夜至,慰馳煉熱,願尊體餐食無恙,未得侍見,戀慕旦陳,滕啟疏願已至,謹及啟疏,玉斧再拜。玉斧言:楊舍人弟病委頓,為懸耿想行當佳,謹啟。前楊書云老母,今此云弟,唯兩事顯耳,其餘親族皆莫之聞。
四月二十八日拜疏,玉斧言:昨奉敕,慰煉息陰炁,願尊體無恙,飲覺除違燋竦,謹及啟疏,玉斧再拜。
玉斧言:錢即與母主,此間都無復密付二升餘,華新參得少許,願分之,亦長在中,謹啟。山家貧儉,亦殊為契闊、華新婦即牙妻也。
五月四日拜琉,玉斧言:節至增感思,濕熱,不審尊體動靜何如?飲猶未除,違遠竦灼,服散微得飲水,猶是得益,願彼大小無恙,尊五日當下,願必果,謹遣扶南啟疏,玉斧再拜。
玉斧言:陳鹿至,尊賜脯及蒸葱,即至帝都,已還束,甚得 ,失四字,謹啟。從二十三日來,凡三書,長史並似在縣下家中時也。
玉斧言:承舍人下恐過句容,未進此湛家,穀猶未熟,今遣朱生出參,願尊即令?生反得穀,願為都作米,此無可春者,t若至便當就合,恐藥草燥,得米下船,乃可採草,謹啟。
玉斧言:此間釜小,可正一斛,不與甑相宜,又上稻應得釜用,都有大釜容二斛已上者,願與諸藥俱致,無見可否,足借斧當於懸下。少一行十許字。謹啟。此求米及大釜,皆是作訊飯所須也,云穀未熟,當在九月中,此一書長史在都下。
右八條,掾在山與答父書。于時長史在都及縣下也。
右此並掾在世間所記事,及書有存錄者,訖此。又有與真靈辭,具在前篇。
真誥卷之十八竟
#1『又』疑當作『右』。
真誥卷之十九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翼真檢第一
真誥敘錄
真誥運題象第一,此卷並立辭表意,發詠暢旨,論冥數感對,自相儔會,分為四卷。
真誥甄命授第二,此卷並詮導行學,誡厲愆怠,兼曉諭分挺,炳發禍福,分為四卷。
真誥協昌期第三,此卷並修行條領,服御節度,以會用為宜,隨事顯法。
真誥稽神樞第四,此卷並區貫山水,宣叙洞宅,測真仙位業,領理所闕,分為四卷。
真誥闡幽微第五,此卷並鬼神宫府,官司氏族,明形識不滅,善惡無遺,分為二卷。
真誥握真輔第六,此卷是三君在世自所記錄,及書疏往來,非真誥之例,分為二卷。
真誥翼真檢第七。此卷是摽明真緒,證質玄原,悉隱居所述,非真誥之例,分為二卷。
右真誥一蘊。其十六卷是真人所誥,四卷是在世記述。
仰尋道經上清上品,事極高真之業;佛經《妙法蓮華》,理會一乘之致;仙書《莊子內篇》,義窮玄任之境。此三道足以包括萬象,體具幽明,而並各二十卷者,當是坡璣七政,以齊八方故也。隱居所製《登真隱訣》,亦為七貫,今述此《真誥》,復成七日。五七之數,物理備矣。
夫真人之旨,不同世目,謹仰範緯候,取其義類,以三言為題。所以《莊》篇亦如此者,蓋長桑公子之微言故也,俗儒觀之,未解所以。
真誥者,真人口?之誥也。猶如佛經皆言佛說。而顧玄平謂為真迹,當言真人之手書邇也,亦可言真人之所行事邇也。若以手書為言,真人不得為隸字;若以事邊為目,則此迹不在真人爾。且書此之時,未得稱真,既於義無旨,故不宜為號。
《南嶽夫人傳》載青籙文云:歲在甲子,朔日辛亥,先農饗旦,甲寅羽水,起安啟年,經乃始傳,得道之子,當修玉文。
謹推按晋曆,哀帝興寧二年,太歲甲子,正月一日辛亥朔,曆忌,可祀先農。四日甲寅羽水,正月中炁,羽即雨也。起者興也,安者寧也,故迂隱其稱耳,如此則興寧二年正月,南真已降授楊君諸經也。今檢真授中有年月最先者,唯三年乙丑歲六月二十一日定錄所問,從此月日相次,稍有降事。
又按中侯夫人告云:令種竹北#1宇,以致繼嗣。又云:福和者,當有二子,盛德命世。尋此是簡文為相王時,以無兒所請,於是李夫人生孝武及會稽王。福和應是李夫人私名也,于時猶在卑賤。孝武崩時,年三十五,則是壬戌年生,又在甲子前二歲,如此衆真降楊已久矣。
又定錄以乙丑年六月,喻書與長史云:曾得往年三月八日書,此亦應是癸亥、甲子年中也。
又按愕綠華以升平三年降,即是己未歲,又在甲子前五年。此降雖非楊君,楊君已知見而記之也。又按乙丑歲,安妃謂楊君曰:復二十二年,明君將乘雲駕龍,北朝上清,則應以太元十一年丙戌去世,如此二十許載、辭事不少,今之所存,略有數年,尋檢首尾,百不遺一。
又按衆真未降楊之前,已令華僑通傳音意於長史,華既漏妄被黜,故復使楊令授,而華時文迹都不出世。
又按二許雖玄挺高秀,而質撓世迹,故未得接真。今所授之事,多是為許立辭,悉楊授旨,疏以未許爾,唯安妃數條是楊自所記錄。今人見題目云某日某月某君?許長史及掾某,皆謂是二許親承音旨,殊不然也。今有二許書者,並是別寫楊所示者耳。
又按掾自記云:泰和三年行某道。二錄是二年受,自三年後,無復有?。長史正書既不工,所繕寫蓋少。今一事乃有兩三本,皆是二許重寫,悉無異同,然楊諸書記都無重本。明知唯在掾間者,于今頗存,而楊間自有,杳然莫測,自楊去後六七年中,長史間迹亦悉不顯。又按今所詮綜年月,唯乙丑歲事最多,其丙寅、丁卯各數條而已。且第一卷猶可領略次第,其餘卷日月前後參差,不盡得序。
又按凡所注日月某受,多不書年,今正率其先後,以為次第,事有斷絕,亦不必皆得。又本無年月,及不注某受者,並不可知,依先闕之。
又按真授說餘人好惡者,皆是長史因楊請問,故各有所答,並密在許間,于時其人未必悉知。
又按併衿接景陽安,亦灼然顯說,凡所興有待無待諸詩,及辭瑜諷旨,皆是雲林應降嬪,僊侯事義並亦表著。而南真自是訓授之師,紫微則下教之匠,並不關儔給之例,但中候昭靈亦似別有所在,既事未一時,故不正的的耳。其餘男真或陪從所引,或職司所任,至如二君最為領據之主,今人讀此辭事,若不悟斯理者,永不領其旨,故略摽大意,宜共密之。
又按二許應修經業,既未得接真,無由見經,故南真先以授楊,然後使傳,傳則成師。所以長史與右英書云:南真哀矜,去春使經師見授洞房云云。而二許公世典為膈,未崇禮敬,楊亦不敢自處,既違真科,故告云受經,則師乃恥之耶。然則南真是玄中之師,故楊及長史皆謂為玄師。又云疾者當啟告於玄師,不爾不差,而長史與右英及衆真書亦稱惶恐言者,此同於師儀爾,實非師也。
又按楊書中有草行,多儳黵者,皆是受旨時書,既忽遽貴略,後更追憶前語,隨復增損之也。有謹正好書者,是更復重起,以示長史耳。
又按三君手書,今既不摹,則混寫無由分別,故各注條下,若有未見真手,不知是何君書者,注云某書,又有四五異手書,未辨為同時使寫,為後人更寫,既無姓名,不證真偽,今並撰錄,注其條下,以甲乙丙丁各甄別之。
又按書字中有異手增損儳改,多是許丞及丞子所為,或招引名稱,或取會當時,並多浮妄,而顧皆不能辨,從而取之。今既非摹書,恐漸致亂,或並隨字注銘。若是真手自治,不復顯別。
又按三君手迹,楊君書最工,不今不古,能大能細,大較雖祖效郄法,筆力規矩,並於二王。而名不顯者,當以地微,兼為二王所抑故也。掾書乃是學楊,而字體勁利,偏善寫經畫符,與楊相似,鬱勃鋒勢,迨非人功所逮。長史章草乃能,而正書古拙,符又不巧,故不寫經也。隱居昔見張道恩善別法書,歎其神識,今睹三君跡,一字一畫,便望影懸,了自思非智藝所及,特天假此監,令有以顯悟爾。
又按三君手書,作字有異今世者,有龜龍虛華顯服寫辭闕關之例,三君同爾。其楊飛掾飛、楊我掾我、楊靈長史靈掾靈、楊真長史真、楊師掾師、楊惡,長史惡,此其自相為異者。又鬼魔字皆作摩,淨潔皆作盛潔,盛貯皆作請貯。凡大略如此,亦不可備記。恐後人以世手傳寫,必隨世改動,故標示其例,令相承謹按爾。此諸同異,悉已具載在《登真隱訣》中。
又按三君書字,有不得體者,於理乃應治易,要宜全其本跡,不可從實間改,則澆流散亂,不復固真,今並各朱郭疑字,而注其下。
又按三君多書荊州白牋,歲月積久,或首尾零落,或魚爛缺失,前人糊?,不能悉相連補,並先抄取書字,因毀除碎敗所缺之處,非復真手,雖他人充題,事由先言,今并從實綴錄,不復分析。
又按三君書有全卷者,唯道授二許寫,《酆都宮記》是楊及掾書,并有首尾完具,事亦相類。其餘或五紙三紙,一紙一片,悉後人糊連相隨,非本家次比。今并挑扶,取其年月事類相貫,不復依如先卷。
又按衆真辭旨#2,皆有義趣,或詩或戒,互相酬配。而顧所撰真迹,枝分類別各為部卷,致語用乖越,不復可領。今並還依本事,并日月紙墨相承貫者,以為詮次。
又按起居、寶神,及明堂、夢祝,述叙諸法,十有餘條,乃多是抄經,而無正首尾,猶如日芒、日象、玄白、服霧之屬。而顧獨不撰用,致令遺逸。今并詮錄,各從其例。
又按有未見真本,復不測有無流傳,所記舛駁不類者,未敢便頓省除,皆且注所疑之意,各於條下。
又按所載洞宮及諸山仙人氏族,并欲以外書詳注出其根宗,恐大致顯泄,仰忤冥軌,唯有異同疑昧者,略摽言之,其酆宮鬼官,乃可隨宜顯說。
又按此書所起,以真降為先,然後衆事繼述,真降之顯,在乎九華,而顧撰最致末卷。
又先生事邊,未近真階,尚不宜預在此部,而顧遂載王右軍父子書傳,並於事為非。今以安記第一,省除許傳,別充外書神仙之例。唯先生成仙之後與弟書一篇,留在下卷。
又長史書即是問華陽事,華陽事仍是答長史書,強分為兩部,於事相失。今依旨還為貫次。又顧所記二許年月,殊自違僻。今謹依真?檢求,又以許家譜參校,注名異同,在此卷後。
又按三君書迹,有非疏真?,或寫世間典籍,兼自記夢事,及相聞尺牘,皆不宜雜在真誥品中。既寶重筆墨,今並撰錄,共為第六一卷。顧所遺者復有數條,亦依例載上。
又真誥中凡有紫書大字者,皆隱居別抄取三君手書,經中雜事各相配類,共為證明,諸經既非聊爾可見,便於例致隔,今同出在此,則易得尋究。
又此六篇中有朱書細字者,悉隱居所注,以為誌別。其墨書紐字,猶是本文真經始末。
伏尋上清真經出世之源,始於晋哀帝興寧二年太歲甲子,紫虛元君上真司命南嶽魏夫人下降,授弟子瑯瑘王司徒公府舍人楊某,使作隸字寫出.以傳護軍長史句容許某,并弟三息上計掾某某。二許又更起寫,修行得道。凡三君手書,今見在世者,經傳大小十餘篇,多掾寫;真?四十餘卷,多楊書。瑯瑘王即簡文帝在東府為相王時也。長史、掾立宅在小茅後雷平山西北。掾於宅治寫修用,以泰和五年隱化,長史以泰元元年又去。掾子黃民,時年十七,乃收集所寫經符秘籙歷歲。于時亦有數卷散出,在諸親通間,今句容所得者是也。
元興三年,京畿紛亂,黃民乃奉經入剡,長史父昔為剡縣令,甚有德惠,長史大兄亦又在剡居,是故投憩焉。為東闡馬朗家所供養。朗一名溫公。朗同堂弟名罕,共相周給。時人咸知許先生得道,又祖父亦有名稱,多加宗敬。錢塘杜道鞠,即居士京產之父。道業富盛,數相招致。于時諸人並未知尋閱經法,止禀奉而已。
至義熙#3中,魯國孔默崇信道教,為晋安太守,罷職還至錢塘,聞有許郎先人得道,經書具存,乃往詣許。許不與相見,孔膝行稽顆,積有旬月,兼獻奉殷勤,用情甚至,許不獲已,始乃傳之。孔仍令晋安郡吏王興繕寫。興善有心,尚又能書畫,故以委之。孔還都,唯寶錄而已,竟未修用。元嘉中,復為廣州刺史。及亡後,其子熙先,休先,才學敏贍,竊取看覽。見《大洞真經》說云:誦之萬遍,則能得仙。大致譏誚,殊謂不然,以為仙道必須丹藥鍊形乃可超舉,豈有空積聲詠以致羽服、兼有諸道人助毀其法,或謂不宜蓄此,因一時焚蕩,無復孑遺。此當是冥意不欲使流傳於外世故也。後熙先等復與范嘩同謀,被誅也。王興先為孔寫,輒復私繕一通。後將還東修學,始濟浙江,便遇風淪漂,唯有黃庭一篇得存。興乃自加切責,仍住剡山,稍就讀誦,山靈即火燒其屋,又於露壇研詠,俄頃驟雨,紙墨霑壞,遍數遂不得畢。興深知罪譴,杜絕人倫,唯書曆日,貿糧以續炁命。其子道泰,為晋安船官督,資產豐富,數來拜獻,兼以二奴奉給,興一無留納,而終乎剡山。於是孔、王所寫真經二本,前後皆滅,遂不行世。此當是興先不師受,妄竊寫用,所致如此也。
復有王靈期者,才思綺拔,志規敷道,見葛巢甫造構《靈寶》,風教大行,深所忿嫉。於是詣許丞求受上經,丞不相允。王凍露霜雪,幾至性命,許感其誠到,遂復授之。王得經欣躍,退還尋究,知至法不可宣行,要言難以顯泄,乃竊加損益,盛其藻麗,依王魏諸傳題目,張開造制,以備其錄,并增重詭信,崇貴其道,凡五十餘篇。趍競之徒,聞其豐博,互來宗稟,傳寫既廣,枝葉繫雜,新舊渾淆,未易甄別,自非已見真經,實難證辨。其點綴手本,頗有漏出,即今猶存。又朱先生僧摽,學增褚公伯玉,語云:天下才情人故自絕羣,吾與王靈期同船發都,至頓破崗棣竟,便已作得兩卷上經,實自可訝。自靈期已前,上經已往往舛雜。弘農楊洗隆,安和四年庚子歲,於海陵再遇隱盟上經二十餘篇,有數卷非真。其云尋經已來一十二年,此則楊君去後便以動作,故靈寶經中得取以相糅,非都是靈期造製,但所造製者自多耳。今世中相傳流布,京師及江東數郡,略無人不有,但江外尚未多爾。此當是道法應宣,而真妙不可廣布,故令王造行此意也。王既獨擅新奇,舉世崇奉,遂託云真授,非復先本。許見卷袠華廣,詭信豐厚,門徒殷盛,金帛充積,亦復莫測其然,乃鄙閉自有之書,而更就王求寫。於是合邇俱宣,同聲相讚,故致許王齊轡,真偽比蹤,承流向風,千里而至。後又有菜買者,亦從許受得此十數卷,頗兼真本,分張傳受,其迹不復具存。菜買善行下道之教,於上經不甚流傳也。馬朗既見許所傳王經卷目增多,復欲更受,營理詭信,克日當度,忽夢見有一玉碗從天來下,墜地破碎,覺而發疑,云此經當在天為寶,下地不復堪用,於是便停。論馬朗雖不修學,而寶奉精至,夢既不凡,解之又善,亦應是得道人。
元嘉六年,許丞欲移歸錢塘,乃封其先真經一廚子,且付馬朗淨室之中,語朗云:此經並是先靈之迹,唯須我自來取,縱有書信,慎勿與之。乃分持經傳及雜書十數卷自隨,來至杜家。停數月,疾患,慮恐不差,遣人取經。朗既惜書,兼執先旨,近親受教敕,豈敢輕付,遂不與信我。而許便過世,所賫者因留杜間,即今世上諸經書悉是也。許丞長子榮弟,迎喪還鄉,服闋後上剡,就馬求經。馬善料理,不與其經,許既暫戢,不復苦索,仍停剡住。因又以靈期之經,教授唱言,並寫真本,又皆注經後云:某年某月某真人授許遠遊。于時世人多知先生服食入山得道,而不究長史父子事邇故也。人亦初無疑悟者。經涉數年中,唯就馬得兩三卷真經,頗亦宣泄。今王惠朗諸人所得者是也。元嘉十二年仍於剡亡,因葬白山。榮弟在剡,大縱淫侈,都不以經學為意,所以何公在馬家,快得尋寫。馬朗、馬罕敬事經寶,有過君父,恒使有心奴子二人,一名白首,一名平頭。常侍直香火,酒掃拂拭。每有神光靈炁見於室宇,朗妻頗能通見,云數有青衣玉女,空中去來,狀如飛烏。馬家遂致富盛,盜產巨萬,年老命終。朗子洪、洪弟真、罕子智等,猶共遵向。末年事佛,乃弛廢之爾。此當是經運應出所致也。
山陰何道敬,志向專素,頗工書畫,少遊剡山,為馬家所供侍,經書法事,皆以委之。見此符跡炳煥,異於世文,以元嘉十一年稍就摹寫。馬罕既在別宅,兼令何為起數篇,所以二錄合本,仍留罕間。何後多換取真書,出還剡東墅青壇山住,乃記說真經之事,可有兩三紙。但何性鄙滯,不能精修高業,後多致散失,猶餘數卷,今在其女弟子始豐後堂山張玉景間。何常以彭素為事,質又野朴。顧居士聞其得經,故往詣尋請,正遇見荷鋤外還,顧謂是奴僕,因問何公在否,何答不知,於是還裹,永不相見。顧留停累日,謂苦備至,遂不接之。時人咸以何鄙恥不除,而失知人之會也。何既分將經去,又泄說其意,馬朗忿恨,乃洋銅灌廚籥,約敕家人,不得復開。大明七年,三吴飢饉,剡縣得熟。樓居士惠明者,先以在剡,乃復攜女師鹽官鍾義山眷屬數人,就食此境。樓既善於章符,五行宿命,亦皆開解,馬洪又復宗事,出入堂靜,備說經廚。先已見何所記,意甚貪樂,而有鐍嚴固,觀覽無方。景和元年乃出都,令嘉興殳季真啟敕封取。景和既猖狂,樓謂上經不可出世,乃料簡取真經、真傳及雜?十餘篇,乃留置鍾間,唯以豁落符及真?二十許小篇,并何公所摹二錄等,將至都。殳即以呈景和,於華林暫開,仍以付後堂道士。泰#4始初,殳乃啟將出私解#5。
陸修靜南下立崇虛館,又取在館,陸亡隨還廬山。徐叔摽後將下都,及徐亡,仍在陸兄子瓖文間。此中有三君所書真受,後人糊連裝?,分為二十四篇。建元三年,敕董仲民往廬山營功德,董欲求神異,徐因分楊書一篇為兩篇與董,還上高帝,高帝以付五經典書戴慶,戴慶出外,扔將自隨。徐因亡後,弟子李果之又取一篇及豁以去,所餘惟二十,一篇,悉以還封昭臺也。
樓從都還,仍柱剡,就鍾求先所田真經,鍾不以還之,乃就起寫,久久方得數篇,既與馬洪為恨,移歸東陽長山,馬後遂來潛取,而誤得他經。樓中時似復有所零落,今猶應一兩篇在。其二卷已還封昭臺。
真誥卷之十九竟
#1『北』,原誤作『比』。
#2『旨』,原誤作『百』。
#3『義熙』,原誤作『義義』。
#4『泰』 字原誤作『秦』。
#5『解』字疑當作『察』。
真誥卷之二十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鹽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翼真檢第二
孔璨賤時,杜居士京產將諸經書,往剡南墅大墟住,始與顧歡、戚景玄、朱僧摽等數人,共相料視。顧先已寫在樓間經,粗識真書,於是分別選出。凡有經傳四五卷,真?七八篇,今猶在杜家。其經三真並真?,已還封昭臺。宋大明末,有戴法興兄延興作剡縣,亦好道,及吴興天目山諸玄秀,並頗得寫杜經。樓從弟道濟,及法真,鍾興女傅光,並得寫樓鍾間經,亦互相通涉,雖各摹符,而殊多麤略,唯加意潤色,滑澤取好,了無復規矩鋒勢,寫經又多浮謬。至庚午歲,隱居入東陽,道諸晚學者,漸效為精。山陰潘文盛,錢塘杜高士、義興蔣弘素、句容許靈真,並是能者,時人今知摹二王法書,而永不悟摹真經。經正起隱居手爾,亦不必皆須郭填,但一筆就畫勢力,殆不異真,至於符無大小,故宜皆應郭填也。泰#1始四年,終於剡,移還始寧岹山。馬智晚為衆僧所說,改事佛法,悉以道經數十卷,送與鍾,皆是何公先為其父寫者,亦有王靈期雜經,唯四五篇并真?,六七篇是真手,不關樓所得者。其經二卷,此真?等,悉已還封昭臺。鍾亡後所餘亡,應在兄女及戚景玄處。
昔有陳雷者,東陽人,是許長史門附,謹敬有心,長史常使典看經書,頗加訓授,其亦換有所寫,兼得長史自步七元星圖。長史去後,因還東陽。義熙十三年,與東陽太守任城魏欣之兄子,二人共合丹,丹成,三人前後服,服皆有神異,託邇暫死,化遁而去。雷有孫名某,號為長樂,今居永康橫江橋北。菁山道士樊仙亦頗就得所寫經書,但步圖猶在其處,今所服用,即是其本。
自此前凡諸經書在處者,其篇數並別有目錄。若止零牒一兩篇者,今復顯題卷目如後:
楊書《靈寶五符》一卷,本在句容葛榮間。泰始某年,葛以示陸先生。陸既敷述《真文赤書》、《人烏五符》等,教授施行已廣,不欲復顯出奇邇,因以絹物與葛請取,甚加隱閉。顧公聞而苦求一看,遂不令見,唯以傳東陽孫遊嶽,及女弟子梅令文。陸亡,亦隨還廬山。徐叔摽後將出,徐亡,乃在陸瓖文間。已還封昭臺。
楊書《王君傳》一卷,本在句容葛永真間,中又在王文清家,後屬茅山道士葛景仙。已還封昭臺。
掾書《飛步經》一卷,本在句容嚴虬家。大明七年,饑荒少糧,其里王文清以錢食與嚴,求得之,因在王家。已還封昭臺。
掾書西嶽公禁山符,楊書中黃制虎豹符,凡二短卷,本上虞吴曇拔所得許丞一瓠雜道書,吴以此二卷與褚先生伯玉,伯玉居南霍,遊行諸山,恒帶自隨。褚亡,留在弟子朱僧摽間,後褚弟五弟之孫名仲儼,又就朱取之。已還封昭臺。吴曇拔者,上虞且靡人,頗有才致,初為道士,許丞以一瓠書,皆三君小小要用雜訣,以與之,其後事佛出家,悉分散乞人都盡,後又罷佛還俗,遂留者而終,諸書訣並未測所在。
掾書太素五神二十四神,并迴元隱道經一卷,及八素陰陽歌一卷,並東陽章靈民先出都遇得之。章于時未識真書,唯言是道家常經而已,歸東陽以示顧。顧不即向道,仍留之,分迴元為二卷。章後既知,方就求得,今在章間,其二景歌一卷,章已與孫公。已還封昭臺。章云于時又有曲素、金真、金華等數卷,魚爛穿壞,既未悟其真手,不知擋錄,惟寫取文字而已,經本悉埋藏之也。
掾書所佩列紀黃素書一短卷,本許丞以與弟子蘇道會,道會以授上虞何法仁,法仁以傳朱僧摽,僧摽以奉鍾法師,樓居士見而求取,今猶應在樓間。
掾抄魏傳中《黃庭經》,并復真授數紙,先在剡山王惠朗間,王亡後,今應是其女弟子及同學章靈民處。
永興有一姓解家者,昔亦經供養許郎,又得小小雜書,後菁山女道士樊妙羅,因緣得其楊書酆宮事一卷。樊亡,在其女弟子沈偶間,沈又以與四明山孔總。已還封昭臺。解家所餘,今絕蹤迹。又聞山陰及錢塘數家,皆有古經,恐脫雜真書,從來遂未獲尋撿,想好學挺分之子,可殷勤求之,脫有所得見,使一睹則瓊礫辨矣。又魏夫人小息還為會稽時,携夫人中箱法衣,并有經書,自隨供養,後仍留山陰,于今尚在,未獲尋求之。
真冑世譜
此是今日伸述,故可稱真冑。
謹按許長史六世祖名光,字少張,即司徒許敬之第五子也。靈帝時,兄訓及訓子相,並儻附闔人貴盛,光懼患及,以中平二年乙丑歲來渡江,居丹陽之句容縣都鄉吉楊里。後值吴初,事為光祿勳,今許光祿墓是也。則肇時猶居汝南平輿。顧云句容子阿,謬矣。
《真誥》云:長史七世祖肇,字子阿,有振惠之功。今檢譜,七世祖名敬,字鴻卿,後漢安帝時為光祿,順帝永建元年拜司徒,名字與《真誥》不同,未詳所以舛異。安帝永初二年三年大饑,斗米二千文,人相食。若所救活四百八人,必應在此時也。應邵《漢官儀》載崔緩表云:許敬年且百歲,猶居相位。如此非唯陰德遠流後胤,交目#2陽功著世,所以年永身安,位至台鼎,子訓孫相,並為三公,光來過江,奕世丕承,遂至神仙。蜀司徒許靖,字文休,是長史六世族祖。漢徵士許助,字子將,是五世族祖。吴丞相許晏,字孝然,四世族祖。并同承十一世祖,光武時許交州,後交相子,名聖卿。許姓本出炎帝時姜氏,至周武王封許叔於許,今豫州許昌也,至周敬王十五年,為鄭所滅,徙居山陽昌邑,因國為姓,至交州乃移於汝南平與也。
敬父名專,公府掾。
敬第五子名光,字少張,尚書郎鉅鹿太守少府卿。過江,值吴初為光祿勳。妻戴氏,同葬今句容安成里。墓為剏造之始,縣人傳呼云許光祿墓,今墳碑顯然,並甲向。
光第二子名闕,字季優,有才學,吴尚書郎長水校尉。妻戴氏,同葬墓次。
闕第三子名休,字文烈,優遊道素,高尚其氣,州辟別駕不就。前妻晋陵華氏,後妻同縣葛氏,侍中葛相女,同葬墓次。
休長子名尚,字元甫,有才學令聞,吴鳳凰三年為中書郎,年五十亡。妻同郡陶氏,即荊州刺史陶濬女,同葬墓次。
尚第二子名副,字仲先,庶生,即長史之父也。淳和美懿,州郡所稱,為晋元帝安東叅軍,又征北叅軍,帶下那太守。後為寧朔將軍,與孔坦討沈充,封西城縣侯,出為剡令,有風化,與謝弈兄弟周旋。值蘇峻亂,又携親族往剡,事平還拜奉車都尉,年七十七亡。前妻晋陵華氏,名轉,御吏中丞華琦妹也。後妻應氏,名來子,竟陵太守應彥徽女,同葬縣北大墓也。
副有八男,第一奮,一名守,字孝方,庶生,有文武才望,出繼叔父朝,為何次道參軍,後為所後弟夷吾所譛,康帝誅之,年三十六。妻王氏,墓葬縣北大墓。有曾孫昔之,位至三府。
第二炤,字行明,正生,承嫡襲封,通濟有當世局度,亦為何次道叅軍,南臺侍御史,淮陵太守,年七十一亡。妻游氏,別葬縣東合留村。
第三群,字太和,正生,明爽有才幹,為虞譚叅軍,年四十四亡。妻歷陽邵氏,同葬縣北大墓。
第四邁,即先生也。
第五某,即長史也,并同正生,別記在後。
第六茂玄,庶生,早亡。母姓陳也。
第七櫂,字義玄,小名嗣伯,庶生,母姓朱也。出後伯父捷,梗有大度,好學,出為桓溫揚州從事,謝安衛軍叅軍,隨謝玄討符堅有功,封都鄉侯,尚書蒼部駕部郎、正員郎通直常侍。後患風不能言,隆安二年亡,年七十。妻宣城紀氏,同葬縣北大墓。
第八靈寶,庶生,早亡。母亦姓陳。
副有四女。長女名姜,正生,早亡。第二女名娥皇,正生,出適同郡建康令黃演。第三女名修容,庶生,母姓張,出適安固令晋陵弘升。第四女名暉容,與權同生,出適同郡紀詮也。
副弟名朝,字楊先,勇猛以氣俠聞,歷為襄陽、新野、南陽、潯陽太守,後與甘卓謀討王敦,事覺,卓死,朝自裁,年五十三。還葬縣北大墓,妻葛悌女,抱扑姊也。初養奮,後自生夷吾高子,并又亡,無後。
先生名邁,字叔玄,小名映,清虛懷道,遐棲世外,故自改名遠遊。與王右軍父子周旋,子猷乃修在三之敬。按手書授六甲陰陽符云:永昌元年年二十三歲。則是永康元年庚申歲生也。而譜云:永和四年秋,絕迹於臨安西山,年四十八。此則永寧元年辛酉生,為少一年,今以自記為正,絕迹時年四十九矣。娶吴郡孫宏字彥達女,即驃騎秀之孫,既離好,無子歸宗。先生得道事迹在第二卷中,定錄所喻被試事,已具載焉。
長史名謐,字思玄,一名穆。正生,少知名儒雅,清素博學,有才章,簡文皇帝久垂俗表之顧,與時賢多所儔結。少仕郡主簿功曹史,王導、蔡謨、臨川辟從事,不赴。選補太學博士,出為餘姚令,入為尚書郎,郡中正,護軍長史,給事中,散騎常侍。雖外混俗務,而內修真學,密授教記,遵行上道,挺分所得,乃為上清真人。爵登侯伯,位編卿司,治仙佐治,助聖牧民。按泰和二年丁卯歲司命所告云:丙子年當去,時年七十二。此則永興二年乙丑生,太元元年去也。而譜云:孝武寧康元年去世,年七十一。此為泰安二年癸亥生,為多二年,今以真為正。顧云寧康元年七十二,又非也。
妻同郡陶威女,名科斗,興寧中亡,即入易遷宮受學。同葬縣西北二里舊墓。
長史三男一女,長男名甽,小名揆,庶生,郡公曹,妻劉氏。少子名鳳遊,郡主簿。鳳遊子道伏,字明之。明之少子靜泰,字元寶,為海平縣令。久居會稽禹井山,頗遵承家法,傳受經書,皆摹寫而已。靜泰妻同郡葛氏。唯有一子名靈真,戊午生,今猶在會稽,亦敦尚道業,善能符書。自長史後,唯有此六世孫一人而已。
中男名聯,字元暉,少名虎牙,正生,敦厚信向。郡主簿功曹。謝安為護軍,又引為功曹,除永康令,衛尉丞,晋康太守,不之官,又為輔國司馬。安帝元興三年於家去世,年六十八,則成帝咸康三年丁酉歲生也。顧云咸和三年生,亦大謬。妻晋陵華琦孫,名子容。同葬江乘界新安里中。子赤孫,字玄真,篤實和隱,郡主簿功曹,年七十四亡。有四子及孫,並早亡,今無後也。
小男名翽,字道翔,小名玉斧,正生。幼有珪軍摽挺,長史器異之,郡舉上計掾主簿,並不赴。清秀瑩潔,糠枇塵務,居雷平山下,修業勤精,恒願早遊洞室,不欲火停人世,遂詣北洞告終,即居方隅山洞方原館中,常去來四平方臺。故《真誥》云:幽人在世時,心常樂居焉。又楊君與長史書亦云:不審方隅山中幽人,為己設坐於易遷戶中未,亡後十六年,當度往東華,受書為上清仙公,上相帝晨。譜云年三十,而不記去歲。按二錄,泰和二年丁卯,時年二十七,則是咸寧七年辛卯生也。顧云咸和六年生,又云司徒辟掾,皆為非實。自泰和三年已後,無復蹤迹,依譜年三十,即是庚午年去世。又《真誥》云從張鎮南之夜解,而未審張解之法。《耆老傳》云:掾乃在北洞北石壇上,燒香禮拜,因伏而不起,明旦視形如生。此壇今猶存歷然,則是故求隱化,早絕世塵也,事別在第二卷中。妻建康令黃演女,即姑娥皇之子,名敬儀,生黃民,乃遣還家,後離絕,又出適宛陵令戴耆之長史。一女名素薰,庶生。出適越騎校尉晋陵華瑛子名廣。
掾子黃民#3,字玄文,升平五年辛酉生,時掾年二十一。仕郡主簿,察孝廉,司農丞,南蠻叅軍,臨沮令,宋元嘉六年亡,年六十九。妻西陽令葛萬安女。葛安是抱朴子第二兄孫也。
黃民長子榮第,一名預之,宋元嘉十二年亡,不知年幾。有女名道育,隆安元年丁酉生,宋孝建元元年甲午歲,於剡任埭山亡。世謂之許大娘,卧尸石壙不殯。常有芳香之氣。
黃民小子名慶,宋泰始五年己酉歲,亦於剡任埭山亡,不知年幾。有女名神兒,一名瓊輝,元嘉六年己巳生,齊永明四年丙寅歲亡。世謂許小娘,東關道士多有識者。
右所承長史後如此,今唯有揆玄孫靈真而已。
楊君名羲,成帝咸和五年庚寅歲九月生,本似是吴人,來居句容,真降時猶有母及弟。君為人潔白,美姿容,善言笑,工書畫。少好學讀書,該涉經史,性淵懿沉厚。幼有通靈之鑒,與先生、長史年並懸殊,而早結神明之交。長史薦之相王,用為公府舍人,自隨簡文登極後,不復見有迹出。顧云是簡文師,或云博士。楊乃小簡文十歲,皆恐非實也。按《真誥》云,應以太元十一年丙戌去。又云:苦不奈風火,可修劍解之道,作告終之術。如此恐以早逝,不必丙戌也。得真職任,略如九華所言,當輔佐東華,為司命之任,董司吴越神靈人鬼,一皆關攝之。楊先以永和五年己酉歲,受中黃制虎豹符,六年庚戌又就魏夫人長子劉璞受靈寶五符,時年二十一。興寧三年乙丑歲衆真降?,年三十六。真降之所無正定處,或在京都,或在家舍,或在山館,山館猶是雷平山許長史廨,楊恒數來就掾,非自山居也。
右楊君事大略如此,須傳出更記。
按《真誥》中,有云鳳巢高木,素衣衫然者,配況長史名也;曾參出田云云者,離合長史字也;許仙侯、許卿者,得真位也;給事、常侍者,在世官也。
有云許朝者,即長史叔南陽也。
有云寅獸白齒者,是虎牙也。亦直云寅獸者,亦云寅客,亦云許虎許牙也。許主簿者,牙位也,華新婦者,牙妻也。似云名厚,即所謂許厚。華侯華書吏者,牙婦弟也。
有云瓊刃者,譬訓掾小名也。即青錄所載若鋒者矣。企望人飛云云者,即離合掾官名也。
有云許純子,似是揆小名也。
有云易遷夫人及斗者,即掾母陶科也。
有云勿憂嗣伯之詭者,即長史弟#4小名也。
有云來子雖善於爾者,即長史後母也。
有云當奈張者何者,即長史父妾也。
有云黃娥者,即長史娥#5,掾婦母也,出適黃家,故曰黃娥,本名娥皇。
有云演小子耳者,即娥皇婿黃演也。
有云赤孫者,即虎牙兒也。
登升者三人。先生、長史、掾也。
度世者五人。虎牙、黃民、榮弟、大娘、小娘。尋虎牙云遂得不死,過度壬辰,必是度世之限,其餘無迹顯出。黃民傳奉經業,道育亡有異微,恐或預例其二人,亦可更在後世子孫,若必以七世為限,則靈真之子,寔鍾斯慶。
長史婦陶威女,雖入易遷,恐此自承陶家福耳,不必關許氏五人之數也。
有云李東者,許家常所使祭酒,先生亦師之,家在曲阿東,受天師吉陽治左領神祭酒。
華僑者,晋陵冠族,世事俗禱。僑初頗通神鬼,常夢共同饗醊,每爾輒靜寐不覺,醒則醉吐狼藉,俗神恒使其舉才用人,前後十數,若有稽違,便坐之為譴。僑忿患,遂入道,於鬼事得息,漸漸真仙來游,始亦止是夢,積年乃夜半形見裴清靈、周紫陽至,皆使通傳旨意於長史,而僑性輕躁,多漏說冥旨,被責,仍以楊君代之。僑後為江城縣令,家因居焉,今江乘諸華,皆其苗裔也。華與許氏有婚親,故長史書與裴君,殷勤相請也。若如前篇中有保命所告,則僑被罪也,今世中《周紫陽傳》,即是僑所造,故與《真誥》為相連也。
真誥卷之二十竟
#1『泰』字原誤作『秦』。
#2『目』字當作『目』。
#3『黃民』,原誤作『黃名』。
#4『弟』字原誤作『第』。
#5『娥』字上當有『姊』 或『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