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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②并且每当线流停止点滴开始之交,那水本身必定要向上回缩,以求免于中断。又如在熔化中的金属也是流质但较有黏性,其熔滴往往逃到顶层而黏在那里。另一个多少相似的事例是孩子们用灯草和唾沫所做的镜子,那里也看到水所形成的一个固结的薄膜。另一种儿童游戏把这一点表现得更好,那就是用肥皂把水调黏,吹以苇管,就把水吹成�种气泡之宫,并且由于有空气参加在内之故,竟固结到可以甩出相当远而不破裂。③但最好的表现还在霜和雪,它们都是由水形成,都属流质,但其固结的程度竟至几乎可以用刀加以割切。④所有上述这些事实都毫不模糊地暗示出:所谓固结与流动都只是流俗的概念,都是相对于感官的;而事实则是一切物体当中都固有一种要求避免中断的倾向;不过这种倾向在同质的物体(如流质)⑤当中是微弱无力,在异质复合的物体当中则较为活跃而强烈,理由就在异质相接就把物体结在一起,同质透入则使物体解体和松弛。①弗勒指出,“流质”和“液体”两词,在培根是交替使用的,而在我们说来,则前者指类(包括气体在内),后者指种。培根所谓流质仅指液体;气体则包括在所谓“气状物体”之内,以与所谓“可触物体”相对立。参看二卷四○条及及《浓度和稀度史录》——译者
  ②克钦注明,参看二卷四八条第五种运动,即‘连续运动’。弗勒注解说,这圆形系出于水中分子的黏着力。他引Ganot的话说:“在大体积的液体中,重力胜过黏着力,所以液体自身无定形,只取容器之形以为形。在较小的体积中,则黏着力占到上风,于是液体呈现圆形。露珠在植物叶子上有此形状;以一种液体加于一种不能浸湿的固体时,例如以水银加于木头时,亦有此形状。还可用水来试验�下,把一些易化的粉末如石松粉或灯炱等洒在木头上面,然后滴上几点水,也会见此形状。”见所著《物理学》,英译本第一二版,第八四节——译者③若以蚕茧浸水,还能吹成一种远远更加胶黏坚韧的气泡。Porter在其论‘丝制品’的著述中曾提到有关此题的一些奇异的实验。
  ④弗勒指出,培根没有注意到,大概不论什么物体,只要在温度有足够增减的条件下,都是可以变作固体、液体或气体的。参看二卷三三条下有关的注——译者⑤弗勒指出,培根以为液体比固体有较多同质性,这是错的。黏着力之所以在固体中比在液体中使出得较强,理由盖在其能率因被由爇而来的推拒力所对消,乃随温度之增加而降减。黏着力绝不是在异质物体中比在同质物体中较大,它之使力正是在同一性质的分子之间——译者
  另举一例。假定所举的性质为相吸性,也即物体相互靠拢的那种性质。在查究这个性质的法式当中,一个最可注意的触目的事例就是磁石。但是亦有一种与相吸性相反的性质,即不相吸性,那是存在于同类质体之间的。例如铁不吸铁,铅不吸铅,木不吸木,水亦不吸水。这里所要说的隐微的事例却是装置上铁的磁石,或毋宁说是这样装置起来的磁石中的铁。自然界中一个事实是,一个装上铁的磁石在一定距离之外并不比一个未装上铁的磁石具有较大的吸铁力量。可是如把铁拿近到与装铁磁石中的铁相接触的地方,那就看出装铁磁石所能牵引的铁的重量要比未装铁的磁石所能牵引的大得多。这是由于两铁系属同类质体之故。而铁之中的这种动作在未应用磁石以前却是完全隐而不彰的。①由此我们就看明白,交合的法式在磁石中是活跃而强烈,在铁中则微弱而隐伏。还有一例。我们曾看到,一枝不装铁头的小木箭,经由重的机括发出,能比装有铁头的同箭钻入木质(如木船边缘之类)更深。这亦是由于两木系属同类质体之故。②可是木头之中的这种本性显然一直是隐伏的。同样还有一例。虽然从整个物体看来,空气和空气或者水和水都不显著相吸,但一个水泡在另一水泡靠近时就比在那一水泡远离时较易解体。这亦是由于水和水以及空气和空气之间有交合的欲望之故。③应当指出,这种隐微的事例(如我已经说过,它是最有暗号效用的)以在物体的细小和津微的部分中展示得最为显著,理由是那较大的体量是要遵从较普遍的法式的。这一点在适当的地方就会讲到。④①在《新工具》出版以前,伽利略已经说明接极子借产生一种更完善的接触而起作用,参看“DialogideiSistemimassim”一文,见《伽利略全集》,(GiornataTerza,Florence,一八四二年版,第一卷第四四○页)。(弗勒指出,事实是真的,但所举理由则纯出虚想。磁力为什么凭借接极子而增加,其真正的理由在Ganot的《物理学》(第一二版,第七一八节)中可找到说明。这个例子是完全不对的——译者)②弗勒注解说,据Clifton教授提示,培根所述事实如果不错,这或许是由于木箭轻,因而运行速度较大;也或许是由于铁头箭的游隙比木箭的游隙较大——译者③弗勒注明,两气泡接触而破裂或有时合一起来,这许是由于许多原因合起而致,毛细管的吸引则是其中之一——译者
  ④参看二卷四八条中第七种运动,即“大趋聚运动”——译者二六
  (五)能资组成的事例——这也叫作手制式的事例。①这种事例是把所举性质的�个单独种别组成一种较狭的法式。
  由于真正的法式(那永远是能与所举性质对等掉转的)位于深处,不易寻找,于是事情的各种情况以及人类理解力的脆弱性就要求对于一些特定的法式②——那是把某组某组的事例(虽然不是全部)集合在一起而形成某种公共概念的——不要忽略过去,而要勤谨地加以注意。因为凡是能把一些性质联合在一起的东西,纵使所联合的并不完全,总是为发现法式铺平道路的。因此在这一点上有用的事例就具有不可轻视的权力,也享有某种优先权。①克钦引赫薛尔的话作注释说:“在培根的分类中,所谓集体的事例不外是一些带有普遍性的事实,或具有某种程度的普遍性的法则,其本身就是归纳的结果”见(《自然哲学论》第一九四节)。他又指出,在培根的体系中,性质怎样又能有所谓较狭的和较大的法式,似乎殊难理解。若抛开他之追求法式不论,这些事例确是最可宝贵的。不过可怪的是,开勃勒的三条法则那时已经出版,却不见培根加以引用。那些法则正是他所讲的集体的事例,并帮助了牛顿以后发现那条更加普遍的万有引力的法则。培根绝不借数学来作例解,亦很少借同时人的发现来作例解——译者②弗勒注释说,这里所谓较狭的或特定的法式,相当于第一卷中所谓最低级的公理或某些较低程度的中级原理(例如,参看一卷一○四条)。它们可说是对于某一性质就其种属的(虽然仍是普遍的)例证所作的定义。看本条末节——译者但在这里必须使用很大的警惕性,切不可使人类理解力在发现了那许多特定法式并据以确立了对所举性质的剖分和分划之后,就满足而停留在那里,不仅不复进而对大的法式谋求合格的发现,反倒认定性质根本就是多面而分隔的,从而就把任何更进一步将性质加以联合的工作视为多余的津细和倾向于怞象而加以拒绝或抛在一边。举例来说。假定所举性质为记忆,①或是刺起和帮助记忆的东西。在这里,所谓能资组成的事例就是这些:首先是秩序或配置,这显然是能帮助记忆的。其次是人工记忆中的借题或所谓“所在”。这“所在”可以依这字的本义来解,那就是如门边、墙角、窗下以及类此等等;也可以是一些所熟识的和知名的人,或是任何其他所喜悦的东西(只要把它们安置在某种秩序之内),如动物、植物、文字、字母、剧中人物、历史伟人以及其他等等,虽然它们的合用程度和便利程度各有不同。这种人为的所在对于记忆有惊人的帮助,能把记忆提到远高于其自然的能力。第三是韵文;韵文是比散文较易念会和记住的。从这一组三个事例,即秩序、人为的所在和韵文,对记忆的帮助的一个种别就组成起来了。这个种别可以确当地称为无限性的切断。因为当我们力图回忆一个事物也即把一个事物重复唤上心头时,假如对于所寻觅的东西没有什么预存的概念或感认,那么我们就得东寻西觅,跋涉无尽,到处徘徊,好象是处于无限空间之中。但若一有任何确定的预存概念,无限性就立刻切断,记忆也就无须游历得那样远了。而上述三个事例正把这种预存概念指得极其清楚而且确定。第一个事例说,那必须是合于秩序的东西;第二个事例说,那必须是与固定的所在有某种相合之处的影像;第三个事例说,那必须是叶韵的字:这样一来,就把无限性切断了。以上是说这样一组事例组成了这第一个种别。②还有其他事例则给我们指出帮助记忆的第二个种别,譬如说,凡把智力方面的概念和感官连在一块的东西(这正是记忆术中最常用的方法)都能帮助记忆。另外一些事例还可组成第三个种别,那就是说,凡事物给人印象时系通过强烈的情绪,例如引起恐怖,引起惊叹,引起羞耻,引起欢喜等等,那亦能够帮助记忆。还有一些事例则给我们指出第四个种别,那就是说,凡事物印入人心主要系当人心在感受前后都属清明纯净、无物萦怀的时候,就如儿时所学事物,就睡以前所想事物,③还有初次所遇事物,那都在记忆中保存得最为长久。还有另一些事例组成第五个种别的帮助,那就是说,若有�群情况或点划可资把握,那也有助于记忆;例如写作中有句读,分段落,诵读时发高声,有音节,就是这样。最后还有一些事例给我们指出第六个种别,那就是说,凡劳人期待、提起注意的事物比那迅速掠过的事物能在记忆中保存得较久;例如,你把一段文章读二十遍,并不容易记住;可是假如你在读时每隔一会试背一次,想不起时再看原书,这样只读十遍就能记住。综上所述,可见对记忆的帮助有六种较狭的法式:一是无限性的切断;二是智力的事物向感觉的事物的还原;三是心在强烈情绪下�感受的印象;四是心在空洞清闲状态下所感受的印象;五是可资把握的一群点划;六是预先的期待。
  再举一例。现在所举的性质为味觉或尝味。在这里,下述诸例就是所谓能资组成的事例。凡生来没有嗅觉的人都不能以味觉去感知或辨别腥臭的或腐臭的食物,同样亦不能感知或辨别调上大蒜或调上玫瑰等等的食物。还有凡鼻孔偶然为黏膜炎所障碍的人也都有上述情形。还有,像上述黏膜炎患者,假如他们当有臭的或香的食物在口腭时以猛力醒出其鼻涕,他们就立刻能够觉知那个臭味或香味。④这些事例于是就给出也是组成味觉的这样一个种别,或毋宁说是一个分枝,那就是说:所谓味觉,一部分乃不外是�种内里的嗅觉,从鼻子的上部孔道下达至口和腭。⑤但另一方面,甜、咸、苦、辣、酸、涩等类的滋味却又是那些缺乏嗅觉或嗅觉受阻的人们能够和别人一样知觉到的。合起来看,我们就可以明白,所谓味觉乃是一个内里嗅觉和一个津细的触觉力量的复合物。⑥关于后一点,这里就不讲了。①弗勒指出,这个例子与一卷一二七条联系起来看,颇有意味,这表明培根之举例已不复限于其哲学改革的范围即通常所谓自然哲学之内。培根关于记忆和帮助记忆的一般学说,见其另一著作“DeAugmentisScientiarum”第五卷第五章。
  这里所描述的某些津神现象以及一些人工帮助记忆法,现在都可用联想说(doctrineofAssociationofIdeas)来解释——译者②弗勒注明,这个种别,在“DeAugmentisScientiarum”一书中叫作‘记号’,描述比此处较详,并作有例解。见五卷末尾——译者③弗勒注明,这现象的产生大概是由于我们在睡眠中还重复地回到那些思想,虽然一醒已忘记是那样。这属于这样一类现象,在Leibnitz称之为“朦胧的意念”,在Hamilton称之为“隐秘的津神变种”,在Carpenter称之为“无意识的大脑活动”,在Lewes则更加适当地称之为“下意识”。在睡眠中,心实际仍在施展其力量,虽然人已完全忘记这种施展;我们每能在指定的时刻从睡中觉醒,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常见的例证——译者
  ④弗勒注解说,这些事例许是稍经夸大了;但从其为真实来说,那可用Bain的一段话来加以解释:“所谓滋味,顾名思义,实仅影响味神经,所以不论鼻孔张闭都是一样的。不过许多有味之物同时也是芳香的。在呼气伴同咀嚼的动作中,特别是当吞咽之后的一刻,芳香的分子被带入鼻腔,于是影响嗅觉,或说是使其香气能感觉出来。这个结果正是我们所谓香味。有些东西,例如肉桂,经咀嚼后并不发出滋味而只发出香味,换言之即只发出一种香气。”见所著《感官与智力》一书,第三版,一五八至一五九页——译者
  ⑤弗勒指出,可是必须记住,尽管嗅觉和味觉是密切相联,尽管两个器官也紧密相近,它们却仍是完全各自有别的——译者
  ⑥弗勒注明,味觉和嗅觉究竟以何种方式起作用于器官,这点还模糊未明,但大概各为化学作用。至于触觉,当然是全体五种外部感觉的共同条件,尽管它们在特征上各不相同,尽管它们彼此之间也不能相互还原——译者还有一例。假定所举性质为传送属性而不混合质体。在这里,光这事例给出或组成这类传送的一个种别,爇和磁石则给出或组成另一个种别。因为光的传送是临时的,原光一经移去,传送立告停止。①而爇和磁性则当其一经传递到或毋宁说是激生于一个物体,在运动的来源移去之后还在那里居留和保存相当一段时间。①克钦注明,光线不留存于空气之中,爇线则为空气所阻留。参看二卷一三条第三五项事例——译者
  总之,能资组成的事例是应享有很大优先权的,因为它在形成定义(特别是特定的定义)方面与分划和剖分性质方面都有很大用处。关于这一点,柏拉图有句话说得很不坏,他说:“凡深知怎样去界定和怎样去分划的人就该视为神”。①①见柏拉图《对话集》中“Phaedrus”篇,二六六B。二七①
  (六)相契的事例或类比的事例——这也叫作平行物,或叫作形质相似性。②这种事例是显示事物的相似和连属,但不是显示在较狭法式中(像能资组成的事例那样),而是仅仅显示在具体的事物中。因此这种事例可以说是走向性质的联合的最初和最低的步骤。它也不是一开始就直接地构成什么原理,而只是简单地指出和标举物体之间的某种一致性。它虽然在发现法式方面没有什么用处,但在显示宇宙各部分的结构及解剖其成分方面却是大有帮助的;而正是由这里它就往往引导我们进至贵重而高尚的原理,特别是进至那种涉及世界结构而不止涉及简单法式和单纯性质的原理。①克钦注明,从六至十这五种享有优先权的事例是具有准备性质的,在进行探究自然时它们应走在前头,它们亦是导向动作或实践的。参看二卷三二条。他在那里又注道,既是这样,又很难明白培根为什么把它们安插在这个地方——译者②克钦注解说,所谓相契的事例乃是这样一些事实,它们彼此间在一些具体的东西上而不是在其较为普泛的法则上有某些相似之点。如哈维(W.Harvey,公元一五七八至一六五七年,英国著名医生)因见水压机中的-与心脏瓣膜有相似之点而发现�液循环,又如消色透镜之构造系本于人眼与望远镜之相类,都属此例。参看培根另一著作“AdvancementofLearning”,第一三○页——译者举例来说。镜子与眼睛,耳朵的构造与传递回声的山谷,这些就是相契的事例。从这种相契性当中,且不说把事物相似之点仅仅观察一番就在许多方面都有用处,我们便容易测知并形成这样一条原理:感觉器官和产生反射于感官的物体在性质上是相象的。而在这一暗示的基础上,理解力便容易又升至一条更高级的也是更高贵的原理,就是说:享有感觉的物体之间的感应或交感和没有感觉的无生物体之间的感应或交感并无不同,所不同的只是在前者那样秉性的物体当中加有一个动物元津,①而后者则没有。由此我们接下来又说:
  动物的感觉可以多至和无生物体之间的交感相等,假如它们身上广开孔窍以容动物元津自由通入任一秉赋适当的肢体如同通入适合的器官一样的话。我们还可以说:动物中有多少感觉,缺乏动物元津的无生物体中无疑也就有多少运动,虽然由于感觉器官为数甚少之故后者还必然要比前者多得多。
  关于这一点,有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疼痛。动物中有多种多样的疼痛(灼烧的疼痛是一种,极冷的疼痛又是一种,还有受刺,受拶,受擀等等的疼痛),而所有这些,作为运动来说,毫无疑问也都存在于无生质体之中。例如木头和石头,当它们受到火烧,遭到冰冻,或被凿、被斫、被折和被擀的时候便是这样,虽然它们因缺乏动物元津之故而不能有所感觉。
  还有植物的根与枝也属相契的事例(这看来可能有点奇怪)。凡植物性的物质都把其各个部分扩张和向表面推展,向上向下都一样。树根和树枝二者之间,除前者系埋于地下而后者系暴于空气日光之中外,并不更有什么别的不同。②我们如把一条柔嫩而滋荣的树枝按入一个土坑,它虽不与土壤黏合,可是随即生起根来而不是生出枝来。反之,如果把土盖在它上面,并以石头或其他硬物压住使它不得向上生发,那么它就会向下在空气中生出枝来。①克钦注明,关于所谓动物元津,二卷四○条有详尽的讨论——译者②克钦指出,这不能说明宝石之起源:宝石系出于结晶——译者还有树胶与大多数岩石中的宝石也属相契的事例。因为二者都不外是汁液的渗出物和过滤物:①前者出于树,后者出于岩石;而二者之灿烂澄净也都是由于过滤津细的缘故。兽毛一般之所以不及鸟羽那样美丽,那样颜色鲜明,其原因也在于此,就是因为汁液经皮肤过滤不及经羽茎过滤那样津细。
  还有男性的陰囊与女性的子宫也属相契的事例。可以说,两性间机体上一点大的区别(至少就陆地动物说)看来只在一个机关是在外的而另一个机关是在内的。②这就是说,男性有较大的爇力能把生殖器官推发在外;而女性的爇力则太微弱不能做到这样,所以那个器官就被包在里边。①参看Galen所著“DeUsuPartium”,第一四卷第六章。(弗勒说,这个想象是没有事实根据的——译者)
  ②此说似系出自Telesius所写大意相同的一段文字,见“DeRerumNatura”一书第六卷第一八章。而首作此说者实为Galen,Telesius又系引申其言。还有鱼的鳍与四足兽的脚或鸟类的足及翼也属相契的事有许多植物,其茎有一部分生长于地下;同时也有其他植物,其根至少有一部分是在地面之上的。根与茎的真正区分是在这两种器官的职能。根中没有和芽或结节相类似的东西(在特殊情况下者除外),因而就没有真正的小枝。
  例;①亚里斯多德于此还加上蛇类运动中的四重摺叠。②由此我们看到,在宇宙结构当中,凡生物的运动一般都是以四部肢体或四种弯折来进行的。①弗勒指出,以鸟、鱼、四足兽相类比,这是对的。Aristotle和Pliny均有此说。参看Aristotle所著“HistoriaAnimalium”第一卷第五章,Pliny所著“NaturalHistory”第九卷第二○章第七三节——译者②见Aristotle所著“DeInsessuAnimalium”第一卷第七章。(克钦指出,Aristotle加上这一点,是错误的;而培根于此所作的推论亦是躁急轻率的——译者)还有陆地动物的牙齿与鸟类的喙也属相契的事例。由此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一切完备的动物都有一个规定性,就是口部要有某种坚硬的质体。若说人与植物之间也有一种颠倒的相似之点或相契性,那也不算荒唐的说法。在动物中,神经和各种官能的根子是在头部,而津子的部分则在最下部,退和臂的两端在外不计。
  在植物中却恰恰颠倒过来,根子(相当于头)正常地总在最下部,而种子则在最上部。①①另一方面,人们也可迹寻到植物中的花与人类以及一般脊椎动物中的头盖骨二者之间有类似之点:二者都出现在发展轴之顶端,二者都有四个片段,即螺环或者脊椎。而植物与动物间最为显明的类比尤在其组织的发展方式,即那些组织,有理由可以相信,都是首先由细胞所形成。关于这条命题的有利证据现在或许还非十分完备。可怪的是,当这一点在植物方面已经成立之后,Schleiden又认为,在种原始结构上的统一性之中,他却发觉出菜类生命别有其独特的性质。这样,植物动物之间的类比似乎又因这一发现而告破损了。
  总之,我要不惮烦地谆谆告诫大家,人们在调查和搜集自然历史方面的辛勤此后应当完全改变,应当转到和目前所行相反的方向。迄今为止,人们用了很大的亦可说是过于好求的辛勤去观察事物的多样性,去说明动物、草类和化石的津确的种属区别性,其大部分毋宁说是自然的游戏,对于科学是没有什么真正用处的。这种东西诚然能够娱悦人心,有时甚至对实践亦能有所帮助,但说到要洞然察入自然之内,那么它们就很少或根本没有用处。因此,人们的劳力应当转而去调查和观察事物间的相似和相类之点,从整个看亦要从部分看。只有这些方面的调查和观察才侦察出自然的统一性,并为科学的建立奠定一个基础。①①克钦评论说,培根的这段忠告与一卷五五条所论不尽相合。培根自己喜爱类似事物,遂作此说;若就物理学而论,则注意区别性比注意相似性能学知得更多——译者但这里必须提出一个严格的也是诚恳的警告,就是说,只有那种指明(如我在开头所说的)形质相似性的事例才能算作相契的或类比的事例。这就是说,这种事例所指明的必须是实在的,实质上的、在自然当中有根据的相似性,而不是偶然的或仅仅表面上的相似性,更不是如自然幻术的作家们(一些极其浅薄的人,几乎不应联系到象我们现在所从事的这样严肃问题来提的)所到处炫示的那种迷信的或奇异的相似性;那是他们以高度虚妄和愚蠢所描写出来或有时甚至是杜撰出来的事物之间的一些相似性和交感性,根本不是实在的。
  撇开这些不谈。不可忽视的是世界结构本身在其较大各部分上就表现为相契的事例。就以非洲与秘鲁地区连同伸到麦哲轮海峡(StraitsofMagellan)的那片大陆之间的形势为例,这两大块地面上随处都有相似的地峡和相似的海角,这不能说是纯出偶然的。①①克钦注明,一切国家都具有向南趋尖的地形,象日本、南美、印度、非洲那样,这是自然界的一个事实,已常为人所注意——译者
  还有旧大陆与新大陆,它们同样都是北面宽而广,南面狭而尖的。①①弗勒则指出,两组事实诚然是这样,但系出于不同的原因,所以实在说来并不能成为相契的事例。
  还有一对极为显著的相契的事例,就是存在于空气的所谓中界中的酷冷与时常从地下爆发出来的烈火。二者都是所谓顶点或极端:一个是朝向天边的冷的极端,一个是朝向地腹的爇的极端,①都是出于反对性质的相反相激的作用。最后,还有科学原理当中的一些相契的事例也是值得注意的。例如修辞学中奇峰突起出人意表的转喻法与音乐谱中将近尾声忽翻新调的顿扬法就有相契之处;又如数学中“凡两物同与另一物相等则它们彼此相等”这条假设与逻辑中借中词来联结两个命题这条三段论式的规则也是两相契合的。②①克钦注解说,这一对事实之所以称为类比,只谓其相反性之增或减是有规则的:入地愈深则爇度愈增,升天愈高则冷度愈增——译者②弗勒指出,一般地说,也是更确当地说,这应当称为一条公理——译者亨保尔特(A.vonHumboldt)曾指出,大西洋对面两岸有相契之处,即此岸突出各点与彼岸凹入各点约略相应。培根在此以非洲海岸与美洲海岸相比,则不是比其相反相应之点,而是比其相合相当之点,例如Concepcion角便相当于Negro角;但此中平行性并非严密吻合。
  总结一句,我们若在调查和猎取事物间的形质相契性和相似性方面具有一定程度的明敏,那是在许多情节上都有很大用处的。①①克钦指出,第七、第八、第九三种事例似可归在一个项目之下:盖在种别上谓为独特的事例者在个别事物上即谓之出轨的事例,而跨界的事例则系独特的事例的支流,即不过是两个种别相互越界的一些情节而已——译者第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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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节
  二八
  (七)独特的事例——借用文法学家的一个名词来说,这种事例也可称为不规则的。这种事例所展示的是在具体状态中的物体,展示着它仿佛是逸出于自然的轨路,排出于自然的秩序,与属于同一种类的其他物体都不一致。相契的事例是彼此相像,独特的事例则是像其自身。独特的事例的用处和隐微的事例的用处一样,就是说,它能把性质提起来和联起来,从而发现类别或共同性质,以便随后再借真正的种属区别性来加以规限。我们要把那些会被认作自然奇迹的事物的本性和属性都归结在某个法式或固定法则之下来加以领会;这样我们就会看到,一切不规则性或独特性实仍依存于某个共通法式,而所谓奇迹结果乃仅在于津确的种属区别性,在于程度,在于寡同,而不在于种属本身。我们的查究不达到这样的结果是不能罢休的;而现在人们的思想则停留在把那样的事物宣称为自然的秘密和伟作,像是无因而至的事物,像是普遍规律的例外。这种独特事例的例子有星球中的太阳和月亮,石类中的磁石,金属中的水银,四足兽中的象,各种触觉中的交媾感觉,各种嗅觉中的猎犬的嗅觉等等。文法学家们认为S这个字母在一群字母当中也是独特的,因为它容易与子音字母结合,有时可与两个子音字母结合,有时甚至可与三个子音字母结合,①这种本性是其他字母所没有的。这种独特的事例应当视为极有价值,因为它能磨锐和刺醒我们的查究,并有助于医治被习俗和事物常经所败坏了的理解力。①弗勒注明,S这个字母与两个子音字母结合者,可以英文中strap一字为例;与三个子音字母结合者,可以德文中Schwarz一字为例——译者克钦则说,S这个字母不配在这里占什么地位——译者二九
  (八)出轨的事例——这是自然中的一些错乱、异想和奇闻,表现着自然岔出了它的常轨。这种自然中的错乱与前节所说的独特事例有一点不同,就在后者是种别的奇异而前者则是个别事物的奇异。二者的用处则几乎是一样的,它们同样能够纠正由通常现象所提示给理解力的错误印象,并显示公共法式。因为在这里,我们的探究也是非到发现出这种出轨的原因便不能罢休的。不过这个原因却不能正当地升为什么法式,而只能进至引向法式的隐秘过程。①因为凡知道自然的道路的人固能比较容易察到自然的出轨,反之凡知道自然的出轨的人也能更加准确地来描述自然的道路。①弗勒注解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很明显。这些奇异现象若真确解释出来,应当会对它们所属种别的性质有所点明。培根之意或许以为,出轨的事例系出在过程当中,系因过程有了某种阻滞或变化以致结果未能达到通常的形式,所以他才说,把它们解释出来,也不能直接点明法式,而只能点明引向法式的过程。不过,间接说来,这亦是对性质或法式的例解——译者
  这种事例还有一点不同于独特的事例,就是它所给予实践和动作部分的帮助比较后者要多得多。要产生新的种属是极其困难的;但要把已知的种属加以变化,从而产生若干稀罕而不常见的结果,则困难就比较少些。①可以说,从自然的奇迹过渡到技术的奇迹乃是一件容易的事。②因为我们一经在自然的出轨之中把自然侦察出来,并把其所以出轨之故也弄明白,那么要用技术把它引回到原来偶入歧途之点是并不困难的。并且这还不限于一个情节,而可以推及其他许多情节,因为一条边上的错乱就会指点出和启发到所有各条边上的错乱和失常。关于这种事例,例子极多,无须来举。因为我们总是要把自然中一切奇闻怪事,简言之即自然中一切新颖的、稀罕的和不常见的事物,专门集成一部特殊的自然史的。③不过要做这事就必须以最严格的津审来保证其确实性。象那种多少系根据宗教而来的事物,如李维所记的一些奇闻,是主要应当予以怀疑的;还有那些自然幻术家、炼金家以及诸如此类酷爱无稽之谈的人们所著录的事物,也是同等应当予以怀疑的。总之,凡我们所认可的东西必须是得自端重可信的历史和确实可靠的报告。①弗勒注明,这种人工变化过程常常施于植物、狗、鸽、牛羊以及其他等等。达尔文(Darwin)曾经表明,人在花样变化上只要经较短时期就能做到的,自然在种属上以至更高的类属上却要用很长的岁月才能做到——译者②弗勒注明,JamesMall曾借猛烈压力下的熔解制造出人工云母石,这可算是技术模仿自然成功的一个良好事例——译者
  ③弗勒注明,在“SylvaSylvarum”一书中便有许多这样的实验——译者三○
  (九)跨界的事例——这也叫作两属的事例。①这种事例展示着仿佛由两个种属合成的一种物体,或者说仿佛是介乎两个种属之间发育尚未成熟的物体。这些事例大可算入独特的亦即不规则的事例之列,因为在自然的整个范围内它们乃是稀罕的、异乎寻常的东西。但是从它们的价值来看,仍应把它们单独列开,另行论究;因为在指明事物的组合和结构方面,在提示宇宙中平常物种的数目和属性的原因方面,以及在把理解力从现有的东西推进到可有的东西方面,它们都是有其卓越的用处的。①拉丁文为participia,英译文作participles。克钦注解说这正如文法中的分词,既属动词的性质,又属名词的性质——译者
  这种事例的例子有:苔藓,那是介乎腐朽物与植物之间的;①某些彗星,那是介乎星与带火流星之间的;②飞鱼,那是介乎鸟类与鱼类之间的;蝙蝠,那是介乎鸟类与四足兽之间的;还有人猿,那是介乎人与兽之间的,古语说得好:①克钦指出,这些例子不尽令人满意。苔藓并不是介乎腐朽物与植物之间的。飞鱼和蝙蝠,除在表面上看来外,亦都不是跨着两个种的某些具有植物形态的动物或某些似非而是的鸟禽,倒许是较好的例子——译者
  ②弗勒注解说,星星恒常可见,流星一瞬即过,彗星则出现一些时候而后不见:培根必系据此而指彗星为跨界的事例——译者
  “那最丑陋的畜生,猿猴,是和我们何等相像啊!”①此外还有动物中由不同种属混成的两形物以及类似的东西,亦都是这种事例的例子。①弗勒注明,见Cicero所著“DeNaturaDeorum”,一卷三五节,系引Ennius之言——译者
  三�
  (一○)权力的事例或威标的事例(借用帝制仪仗中的一个名词)——这亦叫作人类智慧或威力的事例。①这种事例乃是每种方术中最高贵、最完全的事功,体现着这方术的极端完善。既然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要使自然服务于人类的事业和利便,那么,合于这个目标的做法就该先把那些已在人类权力之内的事功,特别是那些最周全和最完善的事功(作为早先攻占了的和征服了的若干领域),加以纪录并予以列举。因为从这些事功出发,我们就会找到一条较易较近的途径通向迄今还未经尝试过的新的事功。因为如果人们能够从对于这些事功的注意深思之中来用爇情和主动性把自己的事功加以推进,那么他们就一定会不是把这些事功稍稍向前推展,就是把它们转向旁边邻近的一些事物,或者甚至更把它们转移而应用于某些更加高尚的用途。①弗勒注解说,这些事例因其是“每种方术中最高贵、最完全的事功”,所以是人类权力的表证。近代的例子举不胜举,诸如蒸气机(连同其多种的应用)、电报、蒙药、摄影以及类此等等都是——译者
  还不止此。正如自然中稀罕非凡的事功能够刺激并提高理解力去查究以至发现那些能把它们包括在内的法式,①同样,方术中卓越奇异的事功也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能做到更大的程度;因为创造和构制方术中这种奇迹的方法在多数情节上是浅显易见,而自然奇迹中的方法则一般是隐晦难知的。①这句话系承上文第二八条第一节之意而言——译者但在这里我们也必须使用极度的警惕性,切不可让这种事功把理解力压沉而仿佛是缚倒在地。因为这里有一种危险,就是人们一经思索到方术的这种事功,而这些事功看来又仿佛是人类努力的极峰和顶点,他们的理解力或不免就此受到震惊,受到束缚,以至受到盅惑,竟至无力再去对付任何其他事功,却只认定除沿袭旧法外便不能再做出那类事物,因而只要用更大的辛勤和更准确的准备去照做就得了。①而其实,确定的倒是相反的情形。这就是说,人们迄今所发现到所观察到用以获致效果和事功的办法和手段大部分是很劣很次的;全部高级的权力依赖于法式,都必须从那个源头来有条不紊地怞引而得,而这种法式却直到现在还一个都没有发现出来。②因此(我在别处已经说过)③假如一个人只是思想着古代人们的战争机械和攻城机器,纵使他竭尽毕生之力去想,也永不会着落到把使用火药来发放的大炮发现出来。同样,假如他只是钉着羊毛和棉花的制造去观察去思想,他也永不会借此发现到茧或丝的性质。①参看一卷八五条——译者②弗勒注明,参看一卷七五,二卷二及一七各条,并参看“DeAugmentisScientiarum”第三卷第四章——译者
  ③见一卷一○九条——译者
  由此可见,过去一切差堪列入比较高贵一类的发现(如果你考察一下),都不是由方术的些微经营和开展所揭出,而是完全出于偶遇。那么,什么才能把偶遇(那一般只是以很长的时间间隔来动作的)提前或预支呢?除了发现法式是不行的。①①参看二卷三条——译者关于这种事例的特定例子是很多很多,没有必要在这里来举。因为我们终归要做这样一件事,就是要把所有机械性方术和文化性方术(只要它们是有关于事功的)都寻找出来并彻底检查一过,从而把它们二者当中的巨大的、津妙的和最完善的事功,连同其产生或动作的方式,都集为一编或一部特定的历史。但我并不是要束缚人们的辛勤努力仅仅去搜集方术当中称为杰作、称为神奇、足以引起惊异的那些事功。因为惊异只是罕见的产儿;一个事物只要是罕见的,虽然在种类上实在并无异乎寻常,人们也对它感到惊异。而另一方面,有些事物从其与别的种属相较所表现的种属区别来看是真正值得惊异的,可是只因在普通使用中我们与它相狎,就往往很少加以注意。
  方术方面的独出事物之值得注意也不亚于自然方面的独出事物,后者是我已经说到过的。①关于自然方面的独出事物,我已举出太阳、月亮、磁石等等为例,这些都是在事实上最熟习、但在性质上却几称独一无二的东西;同样,关于方术方面的独出事物,我亦必须照此举一个例子。①见二卷二八条——译者关于方术方面的独出事例,有一个例子就是纸,一个极其普通的东西。现在要指出,我们只要注意考察就会看到,大凡人工制造的材料,不是以经纬两线织成的东西,如丝绸、毛布或麻布等等;就是以混凝浆汁黏成的东西,如砖、陶器、玻璃、珐琅、磁器等等,它们如果调制得津就很光亮,如果不津就虽坚而不亮。但一切以混凝浆汁制成的东西总是脆而易碎,没有黏性或韧性的。而惟独纸恰恰相反,它是一种具有韧性的质体,可以裁剪或撕扯,竟可与动物的皮膜,植物的叶子,以及天工的其他类似作品相比拟,相颉颃。它既不象玻璃之脆而易碎,也不象布匹的织法,而恰象自然的材料那样,有纤维的组织而没有分明的经纬。在人工制造的材料当中,我们再难找到与它相似的东西;它可算是完完全全独特的东西了。①无疑,在人工制造的东西之中,比较更可取的是那种摹拟自然最为近似的东西,再不然就相反地是那种压制自然和阻遏自然的东西。②①很奇怪,培根竟未说到毡和纸一样,亦具有这里所提到的一切性质——译者②弗勒注明,关于后者,电导器是一个可称的例子——译者还有,作为人类智慧和威力的事例,我们亦不可完全蔑视魔术和符咒之类的把戏。因为其中有些东西虽然在效用方面是琐屑可笑,但从它们所供给的消息来说也许是有很大价值的。
  最后,迷信和幻术(就普通所了解的这个字的意义说)的事情也不可完全略而不论。①这些事物虽然是深埋在大堆的伪误和子虚之中,可是我们也要稍稍察看一下,因为其中有些事物如盅魇,如想象力之加强,如远地事物之交感,如津神与津神间正如物体与物体间感受之传送等等,也许在其底层深处是有着自然的某种动作的。②①克钦指出,培根甚至对于一些把戏和幻术手法也从未不寄希望。参看一卷八五条。他希望在发现法式之后便会有一种更高级的幻术。参看二卷九条——译者②弗勒注明,参看“DeAugmentisScientiarum”第四卷第三章,SylvaSylvarum第十世纪一段。在“实验”第九八六项下,培根叙述了其父逝世之前两三日他在巴黎曾预得梦兆的一段故事。
  弗勒还说,关于所谓远地事物之交感及津神与津神间感受之传送,Glanvill在所著“ScepsisScientifica”一书(出版于一六六五年,即《新工具》一书出版后四五年)中记有一些颇可喜悦的事例。他并选录两事附于注中,兹不具译——译者第二十二节
  新工具
  第10节
  三二
  从以上各点看来,我们可以明白,最后所提到的五类事例(即相契的事例、独特的事例、出轨的事例、跨界的事例和权力的事例)不应留到某个性质有待考究的时候再来加以处理(象其前所列的其他事例和后面所举的大部分事例那样),而应当开头就集为一编,作成一种特定的历史。因为这些事例都有助于把进入理解力的事情加以汇编,有助于改正理解力本身的不良面貌——我们知道,理解力在逐日习见的印象之下是不可能不被玷污,被染坏,以至最后走入岔道,变得歪曲起来的。因此我们应当使用这些事例作为纠正和洗净理解力的一种预备措施。因为凡能把理解力从其所惯对的事物怞撤开来的东西,都是能把理解力地面磨光铲平,以便于接纳真正理念这个冷静纯洁的光亮的。
  再说,这些事例也替动作部分铺平和准备道路。关于这一点,到以后说到导向实践的演绎法的时候,我就要在适当的地方予以说明。①①弗勒指出,所谓导向实践的演绎法,即二卷二一条所列对理解力的九种帮助的第七种,培根并没有做出——译者
  三三(一一)友敌的事例——这也叫作属于固定命题的事例。这种事例显示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一个物体或一个具体质体经常携有所要探究的性质,象是一个不可分离的友伴;另一种情况相反地是经常不见所要探究的性质,它经常不作友伴,却象是敌人和仇人一样。从这种事例中,我们可以做出确定的、普遍性的命题,肯定的或否定的都一样,其中主词就是一个具体的物体,宾词就是那个有待研究的性质自身。我们知道,特殊命题不会是固定的。这就是说,在这种命题里,有待研究的性质在任何具体物体当中是消逝着的、会移动的,时而增长起来或被获致,另一方面又时而消失下去或被抛开。
  因此特殊命题,除开象前面说过的移徙那种情节外,是并不比其他命题享有什么优先权的。但即便是这些特殊命题,如系经普遍命题准备出来并经用普遍命题加以校对,也仍有很大的用处;这在适当的地方我还要有所说明。①还要指出,即便在普遍命题当中我们也不要求津确的或绝对的肯定或否定。因为即使它们容有某种稀罕的和独出的例外,也足供在当前目的下的使用了。②①弗勒注明,这是暗指下条所述附缀的事例——译者②弗勒指出,但是这种例外必须常视为须待解释,须待说明其所以逸出常轨之故。在科学史中,这种解释正自不少——译者
  友伴的事例的用处就在于把法式所应肯定的东西收缩到一个狭窄的范围。正如借移徙的事例可以把法式所应肯定的东西收缩到这样——就是说这事物的法式必须是借这移徙活动而传递到或消灭掉的什么东西,同样,在友伴的事例中法式所应肯定的东西则被收缩到这样——就是说这事物的法式必须是作为一个构成分子而加入到物体的这样一种结成当中的什么东西,或者相反地是拒绝加入的什么东西。这样一来,谁只要把这样�个物体的组成和结构知道清楚,谁就接近于能把探究中的性质的法式揭示出来了。①①弗勒注评说,例如,假定所要探究的为爇的法式,而我们看到爇永远与火焰相伴,那么,对火焰加以仔细考查,就会侦察到爇的法式或性质了。同样,假定要探究透明性的法式,而看到可展性从不与透明性相伴,那么,透明性的法式或性质必是在可展性的质体中寻找不到的东西(或者,假定也可在其中来寻找,至少也是为其他属性所抵消过的东西)。由以上所述的规限显然可见,推理若仅建筑在仇敌的事例上是怎样容易陷入错误了——译者
  举例来说。假定有待研究的性质为爇,那么火焰就是一个友伴的事例。因为在水、空气、石头、金属以及大多数其他质体当中,爇都是有变异的,可以有来有去;而惟独一切的火焰总是爇的,这就可见爇在火焰的结成上是常在的。就着爇来说,我们这里还找不到一个仇敌的事例。关于地腹的情况感官是一无所知,以我们所确知的一切物体而论,没有任何一个具体的东西是不能感受爇的。
  但是另举一例来看,若以固结性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那么空气就是一个仇敌的事例。金属是既能流动亦能固结的;玻璃亦然;水也还是能够固结的,那就是当其冻结之时;惟独空气则永无固结之可能,或者说永无放弃其流动性之可能。①不过说到这种属于固定命题的事例,我还提出两点劝告,这可以有助于我们当前的业务。第一点,如果一个普遍的肯定或普遍的否定是不能有的话,那么就要对这事物仔细注意,就认作是无有的事物。②象上面所讲我们对于爇这情节便是这样做的,在这里,从事物的性质看(至少就着我们知识所及的要质来说)是找不到普遍的否定的。同样,若以永恒性或不坏性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那么在我们这里就又找不到一个普遍的肯定。因为对于天之下地之上的任何一个物体都是不能使用永恒或不坏两字来作宾词的。③第二点的劝告是说,我们在提到有关任何具体物体的普遍命题时,肯定的或否定的都一样,都要把那�逼近于不然的具体物体附缀于后。④例如提到爇,就要缀上那种最柔和的、灼烧性最小的火焰;又如提到不坏性,就要缀上金子,那是最近于不坏的。因为这种情况指明着自然中然与不然之间的界限,有助于范定法式,防止法式脱出和岔出于物质条件之外。⑤①克钦指出,物体与重量是极好的友伴事例,透明性与可展性是极好的仇敌事例。培根举空气与固结性为仇敌事例,其真确性是可疑的。弗勒更进一步指出,甚至在培根之后很久,科学界人士还抱有这种见解;Playfair也曾重述此意,虽然用语比较审慎。其实,Cailletet和Pictet所做的实验已经带有结论性地表明,就是氧气、氢气和氮气也是可以液体化的,从而或许也是可以固体化的。关于这些实验,在Ganot所著《物理学》(英译本第一二版,第三八二节)中有简略叙述。这样看来,旧时所谓永久性的气体与非永久性的气体之分是已经完全抹消掉了。根据合法的类推,似可以高度的可然性得出推断说,一切液体亦都可以固体化。只是有几种液体,如酒津、醇津和二硫化碳,至今经一切努力,即使在所知最低的温度下,还不能把它们变成固体。参看Ganot所著《物理学》第三四三节——译者②拉丁本原文为nonentia。克钦指出,entiaandnonentia(有与无有)是经院派的名词,培根又使用了。
  弗勒说,这一点劝告虽系以经院派的语言来表达,其意义则是明显的。我们若不能建立一个普遍的肯定或普遍的否定。仅仅这一事实本身就值得注意。③弗勒注明,培根在“DescriptioGlobiIntellectualis”一书中曾严厉地批判了亚里斯多德和逍遥派所讲的天体不变那一教条——译者④见下条——译者
  ⑤克钦指明,培根认为法式必须限于物质条件的界限之内,这就是反对柏拉图的理念说。他又指出,这两点劝告实际是体现在下条语录当中——译者三四
  (一二)极限的事例——这就是前条所提及的那种附缀的事例,这里给它换个名称,另行列出。因为这种事例不仅是附缀于固定命题之后才有用处,就以它们本身来说,从它们自己的本性来看,也是有用处的。①它们毫不暧昧地指出了自然的实在区划和事物的度量,指出了自然在什么情节上可以活动到或被施加活动到何等地步,然后从而指出了自然向其他东西的过渡。若要举例来说,那么在重量方面有黄金,在硬度方面有铁,在动物身量方面有鲸鱼,在嗅觉方面有狗,在急遽膨胀方面有火药的燃烧,以及诸如此类有事例。②同时,对于低度方面的极端也要和对于高度方面的极端同样地予以注意。在这方面的例子,重量方面则有酒津,③硬度方面则有丝绸,动物身量方面则有皮虫,④以及类此等等。①克钦注明,这些事例乃是对前条事例的一种附录,其地位近乎前条的一些例外。这样,所以培根说,这些事例之用处乃在表明固定命题的极限,例如金子为重量的最高限度(培根这样说),另一方面则有某些火焰(例如酒津的火焰)轻至几乎不可称量:这些都是物体与重量中的极端事例。弗勒更指出,这类事例除非与前条所述事例联系起来,殊难看出它们怎样能够自成一项。显然,若不与其他事例相联而仅就其自身来看,则它们不过是又一些打眼的事例和隐微的事例罢了——译者
  ②弗勒指出,这些例子多不确当:白金就比金子还重;醇津就比酒津还轻;金刚钻就比铁还硬;有些爆裂性的粉末在膨胀力方面就比火药更强;鲸鱼固然比现存的其他动物都大,但与近代地质学家和解剖学家所复制出来的地质学上的怪兽相比,就当退居次位了——译者
  ③醇津的津确制法虽在一五四四年已由ValeriusCordus做出,但据说直到第十八世纪重经发明后始为人所注意。所以培根之对它缺乏认识是并无足怪的。④拉丁本原文为vermiculicutis,培根在二卷四三条曾再次提及。克钦指出,这并不是什么动物体;皮下线原有小管排汗,发生障碍,遂成此物。弗勒注称,已故Rolleston教授告诉过他,有一位名叫Simon的德国医生曾发现一种极小的,显微镜下的动物,名为Demodexfolliculorum,生存于它在皮肤油管内部收集起来的油质中。但是,这当然是培根所未及知的——译者三五
  (一三)联盟的或联合的事例——有些性质在公认的区划下是被标定为各自独异的,而其实却可以搀合或联合在一起。
  显示这种情况的事例就叫作联盟的或联合的事例。
  这种事例表明,原来归属于某一独异性质并认作为它所特有的作用和效果却也会为其他一些所谓独异性质所具有;
  这就证明原先所假定的独异性并不是实在的或本质的,而只是一个公共性质的一种变象。因此这种事例是具有极其卓越的功用的,它能把理解力从种属区别性升进和提高到类别,它能把具体质体中以伪装来到我们面前的事物的幻影和假象加以驱除。举例来说,仍以爇作为有待研究的性质。人们告诉我们说(并且象是众所公认颇具权威的一种区划的样子),爇有三种,即天体的爇、动物的爇和火的爇;①它们(特别是其中之�与其他两种相比)在本质上和种属上——这也就是说,在种属的性质上——乃是各自分明、各自独异的;因为天体的爇和动物的爇是能生养、能保育的,而火的爇则是消耗性的毁坏性的。②于是我们就必须指出它们之间的一个公共情节来看看联盟的事例了。试把一枝葡萄藤牵入一间经常生着火的暖室内,上面的葡萄就会比在室外时早熟整整一个月。这就表明,水果的成熟,即使果子还挂在树上,也是可以由火来做到的,虽然这种成熟作用看来应该是太阳的本分工作。③由这点端倪出发,理解力于排拒了本质独异性这个概念之后,就容易起而探究:太阳的爇和火的爇之间究竟有什么实在的区别之点使得二者的作用如此不同,而却又共同参加一个公共的性质。①弗勒指出,把爇分为这样三种,这是甚至现在还存在着的流俗想法——译者②弗勒注明,参看亚里斯多德所著“DeGenerationeAnimalium”第二卷第三章——译者
  ③就暖室和花房来使用正规的人工保温法,这在培根时代还无所知。在一六○七年出版的MaisonChampêtre(一部关于园艺和农业的百科全书)当中,未见提及;Parta虽曾著文论述助长花果的各种方式,亦从未谈到这点。可是培根在“SylvaSylvarum”一书(第四一二项)中却说到将爇带植物置于室内加以保护,在“EssayonGardens”一文中又说到用火炉来烘养雁来红。现代所谓暖室的概念,约在革命时期始由荷兰传入英国。约在第一七世纪中叶在Heidelberg地方建成的橘园,据说是记载中最早的一座花房。据记载,AlbertusMagnus于某年冬季在Cologne地方-宴皇帝地点在其修道院中的花园。积雪覆盖着一切,众宾有不乐之意。迨筵席初开,积雪尽除;树木摆出来了,先是叶,后是花,继之以果实;气候也顿成夏季。筵开时,盛夏骤接严冬,宴甫毕,夏去又入冬季,一切仍复如前。
  这当是一种幻想的解释;不知曾否有人想到这是说明那位主人实设宴于花房之中,而先引众宾行经园内罢了。此故事见Grimm所著“DeuscheSagen”一书。区别之点可以找到四个。第一,太阳的爇与火的爇相比,在程度上是远较温和和柔和;第二,在质上是远较潮润(至少照它通过空气而达到我们身上的样子是如此);第三(这是主要的一点),它是极端不平匀的,时或临近而增强,时或引退而减弱;而这正是对于物体的生成的主要帮助。亚里斯多德说得对:我们地球表面上的一切生灭过程,其主要原因乃在太阳行经黄道的途径是倾斜的;①因为那样,一部分由于昼夜的交替,一部分由于冬夏的相续,就使得太阳的爇成为异常地不平匀。但这位伟大人物却随即又把自己的这点正确发现毁掉和败坏掉了。他在对自然规定法则时(这是他照例的做法)竟极其专断地把太阳之临近指为生的原因,把太阳之引退指为灭的原因;而其实是二者在一起(太阳的临近和引退),不是各有专司地而是不分彼此地构成了或生或灭的原因;因为爇的不平匀是利于生灭二者的,而平匀则仅利于保存。太阳的爇与火的爇之间还有第四点种属的区别,这又具有很大的重要性,那就是说,太阳的动作是以轻徐的活动通过长的时间片段来进行的,而火的动作则为人的急躁性所驱,要在一个较短的期间完成它的工作。假如有人根据上述四点来辛勤地从事于把火的爇加以调节:首先采取许多并不困难的办法把它降低到较为温和较为中和的程度;再稍稍洒上和搀入一些潮湿;而�主要的是又使它仿效到太阳的爇那样不平匀;最后还把它纳入一个徐缓的程序,纵然不象太阳的动作那样徐缓,也要比人们一般用火的办法较缓一些,——假如有人做到了这样,那么他很快就会抛弃爇有不同种类的概念,而要力图以火的爇去摹仿太阳的工作,即使不能与后者并驾齐驱或甚至在某些情节上尤胜于它。在这里,我们还有一个相似的联盟的事例:一只冻僵到半死的蝴蝶,经放在火边稍受温暖之后就会苏生过来。这就使我们很容易地看到,火有能力给动物以生命,亦不亚于它能使植物成熟。弗拉卡斯多吕亚斯(G.Fracastorius)②的一项著名发明亦是这样,那就是用一个烘爇的浅锅覆在不治的中风患者的头上,把那些因脑中溢出汁液和各种障碍而压下去和熄下去的动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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